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黑框眼鏡確實是紫衣親自給李文宇挑選配置的。至於為什麼在臨行前把這個眼鏡交給李文宇並且還囑咐每日佩戴,這一切,恐怕是出於女兒家小九九的心理。
紫衣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李文宇的,有可能是在所羅門學院林間長椅上看到李文宇的第一眼,或許是在日後的接觸之中三番五次救下自己的時候,或許,是婆婆在把李文宇百日嬰兒照片交給自己細細看了十多年的時候冥冥之中就喜歡上了這個從未某面的孩子。
李文宇給她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一身高超的身手,也不是那平和的性格,更不是難堪時撓頭的動作。而是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咋看之下黑色的眼瞳實為褐色,清澈、明亮的讓人心慌,明亮和鎮定之下卻是一抹常人無法察覺的疲憊和痛苦。
紫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上了李文宇那一雙奇異的眼睛,晶亮的如同黑寶石。在三年前,李文宇已經變做一位行不能走不動的遲暮老人的時候,他喜歡看夕陽印照的晚霞和屋前如同一面平鏡的湖泊。雙目之中的悲涼、淡然紫衣看著心裡抽搐般的疼,眼淚止不住的會從眼眶之中溢出。
甚至,在婆婆施展風險頗高的三十六路針療、沸水煮身、針灌天靈這等差一步便要人性命的針法之時,紫衣看得出來,李文宇眼中有期望,但,更多的卻是解脫和看著自己眼神時遺留下來的都有歉意。
不管李文宇是否失憶,他那一雙一塵不變的眼神卻褪去悲傷褪去淒涼褪去解脫的遺留下來了淡然、平靜、隱芒。
紫衣身為女人清楚的明白李文宇那雙眼睛在經過千般苦難之後返璞歸真之後對人的殺傷力有多麼的強大。
紫衣甚至閉著眼睛都能清晰的描繪出李文宇的雙眸。李文宇在美國麻省理工上學之時,一直低調的他就是因為這雙眼睛吸引了多少開放熱情的美國女孩?當紫衣親自的陪伴在李文宇的身邊,看著每日按時的進出家門從不沾花惹草的,紫衣心裡在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著常人看不出來的驕傲和自豪!
這次李文宇是在三年內首次離開了自己的視野獨自前往了在他夢境之中多次出現的城市,這個城市,似乎和他命運有著剪不斷的淵源。原本紫衣是死活不同意李文宇離開自己的,看著他每日睡下之前緊皺的眉頭和茫然無措的眼神,紫衣看著難過,最總還是放任他來了這個曾經和他有千絲萬縷的城市。
身為李文宇的妻,紫衣擁有妻子的驕傲、溫馨、滿足,但也有著所有小女人都擁有的擔心和戒心。
李文宇那雙眼睛在反璞之後擁有近乎妖異的殺傷力。對於女生、女孩、女人都有致命的誘惑。紫衣必須把他牢牢抓住,畢竟他是自己的夫。
於是,就有了那份厚實的高鋁渡黑眼鏡。
李文宇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唯一也是最最耀眼的光點,紫衣的話,李文宇都是照辦。當然,這並不代表李文宇怕老婆,懼內。紫衣為他付出的太多,李文宇不忍傷她的心,哪怕是語言上的錯傷。紫衣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那麼一個度,兩人的關係一直都是恩愛平和。
紫衣深愛文宇,文宇呵護紫衣,兩情相悅,地久天長。
李文宇幾人一起繞過了教學區,走過了人工湖畔,在一片綠樹環繞之中,幾人來到了這禮堂前。
眼前這個高大的建築物頗為巨大,甚至比教學樓都要宏偉,這也是蘇杭大學最完善、耗資最多的建築物,每年從這個禮堂建築物裡走出去在各個行業報銷的研究生、碩士、博士點出一兩位都是赫赫有名之輩,不僅如此,借用蘇杭大學禮堂舉行演唱會的明星細細數來也有那麼幾位亞洲小天王。
現在整棟建築物燈火通明,前方的空地、草坪、長椅、林間已經零零散散站著不少人,首首時下流行音樂在播放,李文宇這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在麻省理工見過的禮堂建築物不少的李文宇以建築系學生眼光打量著這個禮堂心裡也不由的讚歎一聲。
(純屬虛構,大家不要見怪!)
李文宇跟著李江等人走進了內部,在寬敞的通道行走了一分鐘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禮堂非常大,看台之上的幃幕緊緊的閉合,電子橫屏映著『歡迎大一所有新生』,舒緩的音樂還在緩緩流淌,一排排的座椅上零散的坐著一些學生,甚至一些情侶都懶得去幽靜的樹林反而坐在舒適的凳子上談笑。
「咳咳。我看樣子,我不得不說一句。」周敏掃視了周圍一圈,咳嗽了數聲,「貌似我們來早了?」
「恐怕是這樣的。」在寢室吵嚷著要趕過來的李江難堪的接了一句,「不過不要緊,等下學校還有節目。來早了正好佔些位子。」
周敏和曾梓林無奈的瞪了一眼李江。
「這個,我,我去找趙希。」李江掏出了手機,找了借口直接閃人。臨走之時還不忘回頭對著周敏招呼一聲『幫他佔兩座位』。
就這句話差點讓周敏當初暴走,衝上去對著那丫的狠狠給上一腳。
李江閃的異常迅速。
「最沒有義氣的就這個小子。把我們晾在了這兒竟然就這個跑了?」周敏吹鬍子瞪眼,眼神看著廖廖無幾的到場學生頓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萎縮了下去。
「哎哎,你看。你看。」曾梓林突然推了推周敏示著眼神看去。
周敏順著曾梓林的眼神瞧去。
就在離站在三人過道上不遠處的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女孩。恰恰,眾人現在所站的位子就是女孩靜坐的那排,正巧能看見這個女孩大半張側臉。
女孩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兒,手裡似乎捧著一本書,正低頭細細的看著。不過,按照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概念,李文宇隔著女孩最近,隔著平面眼睛能清楚看清女孩。
這個孤身一身的女孩竟然是王曉露。
「王曉露?她怎麼一個人?」周敏愣了半秒甚至有些不可至信看著不遠處,接著,臉色抖然興奮,一掃之前的萎靡,推著李文宇便往身側的過道走去,「雖然說兄弟妻不可欺。不過李攀這個小子太沒有福分,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浪費了。我們身為他的室友兼兄弟,自然有義務幫李攀這小子趕走圍繞在王曉露身側的所有蒼蠅!」
周敏說的大義凜然,推著李文宇擋住身前向著走去。
感覺有人靠近,原本匯神看著膝蓋上不知道何種書籍的王曉露抬起頭來看著層疊近的幾人,眼神之中帶著疑惑。
「Hi∼」李文宇看著王曉露看著自己已經身後幾人的眼神,難堪對著王曉露打著招呼。
「你們也來的這麼早?」王曉露微微一笑,輕輕夾上書籤,看著畏首畏尾的李文宇三人不知道為什麼笑了笑。
看到王曉露,李文宇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詩句。這個女孩氣質確實出眾,清淡的氣息夾帶著清新的書香味道。李攀的眼神確實不錯。
「是啊是啊。我們也來早了!」躲在李文宇身後的周敏恰恰這個時候伸出頭說道。接著暗地裡推了一把李文宇,迫著李文宇難堪的從王曉露身前強制性的擠了過去,坐在了王曉露的右手邊上,而周敏順勢也坐在了王曉露的左手邊上,曾梓林也緊挨著周敏一做了下來。
「聽說今天晚上還有演出。」周敏看著王曉露整了整衣服,正經的說道。
「嗯。我記得去年新生大會的時候,這個禮堂裡可是擠滿了人,最後連個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不知道今天會怎麼樣!」
「嘿嘿。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據說這次學校開放了二樓三樓。人我估計不少,但是絕對沒有前幾次那麼擠。」周敏搖頭晃腦得意的說道。
「是嗎?」
這一番成果吸引了王曉露。「還有。七點半開場最多八點半演出就要結束,接下來可就是舞會。」
「那是自然。每年都有的。」王曉露雙目看著把膝上的書微微拿了起來,笑著答道。
「那你今天有舞伴嗎?」
坐在曾梓林和李文宇聽著周敏這話,心裡暗罵這小子不厚道,繞了半天,話題竟然到了這個上面。
「舞伴?我要舞伴幹什麼?」王曉露扭頭看向周敏?「我沒打算參加哪個舞會的,等下看了表演我就回去。」
「不回去?哦!那可真的浪費了!」周敏這個時候倒是大度的歎息道。
「咦。你看的這是什麼書?這個時候都還留心學習!」周敏眼神微微掃視了一眼王曉露懷中的書。問道。
不是周敏不認識漢字,而是這本書根本沒有漢字,也不是英語,封面上倒是標注著不認識的彎彎兒字體。
「這個」王曉露輕輕撫著封面,微微有些出神。
「這本書是俄國作家列夫托爾斯泰世界著作《戰爭於和平》。不過,這本書俄語原著,你看到了自然也認識!」突兀的一聲清喝橫****看眾人的談話之中。
王曉露抬頭看去,看著前排站立著男子雙目,雙目之中閃過一絲詫異。
「你是誰!?」周敏對於這個橫插一腳貶低自己並且還是突然冒出來的傢伙當頭問道。自然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就在李文宇等人前排座位過道上站著一名穿著黑色修身西裝的俊美男子,紅唇白齒,典型的粉頭小生。不過,現在充滿敵意的盯著李文宇眾人,眼神卻忍不住去打量王曉露現在的表情。
情敵?當然,這情敵是屬於李攀的。
這個粉頭小生看著王曉露的眼神明顯地有些不同。據說王曉露三年大學生涯雖然追求者成群結隊可是,未曾聽說她接受過哪個。這位,恐怕也是王曉露的追求者之一吧。
「你不用管我是誰!」男子絲毫沒有給周敏面子,直接了當的冷冷回絕,接著對著王曉露卻溫聲細語的說道,「小露。你今天怎麼就一個人?」
「我還有一個同伴。過會就會到。」王曉露並沒有給這名男子臉色看,反而回答道。
「是嗎?前一段時間有個比賽需要我參加,這一去就是三個月。昨天剛趕回學校,卻被陳松那小子拉來給參加這個什麼晚會!」男子確實也算的上玉樹臨風,聽他這話貌似好像死故意說給李文宇等人聽的。
這下,就連王曉露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知道書名就了不起了?」周敏大概也猜的出這個男子恐怕是看著自己和王曉露交談故意來攪局的。這個傢伙的氣度恐怕也太小了點吧?
男子把周敏的抱怨聽的清清楚楚,不禁冷笑,「戰爭於和平,這本世界級的文學著作你不可能聽都沒有聽說吧?」
這一句話就是裸的藐視。
列夫托爾斯泰的戰爭於和平這本書恐怕你隨便拉一個初中生都知道這個文學常識。
「哼!」周敏直接懶得和他狡辯。
「小露檢修的俄語,看這本俄語原著,恐怕也有些吃力。畢竟,中文翻譯再怎麼精確,恐怕也有差強人意的地方!小露,如果,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男子對著王曉露笑的特別真誠,看著,周敏恨不得想給他吃吃鞋底。
「哦?你也懂俄語?恰恰也個看得懂。」坐下就沒開口的李文宇伸手輕輕拿過王曉露膝上的著作,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