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一枝禪 第28章 天心月圓 (6)
    「因為,」他回答道,「我對自己演講中的每個內容都有絕對的信念。我對自己的信仰充滿了熱情。」

    這就是秘密所在。他對演講注入了滿腔熱情,所以才會樂此不疲。如果你做事時能夠集中心思、全身心地投入,那你也會覺得精力充沛、幹勁十足。相反,當你對生活失去興趣,感到前途一片迷茫和暗淡時,你常常就會覺得自己身心交瘁、精力不夠。

    由於你的思想變得索然無趣,所以你即使什麼事都不做也會感到疲倦。其實,你完全可以使自己不累。你要培養自己對一些事物的興趣,並全身心地投人其中,鍥而不捨,持之以恆。

    你要把自己從「缺乏興趣、容易疲憊、生活無趣」這種惡性循環中擺脫出來。你要有自己的追求,並為實現追求積極奮鬥。不要整天怨這怨那,而要想想自己做得怎樣;不要光等著別人去做,而要看看自己有沒有做。如果你能夠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外在行為上,那你往往就不會覺得疲憊。相反,如果你沒有追求的目標、沒有願意幹的事業,那你不疲憊才怪呢。沒有目標的引導和激勵,你的精力就猶如一盤散沙,越變越細,越變越沒有力量,乃至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你越把注意力集中於自己的身上,就越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大,越容易感到疲憊。不要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引發自己潛力、激發生活之愛的機會,這是走上成功之路的一大要訣。

    一恆法師講過,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生來就對一切都不起勁的,他們活著就是為過日子。至於為什麼要過日子,他們是不去理解,不去追究的;另一種人是對一些事情很認真,很希望自己的生命不要浪費的人。然而,他們之中卻只有一部分人能夠認真地去完成自己,而另一部分人卻始終拿不出力量來。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呢?原因在哪裡?

    有些人比較堅強。他們自己很容易把自己燃燒起來,發出光和熱。而另一些人卻不然,他們自己是燃料,有發出光和熱的可能性,但是,他們自己不是火種。他們只是木柴或煤塊,需要有火柴或打火機把他們點燃,然後,他們才可以生熱發光,而燃燒,而產生力量。絕大多數的人都需要火種,去把自己引燃,而自己缺少使自己燃燒的力。

    於是,這「火種」就成為一些人成功的必需條件。找得到火種,他才可以燃燒;找不到火種,他就永遠只是一堆冷硬的木柴或煤塊。

    所幸,這「火種」並不難得。它可能是一部名人傳記,一本有啟發性的書,一部電影裡的故事,一個好朋友的幾句話,一位好老師的指引,一次愉快的旅行,一段神聖純潔的戀愛,或一些意外的刺激。

    這些,都可能在適當的時機,引發一個人對學問或事業的熱情與衝力,使他由靜態的等待,變為動態的鑽研與追求;給他一種勇往直前的力量,使他多年的準備充分發揮,真正成為事實。

    這「火種」可能自動地來,但多數時間,需要我們自己去找。

    現在我們來看一個故事:

    有一天,洞山良價禪師問雲巖禪師道:「老師如果您老百年以後,有人問我您的相貌風姿長得如何,我該怎麼回答?」

    雲巖禪師答道:「我不在別處。」

    對此回答洞山禪師沉思不已。

    雲巖禪師道:「良價上座對這種事情你可要加倍小心慎重處理。」

    洞山良價禪師仍滿懷疑惑,不知道雲巖禪師為何如此提示他?難道問這種問題犯了什麼忌諱?

    後來,有一次洞山禪師過河,看見了自己映在水中的影子突然醒悟到以前雲巖禪師對他說的話,於是便作了一首偈:

    「切忌從他覓,迢迢與我疏;我今獨自往,處處得逢渠。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應須恁麼會,方得契如如。」

    洞山禪師趕回到雲巖住的地方欣喜地說道:「老師不管什麼時候,就算經過千劫萬難以後,您的風姿道貌我已經知道了。」

    雲巖禪師卻嚴肅地說:「我不在那時!」

    洞山禪師立即領悟連忙說道:「不在別處,不在那時!」

    真正的信仰是建立在岩石上的,而其他的一切都顛簸在時間的波浪上。

    有一個學僧道帕,一心向佛,但他苦心修行了十多年,始終悟不出什麼禪理來。眼看著師弟們一個個悟道出師了,而自己卻沒有多大的進步,仍是大俗人一個,不由得他心急如焚。

    道帕心想,自己既不懂得幽默,頭腦又不靈活,所以入不了門。他不想再這樣苦苦修煉下去,認為不會有什麼結果,還是做個苦行僧算了。

    於是,道帕打點好行裝,決定出去雲遊。臨走前,他來到法堂,向廣圃禪師辭行。

    道帕跪在廣圈禪師面前,說道:「師傅,學僧辜負您的教導,自從皈依在您座下,習禪已有10年之久,但卻始終悟不出一點東西來。我想,我實在不是學禪的料,因此,想到四處雲遊,特來向您老人家辭行。」

    「走?難道在這裡覺悟不出來,到別處就可以覺悟了嗎?」

    道帕誠懇地稟告道:「我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將自己的全部時間與精力都花在參禪悟道上了,這麼用功還是不能開悟,我想我和禪可能是無緣吧。看著師弟們一個個都出師了,我心裡難受。師傅,還是讓我去做個苦行僧吧,這樣,我心裡就會好受一點。」

    廣圃禪師說道:「別人有別人的境界,你修你的禪道,這本來是互不相干的兩回事,為什麼非要混為一談呢?」

    道帕非常沮喪,辯解道:「師傅,您不知道,我跟師弟們一比,就好像小麻雀見到了大鵬鳥,心裡慚愧極了。」

    廣圃禪師又問道:「那麼你說說看,大鵬鳥怎樣的大?小麻雀又怎樣的小?」

    道帕答道:「大鵬鳥輕輕一展翅,就能飛越幾百里,而我無論怎樣努力,也只能飛出幾丈而已。」

    廣圃禪師聽了他的話,意味深長地說:「大鵬鳥一展翅就能飛出幾百里,它能不能飛越生死界限呢?」

    道帕禪僧默然不語,收起自己的行李,再也不提雲遊的事了。

    俗話說「人比人,氣死人」。每個人都是獨特的自己,沒必要和別人比較;與其和別人比較,不如反觀自照,做真實的自己。

    大道多歧難覓羊,

    初機自必細堤防,

    要知平坦光明處,

    只有蓮邦路一行——

    《淨土詩偈》

    實滿勿須言

    未滿的糖罐搖起來叮噹作響;裝滿的糖罐悶不作聲。真正的佛道就在於日常的生活中,悟懂了生活的玄機,也就參透了佛理。

    釋迦牟尼佛一生說法,臨滅度時,文殊菩薩請他再為大家說法一次。

    佛說:「我在世四十九年,又何嘗說過一句法?現在你讓我再講授一次,難道我曾經講授過什麼嗎?」

    禪,正發生於不立文字的拈花微笑。相傳,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當時大眾都不曉其意,面面相覷,唯有迦葉尊者發出了慧心的微笑。於是,釋迦便將這「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道傳給了他。

    有僧問靈山:「佛祖拈花是什麼意思?」

    靈山說:「一言方出,駟馬難追。」

    僧又問:「迦葉微笑是什麼意思?」

    靈山即答:「口是禍門。」

    口是禍門者,一落言筌,便成謬誤;駟馬難追者,若經道破,即乖真實。

    所以禪宗傳法,每每用無言的方式。

    讓我們看看這樣幾個小故事:

    一次,眾人請惟儼上堂說法,惟儼勉強答應了,可大眾剛剛聚集起來,惟儼便一言不發地回房。院主追在後面說:「你同意上堂說法,為什麼又急急回房?」 惟儼說:「講經有講經的法師,說戒有說戒的律師,我是禪師,而禪是不能講的,講了也白搭,這又怎能怪我呢?」

    順德問雪峰:「教門先輩們豈不是以心傳心?」

    雪峰說:「兼不立文字語句。」

    順德說:「既然不立文字語句,又怎麼傳法呢?」

    雪峰沉默了好一陣子。

    順德於是作禮致謝。

    雲門文偃也曾傚法維摩詰在「說」不二法門時的沉默,有時乾脆連「一字禪」也不說了。相傳廣主劉王詔文偃等人到宮內過夏,禪師門交遊頻繁,問訊說法。唯有文偃不與人交往,無言無語。宮內有一名直殿使,看出雲門的默然乃是高深莫測的「最上乘禪」,遂書一偈貼在碧玉殿上:

    大智修行始是禪,禪門宜默不宜喧。

    萬般巧說爭如實,輸卻雲門總不言!

    臨濟禪師也曾諄諄告誡學僧們:

    大德!外在上我們用聲音、言詞,內在裡我們用意識結構的改變。以此,我們思想和感受。然而,所有這些,都只不過是我們所穿著的衣裳。不要把穿著的衣裳當作實體。如果你們這樣下去,即使經歷無數劫,你們仍舊只不過是衣裳專家而已。

    一天,釋迦牟尼坐在王捨城的竹林精舍裡,弟子們陸陸續續回到精舍,一個個威儀具足,神態安詳,靜靜地等待佛陀的開示。

    佛陀慈祥地說:「世界上有四種馬:第一種是良馬。主人為它配上馬鞍,套上轡頭,它能日行千里,快如流星。尤其可貴的是,當主人一揚起鞭子,它一見到鞭影,便知道主人的心意,遲速緩急,前進後退,都能揣度得恰到好處,不差毫釐。這就是能明察秋毫的第一等良馬。

    「第二種是好馬。當主人的鞭子抽過來的時候,它看到鞭影不能馬上警覺。但等到鞭子掃到馬尾的毛端時,它也能知道主人的意思,奔馳飛躍,也算得上是反應靈敏的好馬。

    「第三種是庸馬。不管主人多少次揚起鞭子,它見到鞭影都毫無反應,甚至皮鞭抽打在皮毛上,它都反應遲鈍,無動於衷。只有主人動了怒氣,鞭棍交加地打在它的肉軀上,它才開始察覺,順著主人的命令奔跑,這是後知後覺的庸馬。

    「第四種是駑馬。主人揚鞭時,它視若未睹;鞭棍抽打在皮肉上,仍毫無知覺;直到主人盛怒之極,雙腿夾緊馬鞍兩側的鐵錐,霎時痛刺骨髓,皮肉潰爛,它才如夢方醒,放足狂奔,這是愚劣無知、冥頑不化的駑馬。」

    佛陀說到這裡,突然停頓,柔和地掃視著眾弟子。他看到弟子們聚精會神的樣子,非常滿意,繼續用莊嚴而平和的聲音說:

    「弟子們!這四種馬好比四種不同根器的眾生:第一種人聽說世間有變化無常的現象,生命有隕落生滅的情境,便能悚然警惕,奮起精進,努力創造嶄新的生命。這就好比第一等良馬,看到鞭影就知道向前奔跑。

    「第二種人看到世間的花開花落,月圓月缺,看到生命的起起落落,無常侵逼,也能及時鞭策自己,不敢懈怠。這就好比第二等好馬,鞭子才打在皮毛上,便知道放足馳騁。

    「第三種人看到自己的親朋好友經歷死亡的煎熬以及肉身壞滅,看到顛沛困頓的人生,目睹骨肉離別的痛苦,才開始憂慮恐懼,善待生命。這就好比第三等庸馬,非要受到鞭杖的切膚之痛,才能幡然省悟。

    「而第四種人當自己病魔侵身,四大離散,如風前殘燭的時候,才悔恨當初沒有及時努力,在世上空走了一回。這就好比第四等駑馬,受到徹骨徹髓的劇痛,才知道奔跑。然而,一切都為時已晚。」

    釋迦牟尼說法的時候總是顯得和藹可親,經常說一些弟子們熟悉、愛聽的事物。儘管他是在說教,但並不枯燥乏味,也不板著臉教訓人。為了使眾人能夠理解,他的說教總是深入淺出,用大量的比喻娓娓道來,弟子們都覺得非常親切。

    一天,釋迦牟尼說法後,故意留出一些時間讓弟子們提問。有個弟子向他請教「不知者無罪」是不是真的。

    對於這個問題,釋迦牟尼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作了一個比喻:「現在有一把火鉗,它被燒得火燙,但肉眼卻看不出來。如果要你去拿這把火鉗,是知道它燒得火燙受害嚴重,還是不知道它燒得火燙受害嚴重?」

    弟子想了想回答:「應該是不知道它燒得火燙受害嚴重。因為不知道才沒有一點心理準備,被燙的時候就來不及採取防範措施。」

    釋迦牟尼和藹地說道:「是啊!如果知道火鉗燒得火燙而去拿,就會心驚膽戰,深懷戒心,不敢絲毫大意,拿的時候不會用力去抓。如果不知道火鉗燒得火燙而去拿,就會用力去抓。可見並不是『不知者無罪』,而是不知者受害最大。人類就是因為不明真理,所以才會在苦海孽浪裡翻騰沉淪。」

    無知才會愚昧,有知才可以使人明智。人生苦短,生命可貴,我們應當為一匹明智的良馬,日益精進,馳騁不息。

    一位信徒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於是向一位禪師請教,應該用怎樣的心態面對困難。老禪師想了想說:「這樣吧,我來給你講個故事。」

    一條山澗的西岸是懸崖峭壁,澗內水流湍急,打在岩石上衝起白花花的泡沫,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四個旅客——一個盲人、一個聾子、兩個正常人來到了這裡,他們想要到對岸去。懸崖之間只有一條鐵索橋,四人別無他法,只能一個接一個抓住鐵鏈。慢慢攀爬過去。

    盲人安全地過去了,聾子安全地過去了,還有一個正常人也安全地過去了,可另一個正常人卻因走在鐵索中間時腿發軟,不敢前進,最終掉進了河裡。難道正常人還不如盲人、聾子?

    事後盲人說:「我看不見任何東西,不知道山澗的水什麼樣子,只是緊緊抓住鐵鏈,像平常一樣地走了過來。」

    聾子說:「我聽不見水流的咆哮聲,恐懼減少很多,只注意不向下看,便安全地走了過來。」

    而那個過了河的正常人則說;「我過我的橋,懸崖峭壁、水流湍急與我有什麼關係?只注意踩穩抓牢就是了。」

    老禪師語重心長地對前來請教的信徒說:「可見,那個失足掉河的正常人恰恰是因為他的耳聰目明。你明白該用怎樣的心態面對困難了嗎?一顆平常心啊。」

    一顆平常心可以克服一切困難,一顆平常心讓我們勇敢面對生活。當然一顆平常心也可以裝滿我們整個人生。

    粉壁朱門事甚繁,

    高牆大戶內入山;

    莫言山林無休士,

    人若無心處處閒——

    唐·龍牙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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