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幹什麼?」牧巖反應迅速,抬手截住米魚揮來的巴掌,冷著臉質問。這女人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剛才還笑如春風,轉個身的功夫就變臉了,門也不敲橫衝直撞回到他辦公室,伸手就往他臉上打過來。除了某個女人,還沒被誰打過,再好的自制力,也控制不住驟然間竄起的火氣,簡直莫名其妙!
「幹什麼?揍你。」米魚朝他瞪眼,音量不自覺提高,「自己幹了什麼你不清楚?虧你還是人民警察,原來是色狼。」手腕被他牢牢握住,使勁掙了兩下沒掙脫,她咬牙:「放手!」
「米魚!」安以若小跑著跟進來,見牧巖握住她的手腕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忙走過去掰他手,「趕緊鬆開,看弄疼了她。」又偏頭安慰米魚,「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還說個P。」米魚罵道:「被親傻了啊你,他…」
「米魚!」安以若的臉黑下來,厲聲制止她再說下去。口無遮攔的死女人,還嫌她不夠丟人嗎?是不是要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她被牧巖親了才甘心?
聞言,牧巖瞬間明白了什麼,沉著臉鬆了手,聲音清冷:「有什麼話等做完筆錄再說,這裡是辦公室。」
「做你個鬼筆錄,大小姐我沒那個美國時間陪你在這浪費。」狠狠橫他一眼,米魚威脅道:「我警告你給我放規矩點,不該碰的東西別碰。」說完轉身就走。
「米魚?」安以若欲拉住她,側身的瞬間手臂被人拉住,她回頭,「嗯?」
聽到門被米魚「辟」地一聲合上,牧巖蹙了蹙眉,手勁鬆了鬆,說道:「你,等會兒再走。」公事沒辦完,她還不能走。
安以若擔心米魚衝動之下開車不安全,有些為難,卻聽他說:「上次的事是我失禮了,一直沒機會當面道歉,要不是情勢所迫,我也不會…」
「行了,我知道。」安以若打斷他,抽出了手,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譚子越,「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等會再和你解釋。」
譚子越挑了挑眉,眼眸裡閃過絲戲謔,半晌後開口卻是:「我知道你不是米魚。」
「你知道?」安以若訝然,「你怎麼會知道?」偏頭瞪著牧巖,像是他洩了底。
譚子越笑笑,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目光看向牧巖,略顯不耐煩的說:「完事沒有,牧隊?我能不能走了,還忙著呢。」
「你有什麼忙的?」牧巖不滿地瞄他一眼,將筆錄推到他面前,「仔細看看有沒有漏下的。」
譚子越斂神,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漏下什麼才簽了字。
「如果又想起什麼,隨時告訴我。」牧巖揮筆簽下自己的大名,安以若偏頭,見他的簽名很是瀟灑,抿了抿唇多瞅了兩眼,好奇地說:「找人設計的?」
「什麼?」牧巖怔忡,見她盯著他的簽名看,淡淡笑了,「又不是名人,設計什麼!」言下之意,自己的創意,神情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得意。
合上手中的資料,看著頻頻看表的安以若,他問:「我手機號存沒存?」
安以若搖了搖頭,眼看著他掏出手機按下快捷健,緊接著她的手機響了一下。
「存一下。」像是不願廢話一樣,牧巖惜字如金。
安以若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存了他的號碼,輸入他名字的時候眼珠一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有些惡作劇般笑了起來。
牧巖將她變幻莫測的表情收進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起身時對譚子越說道:「你不是有事嗎,還不走?」
「利用完了就一腳踢開?無情的傢伙。」譚子越也沒有錯過安以若的小動作,又抬眼看向牧巖,痞痞笑了:「晚上有沒有時間?」
「幹嘛?」牧巖將手裡的資料整理好遞給敲門進來的大勵,又站在門邊交代了幾句,這才又問:「有事?」
「糾集了一票兄弟,晚上聚聚?」譚子越剛從外地回來,就被「抓」來做筆錄,路上就和哥幾個約好晚上一起喝酒,當然不能落下牧巖。
「現在正嚴打,悠著點。」牧巖面無表情,示意安以若可以走了,鎖上辦公室的門,走在她身側。
「愛來不來。」譚子越瞪他,走出幾步又停下來,看著安以若,「那張卡還沒用?」
安以若愣了愣,忽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笑了笑說:「我也用不著,給米魚了,她偶爾會去健身。」
譚子越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說:「可那是送給你的。」見他神情嚴肅,安以若有些尷尬,微笑著解釋:「我不太喜歡室內健身,浪費了多不好。」
譚子越不以為意地攤攤手,轉身走了,搞得安以若一頭霧水,「這是幹嘛?生氣了。」
看著譚子越消失在樓梯口,牧巖眉心輕聚,「沒有,他就那樣。」
安以若看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心想這兩個男人真是可惡,明明就熟得要死,還異口同聲否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快步走到他前面準備離去,又被他叫住:「安以若!」
「牧隊長還有何吩咐?」轉身看著他,安以若揚著下巴問。
牧巖撓了撓頭,臉上莫名微紅,「那個,上次實在不好意思,執行任務……你別往心裡去。」不知道怎麼的,話一出口,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聽到他提起上次的事,安以若訕訕回道:「我早忘了。」
「晚上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算是道歉。」
「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安以若張嘴頂了回去,見他神色誠懇,思索後漫不經心地說,「等案子破了你再請,莫名其妙被捲進來嚇了個半死,算是壓驚。」見他要接話,搶先說道:「之前的事別再提了啊,那一耳光就算是道歉了,難不成我還得為那一巴掌再回請你?」
牧巖見她臉頰微紅,下意識摸了下臉,他說:「看著個子不高,手勁倒不小。」
安以若切了一聲,「這回可以走了吧?」
「用不用我送你?」他問。
「咱倆兒很熟嗎?」言下之意,嫌人家多事。
牧巖倒也不生氣,盯著她的眼晴,微笑著道:「你說呢?」
安以若翻了下眼晴,正想擠兌他兩句,手機響了。聽出鈴聲不同,她眉開眼笑,「多謝牧隊長好意,不勞您大駕,走了。」邊往樓下走邊接通了電話:「碩良~」
牧巖沒再說話,跟在她身後下樓,在辦公大廳又忙了很久,下班後從停車場出來的時候見安以若還站在樓下。
按了聲喇叭,他搖下車窗,「上來,我送你。」
「不用,我打車。」米魚真走了,果然沒等她,席碩良又說晚上有事不能來接她,安以若等了半天還沒打到車,還死倔著嘴硬。
「這裡本來就難打車,尤其是這個時間。」牧巖好脾氣地解釋,見她不動,命令道:「上車!」
安以若歪著腦袋往路邊張望,依然沒有看見出租車的影子,恰好有輛車從停車場出來,因為牧巖的車子擋在前面人家過不去,等了小片刻也不見他動,按了聲喇叭催促。
「你趕緊走,別擋路。」安以若鐵了心並不打算上去,揮揮手趕他。不是對他有偏見,只是感覺尷尬罷了。
牧巖微抿著唇,像和她較勁就是不動,惹得後面的車子又響了兩聲喇叭,安以若和他大眼瞪小眼比了半天眼晴大小,在喇叭聲第三次響起的時候不得不上了車。這人,怎麼比她還倔。
「你這人怎麼這麼固執,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容易堵車。」安以若趁系安全帶的空檔,沒好氣兒地提醒,一下午的時間憑空浪費了不說,又打不到車回家,心情自然不好。
「難道把你扔這兒。」牧巖頗為義氣地回了一句,戴上耳機接電話,聲音低沉,語氣恭敬:「你好,陳秘書,我是牧巖。我爸找我?現在又去開會了?好,我知道了,半個小時以後我再給他打過去,沒事,我沒受傷,謝謝關心。好,嗯,我會注意,再見。」掛了電話,他看了時間,才偏頭問安以若,「你的傷怎麼樣了?」
安以若穿著長袖襯衫,抬了抬手臂,「沒什麼大礙。」忽然想到什麼,她撫額,「你在前面停下車,我換地鐵去醫院。」
「換藥?」他簡潔問道,見她點頭,方向盤一打,調轉了車頭。
「是不是你們警察說話都這樣?」安以若意識到自己的倔勁不如他,也沒再開口推詞,任由他載著往醫院的方向而去。
「哪兒樣?」
安以若笑了,「就像你現在這樣,每次開口簡單得好像懶得和人說話似的。」
牧巖皺眉,「我還以為你嫌我話多呢。」
安以若瞪他:「你這樣要是都算話多,那我不成話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