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謝雲鳳任職的事,劉錦華來到了市委,但他沒有得到市委書記明確的答覆……周兆麟被逼無奈,他很不高興地反駁了趙天雷,但他最終還是逃不出劉錦華的掌心……
劉錦華在謝雲鳳家裡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驅車趕往市裡。劉錦華要在市委分管組織工作的副書記焦振東上班之前將其堵在家裡,在家裡談這些事要比在辦公室談好得多。
劉錦華趕到市裡的時候是早晨七點半左右,正是上班的時間,車流處於高峰。路上的車一輛接著一輛,劉錦華四面威風的大奔馳只好跟在前面的一輛小QQ後面慢慢地向前爬行。劉錦華想給焦振東打個電話,掏出手機卻又放下了。儘管劉錦華是省內數得著的億萬富翁,但與市委副書記相比,劉錦華還是感覺自己矮了半截。企業家在政治家面前天生就是侏儒,這是劉錦華在商界打拼多年得出的結論。
劉錦華好不容易來到焦副書記所住的翠苑小區,但門衛告訴他焦副書記的車早就走了,劉錦華只好讓司機開車前往市委。他來到市委,從一個他認識的姓馮的秘書那裡得知焦副書記正在十一樓的小會議室裡參加一個會議。劉錦華不願讓別人知道他來市委,所以就把一條鉑金的項鏈趁握手的機會放在了馮秘書的手裡,請馮秘書在焦副書記開完會以後給他打一個電話通知他一聲。然後他就乘電梯下得樓來,讓司機把車停在一個角落裡,他坐在車裡等候。
那條鉑金項鏈的墜子上鑲嵌著一顆不小的紅寶石。
常言說得好:「閻王好見,小鬼難求。」劉錦華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要如此大方地討好馮秘書,目的無非是在他需要見市委領導的時候給他提供一些方便。
最讓人焦心的就是人等人。
劉錦華坐在車裡看著一輛輛出出進進的高級的或低級的轎車,心裡就莫名其妙地湧起一陣憤憤不平的感覺。劉錦華心想,他們並不製造財富,憑什麼一個個目空一切、趾高氣揚?彷彿整個世界都是屬於他們的。唉!這就是政治家與企業家的區別嗎?這堅定了劉錦華掌控曲唐政治經濟局面的決心。他雖然不能在更大的範圍裡實現他的抱負,但在曲唐,劉錦華無論如何也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時間過得很慢,劉錦華躺在後座的靠背上閉著眼睛想他的心事。
手機突然響起來,劉錦華趕緊把手機放在耳朵上。
「哦!知道了,謝謝你!」
電話是馮秘書打來的,他告訴劉錦華焦副書記的會開完了,現在正在辦公室裡。
劉錦華打開車門從車裡下來,朝著市委、市政府的辦公大樓走去。在八樓市委副書記的辦公室裡,劉錦華見到了焦振東。
「哦!是劉董事長,哪股風把你吹來了?」焦振東一見劉錦華就熱情地和他握握手說道。
「焦書記,身體好嗎?」劉錦華問。
「馬馬虎虎吧!你找我有事嗎?長話短說吧,我馬上就得出去。」焦振東彷彿很匆忙地說道。
「那我就實話實說吧,」劉錦華說,「我想問問曲唐副縣長一職市委是不是定下來了?」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謝雲鳳是我的親戚……」
「哦,明白了!」焦振東說,「聽說她口碑不怎麼好,是這樣嗎?」
「焦書記,」劉錦華說,「選拔幹部應該唯才是用,不應該唯口碑是用,對不對呀?」
「原則上是這樣,但既有才華又有口碑不是更好嗎?」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謝雲鳳不是一個完人,請焦書記明察。」
「好吧,我再瞭解瞭解。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謝雲鳳的事還請焦書記多多關照。」
「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焦振東說,「今天省政府的薛副省長要來視察,一會兒就到了,我必須陪鄭書記到賓館迎候,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行了,大老遠的,你就不要親自跑了。」
「謝謝焦書記這樣體恤下情,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焦書記儘管開口。」劉錦華說。
在市委副書記的辦公室裡,劉錦華連座位都沒有撈著坐一坐,就不得不告辭出來。
劉錦華在市裡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從市委出來就立刻返回曲唐。
自從他的生活裡有了謝雲鳳,劉錦華就感覺好像有一根繩子在牢牢地栓著自己,他走到哪裡感覺都不踏實,只有回到曲唐,才能把心放到肚子裡。
車駛出市區,在廣闊無垠的原野上奔馳。
這是這個山區省份唯一一塊縱橫三百里的平川地帶,周圍是聳立的山峰,只有這裡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綠油油的田野。眼前綠油油的田野讓劉錦華的心情暢快起來。
今天劉錦華說的那些話一定會在焦振東的腦子裡轉上幾個圈,這就足夠了。以前劉錦華為焦振東作的貢獻不小。在他由市委組織部長的位置競爭市委副書記這一職務的時候,劉錦華慷慨解囊為他鋪過路。基於這個原因,對曾經有恩於焦振東的劉錦華,他無論如何也應該幫這個忙。
下午三點來鐘,劉錦華回到曲唐,直到回到臥虎公司總部大樓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吃了幾塊點心,劉錦華就讓秘書通知趙天雷來見自己。
只有在他的王國裡,劉錦華才是至高無上的君主。
趙天雷很快就來到劉錦華的辦公室。
「劉董回來了,情況怎麼樣啊?」趙天雷隔著巨大的老闆桌坐在劉錦華對面問道。
「焦書記答應再瞭解一下情況。」劉錦華說。
「那就好!」趙天雷說。
「今天我在路上想了許多,政府沒有我們的人絕對不行,否則我們就只能永遠處於被動的地位,我們的計劃必須實現!必要的時候可以再動用一些資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韓琛和雲鳳兩個人推上去。這件事你要親自去辦,越快越好,遲則生變!」劉錦華說。
「明白了!我立即著手進行!」趙天雷說。
劉錦華繼續說:「周兆麟是我們多年培養起來的老朋友,現在他好像有點退卻的意思。尤其是在縣長和副縣長的人選問題上,他不但沒有積極配合,還跟我們耍心眼,這怎麼行呢?他想得太簡單了!現在很有必要給他敲敲警鐘,讓他不要忘記自己是誰!我們在他身上花費的心思太多了,我們的本錢不能白花。你今天晚上就約他談一次,讓他立即著手進行盤龍公司的出讓準備。盤龍公司的日子正不好過,現在是拿過來的絕好機會。機會稍縱即逝,不能再拖。如果他不予配合,你就不要對他客氣。同時,你讓韓琛盡快拿出一個計劃,我希望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這項任務。」
「好的!我馬上去辦!」趙天雷說。
趙天雷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給周兆麟打了個電話,說他有要緊的事要面見周書記。他們約好晚上七點半在威水人家小飯店見面。
周兆麟不想和趙天雷見面,但又不能不和趙天雷見面。他知道不能得罪他們,但他又實在不願意繼續和他們攪合在一起。如果再這樣攪合下去,總有一天自己會栽到他們的手上。如果自己現在下決心和他們決裂,自己馬上就有可能像一塊破磚頭一樣被扔在垃圾堆裡。周兆麟已經被人家牢牢地控制在手心裡,沒有別的選擇。
周兆麟進退維谷,不知該何去何從。
晚上,周兆麟如約來到威水人家小飯店。
周兆麟來到那個熟悉的小包間,見趙天雷已經在那裡等候自己,他依然像往常一樣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