看她氣呼呼的樣子,我就很想抱她,哪知道,卻被她推開:「我不要你抱!」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情,只是很無奈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事情沒那麼嚴重吧……
只是叉子卻看著我,大眼睛裡卻不斷得掉眼淚:「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生活壓力有多少大,你總是很無所謂,什麼都無所謂,我卻在考慮我們的將來!我們的房子,我們的孩子。太多的東西需要我去操勞。你卻一天一天過,你從不去思考以後,思考未來。你不給自己的人生做規劃,我只有替你操心……我天天給你佈置任務,要你做點小事你都做不好,我害怕以後的生活我們該怎麼辦!」
我看著她那張稚嫩中又帶著倔強的臉,一下子有種語塞的感覺。我一直都知道她沒安全感,只是沒想到她會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
我吶吶得說:「額……沒那麼誇張吧?你不要想那麼多啊……不需要去想的。」
她的眼淚卻不斷得往下掉,「你不想,我也不想,那麼誰去想?」
我突然意識到,這段時間,過得太過幸福,我甚至都不去考慮以後的生活會怎麼樣,似乎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這其實對女性是一種太大的傷害。我明白,我又一次傷害到她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於是,我很用力得摟過她。
結果她卻用力掙脫了:「不要抱我!你總是這樣,一廂情願得用你的想法去想我。你幼稚!」
任何一個男人,被人說幼稚,都有點難過跟掛不住吧……我有些不情願,但是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看著她的表情,多少也有點覺得小題大做。我想說,我那麼疼你,只是那麼點小事沒做好,沒必要那麼誇張吧……
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吵架吧。
我們躲在店深處的房間裡。我愕然發現,天色居然不知不覺中暗了起來。
於是我準備開燈。
沒想到叉子說:「不要開燈!我不想看到你!」
我的內心突然衝出一把火。我想,我平時那麼疼你,你的要求,我都盡量去滿足,只是那麼點小事情沒做好,你居然對我發那麼大火,不讓我擁抱,甚至還不想看到我。
這簡直叫人無法忍受。
於是我說:「你莫名其妙。」於是就抬腳出了店門。我聽到她追上來的腳步。只是我不願意停。我繞過一個彎道,然後躲在店的後面。抽出一根煙,靠在牆上,心中的委屈,卻似乎是開閘的洪水一般。其實我很疼她,所以我無法接受一個我愛的人,那麼對我。
我以前總嘲笑她是白寶貝,白疼了。但是我明白她心裡其實是知道的。她是知道我疼她的。只是,她那樣的表現,說那樣的話,對我,也是一種極端的不信任跟否定。這讓我難受得無法平靜。
我默默得靠著牆,抽著煙。幻想著,她會從邊上突然躥出來,然後哈得嚇我一跳。
煙是苦澀的,這種令人麻醉的氣體,從我的喉嚨,通過氣管,然後染黑我的肺。我一直覺得,抽煙是一種不好的習慣。只是,我已經沒辦法脫離了。這個時候的我,卻覺得,煙是墮落的,是魔鬼的贈品,卻讓我陶醉其中。我寧願我的肺變成黑色。
我想,很多時候,是我的問題,只是,叉子也該適當理解一下,不用對我那麼激烈。
我胡思亂想著,我期待得看著牆角,一直到一根煙抽完。然後心也沉到了谷底。
我默默得走出這個陰暗的角落,然後看了一眼已經西沉的太陽。
我很想笑,可是,眼角卻是濕的。
今天,外面特別冷,我走在街上,總覺得寒風凜冽。似乎有無數的刀子,在我的身上刮著。
我不知道去哪裡……
我掏出手機,給叉子發短信:你管好店,我出去走走。
她說:呵呵。你丟下我了。
我自嘲得一笑,哪有丟下你,男人也有受傷的時候,我只是想找個地方療傷罷了……只是我懶得那麼發她。我看著天,我不知道哪裡可以讓我覺得安全。
我害怕人群。我害怕回家。我不願意回叉子店裡。
我也不願意去找阿烈,我也不想去見笑賤人。
我只想默默得走著。一直走到河邊。
然後找到一個角落,輕輕得蹲了下來,然後用手把自己環住。然後默默得注視著河面。
這條已經被熏染成褐色的河流,緩緩流淌著,似乎是源自地獄的冥河,通向不知名的遠方。
我就一直呆愣得看著這條河,我想了很多,或許,是我錯了。或許,叉子也有過分的地方。我想,我該去思考將來,我該去思考以後,我想給叉子一個很好的未來,而不是計較柴米油鹽的窘迫。我該像個男人一樣振作,而不是像個男孩一樣去戀愛,戀愛,不是,只要有愛就夠了。
我思索著。
然後這個時候,手機卻響了,我很驚喜得抽出電話,卻是小賤人打過來的。
小賤人說:「德瑪西亞!戰鬥了啊!」
我思索著叉子,以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但是我還是不願意回去。
因為叉子還沒叫我回去。
人都是要面子的。雖然感情沒有任何自尊跟面子可言,如果你想要自尊跟面子,你就不要去談戀愛。
我不知道去哪裡,正巧小賤人的電話打過來了,於是,我就同意了。
到了網吧,我陪著小賤人打了一把LOL,然後小賤人接了個電話,說有急事要走,然後問我晚飯吃沒,我說還沒,他說,等著,哥給你送來,就急急忙忙得走了,我百無聊賴,於是打開QQ,就看到叉子就給我發的消息:你真的要這樣嗎!你就想這樣結束嗎?我們之間。
我從未想過分手……從來沒有過。於是我說:是你想怎麼樣,不是我想怎麼樣。
我很疼叉子,所以,我總是縱容叉子的小任性,我知道,任何事情,問題都是出在雙方的,我也有錯,甚至我的錯還大一些,但是我還是希望叉子給我點面子,讓我能感受到她愛我。
她說:我很累。你回來吧。
我馬上站起身子……
然後我想,為什麼我總是那麼聽叉子的話?每次吵架,只要她說回來吧,我就會屁顛屁顛回去。我簡直弱爆了。一點點男人的自尊都沒了。如果我馬上回去,是否會讓她覺得我不值得她太過珍惜?我又想到小賤人,即將要給我送飯,結果我卻走了。他會不會很傷心。
於是我說:我想回來就會回來的。你給我點空間,讓我多思考思考。
這只是傲嬌的欲擒故縱,叉子是一個倔強的人,我很想看到她說:我需要你,你趕緊回來。我想要抱抱。
我操……如果她那麼說,我想,天涯海角我都會馬上奔去。
對一個男人來說,沒有比一個女人需要你,更重要的事了。
叉子說:呵呵,不回來,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這就是叉子,永遠不會服軟,只會用硬去碰硬,最後摔得支離破碎的叉子。這就是叉子,只會直來直去,從來都是那麼直白的叉子。只是,我想知道,她為了我,是否會軟弱一次……
我想了想,說:我會回來的,明天早晨,你讓我一個人待一會。
叉子說:我說了,不回來,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叉子那副傷痛又倔強的表情。我的心疼了一下。再也不好強硬得跟叉子說話了。我不忍心,但是想到小賤人說他馬上就倒,於是說:我跟小賤人吃點東西。然後就回來好不好?
叉子說:要麼,現在回來,要麼,永遠不要回來!
其實我也是有脾氣的誒……你把我氣跑了,一句回來,我就屁顛屁顛回來,這多沒面子?
但是,我沒辦法對叉子發脾氣。我說:我會回來的,不是現在。
叉子說:那你不要回來了。
我心神不寧得看著電腦屏幕。
然後想玩LOL。卻突然覺得一陣索然無趣……沒有叉子陪我,我一個人,根本不想玩。
我想到了她倔強的表情,我想到了她柔弱的樣子。我終於還是不忍心丟下她一個人,於是我跟她說:「如果你需要,我馬上回來好不好?」
我幻想著,只要她說一句需要。我就會馬上去見她。
只可惜,現實永遠不會按照劇本那麼寫,她說:不用,你不用回來了。
……我也是個倔脾氣,既然看她那麼說,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盯著電腦屏幕發呆。發呆。我完全不知道我該幹什麼,上什麼網頁,該玩什麼。
我只有對著電腦,看著叉子的頭像,發呆,發呆。一直到小賤人過來。
我吃了點東西,卻覺得完全沒味道。吃了幾口,就覺得胃裡一陣難受,於是就丟在邊上不管,陪著小賤人勉強玩了幾把,卻怎麼都不在狀態,我滿腦子都是叉子的樣子。
我又想,放一天也好。或許,這樣會讓我們的感情變得更好。她也會試圖遷就我點吧……
一直撐著玩到了3點,我感覺到累了。那是發自內心的疲憊。於是我跟小賤人說,我們回去休息吧……
回到他店裡。我窩在被窩裡。卻始終放心不下叉子,於是借了小賤人的手機,打開QQ。看著她的頭像,輾轉反側。
我無法入眠,我的腦子裡,全是她的身影,一直到了天邊泛白。我才有了些睏意,逐漸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