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問題:
小西達沙有一次很聰明地說奧修是一個女孩子,我的感覺也是如此,關於這一點你也提過很多次,而且你臣服和被動的方式反映出老子裡面主要的陰性部分。如果可能選擇的話,你為什麼在最後呈現的時候要採取男人的形式?
第一件事:小西達沙並沒有那麼小,他是最古老的其中之一。他的語言或許是小孩子的語言,但他的智慧則不然。當你注意看小西達沙,你就能夠瞭解為什麼老子一生下來就被認為是老的。西達沙一生下來就是老的,當他說些什麼,他是真的瞭解才說的。
他是對的,最後的呈現一定是屬於女人的,身體的形式是沒有關係的。內在存在的形式永遠都是屬於女人——不論是佛陀、查拉圖斯特、基督,或老子都一樣,最後的呈現永遠都是女性的。所有的侵略性都消失了,所有的暴力都消失了,一個人變成完全的接受性,女人就是如此。
她會變成一個子宮,她會變成如此無限的一個子宮而能夠包含整個宇宙。那就是為什麼印度人對神的觀念比較像一個母親,而比較不像父親,這種觀念是有其意義的。
如果可能選擇的話,你為什麼在最後呈現的時候要採取男人的形式?
事實上選擇總是男性的:選擇就是成為男性的,不選擇就是成為女性的。接受任何發生的就是成為女性的,帶著感激來接受任何被給予的就是成為女性的。抱怨、發牢騷、怨恨、選擇、有自己的方式,就是成為男性的。每當你想要某一件事按照你的方式來進行,你就是男性的,因為你的自我已經進入了,而自我就是男性的。所以事實上選擇是不可能的,女性化意味著臣服——一個人就像白雲一樣地飄浮,沒有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接受,而且是高高興興地接受,他之所以高興是因為所有的方向都是他的,所有的形式都是他的。
要如何選擇呢?要選擇什麼呢?選擇同時也意味著拒絕,在選擇某些東西的時候,你就同時拒絕了某些東西,在每一個選擇裡都有拒絕。如果你想要成為整體的,你怎麼能夠選擇?你必須成為無選擇的。
記住,你越是加以選擇,男性的頭腦就越進入你;你越少選擇,而停留在無選擇的狀態下,只要將一切都交在存在的手中,你就會變得越女性化。它的奧秘就是當你變得女性化,「全部」就會發生在你身上,而不只是部分。你就不再以一個片斷來生活,你會以整體來生活,那就是為什麼對我來講是沒有選擇的。
不久對你來講也將會沒有選擇,把你自己準備好,準備進入無選擇。如果你想要整體以一個整體灑落在你身上,那麼你就不要選擇;如果你選擇,你將會保持是一個乞丐,如果你不選擇,你就變成國王。
第二個問題: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並不是真正的聽者。你是否還有其他看不見的,或者我們所不知道的,比我們不昏睡的門徒?
如果我說有,它對你來講並沒有什麼意義;如果我說沒有,那是不對的。這樣說你大概已經可以瞭解。我再說一次:如果我說有,它對你來講並沒有什麼意義,如果我說沒有,那是不對的。
第三個問題: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要問什麼。有什麼問題呢?當那個唯一的答案已經那麼明顯——要清醒、要全然,還有什麼語言可以用來回答一個昏睡靈魂的問題呢?我的問題所尋求的是你的「在」,而不是你的反映。
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它來自一個非常複雜的頭腦。這個問題看起來似乎很簡單、很直接、很率直,但其實不然。一開始的時候,發問者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這句話是對的,那麼就沒有後面這個部分,它一定是在講完這句話的時候就結束了。如果你真的覺得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麼你有什麼好說的呢?你一定會立刻停止,因為這樣就夠了,但事實並非如此,因為你的知識介入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要問什麼。有什麼問題呢?當那個唯一的答案已經那麼明顯——要清醒、要全然,還有什麼語言可以用來回答一個昏睡靈魂的問題呢?
所有這些都是你的知識。如果你真的聽到了如你所說的你有的——那個唯一的回答已經那麼明顯——如果你真的聽到了它,那麼你就不可能是無知的。如果你真的聽到了它,那麼你怎麼能夠說你還在昏睡呢?在昏睡當中,你是無法聽到它的。
要清醒、要全然。要瞭解這個,你必須脫離你的昏睡。你一定是在做夢說你聽到了那個答案。
一開始的時侯你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認為這一點還需要更多的解釋嗎?它本身不就解釋得很清楚了嗎?不需要更多的東西,不需要加進任何東西來使它變得更清楚。事實上,不論你加進什麼東西都將會使它變得更晦暗不明、更困惑。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很單純的,但其實不然,你知道得很清楚,那只是一個詭計。你知道你在玩一個無知的遊戲,使你看起來顯得很聰明,因為你聽過一些聰明的人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你這樣做只是一種狡猾,這種狡猾將會扼殺你,這種狡猾將不能夠有所幫助。
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麼你就是什麼都不知道,而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還能夠保持無知,那麼你將能夠感覺到我的「在」,因為當某人是無知的、天真的,他是廣大的、無限的。無知是沒有界線的,只有知識有界線,只有知識有限度,無知是沒有限度的,無知是無限的。知識是封閉的,而無知是一種敞開、一種無限的敞開,知識是吵鬧的,而無知是寧靜——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吵鬧,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大驚小怪,一個人只要變無知、變天真——夠了!
當你真的變得很無知,你再來的那些話就不會跑出來了,它們跟無知是無法並存的,但是我所看到的並非如此,我覺得你是試圖要成為聰明的。你說:我甚至不知道要問什麼。有什麼問題呢?這些話是來自哪裡呢?是來自你的無知嗎?還有什麼語言可以用來回答一個昏睡靈魂的問題呢?你已經什麼事都知道了。你是一個昏睡的靈魂,沒有什麼話可以用來回答你的問題。當那個唯一的答案已經那麼明顯。你也已經聽到了那個答案,因此你已經知道了那個答案:要清醒、要全然。
我的問題所尋求的是你的「在」,而不是你的反映。如果你是無知的、天真的,那麼就不需要尋求我的「在」,它已經存在了。在你無知的無限裡,在那個沒有界線的情況下,你就可以會見我、你就可以會見整體、你就可以會見神、你就可以會見「道」。
你還不知道無知或天真的美,不,你只是試著去假裝成為無知的,但是你的知識不讓你這樣做。它會介入,它總是包圍著你。即使你說你是無知的,你也會使那個無知顯得很有知識的樣子,你會用知識來裝飾那個無知。無知是赤裸裸的、裸體的,你無法裝飾它,只有知識才是經過裝飾、經過粉飾的。知識就好像是一個妓女,一直都在市場上等著要出售,而無知呢?誰要來買無知呢?你能夠將無知賣給誰呢?沒有人需要它,事實上每一個人在他裡面都已經有了,不需要再去裝飾它,它就好像夜晚:黑暗的、寧靜的、一動都不動。語言無法跟無知一起存在,所以你在第一個部分所說的,你在後面那個部分就推翻了它,而在你問題結束的時候,你已經完全摧毀了它。
不要跟你自己玩把戲,因為除了你自己之外,其它沒有人會被它所騙。
從前有一個門徒跟一個禪師在一起很多年,但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試著去做任何師父叫他做的事,但還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因為事實上他並沒有真正去嘗試,他只是假裝去嘗試,他只是表現出嘗試的樣子,他只是在耍把戲,而沒有很真誠,然後他開始問其他人說:要怎麼做?我已經做了任何師父所說的,但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然後有人說:它將不會發生,它是很困難的,它幾乎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想要它能夠發生,唯一的方式就是死掉。那個人已經變得很會假裝,所以他說:我將要按照這樣來做。然後他就跑去看師父。
當師父看到他,他就突然躺在地上,眼睛閉起來,假裝已經死掉,師父捧腹大笑,因為你什麼都可以假裝,但是你怎麼可以裝死呢?那是最荒謬的事。師父說:好,你做得很好,但是在你完全消失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我要你解決的那個公案呢?
師父給了他一個問題去冥想,那是一個非常基本的問題,那個問題是:如果你想要用一隻手發出聲音,那麼用一隻手發出來的聲音聽起來如何?
那個偽裝者睜開一隻眼睛說:師父,我還沒有解決那個問題。師父重重地打他、踢他,然後說:你這個偽君子,你難道不知道說死亡不會回答任何問題嗎?你已經死了,而你又在回答問題。
如果你是真的無知,那麼所有你寫下來的那些話都是虛假的、沒有用的、徒然的、無意義的、亂講的,而如果你所說的那些話是有意義的,那麼你在一開始所說的那些話就是一種偽裝,那就是為什麼我說你的問題很複雜。
然後你想要我的「在」,「在」是不能夠被欲求的,你必須去等待它,你無法要求它,它是一個免費的禮物;每當你準備好的時候,它就被給予。然而你的知識不會讓你接受我的反映。這個人是在說他對我的回答根本就沒有興趣,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他是一個有知識的人,他想要我的「在」,但是你要怎麼做才能夠贏得它呢?只是藉著欲求,你就覺得你能夠贏得它嗎?
那麼別人為什麼要試著去得到我的反映呢?難道除了你以外他們都是傻瓜嗎?事實上經歷過反映就是一種要到達「在」的訓練。你問了一個問題,然後我回答你,那麼你的問題就會漸漸拋棄,並不是你將會變得越來越有知識——如果你變得越來越有知識,那麼將有更多的問題會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