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將思緒轉向新方向。或許問題的源頭不在商店,而在於顧客。或許顧客購物時慢吞吞的、沒有效率。或許有必要訓練顧客,或至少建議他們如何更迅速地通過隊伍。另一個方向是改變顧客對問題的認知,借由舒緩顧客排隊時的不耐煩,經理可以將顧客腦海中的問題降至最低。
提姆決定就商店問題和顧客問題雙管齊下。他在尖峰時段增加快速結帳櫃檯,也設法在等候時間娛樂顧客,像是分發食品樣品,或者在結帳櫃檯旁設置貨架,吸引顧客繼續消費。另外,借由在非尖峰時間提供特別促銷和折價券,他也將一整天的顧客人潮平均分散開來。
商業問題往往是典型的定義不清的問題,具有各種變數,問題中還有更小的子問題,而且找不到絕對的正確答案。我們經常追求單一的、一次擊中的解答,疏于思索許多較小的解決之道。然而面對定義不明的多層次問題時,最佳解答也許是多項解答的組合。
另謀高就
羅勃是一家大型汽車公司的高階主管,他碰上一個轉折點。儘管這份工作已做了許多年,樂在其中,而且薪水和同仁都好極了,但他痛恨他的上司。幾年下來,他想盡辦法改善情況;他曾調任其他部門,但後來又回到原來的職位;他設法安排自己的工作時間,盡量少跟上司的工作時段重疊。儘管如此,隨著高階主管的職責日益加深,他跟上司的接觸也愈來愈頻繁。他受夠了,動了辭職的念頭。他聯絡獵人頭公司,請他們在他的老本行內尋找另一份工作。
幸運的是,羅勃向妻子透露他的計劃。她指出,他跟上司的問題雖然可以透過離開公司而解決,但換個角度想,假使上司離職的話,問題同樣能獲得解決。那或許是個更好的辦法,因為如此一來,羅勃就能在他所熱愛的工作上得到晉陞。
當然,羅勃要求獵人頭公司尋找的工作,正是符合其上司資歷的工作。隔天,羅勃致電獵人頭公司,收回他的名字,並將上司的名字提供給對方。當獵人頭公司打電話給羅勃的上司,詢問他是否有興趣另謀高就時,那人表示他一直有離職的念頭。這名高階主管的問題,終於在上司離職時獲得解決。
這是重新思索問題的經典案例。單靠重新思索真正的問題,往往就能指出解答的方向。
聰明的清潔隊員
佛羅里達州塔拉哈西市的收垃圾工作,原本需要每週一次挨家挨戶收取垃圾桶、將垃圾倒入卡車,然後把垃圾桶送回各家各戶去。每次收垃圾都需要兩趟功夫——一次取垃圾桶,一次將垃圾桶放回去。這種方式非常耗費人力。清潔隊員多半是剛從高中畢業的年輕人,這項工作又苦又熱,因此人員流動相當頻繁。收垃圾的工作向來是這麼做的,因此似乎從沒有人動過改善的念頭,直到一位年紀較長的先生——姑且稱他喬治——加入清潔隊為止。
喬治跟大夥兒一樣來回地搬運垃圾桶,其他人在工作上遭遇的實際狀況,他也無可倖免。其中一項實情是,垃圾桶的擁有人是市政府——而非屋主。另一項實情是,每一個垃圾桶看來都一樣。由於市政府擁有所有垃圾桶,屋主並未在垃圾桶上貼上任何個人標誌。
喬治於是在這些事實之間,做了也許其他人沒想過的連結。由於所有垃圾桶都相同,沒有必要送回每一家原有的垃圾桶;只要送回清空的垃圾桶即可。在這項領悟之下,喬治可以帶著上一家清空的垃圾桶走進院子,取出滿滿的垃圾桶,帶回卡車,然後將清空的垃圾桶送到下一個住宅。惟一多出來的工作,是在一日結束之際,必須將一隻清空的垃圾桶送回路線上的第一間房子。基於這項洞察,喬治將清潔隊員必須走的路減少了一半。
喬治的新構想,不需要求魔幻記憶取得任何新資訊。它利用已知事實創造新連結。所有人都知道市政府擁有垃圾桶,而每個垃圾桶都一模一樣;沒有人認為屋主跟他們的垃圾桶建立了特別的感情,也沒有人喜歡在佛羅里達的熱天氣裡兩度往返同一間屋子。但其他人還是認命的工作著,沒想過是否有更好的方法,也沒試著思索出更好的方法。
也許喬治之所以思索這個問題,是因為他年紀較大,跟年輕小伙子比起來,他對肌肉的勞動興趣欠缺。無疑,他借由質問是否有更省力的工作方式,然後在事實與可能性之間尋找捷徑與更佳辦法,進而運用了他的魔幻記憶。一旦潛心冥想,新連結自然會找出捷徑。
來自童年的靈感
海軍上尉詹姆斯·布萊德理二世(JamesF.BradleyJr.)還任職於軍情局時,曾獻出一計,使美國在冷戰期間佔領超越前蘇聯的大幅優勢。時間是1970年,前蘇聯人運用水底電纜跟他們的潛艇及海軍艦隊聯繫。美國想盡辦法攔截通訊內容,卻苦無計策,因為他們查不出水底電纜的確切位置。
布萊德理的靈感出現在半夜三點,當時,他還在辦公室裡思考如何強化海軍所搜集的情報。他任腦筋四處遊蕩,或許做一點小小的個人腦力激盪吧。他想像水底電纜的模樣,然後想起自己在密西西比河沿岸的成長過程,那裡豎立著許多警告標誌:「前有電纜,請勿下錨」。他想,前蘇聯是否也在電纜由陸地潛進水中的地方豎立類似的警告標誌?
他聯絡某位熟悉前蘇聯海岸的人士,查證他的理論。1971年,美國潛艇庸鰈號(Halibut)緩緩駛向西伯利亞海岸,升起潛望鏡,果然看見警告標誌。至此,海軍確定了電纜的方位,並跟著纜線進入鄂霍次克海,在那裡裝上了攔截器。此後9年,美國海軍秘密截取各種前蘇聯通訊,包括某些來自其北海艦隊以及情報局的資訊。
遲遲不下班的老闆
時間早就過了下午五點,接待室已一片漆黑,但是許多個人辦公室以及角落的老闆辦公室仍然燈火通明。和平常一樣,老闆仍留在他的辦公室,同樣,員工們也都各自待在自己的辦公室,但他們是迫於無奈。野心勃勃的員工,甚至那些不想強出頭的員工都繼續加班,因為他們不想被人認為自己比不上老闆認真。這種狀況造成很深的積怨,員工覺得被迫加班,除了露露臉以外,沒什麼好處。
資深經理知道這種狀況,也知道人們有多麼不快樂,但他不知如何改變現狀。隨著人員的幹勁與士氣愈來愈低落,他不得不解決問題,於是他開始考慮各種可能性。他可以下令員工回家;他可以叫他們早上晚點上工,以便讓下班後的工作時數不致成了多餘工時;他可以分配更多工作,然後給予休假時數以彌補他們的努力。不過,他也可以朝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下手——他可以改變老闆的行為。
由於經理無法下令老闆回家,他決定深入瞭解老闆滯留辦公室的原因。一天傍晚,這名資深經理步入老闆辦公室,見到老闆把腳翹在桌上,正看著報紙和電視。這並非資深經理預料的景象。老闆神色輕鬆,顯然未將下班時間奉獻在工作上。經理大聲詢問老闆在辦公室待得這麼晚的原因。老闆坦承,他家裡有六個孩子,這是他放鬆心情、聆聽新聞的惟一機會。大概就在這個時候,資深經理腦中閃過一個解決辦法。
他邀請老闆陪他巡視公司裡的辦公室。他們一邊走,一邊拜訪每一間還有人加班的辦公室。大多數員工看來只是半忙不忙的,他們閱讀資料、整理檔案、更新紀錄。一趟巡視下來,資深經理向老闆指出,這些人仍留在辦公室的惟一因素,就是為了他。這讓他大感驚訝。他全然不知自己的滯留不歸,一直向員工發出訊號。他並不知道員工將他的放鬆時間、解讀成讓他們也必須延長工作時間。
在下一次員工會議中,老闆向員工說明他滯留辦公室的原因。他與他們分享他的家庭,以及這麼多孩子造成的混亂局面,還有他多麼享受靜靜讀報紙的時間。最重要的是,他叫他們停止長時間工作,在正常下班時間回家。他知道他們白天很認真的工作,希望他們擁有所需的個人時間及休息。令人大大鬆一口氣的是,人們確實照做了;問題獲得解決。
吸取新概念
艾德·羅伊(EdLpwe)企圖拓展他們家在密西根州的家族企業——一家五金公司。他販賣鋸屑,作為工業用吸油材料,可惜因為鋸屑易燃,以致於沒有太多顧客上門。在油膩的工廠地板上灑鋸屑,往往會提高火災的危險。除了鋸屑之外,他還賣窯燒的黏土,用來吸附溢出的油脂。他曾試著推銷給雞場,作為蓋雞捨的材料,但是沒有造成流行。所以當鄰居抱怨貓咪便盆裡的鋸屑會在冬天結凍時,羅伊嘗試了一個新構想。他賣給她一包窯燒黏土,與鋸屑混和在一起。隔周,鄰居上門買更多黏土與鋸屑,並且興沖沖地向她的養貓朋友推薦這項商品。羅伊嗅出市場,包裝更多黏土,然後在包裝上寫下「貓砂」(kittylitter)。
貓砂是個偉大的構想,但是並未一炮而紅。剛開始,貓砂無人問津,於是羅伊請寵物店老闆免費贈送,希望免費的試用品可以讓顧客上鉤。他走遍全國,參加貓展,拜訪寵物店,大力推銷貓砂。羅伊最後以兩億美元的天價賣出他的貓砂公司。
魔幻記憶可以給你靈感,但是正如愛迪生的名言,若要成功落實構想,仍需99%的汗水。
從玩具到藝術
亞歷山卓·卡爾德(AlexanderCalder)向來雙手靈巧,就連童年時期也不例外。他利用鐵絲替姊姊的洋娃娃做玩具與珠寶,也替自己做些小玩意兒。他的機械天賦導致他日後研讀工程學,但他並未以此為終生職志,畢業不久,便開始參加美術班,並參與多項獨立任務。初期的一項任務要求他加入馬戲團,替馬戲團畫些圖畫,刊登在出版物上。
卡爾德最初結合他的馬戲經驗與製作鐵絲玩具的技能,雕塑出一隻鐵絲公雞。此後,他的雕塑世界開始跨入鐵絲做的馬戲表演者。
卡爾德思想上的另一次革命,是出自多項連結的融合,這一次,是將鐵絲雕塑與玩具結合在一起。他設計了一些可以輕易移動的活動玩具,非常引人入勝,以致於有機會在紐約一家藝廊舉辦展覽。於此同時,這家藝廊正巧有一項龍中機械鳥的展出。他受這項展覽刺激,開始將他的活動玩具與小鳥展翅的概念結合在一起,創造出第一件可移動的雕塑品,日後被他冠上「活動雕塑」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