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傳 第57章 阿諾德的投敵
    為了能夠順便拜訪一下西點,華盛頓在快到哈得遜河的時候突然改變了行軍路線,改為繞道費什基爾前往司令部。到達那裡後,他先將自己的行李托運了過去,並告訴阿諾德他明天早上會去那裡吃早餐。在9月24日的黎明時分,華盛頓與拉菲特和諾克斯前往了司令部。在距離司令部1英里的地方,華盛頓讓拉菲特和諾克斯先回去,自己則轉身決定先去據點看看,然後再回司令部。但拉菲特與諾克斯並不同意他的做法,他們要陪華盛頓一起去,此時,漢密爾頓和麥克亨利也在向貝弗裡住宅走去。他們二人與阿諾德一家共進早餐。但席間的阿諾德顯得寡言並且不安,因為他的陰謀將在今天實施。按照計劃,英軍的艦隊要沿河來到西點,但是華盛頓卻提前歸來了,這便有可能讓行動化為泡影。此時,詹姆森的信使到了。阿諾德在讀完信後知道自己的陰謀已經敗露了。

    多年的沙場經驗讓阿諾德迅速做出了決定,他私下告訴妻子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準備立刻逃命。受驚過度的阿諾德夫人當即便昏倒在了地板上,阿諾德讓信使過去救她。隨後,自己以去西點迎接華盛頓為由跳上信使的馬便逃走了。阿諾德剛離開,華盛頓就來到了司令部,他在聽說阿諾德已經前往西點迎接自己時,感到非常高興,便急忙朝西點趕去,並說會回來吃中飯。在渡過河後,華盛頓並沒有看到阿諾德,這時要塞指揮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為自己沒有按照軍隊禮儀來迎接他表示道歉。當華盛頓問起阿諾德時,指揮官則說自己並沒有看到過阿諾德。

    這時華盛頓還沒有對阿諾德產生懷疑。整個上午,他都在要塞視察防禦工事。此時,帶著從安德烈身上搜出的證據的信使來到了貝弗裡住宅,當華盛頓從西點回來後,他的機要秘書漢密爾頓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華盛頓知道後非常憤怒,馬上便下定決心要抓住阿諾德,他立刻派漢密爾頓去了維博蘭克斯,並讓當地指揮官對他進行協助,一旦發現阿諾德,變立即逮捕。

    此時,阿諾德正在驚慌地逃離高地。當船隻在他不久前還在指揮的衛所駛過時,他突然間有了一種亡命天涯的感覺。他度過了高地,然後又順利地過了維博蘭克斯。由於他乘坐著專艦,維博蘭克斯軍官也就沒有對他進行過多的詢問,所以他很順利地過了要塞。隨後他到達了英軍營地並把船上的人交給了英軍作為戰俘,但是大家卻並不認可他的做法,亨利在知道了此事後,將那幾個人都放了回去。

    在阿諾德叛國投敵的第二天,安德烈被押送到了司令部。華盛頓從塔爾馬傑上校那裡知道了安德烈被俘的過程。由於華盛頓十分反感這樣的人,所以根本就不想見他。當晚,安德烈便被押送到了西點。此後,史密斯也被押到了那裡。但華盛頓考慮到安全性,在第二天便把他們押送到了軍營。同時,華盛頓還寫信給格林將軍,要求對他們嚴加看管,一定不能讓他們逃跑。塔爾馬傑上校繼續負責看守安德烈,他並不像總司令那樣小心翼翼的,空閒時還會和安德烈交談幾句,如果不是涉及到了國家利益的問題,他們很有可能會成為朋友。9月28日凌晨,這兩名罪犯被押上了專用艦艇,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塔爾馬傑。安德烈與塔爾馬傑非常有默契並且彼此感覺相見恨晚。他們約定可以不通過第三方便直接提問。途經西點高地時,塔爾馬傑問若是阿諾德的陰謀得逞,安德烈會不會率兵攻打此處,對此安德烈給出了肯定回答,並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塔爾馬傑。塔爾馬傑非常佩服他的行動計劃,同時也意識到必須要將此人牢牢看管住。

    在此我們大量的敘述安德烈的優點,並不是為了引起人們對他的同情,而是為了給華盛頓洗清污點。華盛頓在阿諾德叛國的這段時間裡並沒有虐待俘虜,他一直都在恪守國際準則,遵從了正義和人道主義。後來安德烈請求的死亡方式未獲批准,因為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應該怎樣去死。10月2日黎明時分,在牢房內,安德烈表現地十分安詳,他穿上了從紐約拿過來的英軍軍服,並且端正地戴上了帽子,在兩名副官的陪同下前往刑場。令安德烈感到非常吃驚的是,自己並沒有被子彈結束生命,而是來到了絞刑架下。當他得知命令已無法更改,一切已經就緒後,便鎮定地踏上了囚車。  

    安德烈在行刑前去掉了自己的帽子和領巾,並將絞索套到了脖子上面,此時的他顯得很絕望。被綁住雙手後,安德烈只留下了一句話,他懇求行刑的斯坎莫上校作為他死的如同勇士一般的見證人。安德烈幾乎沒有掙扎地讓囚車推過了他的身體,他是被吊死的,這是在美國從未有過的一種刑罰方式。人們很同情他的死,他的故事也被廣泛流傳開來。在一封給大陸會議的信裡,華盛頓建議給那3個抓住安德烈的民兵一筆賞金。隨後大陸會議決定,獎勵給他們每人一個農場、200美元養老金以及一枚銀質獎章。頒獎儀式由華盛頓主持,儀式上,華盛頓還親自給他們佩戴了獎章。

    因為沒有找到任何證據,曾經把安德烈帶給阿諾德的喬舒亞·赫特·史密斯在最後被無罪釋放了。

    叛國後的阿諾德曾經在英軍中任准將,並被認為是受人尊重的官員。但是那些真正值得尊敬的官員卻以他的存在為恥。無恥的阿諾德一直都不敢為自己的罪行負責,在到達紐約英軍基地後不久,阿諾德便開始為自己的行為辯護,於是他給美國公民寫了一封公開信,在信的末尾,他嚴重地批判了法國這個國家,說其是信仰民主自由的人的敵人。此外阿諾德還用發表的一份聲明,來勸那些熱愛國家和人民的官兵去投靠英國,從而為了真正屬於美國的自由而奮鬥,他還說,只要是投靠了英軍,便可以得到大筆的獎金。對此,華盛頓十分鄙夷,對於阿諾德所表現的自信他很欣賞,可是,誰會去相信一位聲名狼藉的人所說的話呢?華盛頓的判斷沒錯,美國人對阿諾德寫的公開信表示出了蔑視,除去幾個逃兵及少數的流亡者,所有美國人都不聽從他的命令。華盛頓手下的副官約翰·勞倫斯認為,假如阿諾德被抓,他肯定會遭到比安德烈更重的刑罰。阿諾德心裡的邪惡在奴役著他,讓他失去了榮譽感及羞恥之心,他手握的權力使他的慾望得到了暫時的滿足,但他也因此而喪失了悔過自新的機會。

    阿諾德夫人在回到了費城父母家之後,決意同丈夫一刀兩斷,其他人對他的說三道四實在是讓她無法忍受。儘管已經和丈夫做出了了斷,但大家卻並沒有寬恕她,賓州行政委員會仍然不相信她已經同阿諾德斷絕了聯繫,並且還懷疑她試圖叛國,於是便限令她在14天內離開賓州,而且在戰爭期間不可以回來。她的親人採用各種辦法想要說服委員會,懇請他們答應她同家人住在一起,但都被拒絕了。無奈之下她只能極不情願回到紐約,去同自己的丈夫團聚了。阿諾德十分擔心憤怒的人們會危及到他夫人的安全,但是美國人卻並沒有這樣做。在她前往紐約的途中,雖然群眾十分憤怒,但也沒有找她絲毫麻煩。阿諾德夫人在離家5年後曾經回去過一趟,受到了很多冷遇和怠慢,因此,她宣稱再也不會回家了。在英國她贏得了友誼和同情,這全都是因為她的魅力和美德,並且,她的美麗和美貌對維護她丈夫的社會地位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1796年冬,她在倫敦去世了。

    華盛頓在對克萊爾事件進行調查時,在心中形成了一個計劃,目的便是為了抓住阿諾德。他選了一位名叫約翰·錢普的軍士長,讓他來做自己的特工。這位軍士長在李少校的反覆勸說下最終答應了這件事情。錢普計劃通過假裝投降而逃向紐約,並在紐約加入阿諾德的軍隊,而後乘機抓住阿諾德,之後他將在同夥紐瓦克的協助下帶阿諾德穿過哈得遜河。華盛頓准許了這項計劃,但他規定只要活著的阿諾德,不許處死他,對於阿諾德,他不想用暗殺的流氓手段。10月20日,錢普準備逃跑,這件事十分困難,他要一個人想辦法通過所有的崗哨。而李少校所能做的只是拖延追捕的時間,以便讓他有充足的時間逃走。大約在夜裡的11點,錢普翻身上了馬,即使知道這個旅程很危險,他還是踏上了這段路。而此刻李少校則正準備上床休息。

    片刻之後,負責執勤的卡內斯上尉匆忙跑來說,發覺有人騎馬穿過了崗哨。李少校假裝進行了片刻的思索,然後便隨意地說那應該是附近的鄉民。上尉對少校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很不滿,他立刻清點騎兵,卻發現軍士長不在。因此,李少校只好令科內特·米德爾頓率軍進行追趕,此間,他又盡可能多地拖延著時間。追捕的人策馬飛奔,在快要天亮的時候才發現錢普在距離前方不到半英里的地方。錢普無奈之下只能改道抄近路,向著卑爾根樹林之外的英艦逃去,因為時間緊急,錢普逃過了沼澤地,向英艦大呼救命,英艦派小船將他救上了岸。錢普成功地潛入到了阿諾德軍中,阿諾德還將他留在了自己的身邊。錢普認為實現此計劃的時機已經成熟了,因此他同李少校約定好了行動的時間。當夜,李少校帶領人馬前往西海岸進行接應,可是卻沒有等到軍士長,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回到了營地。如今,華盛頓十分後悔准許了這項計劃,他害怕在最後的時刻軍士長被人發覺。幾天後華盛頓才清楚了事實的真相,就在軍士長著手行動的那晚,阿諾德指揮著運輸隊將指揮部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在那之後很久,約翰·錢普都找不到動手的機會。為了國家,錢普不僅背負著罵名,而且還面對著太多的危險。

    蓋茨將軍在最近遇到了麻煩。卡姆登潰敗的哭聲將薩拉托加大捷的笑聲淹沒了,如今他陷入了被人斥責的深淵。一支享譽頗高的軍隊全軍覆滅,指揮官難逃其咎。因此,10月5日,大陸會議通過了決議,命令華盛頓組建起了一個調查委員會,針對此事展開了調查。審查期間,大陸會議將任命另外一人來擔任指揮官。華盛頓推薦了自己十分信任的格林將軍,南部三州代表均採納了他的建議。10月22日,華盛頓向格林下達了作戰指示,同時還表明了自己對他的信任以及讚賞。調查委員會被在蓋茨曾經指揮過的地方組建好了,這樣方便取證及查找調查所需要的資料,委員會所有的事務,都由同格林將軍一起前去的施托伊本男爵負責。委員會經過慎重的考慮才選擇了他,這些人一定要是未參加過卡姆登戰爭的將軍或者戰場指揮官,即便當時在場但沒有參與指揮的人,就都不能作證,委員會的所有成員都是被蓋茨將軍所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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