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死水 第21章 遊戲之禍
    閱讀指導

    這首詩的題目首先讓人聯想到的是中國「玩物喪志」的古訓。中國文化中,遊戲代表著消極和不負責任的生命態度,耽於遊樂的人生是頹廢的,也是為正統文化所不齒的。閱讀這首詩,看詩人是如何表達對遊戲的態度的。

    我酌上蜜酒,燒起沉檀,

    遊戲著膜拜你:

    沉檀燒地太狂了,

    我忙著拿蜜酒來澆他;

    誰知越澆越烈,

    竟惹了焚身之禍呢!

    斟一杯甜蜜甘冽的「蜜酒」,焚上芬芳的檀香,「我」「遊戲著膜拜你」。「蜜酒」甜蜜,酒性卻易使人衝動。檀香的香味獨特,能夠讓浮躁的心變得澄淨,在宗教場所被廣泛使用。詩人用了「蜜酒」和「沉檀」兩種性質相反的禮物,「遊戲」著來膜拜心中神聖的對象,是非常有意思的。如果將這首詩讀作一首情詩,那麼這份愛情在「我」的心中,既是聖潔的,需要如同膜拜高高在上的神像一般;另一方面,這份情感也是現世的,可以親近的,如同蜜酒一樣甜美而觸手可及。可是遊戲一詞,消解了神聖和認真的態度,顯示出一種玩世不恭的態度。

    在接下來的詩句中,祥和寧靜的沉檀「燒地太狂了」,手忙腳亂中「我」不得不用蜜酒去澆滅。酒是助燃的,這是常識,「我」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在緊張的狀態下,「我」已經顧不得了,「誰知越澆越烈,/竟惹了焚身之禍呢!」最開始是以遊戲的態度進入,既然是遊戲,初衷必定是想掌握充分的自由,可以選擇進,可以選擇退。卻意料不到最後的結局是身不由己地被裹挾,全部的身心都付出。

    這則短小的詩,內容很近於前面的《風波》,《風波》是一首愛情詩,《遊戲之禍》可以理解為愛情詩,卻並不是《風波》的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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