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玉接到侯俊河的電話,於第二天下午五點左右來到了千惠小超市,並大搖大擺地登上小超市的二樓……林曉天帶著他的團隊來到盤龍崗煤礦,他要在這裡守株待兔……
小洪山礦難案在一天之內便基本告破,這出乎林曉天的意料。
小洪山礦難再一次明確無誤地指向了安寧保安公司。
林曉天審訊侯俊河的時候,侯俊河除了對他們搶劫農行儲蓄所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以外,還證實了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張金玉的確是安寧保安公司的一個中隊長。這就讓林曉天更加認定了小洪山礦難同樣與安寧保安公司有關。他們拘捕了張金玉以後,安寧保安公司的神秘面目便更加清晰地浮出了水面……
那天下午,侯俊河又回到了他的千惠小超市。與他一起來到超市的除了林曉天和重案組成員以外,還有其他一些刑警。他們都著便裝,分散在千惠小超市的內外。興隆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看不出超市內外有什麼異常。
大約下午五點一刻左右,一個粗壯的漢子走進了超市。他向坐在超市收銀台邊的女人問道:「嫂子,侯哥呢?」
正在給兩個年輕顧客結賬的女人抬起頭來,說:「哦,是金玉啊!他在樓上等你呢!」
來人正是張金玉,今天上午他接到侯俊河的電話。侯俊河在電話裡說,他已經物色好了一個目標,讓張金玉抽時間過來商量一下。張金玉說那就下午五點鐘左右過來。
超市裡生意很好,有幾個人正在挑選商品。張金玉繞過擁擠的貨架,大搖大擺地向樓梯走去。來到樓梯口,他回過頭向身後看了看,然後便「登登登」跑上樓去。張金玉登上二樓喊了一聲「侯哥」,這一聲喊還沒有落地,他便看見樓上的小客廳裡坐著好幾個人,他驚愣了一下。
侯俊河說:「進來吧,都是自己人。」
張金玉躊躇著朝前走了兩步。
「侯哥,他們是……」
「哦!」林曉天站起身走過來問,「你就是張金玉?」
「啊!我是。」
「久聞大名啊!」林曉天說著向張金玉伸出了手,張金玉本能地將手伸向林曉天。林曉天緊緊地握住了張金玉的手,張金玉感覺林曉天的手就像一把鉗子。直到汪紹林和成琦冷不防躍起身衝上前來扭住了張金玉的胳膊,張金玉才如夢方醒。他奮力想掙開汪紹林和成琦,但是已經晚了,樓梯已經被兩個年輕的刑警控制。身強力壯的張金玉像一頭困獸一樣左突右衝,但他敵不過訓練有素的刑警,很快他就被掀翻在地,一副明晃晃的手銬戴在了他的手上。汪紹林把張金玉從地上拉起來,冷笑一聲說:「你能跑得了嗎?本事練得還不到家啊!張金玉,你被逮捕了!」
張金玉看著侯俊河氣惱地罵道:「侯俊河,你他媽的也太不仗義了吧!」
侯俊河說:「東窗事發,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林曉天輕輕拍拍手對大家說:「很好!我們收兵回營吧!」
於是,他們押著侯俊河和張金玉走下樓來。
回到刑警隊,刑警們馬上把曾經留在農行儲蓄所櫃檯門上的血型、指紋資料與張金玉的血型、指紋進行了比對,證明張金玉就是那天砸碎櫃檯門玻璃的那名歹徒。接著,他們對張金玉連夜進行了突審。
林曉天在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裡看著牆上的大屏幕,大屏幕上,審訊室裡的情況一目瞭然。
汪紹林:「張金玉,面對這些確鑿的證據,你還有什麼話說?」
張金玉:「我不是主謀。」
汪紹林:「除了搶劫銀行,你還幹了些什麼?」
張金玉:「我什麼也沒有干。」
汪紹林:「小洪山煤礦的茶爐工錢有富你不陌生吧,第一個被捕的就是他,你懂我的意思嗎?」
張金玉:「那又怎麼樣?」
汪紹林:「他比較識時務,已經把你在小洪山的活動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們。我希望你也不要抱僥倖心理,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們不會把你請到這裡來。最好是口袋裡倒西瓜,這樣對你有好處。」
張金玉沉默不語。
汪紹林:「知道小洪山礦難給多少家庭帶來了災難嗎?六個人死,十一個人傷,其中五個人重傷致殘。母親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兒子失去父親,如果災難落到你張金玉身上,你能承受得了嗎?」汪紹林說得很動情。
張金玉:「那我也不是主謀啊,你們不能把什麼都推到我的身上!」
汪紹林:「那誰是主謀?你又在其中幹了些什麼呢?只有老老實實地交代,才能減輕你的罪責,才能爭取寬大處理!如果執迷不悟,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條!我想你大概不想為別人當替死鬼吧?」
張金玉:「我說……我說……」
在監控室裡的林曉天通過大屏幕看見張金玉的頭上冒出汗來……
小洪山礦難案的重大突破讓林曉天緊繃著的神經有所鬆緩,他準備再仔細捋一捋老鷹嘴車禍案和小洪山礦難案的所有線索,然後再投入下一個目標,即盤龍崗煤礦遭襲致死人命案。這天上午,他調來了兩個案件的所有卷宗。還沒等他坐下來集攏起思想翻閱這些卷宗,他的手機便響起來,打來電話的是縣醫院急診科主任楊鳳崎。楊鳳崎說,現在還在住院的盤龍崗煤礦礦工孫希望說他有重要的情況向林隊長匯報。林曉天接到電話以後說他馬上就去。
這幾天林曉天太忙,自從那天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發生了歹徒企圖謀害司機張有義的事件以後,他還沒有時間再到縣醫院去。現在楊鳳崎打來了電話,林曉天決定暫且放下手頭的工作,先到縣醫院去一趟。
林曉天在去往醫院的時候順便到商店買了許多營養品,來到醫院以後他先到急診科主任的辦公室找到了楊鳳崎。
「林隊長!」楊鳳崎見到林曉天很高興,打趣道,「你帶這麼多禮品不是給我的吧?」
「你哪有這福分?」林曉天笑著握住楊鳳崎的手說,「最近忙嗎?」
「還真忙!」楊鳳崎說,「你沒有聽說劉村發生了禽流感嗎?捕殺了幾萬隻雞,老百姓見了我們都急得直哭,真是可惜。」
「政府不是給予補償了嗎?」
「那老百姓也心疼啊!」
「那倒是!」林曉天說,「張師傅怎麼樣了?」
「好多了,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楊鳳崎說。
「孫希望呢?」
「他們倆有緣,還住在一個病房。過幾天孫希望就可以出院了。」
「這幾天醫院裡還安靜嗎?」
「很安靜,沒有再出什麼事。」
「咱們去看看他們。」
「好的!我陪你去。」
他們一起走出辦公室來到病房。
這個病房較大,病房裡一共有四張床,張有義和孫希望住靠裡面的兩張。林曉天在楊鳳崎的陪同下來到病房,張有義的妻子李綵鳳一眼就認出了林曉天。
「林隊長……」她有點靦腆地叫了一聲。
「你好嗎?我來看看張師傅。」林曉天說。他看見孫希望的病床上沒有人就又問,「孫希望孫師傅呢?」
「他打水去了。」李綵鳳說。
「張師傅好點兒了嗎?」林曉天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問。
「好多了。你看你,還買這麼多東西!」李綵鳳感動地說。
林曉天看見張有義已經醒來,他睜著兩隻沒有神采的眼睛望著林曉天。顯然,張有義有些癡呆,這讓林曉天的心裡很難過。
「張師傅,我來看你來了。」林曉天坐在張有義的病床邊握了握他的手說。
張有義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但他沒有說出話來。他又動了動身子,似乎是想坐起來。
林曉天按住張有義,說:「張師傅,你不要動。你好好養著,很快就會好的。」
這時,孫希望手裡提著四隻暖瓶從外面走進來,他把暖瓶分送到各個床頭後,回到自己的床位,他才看到了林曉天。
「哦!林隊長……」孫希望放好暖瓶然後站在林曉天面前搓著手向林曉天打招呼。
林曉天拍拍孫希望的肩膀說:「恢復得不錯!到底是年輕人!」
「我好了,過兩天礦上就要來接我出院了!」孫希望說。
「好啊!孫師傅,是你讓楊主任給我打電話的嗎?咱們現在就到楊主任的辦公室談談吧,好嗎?」
於是,他們告別張有義和李綵鳳,一起來到楊鳳崎的辦公室。楊鳳崎把門關好,他們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