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 第44章 因公殉職
    父母的到來讓高陽和文麗的冷戰悄無聲息地結束了。晚上十一點剛過,文麗就催高陽洗漱準備睡覺。這時,高陽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尖叫了起來。高陽走過去一看,是楊柳的號碼。楊柳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了,也許是因為她已經對高陽完全失去信心了,她再這樣癡情下去,也是白搭,但高陽對楊柳與屈文岳的親密行為一直沒有想明白。他一直覺得屈文岳不是一個好色的人,可為什麼自從雪災以後,他們就時不時在一起,這讓高陽納悶了很長時間。難道屈文岳和楊柳之間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這個時候楊柳給他打電話是幹什麼?難道是喝醉了想讓自己去接她?以前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楊柳偶爾也有心情鬱悶的時候,就一個人到酒吧喝悶酒,喝醉了就給高陽打電話,讓他去接她。高陽只接過一次,他再清楚不過了,這種情況下,楊柳會藉著酒勁做一些過分的事情,讓高陽有時候都不能把持自己。第一次打來電話,高陽就開著車去接,楊柳一坐進車裡,馬上撲到了高陽的懷裡,把高陽緊緊地抱住,高陽連車子都無法駕駛。送到樓下的時候,楊柳就死死地拽著高陽,一定要他把自己送到樓上才行。高陽就扶著她上了樓,進了房子,楊柳把高陽撲倒在了沙發上,信誓旦旦地要把自己的處女身給高陽。高陽被折騰得渾身上下火燒火燎的,但高陽一想起自己從小和楊柳一起長大,她還沒有嫁人呢,最後,高陽還是輕輕地把楊柳推開,把她拽進臥室,放到床上,輕輕地開門逃了。之後楊柳再打來電話要高陽接她的時候,高陽就說自己已經睡了,但楊柳在高陽面前還是像個小情人似的。在川北縣的那個晚上,高陽把自己的態度表明了。他不知道那天晚上的話是不是對楊柳造成了傷害,可這丫頭,還沒過幾天就又好了。只是那次他在屈文岳辦公室看見楊柳的時候,他心裡就覺得奇怪,她怎麼突然和屈文岳泡在了一起。

    高陽知道楊柳肯定是喝醉了,就懶洋洋地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高陽,你在哪兒?快,快到屈市長辦公室來一下!」電話裡楊柳大哭大叫著。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高陽被楊柳的哭聲嚇著了,他從來沒有聽見楊柳這樣哭過,自己也緊張了起來,急切地在電話裡問。

    「屈市長突然暈過去了!你快來!」楊柳聲音都在顫抖。

    「打急救電話了嗎?」高陽追問。

    「還沒有。」楊柳說。

    「別急,我馬上就過去,急救車馬上就會到的!」高陽說著掛了電話,又撥通了120。

    「老婆,你先睡,我去一下單位,聽說屈市長暈倒了!」高陽說著蹬上褲子,撈一件外套就出門了。

    路上,高陽又把電話打給了葉長平和柳蒼梧。高陽走進屈文岳辦公室的時候,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大跳。屈文岳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頭歪著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楊柳在一旁抓著屈文岳的胳膊不停地搖著,高陽過去也叫了幾聲,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不一會兒,急救車到了,葉長平和柳蒼梧也到了。

    「要不惜一切代價,搶救屈市長!」葉長平對隨急救車趕來的都江市人民醫院的院長說。

    在醫院裡,葉長平和柳蒼梧在急救室門口踱步,高陽站在門口不停地從門縫裡窺視著裡面的動靜。

    「高陽,馬上通知屈市長的家屬,讓他們馬上到醫院來!」葉長平看著高陽命令道。

    屈文岳的老婆在省城工作,兒子還在北京上大學。省城離都江市最快也得五個小時的車程。高陽也不知道屈文岳得的是什麼病,會不會危及到生命。這一段時間,屈文岳的確壓力太大,為了解決一千多戶失地農民的吃飯問題,他多次召開會議,無論如何也要人事、勞動、就業等部門在兩個星期之內拿出五百個公益性崗位來,安排部分失地農民。可能是疲勞過度,身體不能支撐,導致暫時性的休克。但願屈文岳只是暫時性的休克,如果是腦子或心臟出現什麼毛病,屈文岳老婆即使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都江,能不能見上屈文岳的面都還得另說。這樣一想,高陽腦子裡一片空白。他馬上給屈文岳老婆打電話,他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件事跟對方說,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了。

    楊柳坐在急救室門口的椅子上,頭靠著牆壁,眼睛睜得像個銅鈴似的,望著醫院走廊裡的天花板發呆。她真的不知道屈文岳為什麼會暈倒,難道是她把屈文岳的哪根筋按錯位了?還是怎麼著了?她跟以前的按法是一樣的,而且為了能讓屈文岳的頸椎快些好起來,她專門到按摩醫院學的指法,應該不會出問題的,再說這也不是什麼氣功,僅僅是按摩罷了。

    幾個副市長也來了,高余冠也來了。不一會兒,市委羅書記也趕了過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等待書記指示。羅書記只問了葉長平幾句有關屈文岳病情的話,就站在那兒不動了,其他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屈市長不會有事吧?」高余冠看著高陽一臉的擔憂,故作痛心地問道。高余冠得到屈文岳暈倒的消息後,不是焦急,不是擔憂,而是心裡冷冷地笑了笑,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高余冠一直對屈文岳懷恨在心,是屈文岳的到來把高陽從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裡提了出來,擺到了他高余冠的前面。如果說以前楊元浩是他仕途上的眼中釘,那現在高陽就是他仕途上的肉中刺。老天真是對他不薄啊!屈文岳如果變成個植物人或是……那高陽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看他還怎麼跳。這樣想著,高余冠飛快地來到醫院,他要看著這棵大樹慢慢地傾倒,再看著樹上的猴子一個個掉下來摔死……

    急救室的門「光」的一聲從裡面被打開了,院長穿著白大褂,臉被一隻大口罩遮掩著,看不出悲喜的表情。幾個副市長和葉長平馬上圍了上去。

    院長慢慢地摘下口罩,神情凝重地問:「家屬到了嗎?」

    葉長平說:「可能到後半夜才能到!」

    「我們盡力了!突發性心肌梗塞,梗塞部位比較特殊……」院長看著書記的眼睛,不停地搖著頭。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神情嚴肅。

    楊柳「哇」的一聲衝進了急救室,大喊著:「爸爸……爸爸……」

    高陽聽到楊柳的叫聲,驚呆了,愣怔地看著楊柳身後那扇還忽閃忽閃不停開合的大門。屈文岳什麼時候成了她的父親,高陽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人說過楊柳還有這麼一個父親。

    高陽再看看所有人,他們臉上的表情都由開始的驚奇慢慢地轉變為神色各異。有幾個副市長,雖然看起來很傷感的樣子,但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呢!屈文岳走了,他們中有人就會馬上取代他,而所有副市長的位置也會依次向前挪動一下,這是多麼好的機遇啊!也許這就是官場的殘酷!

    市委羅書記看著葉長平,指示說:「馬上成立治喪委員會!屈市長一生鞠躬盡瘁,他走得太突然了!」說完就轉身走了。

    其他人也三三兩兩地離開了醫院,只有高陽和秘書科的幾個人一直守在醫院裡,等屈文岳的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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