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之谷三部曲之三:半身人的魔墜 第十二章 戰友
    布魯諾發現凱蒂布莉兒位在發生慘禍的皮諾契旗艦另一邊的水上。然而皮諾契根本不注意這個年輕女子。在遠處,他剩下的那一艘有弩炮的大船船員們已經控制住了火勢,但是它也掉了頭,全速駛離現場。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小艇靠近的時候,凱蒂布莉兒說。

    「你應該待在我身邊的,」矮人笑她說。

    「我不像你,跟火好像是親戚似的。」凱蒂布莉兒帶著一些懷疑反駁說。

    布魯諾聳聳肩。「從在秘銀之廳時開始,我就是這樣了,」他回答,「也許是我祖先傳下來的盔甲保護了我。」

    凱蒂布莉兒抓住了小艇的邊上,然後開始往上爬,他看到布魯諾的背上綁著彎刀的時候,因為搞懂了怎麼回事而突然停了下來。「你帶著黑暗精靈的刀!」她說,她還記得崔斯特告訴她的那個火惡魔的故事。這把冰鍛刀上的魔法在那一天救了崔斯特免於被焚身亡。「一定就是那把刀救了你!」

    「好刀,」布魯諾喃喃地說,他回頭看了一下刀柄,「精靈應該幫它取個名字!」

    「小艇載不了三個人的重量。」皮諾契打岔說。

    布魯諾憤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對他喊著說:「那你就用游的!」

    皮諾契的表情扭曲了,他威脅性地站了起來。

    布魯諾發現他有點過度嘲笑這個驕傲的海盜了。在這個人站直之前,矮人就用他的額頭撞向皮諾契的胸膛,把他撞落到小艇後方水中。矮人片刻也沒遲疑,馬上拉住了凱蒂布莉兒的手腕,將她拉到身邊。

    「射他一箭吧,女孩,」他故意大聲地說,讓又一次在水中上下浮沉的皮諾契也能聽到。他把一條繩子的一端拋給了海盜。「如果他跟不上,就殺了他,」

    凱蒂布莉兒將一支銀桿箭架在陶瑪裡的弦上,瞄準了皮諾契來威脅他,雖然她沒有意思要真的殺了這個無助的人。「人們把我的弓叫做穿心弓,」她警告說,「你一定會明智地選擇要用游的。」

    驕傲的海盜把繩索繞在身上,開始划水。

    ※※※

    「黑暗精靈不准回到這艘船上!」杜德蒙的其中一個船員對崔斯特咆哮著說。

    因為講了這句話,他的後腦勺被人拍了一下,接著杜德蒙走向連接船的木板,這個人就羞愧地退到一邊去了。在船員們打量跟他們一起作伴了幾星期的黑暗精靈時,船長仔細觀察他們的表情。

    「你要怎樣處置他?」一個水手鼓起勇氣問道。

    「我們還有人在海裡,」船長回答說,他迴避了眼前的問題,「把他們救起來擦乾,並且把海盜們用鎖鏈鎖好。」他等待船員散開好一陣子,但是他們卻維持原來的姿勢動也不動,他們完全專注在黑暗精靈演出的這一幕戲裡。

    「還有趕快把兩艘船分開!」杜德蒙喊著說。

    他轉身面向崔斯特與沃夫加,現在他離厚板只有幾尺了。「我們一起到我的船長室休息一下,」他平靜地說,「我們必須談談。」

    崔斯特與沃夫加都沒有回答。他們靜靜地跟著船長走,承受了落在他們身上那些好奇、恐懼、以及憤怒的眼光。

    杜德蒙在甲板上半路停了下來,加入了一群望向南方皮諾契燃燒的船另一邊的船員,他們在看的是一艘小船正努力往他們的方向劃。

    「那個駕著火馬車飛過天空的人。」其中一個船員解釋說。

    「他解決掉了那整艘船!」另外一個人指著皮諾契不斷搖晃,就快要沉了的旗艦殘骸說,「又逼得另一艘船跑掉了,」

    「那他是我們的朋友!」船長回答說。

    「也是我們的朋友。」崔斯特補充說,這一句話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他。即使沃夫加也好奇地看著他的這個夥伴。他聽見了喊莫拉丁的聲音,但是他仍然不敢奢望是布魯諾·戰錘飛來幫忙他們。

    「如果我的猜想正確的話,那是一個紅鬍子的矮人,」崔斯特繼續說,「跟他一起來的,是一個年輕女子。」

    沃夫加的下顎大張。「布魯諾?」他低聲地說,「還有凱蒂布莉兒?」

    崔斯特聳聳肩。「我是猜的。」

    「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杜德蒙向他們保證說。他要船員等到小艇上的乘客一上海靈號,就馬上把他們帶到自己的艙房,然後就帶著崔斯特與沃夫加離開,他知道如果黑暗精靈繼續待在甲板上,將會使得他的船員無法做事。在此刻,他們的船也受到了很大的損傷,所以有許多重要的工作有待完成。「你想要怎麼處置我們?」當杜德蒙關上船長室的門,沃夫加就如此質問說。「我們為了你們戰——」

    杜德蒙用平靜的笑容制止了他想說的激烈長篇大論。「你們的確為了我們而戰,」他承認說。「我只希望我每一次向南航行的時候都有跟你們一樣強的夥伴。那麼只要海靈號出現在海平線上,海盜就一定會四處逃竄了!」

    沃夫加防禦的姿態放鬆了下來。

    「我偽裝不是為了要傷害別人,」崔斯特陰鬱地說,「而且我瞞你們的只有我的外表。我必須到南方去救一個朋友——這些都是真的。」

    杜德蒙點點頭,但是在他回答之前,敲門聲傳來,一個水手從門縫往裡窺視。「對不起,打擾一下。」他開始說。

    「怎麼回事?」杜德蒙問。

    「我們聽從你的領導!船長,你知道的。」水手結結巴巴地說,「但是我們想讓你知道我們對這個精靈的感覺。」

    杜德蒙考慮了水手跟崔斯特一陣子。他總是因為他的船員而感到自豪;這些人都跟了他許多年,但是他很嚴肅地懷疑對這個難題,船員們會下怎麼樣的結論。

    「繼續講吧。」他催促說,他頑固地堅持相信自己的人馬。

    「嗯,我們知道他是個黑暗精靈!」水手開始說,「我們也知道這件事代表了什麼意思。」他停了下來,然後小心地衡量接下來要說的話。崔斯特屏住呼吸,預料到他要說什麼了;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這兩個人幫助我們度過了難關,」水手一下子把心中的所有東西傾吐了出來,「沒有他們,我們可能已經死了!」

    「所以你們希望讓他們繼續待在船上?」杜德蒙問,他的臉上浮現了微笑。他的船員又一次作出了應有的判斷。

    「嗯!」水手誠懇地回答。「大家的意見都一樣!有他們在船上,我們覺得很光榮!」

    另外一個水手,就是幾分鐘之前在厚板前面挑戰崔斯特的那個人,把頭探了進來。「我被嚇到了,事情就只是這樣。」他對崔斯特道了歉。

    之前很不安的崔斯特還喘不過氣來。他點頭接受了這份歉意。

    「那就在甲板上再見了。」第二個水手說,然後消失在門外。

    「我們只是覺得應該讓你知道。」第一個水手對杜德蒙說,接著他也走了。

    「真是一群好船員。」門關上之後,杜德蒙對崔斯特與沃夫加說。

    「你本人怎麼想呢?!」沃夫加不得不問。

    「我是用一個人,或者一個精靈的人格來判斷他,不是用他的外表。」杜德蒙宣稱說,「關於這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戴面具,崔斯特·杜堊登。你不戴的時候帥多了!」

    「很少有人會這樣想。」崔斯特回答說。

    「但海靈號的船員跟一般人不一樣!」船長喊著說,「現在,我們已經打贏了這一仗,但是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我猜船頭有些工作需要你的力氣,強壯的野蠻人。我們必須把船修好,並且在第三艘船的海盜帶著更多盟友回來之前出發!」

    「還有你,」他帶著鬼鬼祟祟的微笑對崔斯特說,「我想不出還有哪個人選比你更適合去看守俘虜。」

    崔斯特將他的面具拿了下來,放到背包裡。「我這種膚色還是有好處的,」他承認說,然後將心結從他的白髮上甩去。他跟沃夫加一起轉身離開!但是門在他們面前突然打開了。

    「好刀,精靈!」布魯諾·戰錘說,他的腳下有一灘海水。他將那把魔法彎刀拋給崔斯特。「你會幫它取個名字吧?像這一類的刀一定要有個名字。很適合給烤豬的廚師用!」

    「也很適合給屠龍的矮人用。」崔斯特說。他恭敬地拿起彎刀,又想起他第一次在龍的寶藏堆裡看到這把刀的時候。然後他將這把刀插在他原有的普通刀的鞘裡,認為這把刀更有資格與閃光配成一對。

    布魯諾走到他的黑暗精靈好友身邊,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腕。「當我看到你的雙眼從峽谷那裡看著我的時候,」矮人輕輕地說,他掙扎著對抗想哭泣的感覺,不讓自己的聲音哽咽,「我就知道我其他的朋友都平安無事了。」

    「但不是所有的朋友,」崔斯特回答說。「瑞吉斯還在致命的危機當中。」

    布魯諾眨了眨眼。「我們會把他救回來的,精靈!饞鬼絕不會在噁心的殺手手底下喪命的!」他最後又緊握了黑暗精靈的手臂一次,然後轉向沃夫加,這個戰士因著他的諄諄教誨才從青澀少年轉變為大人。

    沃夫加想要說話,但是已經哽咽地說不出話來了。不像崔斯特,野蠻人根本沒想過布魯諾可能還活著,看到這一位他的恩師,如同他父親一樣的矮人從死地中生還,並且站在他的面前,他百感交集到無法自己的地一步。矮人正要開口,他抓住了布魯諾的肩膀,把他舉了起來,然後緊緊地擁抱他。

    布魯諾花了好幾秒擺動身子,讓對方不要抱得太緊,才總算透過氣來。「如果你當時這樣擠死那頭龍,」他咳嗽著說,「我就不用騎著它掉到峽谷裡去了!」

    凱蒂布莉兒走進門內,全身濕透了,紅髮被在頸部跟肩上。皮諾契跟在後面,渾身是水並且卑躬屈膝。

    她的視線先與崔斯特相對,在這寧靜的片刻中,讓黑暗精靈感受到不只是一般友誼的情感。「很高興看到你,」她低聲地說,「能再次看到崔斯特·杜堊登真是太好了。我的心一直跟著你來到這裡。」

    崔斯特對她報以一個不經意的微笑,然後將他淡紫色的眼神轉開。「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你一定會在這趟任務結束之前加人我們,」他說,「很高興看到你,也歡迎你來到這裡。」

    凱蒂布莉兒的視線從黑暗精靈身上轉往沃夫加的方向。她跟這個人分開過兩次,每當他們再度相會,她都又一次被提醒,自己是多麼地愛著這個人。

    沃夫加也在看著她。海水滴在她臉上閃爍著光芒,但是跟她燦爛的笑靨比起來根本就是黯淡無光。眼光沒離開過凱蒂布莉兒的巨人將布魯諾放回了地板上。

    在崔斯特與布魯諾的面前,青春之愛的羞澀讓他們沒有立即抱在一起。

    「杜德蒙船長,」崔斯特說,「我向你介紹我的好朋友,也是作戰時的好盟友,布魯諾·戰錘與凱蒂布莉兒。」

    「我們帶了一個禮物來給你。」布魯諾嗤笑著說,「因為我們沒錢付搭船的旅費。」布魯諾走了過去,一把抓起皮諾契的袖子,把他拉到房間的正中央,「我猜他就是我燒掉那艘船的船長。」

    「歡迎你們二位,」杜德蒙回答說,「我向你們保證,你們所做的事情已經抵過旅費還有餘了。」船長走過去迎向皮諾契,他知道這個人的重要性。

    「你們知道我是誰吧?」海盜有些憤憤不平地說,他認為現在他總算找到一個比脾氣壞的矮人更理性的人來打交道了。

    「你是個海盜。」杜德蒙平靜地說。

    皮諾契趾高氣揚地打量著這個船長。他臉上浮現了一陣好笑,「你大概聽過皮諾契吧?」

    當皮諾契一進入這個房間,杜德蒙就想過,並且擔心他是皮諾契。海靈號的船長的確聽過他,每一艘經過寶劍海岸的商船都聽過他。

    「我要求你立刻釋放我跟我的部下!」海盜咆哮說。

    「如果時候到了的話。」杜德蒙回答說。崔斯特、布魯諾、沃夫加及凱蒂布莉兒因為不瞭解海盜影響力之大,所以都用無法置信的眼神看著杜德蒙。

    「我警告你,你的行動將會招致嚴重的後果!」皮諾契繼續說,他在這場對話中突然佔了上風,「我不是個會輕易原諒人的人,我的盟友們也不是。」

    其族人都為了權位而扭曲正義的崔斯特一下子就瞭解了船長的兩難。「放他走吧,」他說。他的兩把魔法彎刀都拿在手上。閃光發出危險的光芒。「給他一把刀,然後放他走。我也不是個輕易原諒人的人。」

    布魯諾看到海盜看黑暗精靈時的恐懼眼神,也馬上加入了話題。「嗯,船長,放這條狗走吧,」矮人咆哮說,「我把他的項上人頭暫時寄放在他那裡,只是想送你一個活的禮物。如果你不需要他……」布魯諾從腰帶裡拿起了斧頭,輕鬆地揮動。

    沃夫加也不願錯失機會。「我們空手上桅桿吧!」野蠻人拱起了肌肉到似乎快爆開的地一步,大喊著說。「我跟這海盜單挑!讓贏者得到勝利的光榮。讓輸者摔下去喪命!」

    皮諾契看了看這些瘋狂的戰士。然後他幾乎以懇求的態度回去找杜德蒙。

    「哎,你們這樣玩都沒什麼樂趣。」凱蒂布莉兒笑著說,她不打算轉移話題。「你們把他撕裂了,那還有什麼意思?把小艇給他,讓他離開。」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嚴肅,然後她用邪惡的眼神瞪了一下皮諾契,「把小艇給他,」她又說了一遍,「然後讓他試試看躲不躲得過我的銀箭!」

    「很好,皮諾契船長,」杜德蒙開始說話了,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沒笑出來,「我不會去惹海盜們生氣。你自由了,愛去哪裡就去哪裡。」

    皮諾契突然改變了態度,直接面對著杜德蒙。

    「要不然,」海靈號的船長繼續說,「你跟你的船員們可以繼續待在我的監管之下,以我個人的名義保護你們,直到抵達港口。」

    「你連自己的船員都管不住?」海盜不屑地說。

    「他們不是我的船員。」杜德蒙回答說。「並且我可以告訴你,如果這四個人打算殺你,我不會做什麼事來阻止他們。」

    「我們的族人絕不會讓敵人留下活口!」崔斯特突然用一種狠毒的語氣插嘴說,甚至他的好朋友們聽了都覺得毛骨悚然,「然而我需要你,杜德蒙船長,還有你的船。」他用迅雷般的速度將兩把刀插回鞘中,「我會讓海盜活下去,以交換你讓我們搭到終點。」

    「讓我監管嗎,皮諾契船長?」杜德蒙問,一面揮著手要兩個船員進來護送這個海盜頭子。

    皮諾契的視線瞪回了崔斯特身上。「如果你膽敢再次搭船來到這個海域……」頑固的海盜開始說一些威脅的話。

    布魯諾踢了他屁股一腳。「你敢再給我搖一下舌頭,賤狗,」矮人咆哮說,「我保證一定會把它割下來!」

    皮諾契靜靜地跟著杜德蒙的船員離開了那個房間。

    ※※※

    那一天的稍晚,海靈號的船員們還在繼續忙著修理的工作,這幾個好不容易又相會的朋友們退到崔斯特與沃夫加的艙房,聽布魯諾訴說著他在秘銀廳中的冒險故事。星辰開始在傍晚的天空閃爍,矮人還沒講完,他談到他在那個古老又神聖的故鄉所看見的財寶,他跟灰矮人巡邏隊之間發生的許多次小戰鬥,還有他最終如何從那個地下城逃了出來。

    凱蒂布莉兒坐在布魯諾的對面,隔著桌上惟一搖曳著的燭火看著矮人。她之前就聽過這些故事了,但是布魯諾非常會講故事,她身體向前傾地坐在椅子上,又一次全心灌注在這些情節上頭。沃夫加的長臂輕鬆地搭在她的肩上,他之前就把自己的椅子挪到她的後方。

    崔斯特站在窗邊,看著夢幻般的天空。眼前這一幕是多麼地熟悉,就好像他們把冰風谷的一角帶到了這裡。許多個夜晚,這些好友們都聚在一起互相分享自己以往的經歷,或只是一起享受夜的寧靜。當然那時候還有另一個人在場,他說的那些遠方奇異的故事是最好聽的。

    崔斯特看著他的朋友們,然後回頭轉向夜空,他邊想邊盼望著,有朝一日五個好友能夠再共聚一堂。

    敲門聲讓桌前的三個人差點跳了起來,因為他們太專注於矮人所說的故事了,連布魯諾自己也是。崔斯特打開了門,杜德蒙船長走了進來。

    「歡迎,」他很客氣地說,「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是我有些消息要告訴你們。」

    「我們正講到最精彩的部分,」布魯諾抱怨說,「但是賣個關子會顯得更精彩。」

    「我眼皮諾契又談了一次,」杜德蒙說,「他在這一帶非常出名,他用三艘船來阻止我們不是件尋常的事。他是在追某樣東西。」

    「我們。」崔斯特推論說。

    「他沒有直接說出任何事,」杜德蒙回答說,「但是我相信是這樣。請你們諒解,我不能逼他太甚。」

    「去他的!我一定能讓那隻狗吠出來!」布魯諾氣憤地說。

    「不需要,」崔斯特說,「那些海盜一定是在找我們。」

    「但是他們怎麼知道你們在這艘船上?」杜德蒙問。

    「柏德之門上空的火球。」沃夫加推論說。

    杜德蒙點了點頭,他想起了那一幕。「你們好像吸引了一些強敵。」

    「我們在找的那個人知道我們會進柏德之門,」崔斯特說,「他甚至留了言給我們。像阿提密斯·恩崔立一樣的人物要安排別人向他發出信號,告訴他我們離開的時間與方法並不是件難事。」

    「也許是他安排了這場襲擊。」沃夫加滿面愁容地說。

    「似乎是如此。」杜德蒙說。

    崔斯特沒說話,但是他的想法跟這些人不同。恩崔立為什麼大老遠引他們到了這裡,只是要讓海盜殺了他們?崔斯特知道也許有其他的人涉入了這件事,他也只能猜那個人是巴夏·普克本人。

    「但還有其他事情我們得討論一下,」杜德蒙說,「海靈號是艘好船,但我們受了嚴重的損害,我們俘獲的海盜船也是。」

    「你打算要把兩艘都開出去嗎?」沃夫加問。

    「嗯,」船長回答說,「我們進港的時候,必須釋放皮諾契跟他的部下。我們在那裡要把船還給他。」

    「他們應該獲得更嚴重的懲罰。」布魯諾喃喃地說。

    「那些傷害會減緩我們旅程的進度嗎?」崔斯特問,他關心的重點還是他們身負的任務。

    「會的,」杜德蒙回答說。「我希望我們能到達卡林杉王國的曼農,就在剛過泰斯爾邊境的地方。我們的旗幟會讓我們在那個沙漠國度得到幫助。我們可以停泊在那裡修理。」

    「要多久?」

    杜德蒙聳聳肩。「一星期,也許更久。除非有人來評估一下我們受到的傷害,不然我們不可能知道確切的時間。在那之後,我們還要花一個星期才能繞過海角,抵達卡林港。」

    四個好友交換了氣餒跟擔心的眼神。瑞吉斯還有幾天好活?半身人能承受這次延遲的代價嗎?

    「但你們還有另一個選擇,」杜德蒙對他們說,「從曼農坐船到卡林港,要繞過泰希堡到光耀海上去,走海路比陸路遠得多。每天都有商隊出發到卡林港去,雖然穿過卡林沙漠難走得多,但是只需要幾天的時間。」

    「我們沒什麼錢可以付旅途的費用。」凱蒂布莉兒說。

    杜德蒙揮了揮手,要她別擔心這個問題。「花不了多少錢,」他說,「商隊有你們當保鏢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我也會付你們足夠的酬勞,讓你們能夠到達目的地。」他輕輕搖著綁在腰帶上的一袋金子,「你們也可以選擇留在海靈號上跟我們一起走。」

    「到曼農要多久?」崔斯特問。

    「這取決於我們的帆能受多少風,」杜德蒙回答,「大約五天;慢的話一星期。」

    「請你跟我們談談這個卡林沙漠,」沃夫加說,「沙漠是什麼東西?」

    「是一塊不毛之地,」杜德蒙憂心地回答說,他不希望將這個挑戰輕描淡寫,以致這些人做出錯誤的決定,「那是一塊空曠的廢地,吹著熱風,風沙會打在人的身上。在那裡,怪物壓制人,很多不幸的旅客慘死在那裡,被禿鷹吃個乾淨。」

    四個好友聳了聳肩,不在乎船長可怕的描述。除了溫度不同以外,那裡聽來就像是他們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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