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兩萬里 第19章 黑潮暖流 (2)
    現在,我們能清楚地看得見在諾第留斯號周圍一海里內的海水。光線穿過透明的水流所產生的新奇景色,還有那光線照在海洋上下兩方,漸次遞減的柔和光度,這種美景真的是用語言無法形容出來的!

    海水是透明的,它的的清澈超過山間清泉,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道理。海水中所含有的礦物質和有機物質,甚至增加了它的透明度。在太平洋中的某些部分,例如在安的列斯群島,一百四十五米以下的海水裡,水底下面的沙床清晰可見人,陽光的穿透力可以達到三百米的深度。不過,在諾第留斯號行徑的海域,電光是從水裡照射出來的,這已經不再是被照亮的水,而是流動的光了。

    愛蘭伯認為,海底是有輝煌的磷光照耀的,如果我們相信他的假設,那麼,大自然肯定會把一種最出奇的景象留給海中的居民。我現在根據這種光的無窮變化,就能想像出海底的世界將有多麼絢爛。客廳每一面都有一扇窗戶,對著這未曾經過探測的深淵開著。客廳裡的黑暗使外面顯得更加明亮。我們向外看去,感覺這片純晶體就是一個巨大的水族缸的玻璃一樣。

    因為水中沒有參照物,我們感到諾第留斯號好像是不動了。但是,偶爾會從我們眼前迅速地向後掠過那些船頭沖角分開的水線紋。

    我們都屏氣凝神,依靠在玻璃窗前,沒人打破靜默。突然,康塞爾喊了起來:

    「尼德·蘭老兄,您不是要看嗎?現在您可以看了!」

    加拿大此時已無法抗拒這美景的誘惑,把他的怒和他的逃走計劃也拋到了九霄雲外,他興奮地喊著:「實在是太美了!真是天下奇觀啊!為了能看到這樣的美景,跑再遠的路我也要來!」

    我也跟著喊道「啊!我現在終於明白了這個人的生活!他為自己開闢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給了他最驚人的奇觀!」

    「可是,我怎麼沒看到呢?」加拿大人說,「魚在哪裡呀?」

    「尼德·蘭老兄,」康塞爾對他說,「看不到也沒沒有關係呀,反正捏也分不清什麼是魚。」

    「你說什麼?我不認識魚?你要搞清楚,我是個打魚的人!」尼德·蘭喊道。

    另個人就這個問題開始爭論了起來,因為他們都認識魚,只是認識的方式不一樣。

    魚類是脊推動物門中的第四綱和最後一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魚類的確切定義是這樣的:「雙重循環、冷血、用鰓呼吸、生活在水中的脊椎動物」。魚類是由硬骨魚類和軟骨魚類兩類構成,硬骨魚類就是脊骨是硬骨脊椎的魚類,軟骨魚類就是脊骨是軟骨脊椎的魚類。

    對於這樣的區別,加拿大人也許知道,但康塞爾知道的就更多了。現在他跟尼德·蘭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可不能承認自己知道的知識比尼德·蘭少,因此,他說:

    「尼德·蘭老兄,您確實是個打魚手,是一個本領很強的漁夫。您雖然捕捉過許多很有趣味的動物。不過我敢跟您打賭,你不知道怎樣給魚分類。」

    「我怎麼會不知道怎麼分類呢?」魚叉手滿臉嚴肅地回答,「人們把它們分為兩類,就是可以的魚類和不可吃的魚類!」

    康塞爾回答:「你的這種分類法是那些這是講究吃喝的人給分的。您知道硬骨魚類和軟骨魚類之間存在的差別嗎?請您告訴我,。」

    「我可能知道,康塞爾。」

    「這兩大組魚類的小分類,您知道嗎?」

    「我想我不至於不知道。」加拿大人回答。

    「尼德·蘭老兄,請您聽好,記住了!硬骨魚類可分為六目。第一目是硬鰭魚,上鰓是呈梳子形,上頜完整,能活動。這一目共包括十五科,就是說,我們已經知道的魚裡,四分之三屬於這個目。鯽魚是這目的典型。」

    「那種魚相當好吃。」尼德·蘭回答。

    康塞爾又說:「第二目是腹鰭魚,腹鰭不是長在肩骨上,是垂在肚腹下面和在胸緒後邊。這一目分五個科,大部分的淡水魚都屬於這個目。鯉魚、雄魚是這目的典型。」

    「哼!」加拿大人用輕蔑的口吻說,「只不過是些淡水魚而已!」

    「第三目是副鰭魚,」康塞爾繼續說,」腹鰭是接在胸鱔的下面和掛在肩骨上。這一目分為四個科。蝶魚、比目魚、鞋底魚、大比目魚等是典型代表。」

    「這些魚味道鮮美,是很好吃的魚!」魚叉手興奮地說,他給魚的分類只是從口味的觀點來看。

    康塞爾興越說越有勁:「第四目是無腹鰭魚。這種魚的軀幹很長,沒有腹鰭,身上有皮,而且很厚,帶粘性;這一目只有一科。鱔魚、鰻魚、電鰻魚是典型代表。」

    「哦!這類魚味道一般!非常一般!尼德·蘭答。

    「第五目是總鰓魚,」康塞爾說,「鰓是完整而能活動的,由許多小刷子構成,一對一對地排在鰓環節上。這一目只有一科。海馬魚、龍馬魚是典型代表。」

    「不怎麼樣!不怎麼樣!」魚叉手搖著頭說。

    康塞爾說:「最後第六目是固顎魚,顎骨牢牢地固定在齒顎的顎間骨一側,上顎的拱形骨跟頭蓋骨縫連接在一起,頜骨不能活動。這類魚沒有真正的腹鰭,共分兩個科。魄魚、銀鰻是典型代表。」

    「做這種魚簡直就是糟蹋鍋!」加拿大人不屑一顧地說。

    「尼德·蘭老兄,我講的這些您都聽明白了嗎?」一副學者派頭的康塞爾問。

    「康塞爾老弟,我一點也麼聽明白,」魚叉手回答,「不過,您可以繼續說下去,因為您對這很感興趣。」

    「說到軟骨魚類,」康塞爾很平靜地繼續說,「只分為三個目。」

    「這就省事多了。」尼德·蘭說。

    「第一目,圓口魚,鰓連成一個可以轉動的圓圈,有好幾個魚鰓。這一目只有一個科,人目鰻是典型代表。」

    「嗯,這是我們很喜歡吃的魚。」尼德·蘭回答。

    「第二目,峻魚,它的鰓和圓口魚的鰓很相似,但它的下鰓是可以活動的。這是軟骨魚類中最重要的一個目,包括兩個科。鯊魚、鰓魚是典型代表。」

    「康塞爾老弟,你說什麼?」尼德·蘭喊道,「鯊魚和鰓魚是屬於同一目,好哇!不過為了鰓魚的利益照相,我勸您千萬不要把它們放在痛一個魚缸裡!」

    康塞爾接著說:「第三目:鰭魚目,鰓旁長著鰓蓋骨,鰓通常只開一道縫。這一目包括四個科。磺魚是典型代表。」

    「啊!康塞爾好朋友,您把最好吃的留在最後啦!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現在您講完了嗎?」

    「是的,講完了,尼德·蘭好朋友,不過我得提醒你,僅僅知道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因為科又分為屬,屬又分為亞屬,為種,為變種……」

    「康塞爾好老弟,」魚叉手把臉趴在玻璃上喊道,「有好多魚郵過來了!」

    「是啊,真是魚呀!」康塞爾也喊道,「我們好像是在水族館裡一樣!」

    「不是水族館,」我回答,「因為水族館是一個裝魚的籠子,而這些魚都是自由自在的,就就像天空飛翔的小鳥一樣。」

    尼德·,蘭說:「康塞爾老弟,,您現在可以說說這些魚的名目吧?請你把這些魚的名目說出來吧!」

    康塞爾回答:「這麼多魚,我可說不上來。還是問問我的主人吧!」,

    康塞爾確實是個狂熱的分類家,但他卻不是一個生物學家,我想,就連鯉魚和鰭魚的區別,他不一定能分清楚。總之他跟加拿大人正相反,加拿大人能不假思索,開口便說出這些魚的名字來。

    「這是一條箭魚。」我指著游過來的一群魚說。

    尼德·蘭回答:「是一條中國箭魚。」

    「箭魚屬,硬皮科,固顎目。」康塞爾低聲說出了這種魚的分類。

    我想,尼德·蘭和康塞爾的知識合起來,肯定會成為一位出色的生物學家。

    加拿大人說得很對,面前確是一群箭魚。這些魚的身軀是扁扁的,皮膚是皺皺的,有一個箭鏈式的武器長在它們的背脊上。它們在鼓動著它們尾巴兩邊的四排尖刺,圍著諾第留斯號游來游去。它們的皮膚好看極了,上邊是灰色,下面是白色的,金色的斑點在波浪的漩渦中間泛著光芒。在箭魚中間,也有鰓魚在搖頭擺尾地游動著,活像一塊塊任由風兒吹拂的水簾。我很開心的子鰓魚中看到了我最喜歡的中國鰩魚,它上半身黑黃色,肚下是淡淡的玫瑰色,有三根刺在眼睛的後面。這是一種很罕見的魚,拉色別德當時甚至懷疑過這種魚的存在,他只在一本日本的圖畫書中才看見過這種魚。

    兩小時的時間裡,這支水族大軍一直圍繞著諾第留斯號前進。在它們的戲耍,這些魚比美麗、比艷麗,比速度,在它們跳躍嬉戲的時候,我分別認出了綠窿頭魚;身上帶有兩條黑線的海緋綢魚;通體都是白色、背上帶紫紅斑點、尾巴圓乎乎的蝦虎魚;日本海裡美麗的的藍身白頭鰭魚;不用過多的語言描述,光從名字上就能想像出它的美麗碧琉璃魚;身上帶道道,鰭上有藍黃相間條紋的鯛魚;身上有不同色彩的橫紋,尾鰭尾拖著一條黑帶子的真鯛;身上有六條帶子,像穿著優雅緊身衣的線帶鰓魚;嘴長得想弟子或者小號口的管口魚,有的身長達一米;日本的蠑螈,多刺的鰻魚,七英尺長、長著靈活的小眼睛、嘴大有牙的海蛇,等等。

    我們的關上興致很高漲,不斷的發出感歎。尼德·蘭報魚名,康塞爾進行分類;我看著這些形態各異,美麗活潑的魚,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我從來沒有像這樣在天然的環境裡看到那麼多活生生,自由自在的游在它們本來生長的海水中。

    我們感到眼花繚亂,日本海和中國海的各種魚都在這裡,我實在無法一一列舉出來。這些魚可能是受電光的吸引,全部向船邊跑過來了,看起來比空中的鳥還多。

    突然,客廳一下子明亮起來。船邊的蓋板閉了起來,讓人迷戀的景色也消失了。在很長的時間裡,我一直在回味著剛才所見到的一切,直到我的眼光注意到那些掛在牆板上的機械為止。羅盤一直是指著東北偏東方,氣壓表明有五個大氣壓,說明潛艇正在睡眠以下五十米處行駛,電力測程器告訴我們現在的航行速度是是每小時十五海里。

    我等著尼摩船長,但他就是不出現。大鐘正指著五點。

    尼德·蘭和康塞爾回到他們的艙放中去了,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晚餐已經準備好,並放在了房中的桌子上。其中有最美味的海鱉做的湯,一盤切成薄片的海誹鯉魚的白肉,鯉魚肝另做,非常可口,一盤金綢魚的內片,我覺得味道比鮭魚肉還好。

    晚上的時間我是用讀書、寫字和思考問題來打發的。後來,我困了,就躺在海藻葉制的床上,沉沉睡去。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諾第留斯號很快地穿過黑潮暖流迅速地往前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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