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到五歲的幼童沒有過去與未來的觀念,他們只專注在此時、此刻。他們不接受成年人說的「也許吧」和「再看看」之類的話,這些是未來可能會遇到的抽像世界的事物。因此,你可能會注意到學齡前兒童常常缺乏耐性,無法等待想要的事物。這不表示他們沒聽進你說的「也許以後吧」,而是表示以他們現在的年紀來說,要他們耐心等待未來實在超過他們的理解能力。
這個年紀的學齡前兒童,也不可能會區分例外情況。「不要跟陌生人說話」這種規定經常會讓他們困惑。根據兒童發展專家潘妮洛普·裡奇的看法,這條規定的頭一個問題是,我們所謂的「說話」是什麼意思?第二個問題是,我們說的「陌生人」指誰?裡奇表示,幼童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不能跟不認識的人說話,因為大人也鼓勵他們「對公交車司機要有禮貌,跟店員說謝謝,乖乖聽新保姆的話」。更何況,我們告訴幼童別跟陌生人說話,但幼童卻每天目睹我們自己這麼做。裡奇認為,有效的教導必須是告訴孩子「每一次」都應該做的事,而不是告訴孩子「通常」不可以做的事,這樣才能給孩子最好的保護。
這也是為什麼別告訴孩子「不要跟陌生人說話」的原因,我們必須給孩子他們能夠理解的規定,好比「無論你跟任何人去任何地方,一定要告訴父母或照顧你的大人」。
因為幼小的孩子太容易受騙,我們還得多花心思教導孩子,要他們每隔一陣子就主動找負責照顧他們的大人。在這個階段,保護孩子的責任完全落在成年人身上。在我自己的家裡,我女兒從三歲起就開始學習這項規定。我們要求她隨時告知她的行蹤,就算她只是去上個廁所。我們很明確地讓她知道,無論何時我們都想知道她人在什麼地方、打算去哪裡。這一點她很能夠理解,因為這個年紀的孩子也會很注意大人在什麼地方。沒多久,宣佈她的「旅行計劃」自然而然成為親子間的對話內容。後來她對老師或保姆也都是這樣做的。
關於學齡前兒童的能力發展,還有一個要考慮的地方。學齡前兒童很難理解,他們信任的成年人有可能會傷害他們。在他們的心中,他們信任的成年人會照顧、善待他們。
裡奇認為:「他們就是沒有辦法理解,自己的父母、老師等最親近的人,為什麼可能會變成敵人。」所以別指望訓練學齡前兒童去評估,怎樣的範圍內算是合適的成年人行為;也不要假設幼兒有能力去阻止攻擊或傷害。我們能夠教導他們的是教他們拒絕他們能夠理解的不當行為,好比說拒絕「亂摸」,或某些人沒經過他們的家長允許,就帶他們去某個地方。給孩子簡單的規定,限制他們的選擇,不但能讓孩子理解,也符合孩子本身的思考方式。
想教導學齡前幼童和幼兒園小孩有關自我保護的知識,一個很大的助力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喜愛規則。事實上,他們仰賴規則。你是否有注意到,如果你忘了一條規定,或稍微改變做法,孩子就會提醒你要遵守規定?大部分的幼童喜歡依循規定,尤其喜歡用經過大人讚成的規定來管束玩伴:「我媽媽說……」我常常看到學齡前兒童提醒成年的親戚、保姆和老師,告知他們規定應該是什麼。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你給孩子的人身安全規定同樣清楚、簡單、堅定,孩子必然會遵守。
要善用孩子對「一貫性」的需求。如果日常生活中有例外發生,學齡前兒童會很快注意到。我們的目標是培養這種警覺性。我的一個朋友,他的孩子還在上幼兒園,每天一回家,就會跟父母報告學校裡發生的和平常「不一樣」的事。這孩子會提到當天有兩個同學缺席、有代課老師,或在幼兒園裡得遊戲時間過後才能吃點心,而不像平常在家遊戲前就能吃。孩子的父親經常回答:「你的觀察力很好!」我們不難想像,如果有任何成年人對這個孩子做出他預想之外的行為,他會讓自己的父親立刻察覺到,是否有任何成年人表現出他沒有料想到的行為。優秀的觀察技巧對孩子很有幫助,能夠讓他們警覺到不尋常、可疑的行為。這樣的技巧值得大加鼓勵。
1.遵守限制
我們似乎不斷給幼兒各種限制,確定他們沒有亂跑,堅持要他們在我們的視線之內。這樣做有個理由,因為猶在學步的小小孩和學齡前兒童,還無法瞭解怎樣是安全、怎樣是危險。所以我們的角色是「告訴」他們,並且「示範」給他們看。設下限制可確保幼兒的人身安全。這是自我保護的第一步。
幼兒需要你積極主動地為他們設下限制。雖然你可能有時候不太相信,不過他們最終會培養出為自己設限制的能力。然而對年紀還這麼小的孩子,你必須站出來明確表示「可以」或「不可以」。而且要確定你給孩子的是清楚的信息,好比說「這樣安全,那樣不安全」。
2.指出所有身體部位
兒童在三歲左右開始就要能夠指出身體各部位的名稱,而且也能夠學會哪些是隱私部位,這是很重要的技巧。我們希望孩子能辨識身體各部位,而且能毫不費力地指出各部位的名稱。這表示我們必須教他們說「陰莖」,就像說「手肘」一樣輕鬆容易;說「陰部」就像說「鼻子」一樣容易。我們表現出的態度是否輕鬆,決定了孩子會怎樣依法倣傚,明白自己是應有尷尬還是輕鬆的感覺。
每個孩子都必須要能夠辨識身體各個部位,這是建立詞彙的一環,也是建立自覺的基礎。花費精力幫助孩子發展「身體詞彙」還有一個絕佳的理由:如果孩子遇到性侵犯,便能夠正確指出自己身體的哪個部位被侵害。
孩子應該要能夠毫不猶豫地說出「那個男人把陰莖露出來到處走」或「有人想摸我的陰部」。如果孩子不知道正確的字眼,或者覺得身體有某些部位是不應該說出口的,家長就無法就發生過的事件與孩子進行溝通,也無法提供幫助。
3.區分「可以」和「不可以」的碰觸
要幫助孩子瞭解哪些人可以碰觸他們的私處,辦法之一是教導他們區分「可以」和「不可以」的碰觸。你要教孩子如何辨識不舒服的感覺,以及如果不想被碰觸的話該怎麼做。切記,你要幫助學齡前兒童培養知識與能力,讓他們能夠拒絕不恰當的碰觸。
醫學博士貝瑞·布拉索登認為,我們必須讓三四歲的小孩知道,他們的生殖器是他們「自己的」隱私部位。要讓他們瞭解,如果他們不想讓年紀較大的人碰他們的私處,就應該直接拒絕,甚至大喊大叫。理所當然地,你可以教孩子說「不行,放開我」或「不要碰我那裡」。
「可以」的碰觸:
·孩子想要的話,可以擁抱。
·握手。
·將一條手臂輕輕放在孩子肩膀上。
·在睡前親吻臉頰。
·搖晃或抱著幼兒。
「不可以」的碰觸:
·擁抱得太緊或太久。
·強迫孩子親吻。
·孩子說「住手」後仍繼續撓癢。
·動手動腳、踢打。
·成年人觸摸孩子的私處。
·成年人強迫孩子觸摸或親吻他/她。
4.理解何謂「陌生人」
以下有個最適合的定義,可以讓你用來教導五歲以下的幼兒:「陌生人就是我們不認識的人。」如你所見,這個定義既簡單又不會引發惶恐不安。「陌生人就是我們不認識的人。」從孩子學齡前起,你的目標就是教導他們提防陌生人。這段時間你教的主要是區分家庭成員、親戚、朋友,以及陌生人。稍後,你會示範給他們看如何區分朋友與泛泛之交。每個孩子都必須學會這個重要的區別,但年紀太小的孩子還無法學習。在學齡前這個階段,更重要的是教導孩子他們的週遭有哪些人,並教他們如何仔細觀察身邊的人。
5.記住個人資料
務必教導學齡前兒童說出自己的全名、地址、電話號碼。他們學會之後,要幫他們一再複習熟記。理由為何?因為記熟之後,才能保證孩子在緊急狀況下仍說得出來。就算有人在孩子煩惱恐懼時問他們姓名、地址或電話,他們也還是背得出來。不過切記要讓孩子知道,只有警察、消防員詢問姓名、年齡、地址和電話的時候,才可以告訴這些人。
順帶一提,如果孩子已經記熟這些個人資料,卻因為個性太害羞不敢跟你之外的人講話,這表示孩子暫時還無法在緊急狀況下給予來支援的人任何幫助。從這一點來看,你會斷定孩子如果跟你分開或走失了,會遇到更大的風險,因此你得亦步亦趨帶著孩子。對於沒辦法記住或說出個人資料的孩子,你一定要給予更多的時間學習與練習。
6.火災時打119,報警時打110
我記得曾經聽說過,有個媽媽教自己的幼兒在緊急的時候打「11、9」,而不是打「119」。結果他們家失火的時候,小男孩沒辦法打電話求助,因為他在電話機上找不到「11」這個撥號鍵。你應該讓家裡的學齡前兒童親身示範給你看,確認他知道怎麼撥號,然後跟他討論怎樣算是緊急狀況。這樣做雖然沒辦法百分之百保證你的學齡前孩子在真正遇到緊急事件時知道怎麼打電話求助,但是通過固定的練習,可以增加孩子成功撥出急救電話的機會。
7.介入與聲明
孩子在這個年紀還不懂得懷疑別人。因此你必須主動積極地涉入他與其他人之間的互動。記得我舉過一個陌生人企圖接近一個三歲小孩以及孩子母親的例子,在那種狀況下,家長必須主動介入,為保護孩子設下安全界線。對五歲以下的孩子來說,最好的保護方式是隨時陪伴在側,為孩子設下限制,因為這麼小的孩子可能還沒辦法自己做到這一點。
學齡前兒童活力充沛又感情豐富,被侵害的機會也比較高,因為大多數這年紀的孩子會向任何人尋求擁抱與親吻。對這些高風險的幼童來說,肢體接觸是溝通的主要方式。所以我們必須鼓勵感情豐富的孩子也用語言來溝通,教導他們遇到陌生人的時候,語言比擁抱親吻更恰當。同時也要教導他們當遇到某些不認識的成年人,好比服務生、店員或快遞人員,應當跟這些人說話而不是擁抱親吻。在這個階段,你可以設下一條簡單的規定,要孩子只對少數在他們生活中具有特別地位的人做肢體接觸。
8.先徵求同意
你有沒有告訴過孩子,在他們接受任何糖果之前必須先徵求同意?這是一般父母常作的規定,部分原因是不希望孩子吃太多甜食。不過無論動機為何,這條規定都是有好處的,因為它提升了孩子的人身安全保障。
如果你事先教導孩子在接受任何陌生人的糖果或禮物之前,必須先徵求你的意見,他們就比較不會讓使用這伎倆的誘拐犯或性侵害者得逞。告訴孩子除非得到你的允許,否則他不可以接受家庭成員之外的人給予的任何點心或禮物。當然,針對這條規定你可能會提出幾個例外,好比祖父母或家庭成員的朋友。
我收過一些令人鼓舞的信,一些家長寫信來說他們的學齡前孩子會跑來問他們,可不可以接受「看起來很好的叔叔」或「漂亮阿姨」給的糖果。這條簡單的規定可以有效保護大多數的學齡前兒童,而且應該每隔一段時間經由口頭提醒再三加強。
9.不準保密
告訴你的孩子,「成年人不會叫小孩子保密」以及「大人不可以告訴小孩子,如果小孩子不保密,小孩子或他們愛的人就會遇到可怕的事」。在某些廣為人知的例子裡,性侵犯者會用恐怖的場面讓受害的小孩子閉嘴,例如在孩子面前殺害小兔子或小貓咪。然後他們會告訴孩子,要是他們說出去,就會變成下一個遭殃的對象。你必須告訴孩子,沒有人可以威脅他們,而且要說「要是有大人想恐嚇你保守秘密,馬上來告訴我」。
重點歸納
你可以教導大部分的學齡前兒童做到:
·辨識並叫出身體各部位的名稱。
·學會區以「可以」和「不可以」的觸摸。
·區分陌生人和真正來幫助的成年人。
·學習背誦個人資料,包括姓名、地址、電話號碼。
·火災時打119,報警時打110。
·只和家人或朋友有肢體上的接觸。
·先徵求同意,再接受家庭成員以外的人給予的禮物或糖果。
·要是有人恐嚇他們保密,一定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