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 第30章 可怕的假想 (1)
    根據縣醫院急診科主任楊鳳崎的回憶,成琦畫出了兩個企圖殺人滅口的兇手的畫像……石宇鵬問林曉天,你所面對的主謀如果是「他」,你不害怕嗎?

    縣醫院裡,林曉天和他的重案組離開重症監護室來到搶救室門前。在那裡等候消息的李婕告訴他們,醫生對張有義的搶救還在進行中,林曉天他們只好在搶救室門外坐等。

    在重症監護室裡聽了孫希望的敘述,林曉天感覺陳縣長車禍一案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證明不是一起普通的車禍,而是有人蓄意謀殺,案件的性質基本可以確定。現在就是要千方百計追尋製造車禍的兇手。追查兇手有三條途徑,一是尋找那輛形跡可疑的車輛;二是追查陳縣長丟失的那部手機;三是追查剛才潛入病房準備行兇的嫌疑人。不管哪條途徑都是案件的重要突破口。只要攻破一點,案情就會真相大白。

    林曉天接到縣醫院楊鳳崎主任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去往交警隊的路上。他去交警隊一方面要和沈隊長研究尋找陳縣長手機的下落,另一方面,他還要請交警隊車管科把本縣所有藍色解放大卡的情況進行摸底排查。但林曉天突然接到了楊主任的電話,他感覺情況緊急,不得不先放棄去交警隊的計劃,迅速趕來縣醫院瞭解情況。

    林曉天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犯罪高手。但經驗豐富的刑警隊副大隊長更明白,再高明的罪犯也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在林曉天的潛意識裡,他好像已經抓住了狐狸的尾巴,他感覺自己與兇手之間只有一步之遙。打開其中任何一個鎖扣,案情都將會柳暗花明。

    搶救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醫務人員從裡面推出了再一次陷入昏迷的張有義。李綵鳳撲上前去喊了一聲「有義」,但張有義沒有任何反應。

    林曉天看了看張有義,張有義的臉色蠟黃,沒有一點兒血色,完全不像上一次他看到張有義時的樣子。

    等到楊鳳崎主任從搶救室出來,林曉天問他:「楊主任,張師傅要緊嗎?」

    楊鳳崎說:「很危險,現在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了。」

    林曉天又問:「原因查清了嗎?」

    楊鳳崎說:「估計是一種破壞神經中樞的化學藥品,現在化驗室正在化驗。」

    林曉天說:「那我們去化驗室看看吧。」

    楊鳳崎陪林曉天來到醫院化驗室。化驗室的主任是個女醫生,她告訴林曉天化驗結果已經出來,兇手給張有義注射的是一種名為HCCH的化學藥物,這是一種對神經中樞有極大破壞作用的劇毒藥品,一毫克這樣的藥品足以毒死一頭大象。從兇手留下的針管裡的液體分析,其中HCCH藥物的含量不是很大。但即便如此,注射一定的量也可致人死亡。

    楊鳳崎說:「看來兇手是剛剛將針頭****張有義的臀部,還沒來得及將液體推入他的體內。即便是這樣,也已經非常危險了。如果不是及時制止,張有義早就沒命了。」

    林曉天說:「這要感謝和他同病房的孫希望啊!」

    林曉天囑咐化驗室主任,請她把化驗報告單填寫完以後交給自己,以便破案後作為給兇手定罪的證據。之後,林曉天他們就與楊鳳崎來到急診科主任辦公室,楊鳳崎請大家坐下,熱情地從櫃子裡拿出幾聽雪碧,並執意要給他們打開,完全不像上次那樣冷淡。

    「真沒有想到,」楊鳳崎把打開的雪碧送到每個人手裡後坐下來說,「看來真的有人要加害張有義,我的懷疑沒有錯。」

    「楊主任很早就覺察到了嗎?」林曉天問。

    楊鳳崎說,那是車禍發生後的第二天上午,張有義剛剛下手術台,還完全處於昏迷之中時,有兩個穿警服的人來到醫院,他們自稱是交警隊的交警,要進病房找張有義取證。護士不讓他們進病房,他們就找到楊鳳崎。

    「你就是楊主任嗎?」其中一個問。

    「我是。」楊鳳崎回答。

    「我們是交警隊的,我們要見見張有義,讓他出具現場的事故證明。」那個人說。

    楊鳳崎覺得莫名其妙。那天晚上,陳縣長和張有義被從車禍現場送進醫院以後,交警隊的沈隊長一直在搶救室外等候搶救結果。陳縣長搶救無效去世以後,沈隊長親自陪家屬曲芸見了陳縣長最後一面。勸走曲芸以後,沈隊長還與院方一起整理了死者的遺物,等事情料理妥當後,沈隊長才離開醫院。他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黎明時分,怎麼還沒過三四個小時,交警隊就又派人來了呢?沈隊長明明知道張有義還處於昏迷中,怎麼會讓他出具什麼證明呢?這讓楊鳳崎多了個心眼。

    楊鳳崎對那兩個人說:「張有義昏迷不醒,怎麼出具證明啊?現在不能打擾他,請你們改日再來吧。」

    「楊主任,」其中一個人問,「你看張有義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楊鳳崎說:「能不能醒來還說不準,即便醒來他也不一定會說話。」

    「這麼說他有可能成為植物人?」另一個人問。

    「也許吧。」楊鳳崎說。

    沒過幾天,那兩個人又來了,他們要求面見張有義。楊鳳崎想,讓他們見一見也好,省得他們老來糾纏,於是他領他們到病房裡轉了一圈。

    「我說他昏迷不醒你們不相信,這下放心了吧?」楊鳳崎說。

    「我們是希望他盡快醒過來。」那兩個人說。

    又過了幾天,張有義的愛人李綵鳳突然跑到急診科主任辦公室來告訴楊鳳崎說張有義醒了。

    經驗豐富的楊鳳崎主任對張有義的甦醒並不感到奇怪,他已經料定張有義醒來就在這兩天。但恰恰就在李綵鳳興沖沖給他來報喜訊的半個小時之前,那兩個人第三次來到醫院打聽張有義的情況。楊鳳崎告訴他們說你們死心吧,張有義恐怕是醒不過來了。現在他的生命危險期已經度過,這時候還醒不過來就說明沒有多大希望了。那兩個人聽後沒有再說什麼就走了。

    為了安全起見,楊鳳崎告訴李綵鳳張有義沒有醒來,他又趁讓李綵鳳代自己到辦公室取聽診器的機會告訴張有義說,你現在還不能醒來,於是張有義就假裝昏迷到了今天。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楊鳳崎說,「直到你們那天來,我都不敢把張有義醒來的真實情況告訴你們,真真假假分不清啊!」楊鳳崎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謝謝楊主任暗中保護張有義。」林曉天說。

    楊鳳崎擺擺手說:「唉!說句實話,我也不是想要保護誰,我是害怕在我的急診科出什麼事,那樣我擔待不起啊。」

    「哦!可以理解。」林曉天說,「那天我們來得比較匆忙,來不及和楊主任深談。你大概還不太清楚,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陳縣長不是死於一起普通意義上的車禍,而是有人蓄意謀殺。他們之所以不放過張有義,是因為他是這起謀殺案唯一的當事人和見證人,張有義活著是他們的心腹大患。」

    楊鳳崎說:「我也隱隱約約感覺其中有些蹊蹺。」

    「所以,我們還是要請楊主任幫忙,請你再仔細回憶一下那兩個人的相貌,這對於我們偵破此案有重要意義!」林曉天說。

    「那天我已經說過了,只是那個個子比較矮的人好像哪兒有點不對勁,我也是不經意間掃了一眼,但總也想不起來是哪兒,後來就把這事忘記了。」楊鳳崎遺憾地說。

    「是不是他的耳朵有點……」林曉天提示說。

    楊鳳崎拍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對對!是左耳的耳輪有點不太對勁,好像少了一塊。」

    「沒錯!孫希望也發現了這個情況,進入病房企圖行兇的就是你說的那個人。」林曉天肯定地說,「楊主任,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再把那兩個人的相貌描述一遍,越詳細越好,讓成琦同志當場畫出他們的像來。他畫出來以後,你看哪兒不像再讓他修改。等你認可了,我們再讓見過他們的其他同志辨認。如果大家都認可了,我們尋找這兩個人就有了依據。」

    於是,楊鳳崎開始再一次描述那兩個人的相貌,成琦拿出紙和筆根據楊鳳崎的描述開始為那兩個人畫像……

    石宇鵬從縣委書記辦公室出來就給林曉天打了個電話,他說有要緊事想和林曉天見面。石宇鵬與林曉天很熟,他們都是石屏鎮人,他們老家的村子距離只有幾里路。石宇鵬打來電話的時候,林曉天正在楊鳳崎的陪同下,拿著成琦剛剛畫完的兇手模擬畫像,到重症監護室和護理站請李綵鳳、孫希望以及張護士辨認。林曉天對石宇鵬說自己現在有點事,等辦完以後給他打電話。

    成琦畫像的技術的確不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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