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愛會來 第8章
    第8章

    「你們倆幹嘛,我臉上有東西?」牧巖眉心輕聚,下意識伸手在臉上摸了摸,「別這麼木木地瞪著我,怪嚇人的。趕緊看她們,有什麼發現告訴我。」說著他輕咳一聲,轉頭移開了目光。

    安以若與米魚對望一眼,捂著嘴樂了。這男人真逗,還不好意思了。

    陽光將她的影子清晰地投射在玻璃窗上,牧巖瞥見安以若笑容粲然,雙眸清澈明亮。他側身笑笑,臉部的線條變得柔和了幾分,心想這女孩兒的笑容真純淨。

    經過接近半小時的辯認,兩個女人依然無法給出一致的答案,牧巖輕歎了聲,有些無可奈何。

    「頭兒,譚子越來了。」大勵推門將腦袋探進來,對著牧巖說道:「是不是現在給他做筆錄?還是等你?」

    「譚子越?」不等牧巖發話,米魚驚呼,與安以若瞪視了半晌,率先開口,「那個,牧隊長,這人也認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眸裡閃過不解,牧巖嚴肅說道:「暫時還不可以。」

    經過十分鐘的軟磨硬泡,兩個彪悍的女人雙雙敗給說話擲地有聲的牧巖,一句「這是身為公民的義務」堵得她倆兒啞口無言,惟有認命妥脅。

    米魚黑著臉,拖著安以若一步一挪地跟在牧巖身後,眼看快到他辦公室門口,她們不自覺後退了兩步,往各自身後縮去。感覺到後面腳步聲輕了,他回頭,「只是想請安小姐確認一下這位譚先生是不是與你見面的人而已,還有什麼問題?」聲音沉悶,似是有些不悅,這兩個女人怎麼回事?之前就推托了半天,說服教育了這麼久,怎麼還是不肯配合?

    「有!」安以若硬著頭皮接口,見他轉過身面對她,忽然有些緊張,彷彿有種無形的壓力霎時襲來,深呼吸,她說:「牧隊長,能不能像剛才那樣認一下?你知道,這個…多少有些尷尬吧?」

    神色顯出不解,靜靜地凝視她片刻,忽而斂下眼,牧巖重複:「尷尬?」

    老大不爽地翻了個白眼,安以若生氣了。心想這男人是存心想看她出醜吧,前幾天做筆錄的時候她就說過,因為別人介紹男性朋友認識,所以約在聖地吃飯,傻子都明白是相親,再見面當然會不自在,看來不是他真的很笨就是故意裝糊塗,當然,也有可能是被霹靂貝貝摸過,電煳了,神智不清。

    「認人不難,不過牧隊長能不能幫個忙?」見他冷著臉不說話,安以若知道是非認不可了,心一橫,牙一咬,腳一跺,低聲要求,「就是等會請牧隊長不要提我們的名字,只認人就行,可以嗎?」

    不提名字?真能折騰。牧巖的耐心快被她磨光,雖然心中有疑問,卻還是點了點頭,「我盡量。」不是他有意為難她們,只是怕下意識叫出來就沒辦法了,總不能哎,喂的稱呼吧?

    兩個女人明顯鬆了口氣,心裡都明白,這要是讓譚子越知道米魚找人代班相親,無意中把消息傳到她老爸那兒,保證下個被電煳的人就是米魚,說不定連安以若也要跟著遭殃,這敷衍是小,米老爺子的顏面是大,哪裡容得了女兒拿他的話當耳邊風,要是真穿幫了,暴風雨將接踵而至。

    推門之前,安以若狠狠擰了米魚的胳膊一下,她喲聲呼痛,抬頭時臉上的表情來不及收起,看見譚子越身穿灰色的風衣坐在窗前,與他的目光不經意相遇,她抿了抿唇,故作鎮定地坐下,仿若從不曾見過他。

    淡然收回目光,譚子越挑了挑眉,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

    「嘿,又見面了。」安以若心虛地笑了笑,訥訥地打招呼,滿心惶然。在沒被揭穿前,她就是米魚,這戲還得唱下去,誰讓她已經沒辦法臨陣脫逃了呢,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這裡。」譚子越勾起唇角,舉止優雅地站起身與安以若打招呼,隨即看向牧巖,「真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以這種身份見到你。」當然,如果不是在出事那天他恰巧去了外地,早就該來報道了。

    「身為公民,你有義務。」牧巖向來公事公辦慣了,對他的抱怨不以為意,看著安以若剛要開口叫她,忽然想到她臨進門的要求,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只是以眼神示意她坐。

    「你們認識?」米魚聽出話外之音,訝然問道,心想那她和安以若還折騰個什麼勁啊,明擺著掩耳盜鈴。

    「不熟。」

    「不熟。」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牧巖語氣淡淡,似是對譚子越很是嫌惡的樣子,譚子越意味深長地睨了兩位女士一眼,答得理所當然。

    米魚懊惱地低低罵了聲,安以若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拉開椅子,米魚負氣般說道:「我再也不會懷疑地球是圓的。」

    「本來就不用懷疑,研究證明確實是圓的。」牧巖口氣悶悶,臉上的表情自然而又略顯凝重,彷彿是極為嚴肅地和人討論問題,接得那麼天經地義,頓時氣得米魚啞口無言。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像她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人可能真的不適合與牧巖這種有板有眼的男人說話,一個字,真累。

    譚子越收起臉上的笑意,詳細敘述了那天與安以若見面的整個經過,細到差點連談話內容也交代得一清二楚,惹得安以若連連皺眉。心中暗想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竟然連她去過兩次洗手間都記得特別清楚,打了個冷顫,她起身。

    牧巖抬頭,深眸中閃過清淡冷意,「安…你有什麼補充?」

    狠狠剜了他一眼,安以若衝口說道:「我要去洗手間。」有本事你說不同意,她在心裡偷笑,昂首闊步地向門邊而去。

    他蹙眉,低下頭繼續做筆錄,在安以若推門的瞬間,聽他沉聲提醒:「出門,右手邊。」

    聞言,安以若立步不穩,差點打了個趔趄,長長舒出一口氣,挺直了背裝作啥都沒聽見,憤憤而去。

    米魚憋不住笑,騰地站起身,邊追邊說道:「報告隊長,我也要去。」這地方真不能久留,悶得人心裡發慌直想揍人,目標當然是面前兩個可惡的男人,她已經在心裡將兩人當沙包打了不知多少次了。

    「到底怎麼回事,每次問你就打岔,顧左右而言他。」米魚半瞇著眼晴,雙手握住安以若的手臂,一副你不坦白交代,就要生吞活削了某人的模樣,「膽子不小啊,敢背著席某人偷腥,我要打小報告。」

    安以若呸了一口,在她長腿上踢了一腳,「少在那無中生有,安小姐雖然迷糊點,原則還是有的,別以為個個像你是個色鬼。」

    米魚切了一聲,毫不放鬆,刨根問底道:「別給我打馬虎眼,要是不說明白和隊長同志和有什麼過節,別想活著走出緝毒大隊。」

    「什麼時候變居委會大媽了?」安以若無奈,挫敗地垮下肩膀,「都說了是誤會,我人也打了,氣也出了,就當啥也沒發生。」頓了頓,她挑眉,「沒事沒事。」

    米魚見她明顯又想矇混過關,想到自己追問了幾次無果,怒氣沖沖地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安以若眼急手快,劈手搶了過來,咬牙切齒:「你敢在碩良面前亂嚼舌根,胡說八道,小心我殺了你。」米魚是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死丫頭做事沒輕沒重最會惹事生非,誰都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安以若可不想把事情複雜化。

    米魚不依不饒,作勢欲搶回手機,威脅道:「說不說?」

    「你怎麼就不天打雷劈呢你!」安以若發誓要扎個小人詛咒她。

    「誰敢劈我,我先劈死它。」米魚雙手抱在胸前,又開始嘻皮笑臉,「別磨嘰了,招了吧。」

    有些頭痛地看著米魚,翻了個白眼,安以若終於妥脅,「還記得我下飛機那天你遲到的事吧,就是那天在機場遇上的。」

    就知道她怕把事情鬧大,米魚計謀得逞,心情大好,賊兮兮地湊到她面前,壓低聲音問道:「發展迅速啊,這才多久,關係非比尋常嘛。說真的,警察同志英俊瀟灑,比席某人強多了。」

    「你再胡說試試?」安以若臉都綠了,瞪著她一字一字地說:「你以為我像你?」

    「我怎麼了?」米魚揚起下巴,洋洋得意,「我向來在外面都是人模狗樣兒的,至於人後嘛…」

    「披著人皮的狼。」安以若接口,隨即又自我反駁道:「不對,明明就是混在人群中的女流氓。」

    米魚丟給她一記警告的眼神,板著臉訓斥道:「詳細敘述一遍事情的起因經過,要一字不漏,現在、馬上。」

    聞言,安以若的氣勢頓消,用十分可憐的眼神看她,好一會兒才將與牧巖那次意外的相遇娓娓道來。

    米魚聽完,張著嘴愣是合不上,完全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樣兒。

    「下巴掉了?」安以若賞她一記白眼,抬手戳她腦門,「傻了呀,真有那麼誇張?回魂啦。」

    米魚驟然跳腳,伸手打掉被她拿在掌心的手機,惡聲惡氣地問:「你的意思是說,那渾蛋強吻了你?」媽的,虧她剛才還誇他來著,原來是個色胚。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