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魚的享受
生活的情況越艱難,我越感到自己更堅強,甚而也更聰明。
——高爾基
有一次,英國遊客傑克到美國觀光,導遊說西雅圖有個很特殊的魚市場,在那裡買魚是一種享受。和傑克同行的朋友聽了,都覺得很好奇。
那天,天氣不是很好,但傑克發現市場並非魚腥味刺鼻,迎面而來的是魚販們歡快的笑聲。他們面帶笑容,像合作默契的棒球隊員,讓冰凍的魚像棒球一樣,在空中飛來飛去,大家互相唱和:「啊,5條鰭盆飛到明尼蘇達去了。」「8只蜂蟹飛到堪薩斯去了。」這是多麼和諧的生活啊,充滿了樂趣和歡笑。
傑克問當地的魚販:「你們在這種環境下工作,為什麼會保持愉快的心情呢?」
魚販說,事實上,幾年前這個魚市場本來也是一個沒有生氣的地方,大家整天抱怨,後來,大家認為與其每天抱怨沉重的工作,不如改變工作的品質。於是,他們不再抱怨生活的本身,而是把賣魚當成一種藝術。再後來,一個創意接著一個創意,一串笑聲接著另一串笑聲,他們成為魚市場中的奇跡。
魚販說,大伙練久了,人人身手不凡,可以和馬戲團演員相媲美。這種工作的氣氛還影響了附近的上班族,他們常到這兒來和魚販用餐,感染他們樂於工作的好心情。有不少沒有辦法提升工作士氣的主管還專程跑到這裡來詢問:「為什麼一整天在這個充滿魚腥味的地方做苦活,你們竟然還這麼快樂?」他們已經習慣了給這些不順心的人排疑解難,「實際上,並不是生活虧待了我們,而是我們期求太高以至於忽略了生活本身。」
有時候,魚販們還會邀請顧客參加接魚遊戲。即使怕魚腥味的人,也很樂意在熱情的掌聲中一試再試,意猶未盡。每個愁眉不展的人進了這個魚市場,都會笑逐顏開地離開,手中還會提滿了情不自禁買下的貨,心裡似乎也會悟出一點道理來。
接受挑戰
學習這件事不在乎有沒有人教你,最重要的是自己有沒有覺悟和恆心。
——法布爾
伍德是音樂系的學生,這一天,他走進練習室。在鋼琴上,擺著一份全新的樂譜。
「超高難度……」伍德翻動著樂譜,喃喃自語,感覺自己對彈奏鋼琴的信心似乎跌到了谷底,消靡殆盡。
已經三個月了!自從跟了這位新的指導教授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教授要以這種方式整人。
伍德勉強打起精神,他開始用手指奮戰、奮戰、奮戰……琴音蓋住了練習室外教授走來的腳步聲。
指導教授是個極有名的鋼琴大師。授課第一天,他給自己的新學生一份樂譜。「試試看吧!」他說。
樂譜難度頗高,伍德彈得生澀僵滯、錯誤百出。
「還不熟,回去好好練習!」教授在下課時,這樣叮囑學生。
伍德練了一個星期,第二周上課時正準備讓教授測試。沒想到,教授又給了他一份難度更高的樂譜,「試試看吧!」上星期的課,教授提也沒提。
伍德再次掙扎於更高難度的技巧挑戰。
第三周,更難的樂譜又出現了。
同樣的情形持續著,伍德每次在課堂上都被一份新的樂譜所困擾,然後把它帶回去練習,接著再回到課堂上,重新面臨兩倍難度的樂譜,卻怎麼樣都追不上進度,一點也沒有因為上周的練習而有駕輕就熟的感覺。伍德感到越來越沮喪和氣餒。
教授走進練習室。
伍德再也忍不住了。他必須向鋼琴大師提出這幾個月來自己承受的巨大壓力。
教授沒開口,他抽出了最早的那份樂譜,交給伍德。「彈彈看!」他以堅定的目光望著學生。
不可思議的結果出現了,連伍德自己都驚訝萬分,他居然可以將這首曲子彈奏得如此美妙、如此精湛!教授又讓伍德試了第二堂課的樂譜,學生依然呈現超高水準的表現……演奏結束,伍德怔怔地看著老師,說不出話來。
「如果,我任由你表現最擅長的部分,可能你還在練習最早的那份樂譜,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水平。」鋼琴大師緩緩地說。
與丈夫共舞
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它決不能使我完全屈服——噢!能把生命活上千百次真是很美!
——貝多芬
葉卡捷琳娜·戈爾傑耶娃和丈夫的婚姻生活一直如詩一般的浪漫、溫馨,但突然有一天,悲慘的事情發生了。
戈爾傑耶娃知道她要開始新的生活了,初次意識到這一點是在丈夫謝爾蓋葬禮的兩個星期後,她回到莫斯科。在極度的悲痛之中她迷失了自己,為了重新找到生活的意義,她不停地滑冰,那是她當時唯一能做的事情。戈爾傑耶娃從4歲起便開始練習滑冰,也正是由此而締結了她與謝爾蓋的冰上情緣。而此時萬念俱灰的戈爾傑耶娃在冰場上面對那麼多刻苦訓練的年輕冰舞選手,她彷彿看到了光明的夢想與希望。
特別是當4歲的女兒戴麗亞在戈爾傑耶娃身邊時,她更加強烈地感受到新生活的召喚。女兒的臉上總是綻放著天真無邪的笑容。與丈夫一樣,戴麗亞給戈爾傑耶娃的生活帶來了陽光。
戈爾傑耶娃還記得自己快11歲那年的春天,教練說由謝爾蓋·格林科夫做她的冰舞舞伴。他是一個高大、英俊的大男孩,戈爾傑耶娃已經注意他很長時間了,能做他的舞伴戈爾傑耶娃心中格外高興。但沒想到比自己年長4歲的謝爾蓋平時除了訓練之外,基本上就不怎麼理睬戈爾傑耶娃。
由於剛剛開始接觸雙人滑,兩個人一切都要從頭學起,而且比起原來的單人滑困難得多,即使一個簡單的交叉動作完成得也十分艱難,他們必須一點點地培養彼此的動作協調性與默契感。
1987年戈爾傑耶娃16歲時,有一天他們一起訓練,謝爾蓋的冰刀滑到了一個小坑裡,將戈爾傑耶娃重重地摔在冰上。因為腦部輕微震盪,戈爾傑耶娃在醫院裡住了六天。
正當戈爾傑耶娃躺在病床上為不能訓練而擔憂時,謝爾蓋滿臉歉意地帶著一束玫瑰花來看她了。出院前謝爾蓋又來看過戈爾傑耶娃好幾次。當戈爾傑耶娃再次回到冰場上的時候,注意到謝爾蓋不像以前那樣了,他會緊緊地摟住她,好像不願讓她從他身邊離開似的。雖然戈爾傑耶娃那樣專心地滑冰,但是也意識到謝爾蓋對她的感情發生了變化。以前他們只是兩個單獨的冰上舞者,而今他們好似合為了一體。1988年他們贏得了冬奧會的冰上舞蹈金牌,第二年戈爾傑耶娃便與謝爾蓋結了婚。婚後他們仍不斷地參加滑冰比賽,1992年他們的女兒戴麗亞出生了,1994年的冬奧會上他們再度獲得金牌,美國滑冰教練鮑勃·楊提出願與他們合作,夫婦倆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請,從俄羅斯來到美國,定居康涅狄格州。
1995年11月25日,他們與舞蹈設計師瑪莉娜去排練一組新的動作。一開始謝爾蓋在戈爾傑耶娃身邊滑著,但他卻沒有按照預定動作伸出手來將戈爾傑耶娃托起,反而輕輕地彎下了腰,戈爾傑耶娃以為謝爾蓋的背部受了傷。謝爾蓋努力想要停下來,戈爾傑耶娃卻看到他向冰場四周的圍板滑去,接著他屈膝倒在冰上,戈爾傑耶娃不停地問他是怎麼了,他卻一直沒有回答。
瑪莉娜關掉了音樂,讓戈爾傑耶娃去打急救電話,她給謝爾蓋做急救護理。戈爾傑耶娃嚇得連英語也不會說了,跑到另一塊冰場上喊人去打電話。等戈爾傑耶娃再回去時謝爾蓋的臉色已經轉青了。
他們乘救護車去醫院時,通過監護器戈爾傑耶娃看到謝爾蓋的心臟仍在跳動,雖然戈爾傑耶娃很擔心,卻怎樣也想不到他會死,這之前他從沒表現過有心臟病的跡象。
戈爾傑耶娃與瑪莉娜在醫院的走廊上來回踱著步,最後一位醫生走了出來,說他們給謝爾蓋做了電擊,並給他的心臟注射了強心針,卻依然沒能挽救他的生命。但當戈爾傑耶娃將醫生的話在腦子裡翻譯成俄語時,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醫生那番話的意思。
戈爾傑耶娃走進急救室,謝爾蓋躺在床上,腳上仍穿著冰鞋,看上去像睡著了一樣。他的手冰涼,但肩膀和胸部卻仍是溫暖的,戈爾傑耶娃脫掉他的冰鞋,他的腳涼極了,戈爾傑耶娃便抱在懷中使勁兒地揉搓著,卻怎麼也搓不熱。
戈爾傑耶娃回到了莫斯科。葬禮過後幾個星期裡戈爾傑耶娃感到漸漸地迷失了自己,好像生活都失去了意義。
戈爾傑耶娃意識到只有工作才可以醫治自己心靈的傷痛,她決定重新開始訓練。回到冰場上讓她感覺好像又與謝爾蓋在一起了,他們一起在冰上共舞的情景又出現在了戈爾傑耶娃眼前,是那樣令她陶醉。
冰上舞蹈界的同行準備在1996年2月為謝爾蓋舉行一次紀念演出,他們邀請戈爾傑耶娃也參加表演。
對戈爾傑耶娃來說重新再找一位合作的舞伴是不太可能的,因為謝爾蓋是她唯一的舞伴,過去是,將來也不會改變。於是她決定改滑單人舞。
演出那天臨上場前,她回想著以前出場前,她總會和謝爾蓋互相親吻一下,而現在戈爾傑耶娃只能獨自站在冰場上,不禁感到懼怕。音樂響起,她滑到冰場中央,心裡想著最後一次訓練時瑪莉娜對她說的話:「信任謝爾蓋吧,他會幫助你的。」
燈光亮了起來,她開始滑動,觀眾們為她歡呼著。她想停下來感謝人們從世界各地聚到這裡來紀念謝爾蓋,但她的雙腿卻在不停地滑動,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否則她就會失去這種神奇的魔力。於是她任憑自己的雙腿自由地滑動著,戈爾傑耶娃接受著謝爾蓋給予她的力量,他們仍然像以前那樣默契。此時戈爾傑耶娃的頭腦已成一片空白,所有的往事都在她的心中電影般地回放著。
冰舞結束,人們都站起身來為戈爾傑耶娃鼓掌。她強忍住眼中的淚水,接過麥克風對觀眾說:「我很高興這一晚終於來臨了,我的悲傷在今晚畫上了一個句號。但我想讓你們知道,今晚我並不是獨自一人在表演,還有謝爾蓋與我共舞,所以我才會表現得如此出色。」
冥冥之中謝爾蓋讓她重新獲得了生活的勇氣。
此生兩依依
當命運遞給我一個酸的檸檬時,讓我們設法把它製造成甜的檸檬汁。
——雨果
初看起來,好像是兩個女孩子在塵土飛揚的操場上奔跑,然後成了一個人。兩頂粉紅色的滑雪帽,兩張一樣的漂亮臉蛋——其中一個正笑得開心,另一個則皺著眉頭。但是,在她們的脖子下面卻不是人們所想的那樣,而是,在紫色毛皮風雪大衣下面僅有一雙胳膊和一雙穿著橡膠靴的腳。
這是一對孿生姐妹。在她倆的臥室裡,有一張雙人床,床上鋪著帶有獅子王圖案的被子。這正是她們倆睡覺的地方,而她們倆的生活則兼具有唯一性和雙重性。「這是我。」布瑞坦妮說著,指向牆上的一張快照。阿碧蓋爾則很快指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櫃子說:「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把它給了我。」說完,她做了一個音樂表演時的動作。接著,這對姐妹腳尖點地歡快地旋團轉起來,就像一隻上足了發條的音樂娃娃。
當有人問起她倆的情況的時候,布瑞坦妮聲稱:「我不願被分開。」「我也不想有兩個腦袋。」阿碧蓋爾這樣說。
阿碧蓋爾和布瑞坦妮是一對連體孿生姐妹,她們都各自有自己的心臟和胃,但共有三個肺,脊背由一個椎骨連接。她們的腰部以下都有與單個人一樣的器官,各自控制自己的四肢、軀幹以及感情,但同時她們又有自己獨特的一面:如果你只是撓她們右邊的肋骨,就只有阿碧蓋爾格格地笑。
這個家庭洋溢著安樂祥和的氣氛。阿碧蓋爾和布瑞坦妮的父母親具有堅忍不拔的精神,幫助她們克服重重困難。「我從來沒有說過『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們身上』這樣的話。」父親邁克說。相反地,他們好像非常喜愛這一對逐漸長大的女兒。父母不僅教她們游泳、騎車,而且還回答她們倆提出的像『來自同一個卵』這樣的特殊問題。母親給她們買時髦套裝,然後請裁縫改做一下上裝。「裁剪兩個分開的領口是非常重要的,」母親帕蒂說。「否則她們看起來就像一個人。」父母親還鼓勵她們善待每一件事,保持獨特的個性。
關於阿碧蓋爾和布瑞坦妮是否能夠被分離,專家們各持己見。但對他們的父母親而言,他們始終是明智的,因為近來紐約和聖地亞哥的兩個例子已經證明做這樣的手術是不成功的。「你能夠在她倆中間選擇一個生存下來嗎?」邁克問。「即使說她們倆經過手術都生存下來,以後她們將會過一種怎樣的生活?她們將會多次動手術,經常遭受痛苦,而且她們每人都只有整個身體的一半。」她們倆就是這樣被安全地「保留」了下來。
像許多孿體胎兒一樣,阿碧蓋爾和布瑞坦妮在語言和行動上常常保持一致。當她倆與夥伴們玩牌的時候,故意把牌洗得很亂。當布瑞坦妮咳嗽的時候,阿碧蓋爾的右手會自動地摀住妹妹的嘴。阿碧蓋爾總是對布瑞坦妮說:「你正在想我現在正在想的問題嗎?」布瑞坦妮說:「當然啦!」接著,她倆就一句話不說,逕直向臥室走去,因為她倆都想讀同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