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過一個婦女解放運動分支機構的宣言,那是一個叫做SCUM團體的宣言,它的全名是“消滅男人的團體”(SocietytoCapupMen),消滅男人?在那個宣言裡面說,所有的男人都必須被消滅,他們應該被殺掉,他們應該從地球上被掃除,他們是不需要的,而如果女人想要愛,她們永遠都不要愛男人,她們應該變成女同性戀者,她們應該愛上其她的女人。
寫這個宣言的女人就在幾年前自殺了,她無法殺死男人,但是她殺死了她自己。如果你跟男人抗爭,如果你使用男人所發明的方法來跟男人抗爭,那些方法將會完全搾干你的女性風采,她裡面那些柔軟的東西將會消失。那些方法適合男人,因為男人很硬,男人是花崗石,它們根本就不適合女人。一旦她試著去使用那些方法,她將會好像男人一樣,當然你將會覺得更強而有力,但是你這樣做是愚蠢的,因為你不知道說到了最後,力量永遠無法勝利,到了最後只有謙遜會勝利。
我一直以無數的方式在觀察男人和女人,以及他們之間的關系,縱使男人有很多偽裝——那些並不值得考慮——如果女人保持是一個女人,她幾乎不可能不會贏。女人可以讓男人假裝說他是勝利者,但是所有的女人都知道說她們是勝利者,事實上,說任何一個先生怕太太是錯的,因為所有的先生都是怕太太的。
不可能有另外的情形,因為女人是那麼地柔軟,就像水一樣,完全准備好要去適應,你怎麼能夠摧毀她呢?她的柔軟會漸漸地戰勝你。
亞歷山大在他自己的家外面或許是一個偉大的戰士,但是當他進入了他的家,他只是一只普通的老鼠。沒有女人相信你是一個偉大的戰士,即使她這樣說,即使她說服你去相信說你是家裡真正的主人,你也不是,那是不可能的。並不是女人在玩弄政治手腕來反對你,不是這樣,那只是一個自然的現象——柔軟的會贏,而女人比男人更柔軟。硬的東西有它們本身的用途,但是就最終的勝利來講,那個勝利是屬於柔軟的。當然,如果男人是女性化的,你也無法戰勝他。一個佛不會被一個女人所打敗,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一個佛比任何女人都來得更女性化。老子不可能被打敗,他比任何女人都來得更謙虛。
按照老子的說法,如果你想要勝利,你就必須是柔軟的、謙虛的、不抗拒的。
那個無形的能夠穿透那個無縫的。
即使花崗石沒有裂縫,水也能夠穿透它,它將會通過它,因為它不具任何形狀。水非常謙遜,你可以給它任何形狀。你將它放在瓶子裡,它就變成瓶子,你將它放在水桶裡,它就變成水桶,它從來不抗拒、從來不吶喊、從來不抱怨、從來不抗議。水是天主教的,它不是一個會抗議的新教徒,它只懂得屈服,愛也是如此,愛是天主教的,它不是一個新教徒,它只懂得退讓,它非常信任,因此它可以變成任何形狀,它從來不害怕,你想要給它任何形狀,它都准備接受,因為在任何形狀之下,它都保持一樣。形狀或形式並不是真正的要點——最內在的本質仍然保持一樣。
較硬的東西會害怕,較硬的東西比較害怕,它們比較不確定它們最內在本質的核心,它們比較執著於外在的形狀。石頭會害怕說如果它的形狀被打破,它還會存在嗎?但水並不害怕。形狀並不是它的本質,不論形狀怎麼樣,它都會保持一樣。愛並不害怕,它能夠采取任何形式;恨會害怕,恨是一個堅硬的東西。
就在前幾天,有人問我:為什麼當我們恨的時候,我們恨得那麼強烈,而當我們愛的時候,我們並沒有愛得那麼強烈?因為你只知道一種強烈,那就是堅硬物質的強烈;你不知道液態物質或液態現象的強烈。你只知道鋼鐵的堅硬,你不知道花的柔軟。
而且你在害怕,當你恨的時候,你可以恨得非常深,你可以恨得很全然,你可以完全將敵人摧毀,但是你從來沒有給你的愛人這麼創造性的能量。你可以摧毀你的敵人,你可以對他下毒,將他殺死,但是如果你的愛能夠像你的恨那麼強烈,你就可以將你的生命給你的愛人。它是同樣的現象,恨是毀滅;愛是創造。在恨當中,你會摧毀對方,在愛當中,你會摧毀你自己,把你自己完全給對方。
不,你從來沒有將你自己那麼全然地給出去,你總是保留你自己,你主要的部分你總是保留著,誰知道,事情隨時都會改變,那麼你就可以退回來,所以你只是將你的手放進愛裡面,整個身體都停留在外面,好讓事情有不對勁的時候你隨時都可以將它抽回來。
只是一部分……所有的結婚都只是部分的結婚,因此結婚永遠無法免於離婚。部分的結婚怎麼能夠免於離婚?法律是否允許並不是要點,只有全然的結婚才能夠免於離婚。全然的結婚意味著一個融合,而唯有當你是柔軟的,才能夠有融合,如果你是堅硬的,你怎麼能夠融合呢?
那個無形的能夠穿透那個無縫的。透過這個,我知道了無為的好處。
老子說:透過這個,我知道了無為的好處。因為所有的行動都是男性的。行動具有大男人主義的味道。在每一個行動的現象裡都有積極性存在。愛不可能是行動,它只能夠是不行動;祈禱不可能是行動,因為它是最高形式的愛,它只能夠是不行動。那就是為什麼那個蘇菲的托缽僧錯過了,而那個乞丐卻達成了。那個蘇菲的托缽僧太活躍了,他一直在祈禱,他是一個做者,他的自我一定是變得越來越精微、越來越強、越來越強,它一定變得好像刀鋒一樣,很銳利、很強、很精微。那個乞丐能夠達成,他只不過是一個乞丐,他並沒有去做它,它是一個發生。
永遠不要試著去做那個不能夠做而只能夠發生的事,永遠不要試著去“做”祈禱,只要處於一種接受性的心情,讓它發生,只要坐在樹下等待,而我要告訴你,任何一棵樹都能夠變成那個橡樹的樹叢,你只要靜靜地坐著等待就好了。如果突然間你感覺到內心有一個攪動,有某一個名字在你的腦海中升起或浮現,占有了你,那麼你就祈禱!如果你覺得有某種姿勢發生,那麼你就讓它發生,不要以任何方式來控制。如果眼淚開始流下來,那麼就讓它們流下來,那是那個片刻的祈禱。如果你突然覺得想要在地上滾,那麼你就在地上滾,讓它成為那個片刻的祈禱,那就是在那個片刻存在所想要的。在那個片刻唯有以那樣的方式,你才能夠達到祈禱,讓它發生!
存在是浩瀚的,讓存在發生,破除你所有的障礙,只要等待。
它曾經發生在一個非常偉大的蘇菲神秘家身上,他的名字叫做吉拉爾武丁,他是一個偉大的蘇菲神秘家和詩人,他正在走過他那個鎮上的街道,街上有鐵匠在工作,他很努力祈禱,但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日日夜夜都在祈禱,但是一再一再地遭到挫折,他總是兩手空空的。祈禱非常難以捉摸,他總是抓不到,他很努力去嘗試,緊緊地握住他的拳頭,但是每當他將拳頭打開,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經過市場,沿著金匠那一條街走,他們正在打金飾,產生很多噪音,他站在那裡,突然間有某種東西懾住了他,他被占有了。他們在敲打金塊,而他在那個敲打裡面聽到了阿拉的名字——“阿拉、阿拉、阿拉。”他不能夠相信。一個很微妙的轉變發生了,他充滿了狂喜和喜樂,他開始跳舞,他開始旋轉,就在那一天,就在那個小鎮,因為那些金匠,以及他們的敲打和噪音,第一個蘇菲旋轉就發生了;蘇菲旋轉就是從那裡開始的。
他從來沒有想要這樣,但是當你覺得那麼喜樂,當某種東西占有了你,你能夠怎麼樣呢?當你的心覺得那麼快樂,除了跳舞之外,你還能夠做什麼呢?他一直跳舞、跳舞、又跳舞,跳了好幾個小時,整個市場的人都聚在一起,他們認為他已經發瘋了,人們開始想:這種事經常發生在宗教人士身上,他發瘋了。然而就在那一天,他成佛了。
有很多人透過跳舞而達成,那一天,他在不知不覺當中發現了一個方法,他發現了一個設計,對別人來講,那是一個設計,對他本身來講,那是一個自發性的現象。
只有等待和等待,他一定是在那個市場上,心中沒有任何期待要在那裡會見神,誰會期待說要在市場上會見神呢?沒有人會這樣想。如果你去到喜馬拉雅山,你或許會期待,但是在市場上沒有人會這樣想。在金匠工作的那一條街上,沒有人曾經這樣想過。街上那麼吵,那麼多噪音,但是它卻發生了。就在那裡,吉拉爾武丁變成最偉大的師父之一。這種事就這樣發生,不需要祈禱,之後他不再以舊有的方式祈禱,他一直在等待那個正當的片刻來臨,當宇宙想要你跳舞,你就跳舞;當宇宙想要你歌唱,你就歌唱,但那件事並不是由你來做的,你不是一個做者。
透過這個,我知道了無為的好處。不用言語的教導和無為的好處是宇宙間沒有能夠比得上的。
那個片刻是無與倫比的,那個突然發生,然後把你占有——你被占有了——的狂喜和喜樂是無與倫比的。
不要追求神,只要找尋那個你可以被占有的情況,不要試圖直接行動,只要等待,突然間他會從一個未知的層面來,以一種未知的光充滿你。你將永遠無法對它說出任何一句話,舌頭並不是為它而做的,舌頭沒有能力做那件事。一切他們所能夠說的總是關於、關於、又關於,它從來不是那回事。那就是為什麼老子說:道是不能夠被說出來的,那個能夠被說出來的不可能是道。
在寧靜當中,它能夠被聽到、被知道;在寧靜當中,它被感覺到、被經驗到;在寧靜當中,你變成了它,它變成了你。不是透過行動,而是透過不行動和寧靜,你才達到的。
但這並不是意味著你要去到一個山洞裡坐著,放棄所有的行動,不,那就是那個托缽僧在做的,他做了十八年,但是錯過了。不需要去到任何地方,而要試著去了解行動和不行動之間平衡的訣竅。即使當你在做事的時候,你也要永遠記住,你不是做者,“它”才是做者。永遠都要記住,是整體透過你在做的,你只不過是一支蘆葦,或是一支蘆葦做成的笛子,那個聲音、那個歌、那個音樂,全部都是它的,全部都屬於整體。
在行動當中,你記住說那個行動是他的,你只是一個觀看者、一個觀照,那個不行動進入行動。當行動變成不行動,當它們兩者在一起,很平衡,你就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二分性就消失在那個平衡當中。在那個歸於中心的當中,二分性就不復存在了,你已經超越了。道就是超越,真理就是超越。
在任何二分性之間取得平衡,突然間那個門就打開了,那個門一直都是開的,只是你太沉迷於行動之中,所以你沒有一個空間可以看到說它是開的。是的,老子說得對:
不用言語的教導和無為的好處是宇宙間沒有能夠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