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戛然而止,他深吸一口氣,甩了甩腦袋。
蕭晨問:「你沒事吧?」
瞿思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沒事,剛才有些耳鳴,可能是突然看到這麼多『非正常人類』,精神有些無法適應。我可以休息一下嗎?」
蕭晨將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對一個正在整理文件的年輕研究員說:「成弼,送他去休息室。」
年輕研究員答應了一聲,領著二人出門去了,李博士和蕭晨望著二人的背影,眼神複雜。
「你說,他們真的行嗎?」蕭晨問。
「上面說,他就是『先知』,或許他已經知道些什麼了。」
「這麼說來,我們得加緊行動。」蕭晨笑得不動聲色,李博士看了她一眼說:「小心些,別露出馬腳。」
「我辦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成弼打開一扇門,房間窄小,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看起來就像監獄。「你們就在這裡休息吧,要不要喝點兒什麼?」
「不用了。」瞿思齊說,「我躺一會兒就沒事了。」
成弼指了指床頭的按鈕:「兩位最好不要到處亂走,如果有任何需要,按這個叫我。」
他走之後,瞿思齊警惕地看了看門外,低聲道:「我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兒。」
「你發現了什麼?」
瞿思齊搖頭:「我只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面,究竟會發生什麼,現在還不好說。不過我總覺得這裡的氣氛很怪異。」
話音未落,忽然警鈴大作,二人大驚,忙推門出來,研究人員們似乎也蒙了,疑惑地四下張望。成弼跑過來說:「不用慌張,應該只是火警演習而已。」
「火警演習?」瞿思齊道,「這個研究中心關的都是危險人類,時不時來個火警演習不太妥當吧,若是真出了什麼事,豈不是『狼來了』?」
「不好了。」有人喊道,「那個不死怪人逃出來了。」
成弼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什麼不死怪人?」白小舟追問。成弼臉色陰暗,帶著兩人就往安全地帶走,邊走邊說:「三年前,一支考古隊在青海湖周圍找到了一處古墓,據說是古城尕海的貴族墓。經過九十天的挖掘,他們在古墓裡挖出了一具屍體,屍體並未腐爛,看起來像是變成了木乃伊,全身的肌肉乾枯發硬,卻沒有萎縮,其身材甚至比常人還要高大。青海湖地區並不存在乾屍形成的條件,他們以為自己挖到了奇跡,向所屬的研究院發送了這些消息,之後便失去了聯繫。研究院派了另外一支考古隊,由軍人護送去了墓地,才發現那些考古隊員都已經慘死,而殺人兇手就是那具乾屍。他拿著自己的隨葬品——一把公元前九世紀的青銅戟,殘忍地殺害所有他見到的人。跟去的那支軍隊以犧牲了七個人的代價,捉住了他,將他送來我們中心。我們發現他並沒有真正死去,他的細胞能夠不斷再生,換言之,他是不死的。」
「長生不老?」白小舟吃了一驚,想起不久前所經歷的一宗案子,有個瘋狂的教授妄圖用古代的煉丹爐煉製起死回生的丹藥,但他失敗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成弼苦著臉,「不過他沒有七情六慾,只知道殺人,要是長生不老都是這個模樣,還不如死了。」
白小舟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傳說中的西王母之國是不是在青海湖周圍?」
成弼一愣:「你的意思是?」
「傳說西王母擁有不死藥,難道那具乾屍是吃了不死藥?」
「這就不得而知了,倒是個值得研究的課題。不過那具乾屍的確是個寶物,如果能夠發現細胞不斷修復生長的秘密,或許就能夠破解不老的密碼。」成弼點頭,周圍研究室裡的房門都已經自動緊鎖,將研究人員和研究對象都鎖在了裡面,玻璃是鋼化玻璃,門是數寸厚的鐵門,要想闖進去比登天還難。
「我們不去『件』的研究室嗎?」瞿思齊問。
「一旦發生研究對像逃出的重大事故,所有研究室都會自動鎖門,走廊的盡頭有一間避難屋,我們要躲到那裡去。」
身後傳來鞭炮一般的槍聲,聽得人心裡發毛,簡直就像美國恐怖電影裡的劇情。而且,那聲音在漸漸逼近。
一聲慘叫傳來,一個全副武裝的保安飛了過來,跌落在白小舟腳邊。白小舟連忙去扶,卻發現他胸口被刺了一個大洞,鮮血噴湧。
「快給他止血!」白小舟脫下自己的外套,摀住他的傷口,受傷的保安一把抓住她的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快跑!」
沉重的腳步聲和慘叫聲不斷傳來,成弼大驚:「糟了,他過來了,快走!」
瞿思齊連忙拉起白小舟,三人朝著走廊盡頭飛奔,眼看著避難屋就在眼前,裡面已經躲了不少人。就在他們快要衝進去的時候,屋內的人臉色變了,直勾勾地盯著他們身後,臉色煞白,想也不想便關上了房門。
三人因慣性作用,全撲在玻璃門上。這間避難屋呈半圓形,三面是玻璃,一面是鋼鐵牆壁,三人拍打著玻璃牆,要屋內的人開門,屋內的人滿臉驚恐,退到牆邊,說不出話來。
白小舟覺得後背發涼,緩緩回頭,看見一個高大的人迎面走來,那人皮膚乾枯,卻肌肉虯結,如同樹皮一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依稀能夠看到曾經英武過的痕跡。
他的左手抱著一個保安,確切地說,是半個保安,因為保安的下半身已經被齊齊切斷,不知丟在了何處,鮮血將乾屍身上所穿的白大褂染得幾乎變成紅大褂。而他的右手則拿了一把青銅大戟,上面染滿了鮮血,還掛著一些類似於人肉組織的物件。
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成弼貼著玻璃牆,嚇得雙股戰慄,幾乎尿了褲子。瞿思齊本能地去摸自己的劍,但摸了個空,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是不允許攜帶任何武器的。
只能靠我了。白小舟咬了咬牙,脫下右手的手套,逕直朝乾屍跑去。瞿思齊嚇了一跳:「小舟,你瘋了?!」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瘋子。
乾屍將手中的保安一扔,將大戟在空中一舞,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白小舟刺來。莽撞的白小舟驚得目瞪口呆,她沒有想到這具乾屍的力道和武藝如此之強,她根本無法躲避。
沒有任何機會,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大戟朝自己的胸膛刺來。
就在這個時候,大戟忽然在她胸前生生停住,但帶來的力道依然如同一記重錘打在她的胸口,她悶哼一聲,朝後跌去。
成弼衝上去接住她:「白小姐,你沒事吧?」
白小舟胸口劇痛,她用手輕輕摸了摸,應該是斷了一兩根肋骨。
「我沒事。」她咬牙說,抬頭看了看乾屍,對方正將大戟緩緩收回去,凝望著白小舟剛才所站立的地方出神。白小舟像是想到了什麼,側過頭去,看見瞿思齊握緊了拳頭,死死地瞪著眼睛,額頭上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白小舟忽然想起龍老師曾說過,思齊擁有很強的精神力,他的異能並不僅僅是先知而已,甚至可以侵入對方的意識,營造幻境,但這樣做會造成很重的精神負擔,而且他並不能將自己的能力運用自如。
難道是剛才的危急令他發掘出了隱藏在身體深處的秘密嗎?
白小舟咬緊牙關,忍著劇痛站起來,這是瞿思齊為她爭取到的寶貴機會,她絕對不能錯過!這次她跑得更快,甚至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能跑得如此之快,短短幾秒便撲到乾屍面前。乾屍似乎看不見她,但能夠感覺到有人靠近,再次揮舞起大戟,不過卻像是在遲疑著什麼,不肯砍下。
白小舟乘機抓住乾屍的手臂,五根指頭上的毛細血管瀰漫起一絲絲交錯的黑色。乾屍發出一聲怒吼,揮手將她甩開,身體從被她抓過的地方開始,肌肉開始長出膿瘡,一寸寸腐爛。他將大戟往地上一杵,支撐著自己的身軀,搖搖欲墜。
此時正好大批武裝保安趕到了,朝乾屍的腦袋射出數支強效麻醉劑。乾屍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塌,如泰山崩。
白小舟和瞿思齊終於鬆了口氣,跌倒在地上,渾身的骨頭都彷彿散了架。
「小妹,你沒事吧?」保安們圍上來,白小舟哭喪著臉說:「我需要普魯卡因,快給我來一針,我快痛死了。」
普魯卡因是鎮痛劑,當治療肋骨斷裂的時候,需要將它注入骨折肋骨下緣進行痛點封閉。
乾屍被拖了下去,白小舟瞥了一眼,乾屍身上的膿瘡和腐肉已經開始慢慢痊癒,看來成弼說得沒錯,他的細胞可以自動修復和再生。
這東西如果用在化妝品裡,簡直就是愛美女性的福音啊。
打完封閉,白小舟被抬到醫療室治療,瞿思齊本想跟去,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跑向蕭晨的實驗室。鋼化玻璃門只能從裡面打開,此時實驗室裡一片狼藉,桌上的蛋已經破了,如他幻覺中所見,裡面的東西已經不翼而飛。
他的心一片冰涼。
難道真的是蕭晨做的?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天啊!」隨後趕來的成弼抱著自己的頭,臉色慘白,「『件』孵化了,不見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這個時候,瞿思齊好像發現了什麼:「你看,那桌子下面是不是躺了一個人?」
成弼仔細一看,果然發現桌子後面伸了一隻手出來,一動也不動。
那是一隻女性的手。
二人後背一陣發涼,瞿思齊急道:「怎麼才能打開門鎖?」
「李博士有門卡。」成弼說,「我去找他。」
去了大概幾分鐘,他便帶著李博士和幾個保安趕來。李博士的臉色也不好看,從懷裡掏出卡,打開了門,眾人進去,看見蕭晨倒在桌後,面容極為猙獰,彷彿看到了世上最恐怖、最不可置信的景象。
李博士摸了摸她的頸動脈,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瞿思齊覺得蕭晨的胸前有些奇怪,正想去碰,李博士說:「別動,小心。」說罷,撿起一個文件夾,將蕭晨的衣服緩緩掃上去,露出她的胸膛。
所有人都吸了口氣,她的胸口印著一個深紫色的五指印,但那指印非常奇怪,不像是人類,倒像是某種大型食肉動物。
「難道襲擊蕭晨的,不是人類嗎?」瞿思齊自言自語,李博士看了他一眼說:「未必,或許是一個長了野獸爪子的人類。」
瞿思齊本想說那還算是人類嗎?但想想這裡是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便也釋然了。「難道中心裡有這樣的人?」
「沒有。」李博士接過保安遞來的警棍,在那五指印上按了按,肌肉和皮膚立刻塌陷進去,「肋骨幾乎全都斷了,這一掌要了她的命。」
聽起來倒像是武俠小說,瞿思齊抬頭四望:「李博士,這實驗室裡應該有攝像頭吧?」
李博士凝望屍體一陣,眼神複雜,良久,才對成弼說:「把她送到法醫科去,做個解剖,我要詳細的報告。」說罷,又對瞿思齊道:「跟我來。」
瞿思齊被他帶進了保衛科,這裡有許多屏幕,每一個屏幕都映出某一間實驗室裡的景況,可謂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走廊上的攝像頭昨晚壞了,人手不夠,還沒來得及檢修。」執勤的保安說,「所以只有室內的視頻。」
博士讓他調出當時的錄影,警報響起之前,蕭晨一直在作研究,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警報響起,她驚詫地看了看,正想出去,玻璃門卻猛然關上,她試著打開門鎖,但失敗了,只得回到桌邊坐下,拿起電話,似乎是想打給誰。可是電話還沒有撥通,她忽然抬起頭,看向玻璃門外,門外似乎有個人,但攝像頭的角度拍不到那人。蕭晨認識那人,抬頭對著他比畫著什麼,然後走到門邊,剛一靠近玻璃,她整個人就飛了起來,撞翻了盛放蛋的架子,跌落在桌子後面,掙扎了幾下,不動了。
那顆蛋滾落在她的身旁,咕嚕嚕地轉著圈,然後屏幕便變成了一片刺眼的雪花。
整個視頻就像一部恐怖電影,卻真實得可怕。
兩人靜立在電腦前,默不做聲,氣氛變得更加壓抑。良久,瞿思齊說:「有人隔著玻璃門打了她一掌,殺了她。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這等隔山打牛的本事,我一直以為那只是武俠小說裡的情節。」
「我們中心沒有這樣的人。」李博士頓了頓,說,「除非某個人隱瞞了自己的功夫,不過,這個人究竟是如何偷走『件』的?門鎖上之後,就算危機解除,電腦自動解除禁制,也只能從裡面打開。若要從外面打開,需要門卡,門卡只有兩張,一張在蕭晨的身上,一張在我身上。」
瞿思齊抬起頭來看他,眼中有一絲懷疑,李博士皺眉道:「怎麼,你懷疑是我殺了她?」瞿思齊沒有否認,卻岔開了話題:「博士,你不覺得奇怪嗎?從視頻來看,蕭博士明明撞翻了放雞蛋的架子,為什麼我們進來的時候,架子和蛋殼卻好好地擺在桌上?小偷不會幹這種事吧?」
這時候保安忽然叫道:「博士,你快來看這個。」
二人連忙圍過去,保安指著屏幕說:「這是危機解除後四十二號實驗室的攝像頭所錄下的影像,你們看這裡。」他指了指畫面中的玻璃門,正好有人從門外快速走過。
那是一個很熟悉的女人。
蕭晨。
「不可能!」李博士叫起來,「按時間來算,這個時候蕭晨已經死了。」
瞿思齊覺得一股涼意如同蛇一般沿著自己的脊樑骨往上爬,死人自然是不能爬起來到處走的——呃,那個乾屍不能算死人——那麼,這個和蕭晨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又是誰呢?
「兇手!」他和李博士異口同聲,某個人殺死了蕭晨,又假扮成蕭晨的模樣,便可以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帶著「件」走出去。
李博士立刻拿出對講機:「保安科長,立刻封鎖所有出口,絕對不能讓這個假蕭晨逃出去。」又對保安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一旦發現假蕭晨的行蹤,立刻通知我。」
瞿思齊抬頭望著如同蜂巢般的屏幕,想起自己所看見的那個幻象,幻象裡的那個人,莫非就是假蕭晨嗎?
白小舟躺在床上,雖然打了封閉,但胸口還是痛得像要裂開一樣,一個年輕漂亮的護士給她打好點滴,低頭看著她的右手,她本能地將手縮進被子裡:「我是不是嚇著你了?」
護士笑道:「這裡的病人都是非正常人類,你已經算是很正常的了。」
話音未落,警笛聲又響了起來,白小舟嚇了一跳:「又是誰逃出來了?」
「你待在床上別動,我出去看看。」護士走了出去,房門虛掩著,這次系統並沒有直接將房門鎖死,想必不是什麼厲害人物。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是護士回來了嗎?白小舟盡力仰起頭,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一個身影出現在門邊。
「蕭晨博士?」白小舟說,「你怎麼來了?」
蕭晨陰沉著臉,緩緩來到她身邊坐下,直愣愣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博士?」白小舟覺得不對勁兒,又試探性地問了一聲,蕭晨還是不說話,眼神冰冷,像在看著一具屍體。
白小舟渾身都冰冷了,面前的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和之前的那個蕭晨完全不一樣,就像是個……是個怪物。
「李博士。」瞿思齊叫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李博士回過頭來看他:「為什麼這麼問?」
瞿思齊理直氣壯地說:「直覺。」
李博士不怒反笑。「有預言能力的人果然不一樣。」他示意屋子裡的人都出去,「昨天晚上我們接到了線報,說我們研究中心裡有別國的情報人員混了進來,想要偷走『件』。」
瞿思齊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偷走了「件」,找不到化解危機的辦法,自然就能陷中國於災厄之中。近年來,中國日益強盛,很多國家自然坐不住了。
「關於這個間諜,有眉目了嗎?」
李博士搖頭。「我們還在排查,不過這個假蕭晨一定和間諜有關。」他頓了頓,看著瞿思齊說,「不如用你的預知能力,看看這個人究竟是誰?」
瞿思齊苦笑道:「我當然願意效勞,不過我這本事一會兒行一會兒不行的,恐怕幫不了什麼忙。」
李博士想了想:「一般有預知能力的人,接觸到某個相關的物件時,能夠引發他的能力,不如試一試?」
「可以試一下。」瞿思齊來了興趣,「什麼物件?」
「蕭晨的屍體。」
當瞿思齊來到蕭晨屍體旁時,打了個冷戰,他不是沒見過屍體,比這恐怖千百倍的他都見過,不過這個完全沒有外傷的屍體不知為何分外嚇人,他緊了緊衣領,將手伸出去,輕輕放在屍體的額頭上。
靜。
良久,李博士問:「怎麼樣?」
瞿思齊搖頭,李博士不死心:「試試摸她身上的掌痕。」瞿思齊轉過頭去看她身上的青紫色掌痕,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猶豫了好一陣才伸手過去,就在碰觸掌痕的剎那,眼前猛然現出幾幅畫面。
蕭晨抬起頭,看見一個人站在玻璃門外朝她招手,她臉上露出笑容,興高采烈地走過去,卻被那人一掌打在玻璃門上,玻璃門毫無破損,她卻飛了起來。就在她落地的剎那,鏡頭轉向了門外的人,將門外那人的臉顯露無餘。
瞿思齊像受了炮烙一般將手縮回來,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李博士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了?」
「我看到那個人了。」他臉色陰沉,眉頭深鎖,「是成弼。」
李博士臉色驟變,問身邊的保衛科長:「成弼在哪兒?」
「自從四十二號乾屍事件之後,就再沒見到他。」
「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瞿思齊盯著屍體身上的掌痕出神,沉默良久,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大叫:「不好,小舟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