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兩道鐵製的防盜門轟然倒下,身穿防彈衣的武警戰士趁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衝進房內。但房間裡空空如也,沒有人影。他們裡裡外外找了個遍,仍然沒有發現何金彪的蹤影。真是奇怪,所有的窗戶都被防盜網封死,難道他從窗縫裡飛走了不成?
公安幹警開始搜查房間,他們終於發現了何金彪辦公桌下暗藏著的一個保險櫃。他們打開這個保險櫃,裡面果然藏有槍支彈藥,共計有四支77式手槍、五支鋼珠槍和六支仿真教練槍,還有上百發子彈。
何金彪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呢?
大家都在房間裡仔細地尋找,但他們沒有發現何金彪的蹤影。房間不大,一目瞭然,不可能藏得住人。
林曉天把何金虎叫到跟前問:「何金彪藏在哪裡?」
何金虎無奈地指指裡屋的大衣櫃。
於是,武警戰士迅速將大衣櫃包圍,一個戰士從側面把大衣櫃打開。但裡面掛滿了衣服,沒有何金彪的影子。
林曉天吩咐他們把大衣櫃移開。看似沉重的大衣櫃輕輕一推就被移走,原來大衣櫃的底部裝有萬向輪。人們看見,大衣櫃後面的牆上有一道暗門,原來這裡能通往另一個房間。暗門不大,只能容一人出入。
一個武警戰士企圖打開暗門,但那扇木製的暗門已被人從裡面閂死。
林曉天判斷何金彪手裡一定有槍,因此不許大家靠近這道暗門,以防何金彪孤注一擲、狗急跳牆。
「何金彪,你聽著,」林曉天大聲對著暗門說道,「如果你是個識時務的,就放下武器,老老實實自己走出來,以爭取寬大處理。你已經成了甕中之鱉,沒有別的選擇,只有繳械投降這一條路。如果你負隅頑抗,就只剩下死路一條。我勸你還是認真考慮,不要錯失良機。我現在給你五分鐘考慮,時間一到,我們馬上攻擊,絕不延遲!」
林曉天喊話以後,現場陷入沉寂。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周圍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五分鐘很長,但又很短。
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一個武警戰士「嘩啦」一聲拉了一下槍栓。槍栓拉動的聲音就像鐵錘敲在鐵砧上。
林曉天厲聲喝道:「時間到了!把門打開!」
躲在裡面的何金彪再也撐不住了。門終於開了。
「把槍扔出來!」林曉天命令道。
「啪啦,啪啦!」兩支手槍從門裡面應聲扔了出來。緊接著,唇上留著小鬍子的何金彪從那個狹窄的暗門裡鑽出來,像一個醉漢一樣癱軟在地上……
至此,保安公司內部的問題不費一槍一彈全部解決。犯罪嫌疑人被押回公安局進行突審。保安公司的總經理何金虎沒有被帶走,林曉天告訴他,在案件沒有結案之前不許離開縣城,下一步他們要在公司內部進行檢舉揭發,讓他積極配合,以減輕罪責。
林曉天佈置好善後工作之後給汪紹林打了個電話,詢問另一路人馬的抓捕進展情況。汪紹林說,到目前為止進展還算順利。糧食局和縣一中兩個點上的抓捕工作已經結束,沒有出現大的波折。但桃花源飯店由於工作關係,停車場保安下午上班時間較晚,現在還在等待中。
糧食局、縣一中和桃花源飯店三個點上的犯罪嫌疑人都與盤龍崗礦工遭襲案有關,其中劉大龍和王卯生二人還與陳縣長車禍案有些牽連,他們涉嫌在縣醫院圖謀殺害陳縣長的司機張有義。
在糧食局門衛室抓捕張永林的行動非常順利,公安人員出現在他面前他就被嚇傻了,公安人員不費吹灰之力就手到擒來。但去往縣一中的行動小組在抓捕劉大龍和王卯生的過程中出現了一些意外。
行動小組在下午四點整來到縣一中門口時,正趕上學生下課。有幾個老師下課後夾著書本來到門衛室閒聊,有些學生也在門衛室附近玩耍,這給抓捕行動帶來不便。行動小組只好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等待。但下節課是課外活動,要等四五十分鐘老師、學生才能全部離開門衛室,顯然行動小組不能等候這麼長時間。
「怎麼辦?」有人問。
負責這個點上抓捕任務的是刑警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老刑警,他當機立斷,決定馬上動手。他出了一個主意,準備讓兩個年輕人在學校門前佯裝鬥毆,以此將犯罪嫌疑人吸引到學校大門以外,如果此舉成功便會給他們的抓捕行動創造條件。佈置完畢以後,他們再一次拿出兩個犯罪嫌疑人的畫像進行確認。然後,兩個刑警走到離學校不遠的地方突然扭打起來。他們扭打怒罵著來到學校門口。吵鬧聲吸引了許多學生跑過來觀看,但伸縮門緊閉,他們只能在門裡而不能走出校門。其他刑警隊員藉機佯裝成過客前來圍觀,有的還拍手稱快指指點點。幾個過路的人也在校門前駐足,一時間校門內外亂作一團。
正在門衛室前站著的劉大龍看到這個情況,趕緊跑出來打開門制止。
「打架也不看地方,快離開這裡!」說著他就去推那兩個鬥毆的年輕人,不想竟被其中的一個似乎不經意間推了一把。劉大龍站立不穩,順勢向後倒退了幾步,還好,他被一個人高馬大的人攙住並沒有摔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劉大龍大聲喊著就又要湊上前去,但他被攙扶他的那個人緊緊地拉住了。
「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那人說。
這時,在屋裡和老師們閒聊的王卯生聽到劉大龍喊了一嗓子,就走出房門想看個究竟。他看見校門前有人打架鬥毆,便也走出校門試圖把兩個鬥毆的人攆走。
「吵什麼,吵什麼?!學校重地,禁止喧嘩,趕快……」
王卯生話音還沒落地,突然就被那兩個鬥毆的人按在了地上。這邊劉大龍也莫名其妙地被旁邊的人一擁而上扭住了胳膊。
「警察!」那個年齡稍大一點兒的刑警喊道。
還沒等他們弄清是怎麼回事,兩副手銬就戴在了他倆的手上。
「帶走!」刑警說。
於是,他們很快撤離了校門口……
因為還不到就餐時間,桃花源大飯店寬闊的停車場上停放的車輛還不多。這時已將近下午五點鐘,負責停車場疏導工作的保安劉黑子現在還沒有露面。
刑警隊抓捕劉黑子的行動小組由汪紹林負責,他們四五個人散落在停車場周圍不顯眼的地方。「三菱」越野車停在飯店對面的馬路邊上,一個年輕刑警正在離車不遠的地方注視著熙來攘往的人群。
已經有車輛在桃花源飯店的停車場停放,但仍然不見劉黑子的蹤影,汪紹林心裡有些著急。他像閒逛一樣到各個哨位巡視一遍,感覺萬無一失才放下心來。正在汪紹林走回停車場的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
「發現目標!」電話是正在對面馬路上巡視的那個年輕刑警打來的。
「跟定他,我們馬上就到!」汪紹林說。
劉黑子從西面走來,然後從「三菱」越野車旁走過。他走過去以後又回過頭來看了看那輛車,然後又停下腳步向對面桃花源飯店的停車場望了望,接著就又繼續向前走。
「三菱」越野車上掛著公安的牌照,劉黑子也許聞到了什麼味道。
汪紹林他們還在馬路的那邊沒有趕過來,而劉黑子好像也沒有要穿過馬路去往桃花源停車場的意思。他走了一段路以後就又站住向四周張望。那年輕刑警大概怕劉黑子跑掉,便悄悄向劉黑子靠過去。他想趁其不備出其不意將劉黑子掀翻在地,然後把他擒住。他估量個子不高的劉黑子不是自己的對手,制伏他應該不成問題。
馬路邊,一個年輕婦女伸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在人行道邊停下來。劉黑子突然跑過去推開那個年輕婦女迅速地鑽進了車裡。
年輕婦女站在路邊生氣地跺著腳罵道:「討厭!你搶死啊!」
年輕刑警本能地從腰裡拔出手槍,高喊道:「劉黑子,你站住!」
那輛出租車好像沒有聽見他的命令,而是迅速地掉了一個頭,接著就飛快地向西駛去。
這時,汪紹林他們趕到了年輕刑警的身邊。
「跑了!」年輕刑警懊悔地說道。
「快!上車!追!」
「三菱」越野車也掉了一個頭,迅速向出租車追去。
越野車鳴響了警笛。
尖嘯的警笛聲在街道上空迴盪,街上的車輛很多,阻礙了他們的追擊。汪紹林對著擴音器重複喊道:「車輛靠邊!讓開道路!」
一些車輛駛向路邊,但有些車輛仍然不緊不慢地在快車道上行駛,他們好像沒有聽到尖嘯的警笛。
越野車在車縫裡穿行,他們終於看到了那輛紅白相間的出租車。
汪紹林高聲喊道:「前面的捷達出租車停下!捷達出租車立即停下!」
出租車裡,劉黑子用一把鋒利的彈簧刀頂住了司機的肋骨。
「不許停車!快開!」
司機加大了油門,但在車流中出租車同樣難以跑出速度。
越野車離出租車越來越近,劉黑子在劫難逃。
前面是個十字路口,恰好紅燈亮了。但出租車沒有停住,而是加快速度闖過了紅燈。就在出租車慌慌張張闖過紅燈的時候,不小心與一輛小麵包車剮了一下,出租車司機踩了急剎車才沒有一頭撞上。出租車在原地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以後停住。還沒等車停穩,劉黑子就從車裡鑽了出來。
這裡一座座新開發的住宅樓有的還僅僅是一個框架。劉黑子就像一頭野狼一樣向一個建築工地跑去。而汪紹林帶著他的行動小組已經趕到這裡。
建築工地四周是一片曠野。
「站住!再不站住就開槍了!」汪紹林喊道。
劉黑子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向前跑去。
汪紹林想,不能讓他跑進工地。一旦跑進工地,他就有可能劫持人質,這樣就會給他們的抓捕造成極大的困難。
汪紹林示意大家停止追擊,然後他穩穩地站定並舉起手裡的槍。只聽「砰」的一聲,劉黑子應聲倒地。大家衝過去一看,劉黑子的小腿部中彈,鮮血染紅了他的褲腿。
一把閃著寒光的彈簧刀掉在了地上。
劉黑子抱著自己的腿疼得在地上打滾。
大家撕開劉黑子的褲腿,用布條死死地捆住他的傷口上部,這樣可以暫時止血。然後他們把劉黑子抬上「三菱」越野車,越野車便飛快地向縣醫院駛去……
至此,「驚雷行動」圓滿結束,罪犯無一漏網。
整個行動共耗費一發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