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孿體姐妹目前就讀於魯塞蘭的一所小學。班裡有11個學生。今天她們的老師康妮讓她們用紙剪雪人。她總是給這對孿生姐妹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設計兩個單個或者一個連體的圖樣。儘管姐妹倆經常互相幫助,但卻從不抄襲。而這一次,她們決定合作。因為用一隻握著紙的手去剪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為了剪好每一個圖形都花費她們兩倍的時間。最後,她們剪的雪人是所有學生中設計最好的。對布瑞坦妮和阿碧蓋爾來說,自由總是伴隨著限制而來。邁克望著這對正處於青少年階段的孿生姐妹,一方面憂心忡忡,另一方面則總是保持樂觀的思想。邁克常常像所有自豪的父親那樣滔滔不絕地講起女兒們的志向——阿碧蓋爾想成為一名牙科醫生,布瑞坦妮則想當一名飛行員。她們的父親微笑道:「當其中一個正在飛行、而另一個卻在做手術,那是很難的,但她們會戰勝自我,做一切事情。」
父親愛迪生
我的人生哲學就是工作。
——愛迪生
父親通常每天工作18小時以上。他對孩子們說:「工作有成就,是人生唯一真正的樂趣。」大家傳說他能每天只睡4小時(另外有時小寐片刻),絕非誇張。他認為:「睡眠有如藥物,一次服用太多,頭腦就不清醒。你會浪費時間,活力減少,錯過機會。」
他的成就無人不知。他30歲發明留聲機,把聲音錄在唱片上;他發明的電燈泡照亮了全世界;擴音器、複印機、醫學用的螢光屏、鎳鐵電池和電影,都是他發明的。他也把別人的發明——電話、電報、打字機——改進為實用的商品。我們現在全部的輸電系統,都是他想出來的。
有些人問:「他從來沒有失敗過嗎?」當然失敗過。他時常碰到失敗。他的第一件專利品是電動投票記錄器。在獲專利權的時候,他幾乎不名一文,但是議員不肯購置那種機器。還有一次,他傾盡全部財產設計了一種機器,用以對低級鐵礦做磁性的分離;但是後來因為開發了蘊藏量豐富的高質鐵礦,這項設計完全白費了。
但他從不會因恐懼失敗而畏縮不前。在從事一系列艱苦的實驗期間,他告訴一位氣餒的同事說:「我們並未失敗。我們現在已曉得有1000種是行不通的,有了這些經驗,便容易找到行得通的方法了。」
他對於金錢得失的態度也是如此。有好幾次,他瀕臨破產,但他不肯讓經濟狀況操縱他的行動。
記得1914年12月間一個嚴寒冬夜。當時父親曾把過去10年的大部分時間用於研製鎳鐵電池,未能成功,弄得經濟拮据,實驗全靠電影和唱片所獲得的利潤維持。那個晚上,工廠裡忽然傳出狂喊聲:「失火了!」原來是軟片室發生了自燃現象。頃刻之間,包裝材料、做唱片的賽璐璐、軟片和其他可燃物品,呼啦一聲,全部著火。附近八個城鎮的消防隊齊來救火,但火勢太猛,水壓又低,消防水管毫不濟事。
孩子們到處找父親也找不到,十分擔心。他有沒有出事?全部財產已經燒光了,他會不會灰心呢?他已經67歲,不能再從頭做起了。後來孩子們在工廠的院子裡看見他正朝著他們跑來。
「你母親在哪裡?」他大聲喊道:「去把她找來!叫她把朋友也都找來!這樣的大火,百年難得一見!」
第二天早晨5點半鐘,火勢剛受到控制的時候,他召集全體職工宣佈:「我們要重建。」他派一個人去把附近地區所有的工廠都租下來;又派另一個人去借伊利鐵路公司的大吊車。然後他好像忽然想起一件小事似的補充了一句:「唔,有誰知道可以從哪裡弄些錢嗎?」
「人往往可以因禍得福,」他說,「舊廠燒了也好,我們可以在廢墟上建立一座更大更好的工廠。」說完,就蜷臥在桌上酣然入睡了。
人們談到愛迪生的時候,有人說他沒有受過教育。不錯,他只受過6個月的正式學校教育,但是他在母親的教導下,八九歲就已經讀過《羅馬帝國衰亡史》之類的典籍。他在大幹線鐵路上做小販及報童時,時常整天消磨在底特律圖書館裡,那裡的藏書「從頭到尾」他都讀過了。在家中,他經常備置許多書籍和雜誌,還有五六種日報。
這位一生成就極多的人物,從小就幾乎是個聾子,只有最大的響聲和喊聲,他才聽得到。但是他對這個缺陷並不在意。他說:「從12歲起,我就沒聽見過鳥叫,但是耳聾對我不但不是障礙,也許反而有益。」他認為耳聾使他提早讀書,還能夠專心,不必和人閒聊,省下許多時間。
有人問他,為什麼他不發明一種助聽器?他總是回答說:「你在過去24小時裡聽到的聲音,有多少是非聽不可的?」然後他又補充說:「一個人如果必須大聲喊叫,那他絕不會說謊。」
雖然他聾,跟他談話要大聲喊叫或用筆寫出,但是新聞記者還是喜歡採訪他,因為他的見解十分精闢。有次一位記者請他對青年人提一些忠告,他回答說:「青年人是不會接受忠告的。」他絕對不承認幸福和滿足是值得爭取的目標。他說:「如果你能為我指出一個完全滿足的人,我就可以斷言他必定是個失敗者。」一位記者問他,技術的進步是否會導致生產過剩,他答:「一切為男人和女人所需要的東西,都不會生產過剩。他們的需要是永無止境的,他們肚子的容量才有止境!」
他從沒退休,也不怕老。在80歲高齡的時候,他還開始研究一門以前從未曾研究過的學科——植物學,想在當地植物中找出橡膠的來源。他和助手們把1.6萬種植物加以試驗和分類之後,終於研究出從紫菀科植物中抽取大量膠汁的方法。
到了84歲,他終因患尿毒症,危在旦夕。數十位新聞記者前來探訪他的病情,整日守候。醫生每小時向他們宣佈一次消息:「燈光仍在照耀著。」直到1931年10月18日凌晨3點24分,噩耗終於傳來:「燈滅了。」
舉行葬禮之日,當局為了向他表示哀悼和敬意,本來預備把全美國的電流切斷一分鐘,但是顧慮到那樣做所付出的代價太大,而且可能產生危險的後果,所以只把一部分燈光熄掉片刻。
上帝變了
你想成為幸福的人嗎?但你首先得學會吃苦。
——屠格涅夫
喬恩·曼索是位純樸、善良的老實人,在這個充滿邪惡的人世上,一輩子連個蒼蠅也未傷過。孩提時,與夥伴們玩騎驢,他總是讓別人騎。好友們都信任他,並無所顧忌地把自己的風流韻事講給他聽。甚至在他長大成人後,同伴們依舊親暱地用兒時的稱呼叫他「小喬尼」。
他最崇尚一句中國格言:切勿顯示自己,須忠於最能幫助你的人。
他討厭政治,厭惡經商;對一切會給他平靜生活帶來風波的事,都避之遙遙。
他生活簡樸,從不花一文原有的積蓄,只靠微薄的收入維生。
他秉性虔誠,從不冒犯他人。就算他對某人印象欠佳,他也只說他的好話。
假如你跟他談起政治,他會說:「我算什麼?既不站在這邊,也不屬於那派,我不關心哪個黨執政,我僅是個上帝的罪人,只求與人和平相處。」然而,儘管他很善良,卻也難逃最後的死亡。這是他終生所做的唯一明確的事。
一位天使,身佩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在按身上的印記給亡靈分類——這些印記是他們離開人世、經過陰間登記台時打上的,然後再辦理一種類似「移民檢查」的手續。在那兒,天使和魔鬼友好地坐在一起,查閱檔案,看是否一切亡靈都已備案。
登記室入口的情景簡直和出售當日鬥牛比賽券的票房外景一樣。成群結隊的人們你推我搡,各不相讓,都急著想盡快知道自己的歸宿。一時間,各種語言、方言及土語的詛咒聲、乞求聲、辱罵聲和爭辯聲亂成一團。而喬恩·曼索卻在一邊自語道:「我不願摻和到他們中間,裡面一定是些不安分守己的傢伙。」
他聲音輕微,沒有誰注意到他。那位身佩大刀的天使也絲毫未意識到他的存在。於是,他便溜了過去,走上通往天堂的路。
他獨自一人默默地走著。時而有一群人從他身邊走過,唱著禱文,有的甚至狂熱地手舞足蹈。可喬恩認為,這一舉止對於走向天堂的幸運兒來說,太不合適。
到達頂端,他發現樂園的牆邊已排了一長隊人。幾位天使像人間的警察一樣維持著秩序。喬恩·曼索便站在隊伍的末尾。
片刻,一位修道士走來。他巧妙地向喬恩講述了自己如何急於進天堂的緣由,言語令人同情。於是,喬恩便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他。「即使在天堂也與人方便才好。」喬恩暗想道。
又來了一位,這次雖不是修道士,卻也想得到修道士同樣的照顧。喬恩滿足了他。總之,沒有一個後來的虔誠者不欺騙喬恩,然後弄到他的位置。他那溫良的名聲很快傳遍了整個行列,並作為一個永久的傳統在不停替換的人群中繼承下去。喬恩仍站在隊伍的最末尾,成了自己好名聲的奴隸。
幾個世紀過去了。終於,有一天他碰上了一位聰慧聖潔的主教。他原來是喬恩一位長輩的重孫。喬恩不無委屈地向他傾吐了自己的苦衷。這位聰慧聖潔的主教答應見到上帝后為他求情。聽了這話,喬恩又一次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主教進了天堂,逕直走到上帝面前,表達了自己的無限敬意。上帝心不在焉地聽完後瞥了他一眼,察知他內心有事,便問道:「你還有什麼話嗎?」
「主啊,請允許我為您的一位僕人求個情吧,他幾個世紀一直排在隊伍的最後……」
「別繞彎子了,」上帝打斷了他的話,「你指的是喬恩·曼索?」
「是的,我的主。就是那個喬恩·曼索。他……」
「好了,好了。讓他自己照顧自己吧!不許你再管別人的事。」話畢,扭頭對引路的天使說:「帶下一個。」
主教來到天堂的牆邊,爬上牆頭,把喬恩·曼索叫過來說:「太叔父,我很遺憾。您不知我有多難過啊。主告訴我您應該自己照顧自己,不許我再管別人的事。可是……您還在最後嗎?別洩氣,鼓起勇氣,別再讓出自己的位置了。」
「原來是這樣!」喬恩吃驚地喃喃道。豆大的淚珠頓時奪眶而出。晚了,一切都晚了。因為那可悲的「傳統」已束縛了他的手腳。人們不再請求他讓位,而且理所當然地站在他前面。
他垂頭喪氣,無心繼續排在最後。便越過墳堆,在荒野裡遊蕩。後來,他遇到了許多萎靡不振的人在路上行走。他跟著他們,最後發現自己到了煉獄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