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最吸引人的還應當數鱒魚。這裡有很多溪流和湖泊,它們的水溫比較涼,裡面生活著許多鱒魚。這裡的鱒魚個頭兒比較小,但是數量很多。這裡的鱒魚顏色是深黑色,但是生活在湖中的鱒魚卻是色彩斑斕的,它們的美麗,簡直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這些富饒的水域被發現之後,常常有成群結隊的垂釣者來到這裡,希望有所收穫。而現在,說起海狸溪的名字,紐約的垂釣者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卡勒昆的荒野中有一片湖泊,盛產一種美味的魚。那是一種白色的亞口魚,只有春天它產卵的時候才能捕捉得到。黃昏的時候,它們會沿著小河游上來,將整個河床都擠得滿滿的,捕魚者也通常在這個時候來到河邊。他們甚至不需要漁網,而是用大桶裝魚。高興的時候,他們會走入水中,直接用手撈魚。幾個捕魚者很快便能撈到一車魚。如果吹起了溫暖的南風,那麼魚兒會更加喜歡往上游。
我對這兒的周邊地帶十分熟悉,但是在我的一生之中,只有兩次進入它的荒野地帶。一次是在1860年的時候,我和一個朋友結伴而行,走到了海狸溪的源頭,並且在鮑爾瑟姆湖畔露營。暴風雨突然襲擊了森林,氣溫變得很低,我們對此毫無防備,只能被迫離開了森林。那是一段令人難忘的記憶。我們原本想要在林中度過一段舒適的生活,來的時候隨身攜帶了大量物品,暴風雨突然襲來,讓我們的想法變得愚蠢至極,而且那些東西變成了很大的累贅,我們兩個在一條小路上艱苦跋涉了很久,才返回營地。
不過雖那次然被淋成了落湯雞,我們還是有一些非常美好的回憶。在濛濛的細雨中,我們在山頂烤魚吃,而黃昏降臨的時候,我們走進了磨坊溪畔的一座小木屋,它雖然簡陋,卻處處散發著溫情。
1868年的時候,我和兩個朋友同行,前往這座山中一個叫做托馬斯湖的地方,準備在那裡做一次短暫的垂釣旅行。這次旅行不同於往常,也正是這次經歷,讓我明白了我與印第安人在生存技能上的差距。一個六月的下午,在靠近磨坊溪的一所農舍那裡,我們三個脫離了團隊,背著行李走進了森林,希望在日落之前翻越眼前的山脈,到達對面的湖泊。山很高,山路也很險峻,為了保證不會在最開始便走錯道路,我們僱傭了一個嚮導,他的脾氣很好,不過有些懶惰,他是我們在農舍休息時遇到的。從說明上看,這裡的地貌很簡單,到達那個湖是件極其容易的事。我確信我們能在天黑之前到達那裡。
「沿著這條小溪向前走,在山的那邊會找到它的源頭。」他們說。這可真是太容易了。但當我再次詢問他們的時候,他們說到達山頂時,我們應該「一直沿著左邊走」。在一個陌生的森林裡,沿著這麼不確切的方向前進,很可能出現問題。我們之所以僱傭那個嚮導,和我們一起尋找那個湖,也是以防萬一。他曾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去過那裡,知道如何才能到達那裡。
前半個小時,我們沿著一條山路前進,樹木遮擋了陽光,路上十分昏暗。林中有很多楓樹和樺樹,偶爾也有一些鐵杉。樹林十分茂盛,而且沒有低矮的灌木叢。附近有一條小溪,一路上我們都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有一次,我走到了小溪的旁邊,看到裡面有很多鱒魚,於是將手伸進了水中,水溫很低,給人一種冰涼刺骨的感覺。山路越來越陡峭,我們艱難地向前爬行,累得氣喘吁吁。
在山的背面,我們經過了一片窪地,那裡的地面十分鬆軟,長著一些幾乎和我們一樣高的羊齒。接著向前走,我們又路過了幾片林子,裡面盛開著沼澤地忍冬,紅紅的一片一片的。在嚮導的引導下,我們來到了一塊大岩石旁邊。嚮導停了下來,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們只要向前走便能找到湖了。但實際上,他的心裡也並不清楚,在先前的路上,他就來來回回反覆過幾次。我們並沒有作過多的考慮,因為我們充滿了信心。告別了嚮導後,我們繼續朝著我們認定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