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門 第63章
    他喜歡看周瑾琪,甚至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周瑾琪,但面對漂亮嫻雅的周瑾琪時,他不希望自己的眼神是色迷迷的,他甚至希望自己能是一個正人君子。

    周瑾琪一笑百媚,說:「有一個免費律師呢,當然是要謝謝的!」

    她顯然並不討厭他那種熱熱的眼神,甚至有些喜歡,當他的那份眼神熱熱地看著她時,她會莫名其妙地有些靦腆和臉紅心跳。

    夏侯陽喝口酒,點上早就夾在手指中的那支煙,靜一靜怦怦跳的心,又開始眉飛色舞地說:「這樣吧,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也不用謝了。節目播出以後,有一些想法惦著和你聊聊,上次沒顧得上,借這個機會,我就說說。如果這些想法對你有用,再謝我不遲!」

    「那當然好了,我洗耳恭聽。」周瑾琪急忙給夏侯陽的酒杯裡倒上差不多四分之一杯的紅酒,開心地說:「不過,在你指點迷津之前,要先敬你一下!」

    夏侯陽爽快地端起杯,和周瑾琪碰一下,一飲而盡。

    周瑾琪欣喜地笑,輕緩地將酒杯舉到紅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便聽夏侯陽說他的想法。

    「我想說的幾個事情,或許你早就想過,也或許你心裡早已胸有成竹,但我還是想說。

    關於『愛跑』的贊助,春節前沒有把合同簽下來,不能不說很遺憾。雖然代理商說還在與總部協調中,但這事兒也該落聽了。春節後,這個事兒仍然是你的頭等大事。你知道,如今節目已經播出這麼長時間了,合同沒有簽,費用沒有到位,可『愛跑』的這個客戶信息已經是公眾的了。山河衛視頻道這麼多節目在經營上各自為戰,獨立經營,幾乎沒有什麼遊戲規則,頻道廣告的經營人員同樣沒有什麼遊戲規則,這很麻煩……夜長夢多,夢多了就不一定是好夢連連。

    關於兄弟傳媒公司,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張友德、寧超英、十三每、郁小朋等人是喊著投資來的,但至今還是虛張聲勢。以我的直覺,他們投資的可能性不大,這事兒不能這樣久拖不決,也該有個明確的說法。公司確實需要有一個核心團隊,但這些人心在哪兒還不好說。他們觀望的時間不短了,你也不能老這麼觀望下去,該想想哪些人走、哪些人留了……」

    說到這兒,夏侯陽自嘲地笑笑說:「我這個人吧,管不住自己的嘴,想說的,張張嘴就說了,這大過年的,也不會說句吉利話。好了,咱們不說這些啦!」

    周瑾琪笑笑,不緊不慢地說:「不管是不是吉利話,但我知道是金玉良言。」

    然後,她看著夏侯陽,若有所思地說:「這些事情我想過,我之所以希望張友德等人能夠出資進入公司,就是希望有真正的合作者,就是希望他們能當成自己的事兒來做,但他們只說不練,這是我當初沒有想到的。你也知道,兄弟傳媒公司還有一個股東,但就是掛名的。這些事兒只有你會跟我說,反過來,我也只能跟你說。我知道公司的事情讓你操心不少,其實,你的提醒正是我的擔心。只不過,他們的去留,我還想等一等『愛跑』的結果……」

    夏侯陽打斷周瑾琪的話,點點頭說:「好了,我明白啦!」

    接著,又自鳴得意地說:「不說那些了,我還有想法呢!」

    周瑾琪立即笑道:「那你快說呀!」

    夏侯陽擺個架勢,咧嘴一樂道:「那你再敬杯酒啊!」

    周瑾琪乖巧地端起酒杯。

    「這還差不多!」夏侯陽喝下一口酒,繪聲繪色地說:「從山河衛視的收視監播數據來看,《『愛跑』我玩時尚體育》節目的收視情況不錯。每次節目播出後,也有不少的觀眾電話打到欄目組來。既然有這樣的效果,是不是可以考慮節目後續的經營啦?比如說吧,你有節目資源和廣告資源,節目資源的背後是體育口的資源,這就是商機!你可以低價拿到產品,或者以你的廣告資源置換產品,然後送貨上門,就像電視商場。你甚至可以在30分鐘的節目中,開出一檔5分鐘左右的子欄目,專門推介和營銷時尚運動產品,什麼樣的名牌都是你的供應商,所有的時尚運動愛好者都有可能是你的客戶!」

    「這樣一個版塊雖小,可節目不可或缺,而廣告價值潛力巨大。」周瑾琪脫口而出,嫵媚的眼睛裡熠熠生輝,喜不自禁地舉起杯。

    夏侯陽端起酒杯,哈哈笑:「不用說,你一定也想過啦!」

    周瑾琪揚起頭:「那你說,這個欄目的名稱該叫什麼?」

    「你先說!」

    「這樣吧,我們各自寫在紙上,一起打開,怎麼樣?」

    夏侯陽笑瞇瞇地點頭。

    周瑾琪放下酒杯,很快拿起紙和筆,自己先在一片紙上寫好,然後把筆和另一片紙遞給夏侯陽。

    夏侯陽一蹴而就。

    兩人同時把手中的紙打開,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四個字:全副武裝。

    周瑾琪泛著紅潮的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驚喜不已地又端起酒杯,爽爽地說:「來,為不謀而合乾杯!」

    「應該是為心有靈犀乾杯。」

    周瑾琪輕盈地將酒杯送到紅唇邊卻沒有喝,而是看著夏侯陽,好奇地說:「這會兒你不像是一個律師。」

    「那像什麼?律師寫在臉上嗎?」

    「不是寫在臉上,是感覺。」周瑾琪鶯聲燕語、有說有笑,「你這會兒像個公司老總。公司若是發展了,有了大錢就聘你到公司來,不是做律師,而是做老總。我想,這一定是個一舉兩得的明智選擇,既有了公司老總,也不用再聘請律師。」

    「或許恰恰相反,我的長處不是做公司,而是做律師。」

    周瑾琪想了想,說:「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

    「你是怎麼想到《全副武裝》的?」

    「因為想你——你一定會說,這是胡說八道,要不就是甜言蜜語。其實,這是真話,因為想你,所以投其所好,會考慮節目的事情,考慮公司的事情。」

    周瑾琪臉紅,就趕緊接著問:「那天老藍的事情,你既沒和他吵,也沒和他鬧,他為什麼就聽你的?當時,他可是氣沖斗牛似的呢!」

    「我關上門就是不想讓第三人知道。」

    「可我想知道嘛!」

    夏侯陽得意得不得了,指指酒杯,讓周瑾琪喝酒。

    「嘁!」周瑾琪不情願,可稍一遲疑,還是乖乖地喝了一大口。

    周瑾琪乖乖地喝了酒,夏侯陽不好失言,就假模假樣地想了想,忽然嬉皮笑臉地說:「這樣吧,我說兩種可能,其中,有一種可能是真的,另一種可能是假設的,我說完了你猜,猜對了我喝酒,猜錯了你喝酒,怎麼樣?」

    周瑾琪笑著直搖頭:「我猜不對,要喝酒,我猜對了,你說不對,我還得喝酒。這怎麼猜?猜對猜不對還不都是我喝酒?」

    「怎麼可能呢?我先把答案寫在紙上放這兒,然後我說你猜,這總可以吧?」

    說罷,夏侯陽就在紙上寫下一個答案,放在桌子上。

    然後點上一支煙,真真假假地說:「第一種可能是這樣的——我和老藍走進會議室,把門關上後,就對他說:『藍導啊,您也一把年紀了,可我說句話您別不愛聽。您太蠢了,不是腦殘,就是腦子進水了。我本很尊重您,可您呢,哭著喊著讓我碎您不說,還要告訴我怎麼碎您!為什麼這麼說呀?其一,您藍導既沒有我高也沒有我壯,我們倆動起手來肯定是我碎您;其二,我把門關上沒有人能看到是我先動手還是您先動手,只要我碎您時掌握一下火候就可以;其三呢,辦公室的門上還有您的一大堆髒鞋印兒,這足以說明是您在尋釁滋事。有了這三點兒,還不是我想怎麼碎您就怎麼碎您?您說您傻不傻?今天我還就不想和您談道理,是讓我動粗還是您裝裝孫子?是您給周瑾琪道個歉、拿到錢回家過年還是直接送您去醫院?您看著辦!』結果,他就給你道歉去了。」

    夏侯陽吸口煙,接著說:「這第二種情況是這樣的——我和老藍走進會議室,把門關上後,就對老藍說:『藍導啊,您也一把年紀了,我呢,也不想讓您拿不到錢,拿不到錢您就不痛快。什麼時候不痛快都行,但是,不能讓您過年不痛快。可話說回來,您瞧瞧您做的事兒,說得難聽點兒,那不叫做事,那叫坑人!過年需要多準備些節目,您能不懂嗎?可正是要緊的時候,您卻拍拍屁股走了,連句話也沒有。更不該的是踹門,誰願意別人踹自家的門呀?您願意嗎?況且踹門和要錢是兩碼事兒。本來周總沒想不給您工資,她覺得您也挺不容易的,但是,您這一踹門,倒把她踹惱了,說什麼也要報警。這不是,我好說歹說,就是說不通。您想想嘛,要是報了警,甭管事大事小,但我敢說,今天的火車您是趕不上了!大道理咱們也不講了,好合好散,出去給周總道個歉,領了錢回家過年吧!』結果,他就給你道歉去了。」

    周瑾琪想了想,自信地說:「那你喝酒吧,我選二!」

    夏侯陽笑,自鳴得意地說:「你喝酒吧,答案是一!」

    周瑾琪急忙打開桌上的紙條一看,果然寫的是一。

    周瑾琪的臉上是驚訝和疑惑不解,雖然端起酒杯抿了一下,但仍然將信將疑。

    夏侯陽看著周瑾琪疑惑不解的樣子,洋洋得意地說:「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老藍氣沖斗牛也罷,擰著脖子要吵架也罷,但他畢竟不是社會混混,不是臭流氓,所以他怕混混,他怕流氓,那我就不能是一介書生,兩個書生吵架沒完沒了。」

    「那你是流氓?」

    「不是,臉上不長橫肉。」

    「那你就是書生了?」

    「不是,最無一用是書生。」

    「那你是……」周瑾琪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了想,咯咯咯地笑道,「那你是柳下惠?」

    夏侯陽的心像被撓了一樣,癢癢的,有一股激情在升騰。他的眼神有些游曳不定,想看著周瑾琪漂亮嫵媚的臉,但他怕自己的眼神是色迷迷的。他的臉有些紅,這紅不全是因為喝了酒。

    他幾次想站起來,走到周瑾琪面前告訴她「我不是柳下惠」,但幾次都是有想法沒行動。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站起來,依舊與她面對面坐著。

    因為喜歡,所以才面對面坐著,坐著才不會失去,他不想失去。

    但他卻很清楚,自己不是柳下惠,活著的男人沒有柳下惠,柳下惠已經死了。

    周瑾琪爽朗地笑著,起身去煮餃子,款款而去的背影,是淑女的柔美和性感。

    看著這背影,夏侯陽想,她喜歡柳下惠?還是不喜歡柳下惠?她一定不會喜歡柳下惠,她是一個好女人,但好女人並不一定喜歡柳下惠。

    夏侯陽在心裡說:「我不是柳下惠,我不是柳下惠!」

    喝了過年的祝福酒,吃了餃子,周瑾琪從辦公室的儲藏間拿出給夏侯陽買的「愛跑」休閒鞋,讓他穿上試試。

    夏侯陽欣喜,穿上「愛跑」休閒鞋後站起來,美滋滋地說:「算是討個吉利,過年這幾天也休閒一下,就穿這雙鞋了,腳舒服,心暖和!」

    周瑾琪看著挺合適,便轉過身欲收拾桌子,她把柔美而性感的背影又留給夏侯陽——長長的栗色秀髮觸及肩處便自然捲起;橙色柔軟而細膩的羊絨休閒衫外,是一件韓款毛坎,裹住的是體貼,張揚的是曲線;黑色的短裙因臀性感,同樣顏色的棉質褲襪和長靴因兩腿修長而妖嬈……若柳嬌花媚,如婉風流轉。

    夏侯陽心中一顫,這一顫還是為周瑾琪,為這個漂亮的女人!他輕輕走過去,輕輕地、輕輕地從背後把她抱在懷裡。

    沒有驚著她,也沒有嚇著她。

    她的手軟綿綿地從桌上滑落,溫順地、不由自主地倚在他的懷裡,任憑他的手慢慢抬起,一點點、一點點觸及她的胸……

    她把亭亭玉立的胸給了他的手。

    他一陣震顫,她一聲呻吟。

    周瑾琪閉上眼睛,她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已經酥軟,仰起的頭無力地靠在他的肩上,呢喃地說:「你……你怎麼了?」

    夏侯陽親吻著她的發線,親吻著她的臉,親吻著她那陽春白雪般的頸項。他沉醉於她身上的美和香,他沉醉於這一刻,情意綿綿地說:「我……我不是柳下惠……」

    她一陣戰慄,輕輕呻吟著:「還以為你是……是柳下惠呢。」

    他依然溫溫軟軟地抱著她,像是自言自語:「我是我呢,我是夏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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