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故驚得趙飛和王紹目瞪口呆。
如此大起大落的過程,實在是太考驗他們的神經,可看著自己的死黨出了天大的醜,又豈能坐視不理?
兩個少年捏起了鼻子,像拖死豬一般把臭襪子堆裡的黃宇拖了出來。
卻再也忍不住腹中的翻滾,彎著腰吐得連隔夜飯都絲毫不剩。
看著臭氣熏天的黃宇,兩人再也沒有了接觸的勇氣,一聲招呼帶來的侍衛背起奇臭無比的黃宇,在眾人古怪眼神的注視下落荒而逃。
小女孩自然輕而易舉的被雲峰拍得,戶部大臣不好惹,那帝國大將軍外帶王爺更是禁忌般的存在。
小丫頭似乎得知了自己的命運,原本驚恐不安的心,在看到雲峰那真切關懷的眼神後,所有的恐懼擔憂頓時煙消雲散。
這種眼神的記憶深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每當自己痛苦難熬時,都會一遍遍想起回味,就是這眼神才支撐著自己抵擋住孤獨和恐懼。
也只有當初真心疼愛自己的父母才會露出如此眼神。
小丫頭再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種發自內心的關愛,所有的委屈和恐懼似乎找到了宣洩口,頓時哭的驚天動地。
雖然哭了個稀里嘩啦,小手卻死死的抓住了雲峰的衣袖,彷彿這衣袖就是她所有的希望,也唯有死死抓牢才能遠離所有的屈辱獲得新生。
雲峰眼中閃過濃濃的柔情,眼前的小丫頭實在太像曾經的雪凝,他怎麼能丟棄?又怎麼忍心令她孤苦無依?
雲峰抬手輕撫著小丫頭的頭頂,「我有個妹妹叫雪凝,你很像她。」
說完別再也不願多言,扭頭走出了拍賣場。
「雪凝,你身在何處?一定要快快樂樂的活著,無論怎麼艱難,一定要撐下來,等著哥哥,等著哥哥把你接到身邊,從此後哥哥便是你頭上的大傘,我會幫你擋住所有的風風雨雨!」
帶著死死抓著自己寸步不離的小丫頭,雲峰心情沉重地上了轎子。
看著死黨一聲不吭的離開,小胖子費竹頓時著了急,一聲招呼便爬上了滑竿晃晃悠悠的追了上去。嘴裡忍不住開始了嘀咕。
「這小子啥時候這麼有魅力?那漂亮小丫頭怎麼一見到他就溫順的跟只小羊羔一樣。哎,還真是沒眼光,看看本少爺,那才是真正可靠的人,這渾身結實的肌肉就是證明。」
王府大廳裡,雲昆夫婦好奇的打量著死抓著兒子衣袖的小丫頭。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你說你個小丫頭這不是自己跳進火坑嗎?我這寶貝兒子那好色的名聲早就傳遍了整個帝都,就是整個龍吟帝國,那也是人盡皆知!」
夫妻倆眼光交接,心頭泛起了難。
「這小丫頭看著就討人喜歡,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寶貝兒子禍害掉?」
雲峰心中一陣陣糾結,「小爺這是招誰惹誰了?那一堆破事是以前的混蛋做得好不好?!俺就是個悲催貨,是用來背黑鍋的!」
可又該怎麼解釋?如何解釋得清?難道給他們說;「那啥,你們兒子早掛了,是我佔了他的肉身。」
估計這話一出口,十有八九會被當成胡言亂語,自己少不得被一群醫師折騰。
罷了罷了,這臭名聲小爺我抗下還不成嗎?再說那倒霉蛋完全就是遭了別人的算計,小爺我早晚要幫他洗刷清白,不為別的,哪怕是為了自己也不能不去做啊!每次一出門被當成大灰狼一般「愛戴」,則個,誰他娘的受得了。
雲峰撓著頭苦悶的開了口,「我說父親母親您兩位千萬別誤會,我可沒有半點不良的企圖,這是我認得妹妹,妹妹!」
雲夫人頓時翻起了白眼,「哪個壞人會把真實面目顯露出來?不都是好話說盡壞事做絕嘛,這小子沉睡了一陣本事見漲啊!撒起慌來都臉不紅眼不眨了。··」
看著母親質疑的眼神,雲峰欲哭無淚,帶著被打擊的支離破碎的心扭頭逃離了大廳。
當然絕不會是孤身一人,身邊有個死死抓著自己的小丫頭,自然也少不了壓得滑竿吱嘎吱嘎呻吟的小胖子費竹。
因為小丫頭淒慘的經歷,雲峰心中焦急萬分,若是雪凝此時也是和她一般的遭遇,那該是多麼期盼自己去解救!變強,必須變強!唯有變強才有資格去四處闖蕩,也才有能力去解救雪凝。
最近的接觸,雲峰對凡塵大陸有了初步的瞭解,這裡和前世相差無幾,一切以實力為尊,強者對於弱者有著生殺奪予的特權,而弱者只能默默忍受他人的欺凌,除非你變得強大。別無他途。
這裡的武者是以修煉體魄為主,修煉分為四個階段:鍛皮,煉骨,洗筋,伐脈,實力也根據四個階段劃分四個等級:武徒,武者,武師,武尊。
這些修煉似乎和前世沒有提多的太多的差異。雖然說自己此時實力盡失,但前世的修煉經驗絕對是最大的助力。
此時雲峰無比懷念自己曾經的儲物手鐲,那裡面可是裝著各大門派的武功秘籍和所有的寶藏。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護臂的紋身,雲峰最後一點念想頓時煙消雲散。
自己清清楚楚的記得,當護臂把自己捲入黑洞時,手鐲被收入了護臂之內。
護臂變成紋身後,似乎再也沒有半點動靜,無論怎樣這麼折騰都不會有半點反應。
眼下想要借助丹藥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罷了,前世小爺可就是個小山村的窮小子,哪裡有半點依仗,不是一樣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崛起,最終各門派只有合在一處才敢和自己對抗嗎?
既然前世能做到,這輩子為何不能?
雲峰徹底放棄了心頭的最後一絲僥倖。
猛然響起自己「帝都雙廢」的名號,雲峰心頭一驚。
「父親也是帝國數一數二的高手,按說功法什麼的根本不可能缺少,可為什麼這具肉身的前主人卻不懂絲毫武功?難道只是懶惰?」
雲峰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前一段時間只是急於瞭解這個世界,對這個身體卻沒有花半點時間去瞭解,難道這具肉身有問題?
心中越想越驚,雲峰忍不住探查起自己的身體,雖然說實力盡失,可因為靈魂完完整整,神識並沒有絲毫的減退,只是輕輕調動神識,身體的情況便一清二楚的顯現在腦海之中。
看著狹窄枯萎的經脈,雲峰萬念俱灰。
「娘的,難怪被稱為廢物,經脈枯萎成此等模樣,別說成為高手,就是連普通人也遠遠不如!經脈幾乎被堵死,能活到現在絕對是天大的幸運!」
他卻不知道,眼下的經脈已經是熟睡中被護臂改造後才有的模樣,要是以前的樣子被看到,不知道會不會打擊的他徹底失去信心?
身體的現狀令雲峰萬分沮喪,可是一想到雪凝有可能出現的淒慘經歷,胸口如被刀扎一般。
「雲峰啊雲峰,你哪裡還有時間自怨自艾?難道抱怨能解決問題?能使得具有逆天的實力?你曾擁有的一切,有哪一點來源於天賦?難道你已經喪失了與天抗爭的勇氣?!」
雲峰咬緊了牙關,眼神堅定執著,再次燃起了鬥志。
王府的小院中從此便多了一個倔強的身影,每天清晨天不亮便開始了奔跑跳躍,日頭升起時對著人偶開始了撞擊捶打,直到天色漸黑才會帶著一身傷痕疲憊的回到房間。
而每每此時小丫頭心妍總會掉著淚幫他擦拭傷口,細心地將每一處傷口包紮。
王府的書房中也總會有一對夫妻揪心的唉聲歎氣。
「身居高位被多少人羨慕,可誰又知道其中的悲哀,我的雲兒從出生便被人下了毒,能活下來都是天大的恩賜。可即使這樣了,依然有人不肯放過他,上次的昏迷,鬼才相信是意外,可眼下又能怎麼樣?只能忍耐!」
雲昆額頭爆出根根青筋,眼中噴湧著沖天的怒火。似乎忍耐已到了極限,可一想到眼下的形勢,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頹廢的坐在靠椅之上。
雲夫人此時一哭成了淚人。
「我的雲兒絕不會就此認命,他能奇跡般的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必定能再次創造奇跡,我絕不相信我的寶貝兒子會被枯萎的經脈阻擋住腳步!他一定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夫妻二人相互寬慰著走出房門,帶著滿眼的心疼望向了雲峰的小院。
這些天,兩人幾乎每天都會含著淚看著愛子自虐一般的瘋狂修煉,稚嫩的臉上那堅毅無比的神情,深深感染了兩人。令他們曾經墜入深淵的心,再次升起了希望,一個愛子能突破束縛逆天改命的希望。
雖然兩人知道,想做到這一點難於登天,可兒子那倔強誓與蒼天抗爭的眼神,令他們不由得充滿了希望,
「逆轉,我的雲兒一定能逆轉這一切!不為別的,只為他那不屈的鬥志,有志者事竟成,有了如此鬥志,又有什麼能阻擋住他前進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