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雅文字的一個字符中大的部分叫做主字,小的部分叫做接字,字體有「幾何體」和「頭字體」兩種,另外還有將人,動物,神的圖案相結合組成的「全身體」,主要用於曆法。瑪雅文字的讀法為,從上至下,兩行一組,以「左→右→(下一段)左→右」的順序讀。瑪雅文字艱深晦澀,至今能譯解的不足三分之一。統計學的方式來處理和分析,文字每個字都有四個音節。文字呈方塊圖形,類似於中國的印章。圖形上一部分是意符,一部分是音符,屬「意音文字」。
它的體系十分奔放:整個語法規則呈現出一種語言學意義上的布朗運動,無論是元輔音字母、時態變化還是主謂句式結構都保持著鮮明的隨機特性,語言基本元素在整個句子中瘋狂地跳躍、擺動,直到讓整個結構支離破碎,且語法規則按照太陽曆而變動,太陽曆一共有十八個月,換言之,還要將上述語法的混亂程度再乘以十八。20世紀中葉,研究人員們逐漸為瑪雅人塑造出一個雛形;一個集數學家、天文學家和祭師為一身,並帶有哲理性的民族,他們對於計算時間的流逝和觀察星相特別地感興趣。許多考古學家相信,那些正處於破譯過程之中的瑪雅雕刻文字肯定與曆法、天文和宗教有關係。俄國學者餘裡·囉唆夫於20世紀50年代採用了一種全新的方式來研究瑪雅文字,引起了瑪雅碑文研究領域裡的一場革命。囉唆夫提出瑪雅文字和古埃及、中國的文字一樣,是象形文字和聲音的聯合體,換句話來講,瑪雅的象形文字既代表一個整體概念,又有它的發音。
圖6-5瑪雅文字因素表
瑪雅文字是少數迄今為止尚未被全部破譯的古代文字之一。象形文字主要是些年代數字和紀事文字,目的不是為了昭示戒律或為「碑主」歌功頌德,而是紀年。考古學家發現了迄今為止瑪雅文明最早的紀年:公元292年,文字都含有固定的時間段,相隔大約56~64年。瑪雅文字裡寫的不是宗教,而是歷史;記錄下來的是皇族人員的誕生、統治、死亡及戰爭。
要識別瑪雅文字,作為中國人——使用象形文字的民族,我們可以從漢語的文字構成中得到啟發。與印歐民族使用的拼音文字不同,中國和瑪雅不是用字母來拼寫自己的文字,而是用不同的字符來代表文字的音節,故稱之為音節文字。象形字符與抽像字符的本源是來自象形,故而在瑪雅字中,一般刻在石頭上的瑪雅字採用的大多為象形文字(反映早期的文字),而書寫在抄本上的,則大多採用抽像的字符(反映後期的文字)。象形文字梯道
瑪雅人把象形文字刻在石碑和廟宇、墓室的牆壁上,或是被雕在玉器和貝殼上,或是用類似中國式毛筆的毛髮筆書寫(或者叫描繪)在陶器、榕樹內皮和鞣制過的鹿皮上。記載了瑪雅人的宗教神話、祈禱文、歷史、天文、歷象等。瑪雅人還把樹皮、鹿皮作為文字載體。瑪雅人的文字是象形文字,而且在很多方面同我們用的漢字是有相通的地方。聰明的瑪雅人也用毛髮制筆,用樹皮製紙,他們沒有墨水,但是他們可以自己製作染料
科潘是瑪雅象形文字形容最發達的地區,它的紀念碑和建築物上的象形文字符號書寫最美、刻制最精、字數最多,它記載著重大事件的發生日期和科班王朝的歷史。在科潘遺址中,有一條六七十級的梯道,用2500多塊加工過的方石砌成,這是一座紀念性的建築物,梯道建在山坡上,直通山頂的祭壇,寬10米,兩側各刻著一條花斑巨蟒,蟒尾在山丘頂部。梯道的每塊方磚上都刻著象形文字,每個像形文字的四周均雕有花紋,梯道刻了2000多個像形文字符號,它是瑪雅象形文字最長的銘刻,也是世界題銘學上少見的一種名貴文物,由此被稱為「象形文字梯道」。
在這裡我們要不得不說一下科潘這座城市在古代瑪雅社會中的地位。科潘瑪雅古跡遺址位於洪都拉斯西部邊境,遺址面積數十平方公里,1980年入選《世界遺產名錄》。科潘屬於瑪雅文明古典期(公元250—900年),為瑪雅文明最盛時期。金字塔式寺廟較為精美,台頂神殿有大量浮雕。科潘是瑪雅文化的學術中心,不少建築遺址與天文、曆法等學術活動有關。科潘瑪雅遺址是瑪雅文明最重要的地區之一,有著宏大的建築,還有豐富的象形文字,是極少數起源於熱帶叢林的文明的例證。這些建築表明科潘的瑪雅人有高度發展的經濟和文化。
科潘是瑪雅文化最發達的地區,不僅如此,科潘的經濟與政治實力僅次於蒂卡爾而遠遠超過其他城邦,在文化上則完全可以和蒂卡爾並肩而立,甚至還略有超越,有學者認為科潘的重要意義絕不在蒂卡爾之下,它們如雙峰並立,是瑪雅文明兩座最偉大的燈塔。確實,從考古發掘的城市遺址看,科潘在規模上可能略遜於蒂卡爾,但美麗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據記載公元805年以後,瑪雅人突然棄科潘城北遷,科潘城隨之變成一片廢墟。所以說科潘古城留下的精美而數量頗多的瑪雅古代象形文字就成了我們研究瑪雅文化和瑪雅人神秘消失的最好的資料。
圖6-6象形文字梯道
古怪而精美的象形文字佈滿8米寬、共90級的石頭台階。金字塔壇廟與象形文字的結合,清楚表明其宗教的性質。四部存世抄本上的象形文字,也無疑是宗教為主的用途。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這種象形文字似乎像是從天下掉下來,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我們只能看到它從頭至尾一成不變的成熟完美,而不像其他古老民族的文字有一個逐漸從簡到繁的發生發展的軌跡。比如漢字在成熟的方塊形態之前,經歷了許多不成熟不確定甚至簡陋的形態,如甲骨文、金文以及半坡陶器上的刻畫紋。戴維·迪林格指出:「瑪雅文字,在被我們發現時已經非常成熟,因而可以推想,它必然有過一段我們尚無從知曉的進化過程。」「魔鬼作品」的苦旅?
西方人被瑪雅人那些驚世駭俗、離經叛道的高深見識驚得歇斯底里大發作,就在他們口口聲聲指責瑪雅經書為「魔鬼的勾當」時,他們自己真的幹出了「魔鬼的勾當」。這回該輪到瑪雅人被他們的所作所為驚呆了。
也許是瑪雅人的殘忍的人祭讓歐洲人感到恐懼,1562年,西班牙殖民者的隨軍主教迪蘭達還嫌40年來對瑪雅文化摧殘得不夠,為了徹底地從精神上消滅瑪雅人,傳播他的上帝的福音,竟然野蠻地下令燒燬所有的瑪雅文獻,用象形文字記載的瑪雅歷史、文化、科學、哲學全都成了劫後灰燼。更令人髮指的是,這位上帝的使者也把歐洲中世紀最可恥的火刑柱搬到了「新大陸」。難以計數的瑪雅祭司慘死於熊熊烈焰之中,帶走了只有他們才通曉的瑪雅文明成就。蘭達主教的所作所為,比之中國背了兩千年罵名的秦始皇的「焚書坑儒」,不知還要惡劣多少倍。他燒燬的是人類花了數千年時間在西半球培育的最為光彩奪目的文明之花。
成千冊的瑪雅文化典籍被西班牙宗教狂們付之一炬,這種狹隘與偏執暴露了西方文化那最不光彩的死角。當瑪雅人好心好意地把自己文化經典中的寶貴內容講解給大洋彼岸來客們聽時,他們萬萬沒想到自以為聖明的天主教徒原來在一些基本知識方面還非常淺薄、愚蠢。瑪雅經書中記載著精確的曆法,比起教會認可的格雷戈裡公歷(通用迄今)要高明得多,每年誤差才1分鐘,也就是說大約1500年才差一天。瑪雅人的經書中還記載著不止一次的大洪水,人類的歷史可以上溯到洪水前數十萬年,這與《聖經·創世紀》關於洪水的說法大相逕庭。瑪雅人對行星運行軌道的深刻理解,遠勝於與上帝創世神聖地聯繫在一起的地心說。布魯諾1600年還受到宗教法雇審判,被燒死在羅馬的繁花廣場,這就難怪1562年蘭達主教要燒瑪雅經書了。
大難不死、劫後餘生的瑪雅經文少得可憐,但總算沒有斬盡殺絕,使我們還能一睹古瑪雅經卷的風采。
倖存的瑪雅經文有4部,分別根據收藏地點或發現者來命名。《德裡斯頓手搞》:1739年,藏書家姚肯·克裡斯蒂安·戈柴替德累斯頓王家圖書館從私人手中購得,其輾轉易主的經歷想必很複雜,可惜不為人知。這部抄本直到100年後才公開面世。共39頁,各頁連起來像折疊的屏風。內容涉及預言、新年儀式、金星運行規律、日食週期表以及天神伊扎姆納的生活圖畫等等。《巴黎抄本》:1832年被巴黎國家圖書館收藏,但一直默默無聞,直到1859年才被最早研究瑪雅文化的學者之一奧·戴波尼注意到,1872年首次公佈。長1.45米,厚22厘米。《馬德里抄本》乃殘卷,缺頭少尾,一分為二。《格羅裡那抄本》首尾缺失的殘卷,僅餘11頁。這部手稿為美國紐約私人收藏館藏品,直到1973年方由美國考古學家德·考爾公之於眾。
抄本,顧名思義,這些經書並不是瑪雅最早文獻的原件,而是祭司們在數百年中陸續抄錄繪寫的複製品。瑪雅人的「紙張」,經不住500年的考驗就要變成腐灰,所以複製經文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能僅僅從「紙張」材質上鑒定歷史的遠近,而應相信這些抄本反映了瑪雅人相當穩定不變的古老觀念和傳統。就是這僅存的幾部抄本,儘管只佔曾經存在過的經書的一個幾乎可以略而不記的比例,卻已經為我們窺望瑪雅智慧開啟了一扇美妙的窗門。其中有瑪雅人農業生產和漁獵等經濟生活內容,有關於社會各階層人民的生活制度、服裝、飾物的規定,有關於婚喪嫁娶時祭神儀典的記載,有關於遷徙和動工建築的儀式活動的記載,還有關於兒童教育的,當然,社會管理制度以及祭司、武士、手工業工匠、商人、醫生、巫婆等社會各色人等的活動都有所反映。
這些還僅僅是我們今天能夠釋讀譯解的部分。於是,我們完全可以設想那些尚不為我們所知的瑪雅智慧成就,多得不計其數。傳說在中美洲橇莽叢生的熱帶雨林中,深藏著瑪雅人的「金書」。就像其他的瑪雅傳說曾經曲折地反映了某些事實那樣,這也許就是我們對尋找千古不滅的瑪雅智慧的巨大希望。秘而不傳在描敘瑪雅文化的著作中,常常出現esoteric這樣的形容詞,表示瑪雅人的宗教觀念、學問知識大都處於「秘傳」的狀態。瑪雅文化宏大精深,天書一般的象形文字決非外人所能瞭解,其書寫與刻畫的繁難複雜又豈是普通人擺弄得了。
文字何時成了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