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得看著阿烈的屏幕,在連續死了7次之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只是這貨表情還是很淡定,輕描淡寫得解釋說:「那麼多年沒玩了,你還是能玩好,我叫你大爺。」
雖然是兄弟,我就一直覺得他這個時候的樣子特逗,尷尬又鎮定。
然後,他就百無聊賴得翻著QQ好友,時不時問我:誒,這女的你認識嗎?
大多數都是不認識。我又想到一個趣事,我偷偷告訴了叉子。
讀高中的時候,阿烈突然收到一封情書,於是很興奮得告訴我,然後在我家上網,那女的還唱歌給他聽,阿烈突然覺得一陣幸福跟滿足,然後,有一天,考完試,阿烈騎著自行車,很瀟灑得從兩個長得慘絕人寰的人身邊走過。突然聽到背後一陣笑聲。他感覺到一陣熟悉,回家上QQ一探,果然是那兩個女人中的一個,而且還是以長相聞名這個縣城的,他頓時大受打擊!一直好久以後都呢喃自語:聲音挺好聽一姑娘,咋長著德行啊……
叉子聽後哈哈大笑。
阿烈立刻很警覺得說:「你們說了我什麼?」
我們急忙說沒有。
他百無聊賴了會,就說去喝酒了。
只剩下我跟叉子繼續奮戰。
大概到了10點多點,我說:「我送你回家?」
叉子立刻可憐巴巴得說:「剛剛那把被虐慘了,再來一把好不好……」
我看了看時間,然後告訴她:「不早了!該回家了。」
叉子使用技能「撒嬌」。——「再一把好不好……」
免疫。
「不行。」
叉子再次使用技能「撒嬌」。——「真的最後一把,不然不開心的,睡不好的。」
「撒嬌」生效。
我說:「真的最後一把?」
她很真誠得看著我:「真的。」
於是我又陪她玩了一把。
只可惜,才玩了10分鐘,就有人開始掛機,我跟叉子雖然超神,但是架不住另外兩個一直送。
於是20分鐘的時候,雖然我們的人頭數領先,可是對面的裝備也不比我們差多少。
30分鐘的時候,果斷悲劇。團戰4V5,我跟叉子還是脆皮……結果可想而知。
叉子用悲憤/生氣/惱怒/傲嬌/撒嬌的眼神,憂鬱得看著我。
我說:「看我幹嘛?明天還得去杭州呢!」
這個時候,她果斷裝委屈了……「可是好可憐啊,一把都沒贏……心裡好不開心,真的要走麼?」
叉子使用技能「楚楚可憐。」
做為一個立場不堅定,第一次被使用技能「楚楚可憐」的男人,我果斷屈服了。直接組隊。然後補充:「真的最後一把了!」
只是這最後一把依然坑爹。
我們的趙信裸紅叉,劍聖裸紅叉,蠻王裸紅叉……三個紅叉,果斷把我們的基地都給叉沒了。
「我說。明天還要去杭州!」
叉子一看時間,都快12點了。於是理直氣壯得說:「都12點了快,不如我們通宵吧?哈,反正現在回去也睡不著,睡著了明天也可能睡過頭。不如我們通宵吧?哈?哈?哈?」
我……
我很無奈得說:「可是我有點累誒。」
叉子果斷豪氣:「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這個時候,小賤人的聲音出現了:「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大爺來戰鬥了!」
尼瑪……這個時候你怎麼能出現,怎麼可以出現……
叉子很無恥得說:「現在投票表決,同意回去的,舉手。」
我無力得舉起一隻手。
叉子說:「同意通宵的,舉手!」
小賤人毫不遲疑得舉起兩隻手:「回毛回!戰鬥啊!德瑪西亞!」
我淚流滿面。「你這丫,死貪玩的!」
她用無恥的笑容來回應我。
我終於相信——這貨說的是真的啊,原來她丫以前真的是上網上膩了!才不想去網吧的……TT
不過看著她的笑容,我卻有種奇特的滿足感。她開心,我似乎就會變的很開心。
我的心裡,突然浮現出她哭的樣子,對比起那樣,我更喜歡她現在笑得開心的樣子。
雖然我心裡吐槽:一個挺洋氣的姑娘,居然戰鬥力那麼強!這果斷不是戰鬥力只有5的渣啊!
我一愣神,突然發現小賤人這個時候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我:「你這個戰鬥力只有5的渣渣!」
擦,你丫什麼時候學會讀心術了。
我們一直酣戰到了5點半,這個時候,小賤人突然接了個電話——他馬子的。
很多時候,心裡忘不掉某個人,不意味著人就不戀愛了,人是群居的動物,我想,很多時候,因為寂寞,也會去找一個伴侶吧,或許有的伴侶可以抹殺徹底替代掉你心中的影子,有的,卻不行,或許不公平,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小賤人很淡定得接電話:「啊?我馬上就回來了!你看外面天還黑著呢。」
他看了看時間,然後說:「哎喲,還早呢,這才2點半,你手機時間肯定有問題,我馬上回來啊,就這樣!」
我跟叉子目瞪口呆得看著這個無恥的男人信口胡謅,太坑人了,都5點半了,他居然可以理直氣壯得說才2點半,馬上回來。
對此,小賤人得意得晃了晃腦袋:「你們懂個卵,這個時候她肯定沒睡醒,看看外面天還黑了,肯定不知道時間的啦。我走啦!」
我:「……我學到了!」
叉子瞪了我一眼:「學到什麼了?」
我不好意思地說:「一個男人所必須的——真誠!」
算這時間,阿烈也該來找我們了。
於是我給阿烈打了個電話:「小烈烈。」
阿烈很睡意朦朧:「我擦咧,幾點了?」
結果我擦咧被叉子聽到,阿烈不幸就又多了一個除了騰格爾以外的外號:我擦咧。
只是我跟叉子,因為通宵的緣故,上車之後都有些累了。
沒多久就靠在後座上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阿烈很無奈得說:「你們別睡啊,嗎的,你們一睡,萬一老子開車也睡著怎麼辦,來跟我說說話……」
我猜,當時回應他的,大概就是輕微的鼾聲吧。哈哈。
我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杭州的市區。
我輕輕看了看身邊的叉子,她很安靜得靠在後座上,頭髮擋住了她的眼睛,白皙的臉上,帶著蒼白跟一些疲憊,這讓我有一種很想抱抱她的衝動。其實她的鼻子挺高,嘴唇卻很薄,我不自覺得幫她把頭髮撩開,省得扎到眼睛。
對此,她很不自然得甩了甩腦袋,然後睡意朦朧得看了我一眼。
我衝她一笑,心中卻充滿了溫馨。我問阿烈,快到了沒。
阿烈說,「馬上就到了,服了你們了,今天有正事,居然還能去網吧通宵,都人才。」
我說:「嘿嘿,你不懂的。」
「操,我不懂我還送你們送個P啊!」
我也不解釋,就嘿嘿笑了笑。然後向阿烈要了根煙,自顧抽了起來。
只是還沒抽完,還剩一截的時候,兩根纖細的手指突然把煙奪走,嚇了我一跳。
我一轉頭,就看到叉子霸氣得叼著煙,含糊不清得說:「看來快到了麼……」
她從隨身帶的包包裡翻出了接下來要買的東西,以及地址。向我跟阿烈狠狠得展示了一記什麼叫神效率。
開始我們還願意陪著她到處逛,半個多小時後,我跟阿烈說,我好睏啊,我要去你車裡睡覺。
阿烈說:「哎呀,我們好久沒一起睡覺了……」然後我們就一起可憐得看著叉子。
叉子大爺不滿得哼了哼,然後手一樣,「你們兩個廢柴,去吧去吧!一會我打你們電話幫忙拎東西。」
於是我們鑽進車裡,睡了個天昏地暗,我通宵,本身就沒睡,困的要死,而阿烈則根本就是不習慣那麼早起來。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後備箱被打開又被關上,關上又被打開。
反反覆覆。臨近中午,我只覺得有兩隻冰冷的手,塞進了我的衣服,我操,嚇得老子魂飛魄散,一個激靈,就看到了得意萬分的叉子。
我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無奈,「我操……你果然是打雞血了……一夜沒睡還戰鬥力那麼強。」
正事兒忙完了,不過難得來一趟杭州,不玩一場,似乎也有點浪費。
阿烈睡意朦朧得說:「就那麼回去了,多浪費我油啊。」
於是叉子立刻發揮出一個吃貨所必備的素質,表示:「不如我們去濱江的垃圾街吃小吃吧。小吃一條街,我好久沒去了,好懷念那邊的小吃啊。」
阿烈的意向則是唱歌跟喝酒之類墮落的活動。
於是他們兩個一起看著我,我尷尬得看了看叉子,又看了看阿烈,不好意思得說:「我餓了。」阿烈罵道:「操,果然有異性沒人性。」
這個時候,小賤人卻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從未有過得認真得對我說:「我決定了一件事。」
他居然沒有用奇怪的嗓音陰陽怪氣得叫我,反倒那麼認真得跟我說:「我決定了一件事。」
這讓我詫異莫名,「什麼事?」
小賤人一反常態,很認真得問我:「你這輩子有沒有後悔過什麼事?」
我想了想,跟他說:「我這輩子,沒有後悔過什麼事,哪怕是不好的事情,也帶了給我成長,」
小賤人說:「我不想我以後有什麼遺憾。我仔細想了想,既然我還是忘不掉,我就決定追回來。」
我愣了,當初他跟內女人分手的原因是那個女人有了別的男人,任何男人都無法接受這樣的背叛,於是打了那個女人一個巴掌就說分手。我們一起安慰他說,不要傷心,不要多想。他也沉淪了一段時間,然後才鼓起勇氣再也不聯繫那個女人。
我囁喏了下,想跟他說不值得。他卻打斷了我的話,「你知道嗎?一個人,沒有信仰跟堅持,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我每天嬉皮笑臉,不代表我很快樂。」
我說:「可是你就算追到了,你也未必會快樂。像個爺們,好嗎?」
小賤人卻說道:「你知道什麼才是爺們嗎?就是任何事情,都敢去面對,這才叫爺們。我不想我以後有什麼遺憾,我的人生,哪怕是懸崖,我也會走下去,哪怕結果是粉身碎骨,我也會堅持。我想明白了,於其放不下,不如再放手一搏,或許我永遠幸福了——或許,我被傷得死心了。不管哪種結果,都是我所希望面對的。」
我頓時有些啞口無言,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小賤人跟我說:「做兄弟的,你應該祝福我。」
「呃……我可以祝福你,但是你準備下一步怎麼做?」我說。
他頓時原形畢露,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說:「嘿嘿,你猜!」
然後就掛了電話。
阿烈跟叉子都很好奇問我小賤人想幹嘛?
我很淡定得說:「想自殺。」
「啊?」
「啊?」
這個時候,車已經快開到了濱江的垃圾街。
我很高興得長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說:「操,想那麼多幹嘛,準備開吃吧混蛋們。」
於是我跟叉子,一路吃了一條街。而阿烈則很矜持得看著我們……面對髒兮兮的桌面跟凳子有些尷尬。
我罵他:「裝個P的純潔啊,以前我們吃夜宵的時候,比這個髒多了。」
阿烈有些無奈得說:「我也想好好懷念下讀書時候的生活……可是總覺得怪怪的,這樣吧,你們吃,我去車裡坐會。正好有幾個杭州的朋友我想聯繫一下。」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我跟叉子的嘴巴幾乎沒停過。
她這個吃貨看到什麼都想吃,爆發出遠超當初吃小籠包的戰鬥力。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已經啥都吃不下了,她還很得驚喜得說:「啊,那邊有台灣飯團,太好了,我好久沒吃了……咦?還有冰激凌啊……我們吃完飯團去買冰激凌吧?」
呃……頓時我的胃抽騰了一下,打哈哈說:「啊,今天天氣真好,哎呀,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一陣疲憊,咋回事呢……」
她:「哼!別急,吃完飯陪我買個鞋。」
我很奇怪為什麼她鞋子要從這裡買。
她解釋說:「我的腳太小了,一般店裡都沒我的尺寸,這邊都是學生開的店,應該會有。」
事實證明……她的腳,的確很小,連續跑了3家店都沒有適合她的碼子。
每次看到她對喜歡的鞋子充滿欣喜得問尺碼,然後垂頭喪氣得出門,我就覺得一陣好笑。
我這才明白,原來腳小也是個悲劇……你想買一雙合心意又合尺碼的現在,實在太難了。
一直挑到第四家,她才終於找到一雙適合自己的綁帶高跟鞋。
我順手付了錢,她卻皺眉看著我。然後偷偷往我口袋裡把錢塞回去。
我怎麼可能願意讓她還給我呢。
大概在阿烈等了靠2個多小時候,我們終於摸著已經有些凸出的肚子,滿足得回到了車裡。
阿烈說:「哎呀,突然好餓啊,晚飯我們吃什麼?」
我跟叉子於是仇恨得盯著他……這貨一定是故意的,這貨一定是故意的。
這貨說他聯繫了一個高中同學,好多年沒見了,難得到杭州,於是準備約人家吃一頓飯。
這個時候的叉子,終於打了個哈欠。很疲憊的說:「我已經吃飽了……我在車裡休息就好。你們去吧。」
我說:「我陪你好了,阿烈去好了,反正我也不認識。」
阿烈用怒其不爭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後撇了一眼叉子,衝我搖了搖頭,「你們倆……哎,算了,我自己去吃好了。」
於是開到吃飯的地方,把我們都丟在了車裡。
阿烈一走,我就很不懷好意得看著叉子。嘿嘿得說:「喲,小妞,這地兒,四處沒人的,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救你的……」
叉子說:「那你叫吧,我會很溫柔的。」
我去……反倒被調戲了。
我很直接地說:「我說姑娘,我們戀愛吧。」
她「啊」了一下。
我說,「我很心疼你,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很多心事,可是我們那個時候不熟悉。第二次在酒吧,我看到你一個人喝酒,我也覺得很難過,你喝醉了哭,我很想抱抱你跟你說沒事的。」
叉子似笑非笑得看著我:「你不是抱了麼?禽獸~所以呢?你不是愛,你是可憐我?」
愛……這個字,似乎有點遙遠,似乎遠在天邊,我看著她,醞釀了下,然後說:「如果我說現在我就愛你,那肯定是騙你的啦,我只是說,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那絕不是敷衍你,我想,你太脆弱了,你需要一個懷抱,我想保護你。」
叉子說:「我現在不是很敢相信愛情,你給我點時間,還有,你還沒減肥呢!我們說好的,你要再輕十斤才可以的。現在你這個樣子,我可是會嫌棄的。」
我說:「十斤而已,你丫的要我輕一百斤我都輕給你看,擦!」
叉子有些疲憊得靠在座位上。說:「我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尼瑪累壞了。」
我們,都座在後座,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之前一直沒坐副駕駛座上,或許想離她近一點。
她是一個依賴感依賴心很重的女人,也很缺少安全感,或許有個人坐在她的身邊,她會覺得舒服點,安全點。
這個時候的我,其實跟她靠得很近。她很疲憊得靠在座位上,就在我的旁邊,我們的肩膀,靠著肩膀,我的鼻尖,環繞著的是她淡淡的體香。車窗,搖下了半扇。透過車窗,可以看到遠方,是已經泛黑的天空。
我也覺得有些疲倦,叉子翻了個身,面對著我休息,只是車內狹小的空間,無法讓她伸展開來。
於是我掰過她的身體,讓她可以整個人靠我身上。
她突然睜開眼睛,很認真得看我一眼。
我說:「你可以睡的舒服點。」
她說:「我可以相信你嗎?」
我有些心疼,卻沒有回答,就把她的上半身靠在胸口,然後用手將她摟住。
她的身體一陣僵硬,然後逐漸鬆弛下來。蜷起腿,休息起來。
我這才發現,其實她的腿,很修長。
我摟著她,讓她可以靠得更舒服點。然後自己靠在了車門上,莫名其妙得享受起這樣的感覺來。
如果可以,我希望阿烈吃飯慢一點。再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