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眷浮生 第11章
    第6章

    孫琨肯定得了秦捷什麼好處,這一點於夏晚可以用人格擔保。整間事務所上上下下除了她整天無聊地東晃西晃,別人都忙得像狗。趙漢卿終於打來了電話,被於夏晚罵到臭頭。他對於把於夏晚一個人撇在蘇州的做法也有些自責,主動提出來要請客吃飯陪罪。

    於夏晚不會輕饒他,拉了自己這個部門九個人全體出現在約定的飯店,點菜時毫不手軟,一頓飯吃得趙漢卿臉紅臉白。吃完飯又去KTV,唱歌不是於夏晚的強項,她不理會趙漢卿幾次暗送的秋天菠菜,只是坐在沙發上笑咪咪地聽同事們放聲高歌。唱完歌,小HRV裡塞進了六個人,於夏晚有些抱歉地跟趙漢卿BYEBYE,一踩油門飛馳而去。

    把所有人送到家再回到東郊的別墅,已經快到十二點。於夏晚有點暈乎乎地,暗自慶幸路上沒遇到檢查的交警(酒後駕車害人害已,各位看官千萬別學)。剛進家門,趙漢卿的電話也到了,她懶洋洋地拿起手機看看號碼,按下關機鍵扔到了客廳沙發上。

    還以為他趙漢卿是個什麼人物,也不過是個為了錢就可以把她扔到一邊的男人,以前算是高看了他。

    於夏晚忿忿不平地把高跟鞋踢飛,光著腳上二樓臥室裡洗澡。她怕黑,雖然一個人在家也把所有經過地方的燈都開著。在浴室裡擦乾身子她才發現自己拿的就是那件格子睡裙。

    玩得太久,神經還處在亢奮狀態,所以沒一點睡意。於夏晚飲盡一杯咖啡,走進了院子裡。夜空漆黑深遠,她仰頭看了好久,一步一步緩緩走上院角小土坡,站在了一棵小松樹旁。

    這是她靈魂的棲息地,每次心裡有了不快活或是覺得自己無力再堅持下去,她就會到這裡來站上一會兒。於夏晚蹲下身子,伸手輕撫在松樹上,一陣松脂的輕香壓過咖啡香撲進她的心扉,她閉起眼睛低下頭去,貼在松枝上。

    再見面的時候,朱蕾奇怪地盯著於夏晚:「好不容易考上的CPA,你真打算放棄啦?」

    於夏晚伸伸懶腰:「親愛的,我馬上就三十歲了,整天忙成那樣,你看我的皮膚!我想趁著青春尚在的時候過兩天快活日子,怎麼樣,幫我出出主意。」

    朱蕾狐疑地上下打量:「你吃錯什麼藥啦於夏晚?是不是認識什麼有錢人準備去做少奶奶啦?」

    「我有你這麼好的命嗎?」於夏晚輕笑,「我說,好歹你家杜明衡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哪一行既賺錢又不累人能不能透露下?實在不行我想開個小書店,花店也行,要麼就服裝店,反正不想再忙成這鬼樣子了。」

    「我倒是有個主意。」朱蕾抿口咖啡,「現在這麼多小孩,不如開間兒童用品商店,以後我家寶貝找你買打折東西。」

    「這個啊?我又不太懂。」

    「生一個自然就懂了。」朱蕾翻翻眼。

    於夏晚也翻翻眼:「就知道你出不了什麼好主意,整天在家混吃等死你已經跟社會脫節了。」

    「你這種怨婦是體會不了我這種幸福女人的心情的。」朱蕾從鼻子裡哼一聲,「我可以原諒你的妒忌。」

    「鬼的。」於夏晚笑出聲。兩個人胡吹亂侃一通,於夏晚也沒能從朱蕾這兒得到什麼建議性的幫助,反倒是杜明衡晚上給她打來個電話,十分婉轉地說自己公司裡的財務主管突然辭職,他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幫手,想問問於夏晚有沒有人介紹一下。

    於夏晚十分感激朱蕾夫婦的好意,她婉言謝絕了。

    躺在床上,於夏晚把自己所有的卡全拿出來,一張張打電話查,結果是自己的貨幣資金餘額七十幾萬。這點錢說少不算少,真要派什麼用場,那是肯定不夠。所有資產裡只有這幢房子值錢,可裡頭有於夏晚最珍貴的東西,她不可能也不捨得把它賣掉。

    要怎麼辦?繼續留在秦捷的勢力範圍裡任他愚弄?還是不吃饅頭爭口氣逃開呢?

    思想鬥爭了幾天,饅頭還是戰勝了氣,畢竟她也親手參與了事務所的建立,看著它一步一步走上正軌,多少有點感情。於夏晚有些萎萎地跨進事務所大門,準備找孫琨好好談一談,希望還能像以前那樣合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她當成一個特殊的人。

    孫琨已經先他一步帶著幾名骨幹到外地做一個大項目,據說是新宇公司秦總裁牽的線,收費頗高,於是孫老闆不惜親自出馬,拉走了事務所現在所有能拉走的人。辦公室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於夏晚頗有點不習慣,以往常聽到的鍵盤敲擊聲、紙張翻動聲和小聲的議論聲都消失了,只有天花板上那根壞掉的日光燈管發出刺耳的電流聲。

    沈元熙沾了於夏晚的光也得以偷了一段時間的空,大老闆不在,她居然公開地拿了小說在上班時間看。於夏晚晃蕩過去,她獻寶似地拉開自己的大背包,裡頭還有好幾本。

    「於姐看不看,」沈元熙笑得賊兮兮,「有H哦。」於夏晚掉頭就走。不一會兒沈元熙桌上的電話響了:「挑本夠勁的送過來。」

    翻了一會兒這種不知所云的小說,於夏晚笑著搖頭,前兩天還在抱怨太忙,現在就閒得發慌了。她突然想起什麼,打電話給朱蕾。朱蕾帶著兩個孩子在上親子課,一團嘻笑聲中點頭稱是:「是啊,我是告訴趙漢卿了,怎麼,不能說啊。」

    於夏晚輕歎,笑道:「沒什麼,我就問一聲,你帶孩子吧。」果然是他幹的好事。這算什麼,對他那天非禮舉動的補償嗎?

    電話響起,於夏晚看看是趙漢卿的來電,待了一會兒,還是接通:「什麼事。」

    沒別的事,秦捷生病了。高燒診治不及時,已經轉成了肺炎。於夏晚放下電話怒罵一句活該,可隨即拎起包飛奔出辦公室往醫院奔去。

    整潔的病房裡,秦捷掛著點滴睡得很熟,看上去除了面色有點蒼白之外沒什麼大礙,於夏晚把著急著忙買來的水果交給守在病房裡他的秘書,然後坐在了床邊椅上。

    點滴的針紮在他左手手背上,於夏晚探手摸一摸,冰涼。

    秘書小姐端來一杯咖啡,於夏晚笑著接過來,壓低聲音問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問題不大,住幾天院掛點水就行了。」

    「哦。」於夏晚點頭,抿口咖啡後放在一邊,有點遲疑有點試探:「秦總現在病了,你有沒有聯繫他的家人?」

    秘書小姐漂亮的眼睛一閃:「您啊,秦總說您就是他的家人。」

    這個無賴。於夏晚眨眨眼:「我是說,他的親人,你有沒有通知秦總的哥哥?他人現在……應該在美國吧。」

    秘書小姐愣了一愣:「秦總的哥哥……怎麼您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秦總的哥哥……去年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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