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淘金 第3章 彩虹 (3)
    「啊,是老錢那兒。老周,老錢這人按咱北京人講叫雞賊,外場絕對拿得出手,交際廣泛,中外朋友一大幫,就是好個吃喝嫖賭,為人肚裡藏把刀。但他有一致命軟肋,就是沒身份。所以,他現在正在求老康,你要是到他那兒,我看他不敢怎麼著你。」吳浩簡明扼要,三言兩語刻畫出老錢的為人。

    「嗨!不就是打工去嗎,鬧這麼嚴肅,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呢。」周達方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態。

    別看他說得輕鬆,其實打工兩字對他來講是個非常陌生的字眼兒,猶如一塊大石頭深深地砸向他那平靜的心底。他哪打過工呀!幹部子弟出身,後門兵,復員後,一路風調雨順,進機關,當幹部,上大學,照此發展,前途一片光明。只有人求他,沒有他求人,養成了居高自傲和不願甘居人下的性格。他原本以為來到國外,找到康凱就如同搭乘了可保平安的諾亞方舟,但此時一切美好幻想,被「打工」這兩個字擊得粉碎,看來只好硬著頭皮闖一闖了。他的心思已被康凱看在眼裡,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老弟,別想那麼多,我不是說了嘛,這是權宜之計。你要是不想去,咱不去。要怪就怪哥哥我沒本事,不該把你往外推。」

    「別這麼說。」周達方平定一下情緒,語氣堅定地說,「咱們明天就去吧!」

    「幹嘛呢,老周,這事著什麼急呀,早一天晚一天的又沒人管。再說了,你還得倒倒時差呢,出去遛達遛達,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讓他說,看他怎麼琢磨這事兒的。」康凱深沉地看著周達方說。

    周達方一臉平和地說:「我就這麼琢磨的,時間就是金錢,大家都有事,不用每天陪著我,早一天工作,早一天掙錢,你說呢,老康,就這麼定了,明早就去。」

    周達方端著酒杯起身:「來,哥兒幾個,乾了杯中酒。小孟、小吳,謝謝你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又轉過頭對康凱說:「謝謝你,老康,在我人生最困難的時候總會得到你無私的幫助。不過,這回你算是把我打發出去了,儘管如此,我還是謝謝你!」

    「你給我打住!我一猜你這心裡就沉不住氣。我告訴你,明天我是不會讓你去的,因為明天咱們要出趟遠門。」

    「老康,你沒病吧,出遠門,有沒有搞錯,大家都在只爭朝夕地工作,你帶我出遠門,去哪兒?」周達方被康凱搞糊塗了。

    「海濤,你告訴他吧。」康凱對孟海濤說。

    「是這樣,周哥,老康同志考慮到你初來乍到,得瞭解一下該國的大致狀況,所以前兩天就跟我們商量帶你出去轉轉的事。打工的事,不急在這幾天。所以,經組織決定,明天我們三人同行,前往開普敦。吳浩同志就不去了,他經常這樣無組織無紀律,我們習以為常了,留下看家吧。」 

    「孟海濤,我警告你,你丫早晚出事在這張嘴上,你大爺的,我說我不去了嗎?」吳浩轉向周達方:「老周,真的想跟你一起去,他們不帶我玩兒,我這店裡也沒個幫手。別介意,你們好好玩,以後有得是機會,回來時我給你們接風,省得有人在這兒說閒話,真的。」吳浩既真誠又有些委屈的表情溢於言表。

    「我說,真的去開普敦?怎麼去,坐飛機,還是開車?」

    康凱說:「哦,我和海濤開車,明白了吧。」

    周達方又問:「有多遠?」

    「1400多公里,爭取一天到達。就這樣了,老吳,你看我們明天都要早走,你辛苦點兒,今兒就別走了,反正你那家裡也是冷鍋冷灶的,沒人惦記你的空房,把這兒收拾一下,這點兒要求不過分吧。」孟海濤支派著吳浩。

    「行,海濤,算你狠。」吳浩惡狠狠地說。

    周達方想了想問道:「老康,實話實說吧,不會單為我跑這一趟吧?」

    「也對,也不對,一是考察一下那裡的海鮮市場和價格,二是接個人。這不摟草打兔子把你就捎上了。當然,要不是你來,我們也不急在這兩天。

    「我想瞭解一下,在國外萬一要是得個病有個災的,這看病啥的咋整?我的意思是說,完全獨立自主?」

    「Yes!基本屬於獨立自主型。但是,也有不同,那就是買保險。只有這樣,才能在你有病有災時派上用場。否則,沒戲!老兄,這是資本主義體制,就像老康說的,沒人給托底。殘酷哇!好自為之吧!」孟海濤感慨道。

    「那我要沒病呢?」

    「那就交著錢唄,一直交到有病或有事。怎麼著?國內還沒有商業保險?我說,就別想這事兒了,挺複雜的。這幾個人裡,除了吳老闆買了保險,別人都沒買。人家有產業,大買賣,咱們賤命一條沒所謂,是吧,老康」。

    「你小子說點事兒,別老捎上別人行不行,留點口德,別老滿嘴噴糞!」吳浩反擊了一句。周達方似懂非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老周,不介意我再嘮叨兩句吧。」吳浩沉穩又帶幾分嚴肅地說。

    「你說,我洗耳恭聽。」

    「現在正值大選期間,全國各地都很亂,社會治安極差。如果真去打工了,老錢讓你出遠門,能不去就不去。」

    「那孫子用人狠著呢。」孟海濤插了一句。

    「你丫別打岔行嗎?」吳浩沖孟海濤大喊了一聲,接著道:「殺人、搶劫天天都有。所以你們出門也多注意,祝一路順利吧!」

    「這麼可怕,老康,我怎麼聽著跟上刑場似的。」康凱笑了笑,沒說話。周達方自言自語:「沒事,咱福大命大,老天會保佑的,小吳,謝謝你的關照。來,干!」在周達方的提議下,大家乾了杯中酒。

    在開普敦市臨海的一套兩室一廳的家庭式旅館裡,安婕穿著睡袍,站在飄窗前,一邊欣賞著煙波浩渺的印度洋景色,一邊接著電話:「韓姐,我早起了。」

    「那好,沒有打擾你就好。他們今天凌晨就出發了,跟你有聯繫嗎?」

    「有的,我估計最快也得下午,不過孟海濤這小子開車像瘋子,可能會提前些。你放心吧,我會做好準備的。你還有什麼指示?」

    「看你說的,咱姐倆哪來的指示呀。我想跟你說的是,老康和小孟還帶了一個人,這人叫周達方,是老康的戰友,鐵瓷。從北京來,昨天剛下飛機,老康的意思是讓他到我公司來干……」

    沒等韓淼說完,安婕就接過了話:「那好呀,你手下有人了,再考察考察適合不適合你,趁早把老錢給踹了。」

    「討厭,貧嘴,姐姐跟你說正經的呢,別往我這兒扯。你幫我先看看這人,是不是那種油頭滑腦的主兒,京油子我可不敢用。」

    「喲,你要用的人讓我先過目,你就不怕要是個帥哥我把他留下?」圓潤的嗓音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那麼多的追求者,胃口也忒大了吧。」

    「喲!韓姐,還沒見面就擋著我接觸了?說不定,萬一人好呢?」

    「行了,別貧了。我擋得住你的魅力嗎?就是幫我把把關,瞭解一下,你也知道我這兒缺個幹活的,姓錢的什麼他媽都不幹,氣死我了。」

    「好了,韓姐,我留心就是了。不過我提醒你,這姓周的要是去了,可別讓老錢把他拉到賭場去。」

    「咳,來不來還兩說呢。咱這小廟人家看得上看不上還難說呢。回來時告訴我一聲,我請你吃飯。你不在約堡,我都快悶死了。好了,不說了,早點兒回來,拜拜!」

    「這就是非洲大陸最南端的城市,開普敦。」康凱和孟海濤輪流開車,經過10個小時的長途奔波,來到了開普敦。「好好看看吧,保準給你留下一個長久而美好的記憶和令你神往的遐想。」康凱隨意指了一下窗外的景色說。

    開普敦始建於1652年,南非的第二大城市,是一座飽經滄桑又秀美如畫的旅遊城市,也是南非共和國三個首都之一的立法首都,同時又被稱之為「母親城」。

    開普敦三面環海,是典型的地中海型氣候,溫暖潮濕四季宜人。她不僅風光旖旎,還有天然良港,著名的桌山,非洲最大的植物園,更有舉世聞名的一角看兩洋的好望角。每當夜幕降臨時,站在半山之間,鳥瞰這座城市,那星星點點連成一片的燈火,有如群星般璀璨。有人形容開普敦的夜景是「如同上帝灑下的一把碎鑽」。可見,她的美麗不是語言可以形容的。

    汽車穿過一個長長的隧道,駛進了開普敦市區。斜陽鋪灑在城市的角角落落,平展的綠地,修飾過的樹叢以及到處四季不敗的鮮花,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看,這是希爾頓飯店,那是市政廳,前面是開普碼頭,南非的第三大港口,是個長年不凍港。」孟海濤興致勃勃地說著,周達方饒有興趣地聽著。

    「別白話了,你的手機響了。」康凱在一旁提醒。

    「喂,喲,是安小姐呀,失敬,失敬……哦,對不起,忘了及時回復您了……不能夠呀,忘了誰都不能忘了您。怎麼著,請您指示具體路線……好,記住了,走67號路,行,那就辛苦您了,一會兒見。」孟海濤接完電話對康凱說:「小安把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你一會兒聽我的指揮。

    「怎麼著?這就是要接咱們的那個人吧?」周達方問道。

    康凱笑瞇瞇地說:「是個大美人,叫安婕。這娘們不僅漂亮而且單身,剛把工作辭了,手裡有倆錢兒,要自己開公司搞旅遊,跑到這兒來搞調查,熟悉地形地貌來了。一會兒你就見著了。」

    「老周,看歸看,可別用手摸啊。」孟海濤調侃著說笑。

    「海濤,你啥意思呀?我是那眼皮子淺的人嗎?」

    康凱在一旁補充道:「海濤的意思是,別看在眼裡拔不出來,他就差點上手摸,讓人家數叨一頓踏實了。」

    「有這等人物?哎,咱們一會兒住什麼地方?」周達方問道。

    「我估計小安找的也是一家家庭式旅館。這種旅店英文叫COTTAGE,在南非的各個旅遊城市都有,在開普敦有很多。有錢人可以住中高檔酒店,但大多數來遊玩的人還屬中低階層,所以,很多當地人就做起了這種買賣,也有中國人開的,價格便宜,而且衛生等條件都不錯,很受各國旅遊人士喜愛。」

    周達方興奮地說:「那咱以後有錢了,也在這兒開一家自助式旅店,干接待。」

    「是呀,我想明天就開一家,但手裡沒錢。所以,我們必須全力以赴地掙錢,有錢了想幹啥幹啥!你說呢?海濤。」

    說話的功夫,汽車在一扇鐵門前停下,孟海濤剛要掏手機,只聽「光」的一聲,門開了。

    「嘿,神了,這還沒打電話呢,她怎麼就知道了。」孟海濤正納悶,只見緩緩打開的門內站著一位風姿綽約、衣著樸素的少婦。她招了招手,大聲喊道:「把車開進來吧!」

    康凱在車裡悄悄對周達方說:「看見了吧,這主兒就是安婕。她可不簡單,有功夫再跟你聊。」說著一腳油門開上了那道緩坡,將車停在了房前的一塊空地上。

    孟海濤打開車門問:「小安,你怎麼知道是我們到了?」

    「這門口有攝像裝置,我在房間裡看到了。」

    「嘿,這房子這麼高級?從外觀看可不起眼兒呀,這得老銀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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