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一直奔跑的!」尼克威裡格責備道。
那個受了傷的矮人跌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汗從前額及臉頰上流淌下來,他低頭看了看撕裂了的腿部,滿是痛苦的表情。
「我的膝蓋傷到了,」屈德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著,「我不能繼續跑了。你先跑吧,讓我來和那些狗崽子周旋一陣子。」
尼克威裡格點了點頭,雖然不是完全贊同他的建議,但他決定考慮下他話語中的最後那部分。「如果你跑不了了,那我們應該共同停下來戰鬥!」他回答。
「呸!」屈德朝著他帶著鼻音低吼道,「座狼會追上來。」
「那他們死定了,」尼克威裡格粗聲粗氣充滿自信地回答,這是屈德少有看到過的表情。
尼克威裡格是個商人、皮匠,而並非戰士,但此時此刻,他充分表現出了他的「矮人精神「。看到這種轉變,即使是處在絕望的境地,屈德仍然忍不住想笑出來。當然,若情況倒轉過來,是尼克受腿傷走不了的話,屈德同樣地也不會拋棄同伴。
「我們需要安排一下戰鬥計劃,」屈德說。
「點一堆火燒他們,」尼克提議道。一切安置停當後,一陣野獸的嚎叫聲從遠處傳了過來,撕破了靜寂的夜空。聽到這迴盪許久的叫聲,兩個矮人卻找回了一些希望。
「它們並沒有全部跟過來,」屈德分析。
「它們是分散開的。」尼克回答道。
一個時辰之後,嚎叫聲越發接近了。屈德坐在火堆旁,結實魁梧的雙臂交叉著,他的單刃尖斧就在身旁。感到雙腿傷痛終於得到片刻緩解後,他擺出一副耐心等待的姿勢。而他那輕擊的雙腳顯現出不安,焦急地等待著撕殺第一隻衝上來座狼。
不遠處的石堆背後不時傳來輕微的劈啪聲,聽到這響聲屈德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咬了咬嘴唇,希望方才綁上的繩索能有足夠的時間拉住那棵枯樹。
等待中的第一對血紅雙瞳終於出現了,屈德長嘯一聲,抓住邊上的一桶水向來犯者傾倒過去。
「想嘗嘗你濕淋淋的臭肉麼?」他向座狼罵道。
狼的巨大身軀飛撲過來,屈德踢翻了火堆邊上的木頭,閃耀著的火苗頓時向狼群掃去,暫時阻擋了他們的進攻。當然,這一冒險舉動也給他自己帶來劇烈的疼痛。當他用好的那條腿踢出去的時候,另外一條傷腿已然無法支撐,致使他滾倒向一邊。
被繩索暫時拉住的乾裂枯樹隨即倒了下來,如同兩個矮人之前所策劃好的,筆直地倒向火堆。在風力吹鼓下,頓時加大了火勢。可憐的矮人感到一陣灼燒的刺痛,原來他的鬍子也被燒著了,這是他事先沒有預料到的。拍打著身上的火,屈德發出幾聲倔強的咆哮,並強迫自己保持住防禦的姿勢。
而對面,熊熊燃燒的大火撲向一小隊已經衝過來的座狼。它們身上的毛髮被大火燒著了,發出慌亂的吠叫,四處逃竄去。混亂中,後面趕上來的一些狼甚至給狂暴的同伴咬傷。
這時,倒下的枯樹在屈德和狼群之間構成了一道火牆,擋住了進攻。仍有部分座狼已經跳躍過來,從四周漸漸包抄過來。
屈德緊握住戰斧的手柄底端,奮力砍向飛撲上來的第一隻座狼,直把它打回地面。轉身後,他又迅速將手滑向斧子手柄頂部,抽回自己的腰間附近,因此第二隻狼正好叉上了斧子的尖梢處。矮人沒有放慢速度,飛舞著斧子將狼高舉過頭,並甩向地上。然後他立即收回斧子,砍向第三隻進攻的座狼的頭部,擊碎了它的頭蓋骨,這隻狼身前端由於巨大的衝擊力被推到一塊石頭上,前肢疲軟地攤開。
尼克站在屈德的身邊,手裡拿著劍。又有兩隻狼分別從兩旁逼近,兩個矮人背對背迎向敵人的進攻。
受到挫敗的狼群企圖重新又包圍了過來。尼克從腰帶上抽出一把短劍,向其中一隻的腹部飛擲過去。這個生物吠叫著匆忙退回到黑暗中。
它的同伴們也飛快跟著逃了回去。
「第一輪我們挺住了,」屈德說著,灼燒的枯樹使火勢更猛烈了,他不由往後避了避。
「看來這一小隊狼崽子似乎不想再進攻了,」尼克說,「但恐怕會有更多敵人來追趕我們,那是毫無疑問的。」
他轉身想扶著屈德離開這塊剛戰鬥過的空地,但身高力大的屈德把他又拽了回來。
「除非我們先找到它們,」聽了此話,尼克轉向他的同伴,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獸人才是那些座狼的主人,屈德解釋道,」沒有獸人,就不會有這些狼出現。「
尼克考慮了片刻,他向屈德受傷的腿看去,很明顯這種情況對於逃避敵人的追殺是不利的。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然而,將屈德拋下斷然是不可能的。
「我們去找那些獸人。」尼克說。
他的笑意擺在臉上,堅定而誠懇。屈德也是同樣的。
兩個矮人盡可能地馬上行動起來,由原路返回。他們在黑暗的樹叢和露出地面的嶙峋岩石中穿行,攀爬於凹凸不平的巖壁間——沒有發現任何獸人的跡象。很多時候,一直是尼克背著屈德,兩個矮人誰都沒有抱怨。座狼的嚎叫聲還在遠處迴盪,看上去轉移路線是正確有效的。從聲音上判斷,那些生物至少有兩次折回到剛剛戰鬥的地方去追殺他們。
一段時間之後,矮人們爬上一個高地,他們發現遠處有燃著少量的營火,一個不算很大的宿營地,但至少看得到有一小撮敵人。
「他們犯了個錯誤,」屈德評論道,尼克完全同意他的看法。
為了想看得更清楚些,矮人們採取了更加迅速敏捷的移動方式。受到傷腿的限制,屈德只能單腳跳著前進。當一次次跌倒到石頭上時,這個頑強的矮人用雙手撐地而起,繼續向前攀爬。又往下前進了一段路,他們和一頭座狼遭遇了。這個生物露出牙齒,隆起後背,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屈德抓起他的斧子,企圖對準它的側面攻擊,而尼克已經飛快衝到那個野獸身邊,在它準備嚎叫示警告之前快速解決了它。
東方天空開始漸漸變白,天際邊閃現出第一道曙光。兩個矮人爬上一個小土坡,藏在過樹幹和石塊間的縫隙裡,躲在上面往下看。有三個獸人正圍坐在一堆篝火旁休息,附近還有幾個在睡覺。獸人的身旁躺著一頭受了傷的座狼,瞪著一雙惡狠狠的眼睛,一面發出咕嚕的不滿聲,一面用舌頭舔著傷口。幾個獸人正在不停地咒罵狼仔子們的無能,居然抓不到那些逃走的矮人。
尼克將一根手指放到他的嘴唇邊,示意屈德呆在原地不要動。然後,他悄悄滑下到一邊,確信那些傲慢而愚蠢的獸人們絲毫未發現有不速之客。
屈德對同伴的這一舉動點頭讚許。很快地,尼克已經匍匐著爬到了宿營地的邊上,用刀迅速砍死兩個熟睡的獸人。屈德看到那隻狼警覺地把頭揚起,知道時機到了。他聚集全力,從石頭和樹幹的縫隙中閃身出來。
「你們不是要找我麼,現在我來了!」他怒吼道。
聽到吶喊聲,那三個獸人和座狼吼叫著跳了起來。他們身邊另外一個睡覺的獸人也驚醒過來,這個可憐的傢伙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已被早就埋伏在一旁的尼克一刀砍翻。
離得最近的一個獸人揮舞一把巨斧,向屈德砍了過來。從他熟練迅速的動作來看,絕對不是一個新手。但很明顯,這不是一個善於思考的敵人,屈德邊喊邊把手裡的石頭向他扔去,獸人有些遲鈍,飛來的石頭正好砸中他的臉部。被打暈了的獸人向前蹣跚了幾步,屈德舞動著戰斧將他撂倒在一邊。
還有兩個獸人似乎更傻,向四周看了半天之後,才意識到還有另外一個矮人的存在。
「兩對兩,」尼克用含糊的獸人語向他們喊道。
「我們還有座狼!」其中的一個說。那頭曾被矮人打傷了的狼似乎沒有回應它的主人,它跳過營火,低吠叫著向黑暗深處逃去。
其中一個獸人企圖也想沿著那條路逃跑。屈德沒有讓他得逞,他揚起戰斧向逃跑的獸人猛扔了過去。閃著寒光的武器雖沒有直接飛砍到他,正好插入他的兩腿之間,將他絆倒在地。
第二個獸人眼見受傷的矮人已經沒有了武器,怒吼著,揮舞著他的鋸齒劍向屈德撲了過來。
尼克發現自己來不及趕到屈德身邊,他先奔向那個被絆倒的獸人。正準備爬起身來的獸人被靠近的尼克又撞回到地面,一雙沉重的靴子正踩在他身上。尼克揮劍獸人砍了過去,同時還抓起落在地上的獸人長矛給了敵人死命的一戳。由於刺殺過猛,尼克的雙肩劇烈地抖動著,這一劍無疑已經從獸人的胸口一直扎入腹部。
他聽到屈德哭喊著自己兄弟的名字,憤怒地吼叫著。轉過身,尼克看到他的朋友似乎已經進入可怕的顛狂狀態。
屈德的戰斧滑在一邊,他的雙手緊緊夾住已被他打倒了的獸人,一次次地哭喊著死去兄弟的名字。獸人的頭部已被打斷,雙臂也已經被拉得脫臼。
「我想你可以把它放下來了。」尼克乾澀地說道,屈德又加上幾個重擊之下,獸人已經奄奄一息了。
屈德用一隻手抓住那個被他打得垂死的獸人的頸部,將他提起,另外一隻手向他的腹部狠命地撞擊著。然後他將獸人的身子高高舉起,在頭頂上旋轉。再一次喊叫自己兄弟的名字,屈德提起這個獸人往身後摔去,將他重重地扔倒在一塊大岩石上。
「這裡有好多補給品,」尼克忙不迭地在這個營地搜索起來。
「該死的獸人刺傷了我。」屈德說。
這時,尼克才注意到這個頑強的矮人身上又多了一處重傷,屈德的胸口被劃裂了,鮮血正不斷從傷口湧出……尼克向他的同伴跑去,但屈德搖了搖手,示意沒事。
「你多搜集點補給,我們馬上要上路了。」他說,「這點傷我自己能應付。」
兩個矮人不久後就離開了此地,一路上屈德每走一步都在哼哼,他傷得的確不輕,但除此以外沒有半點訴苦。
他流了很多的血,每一次滑倒在一塊鬆散的石頭上時,又帶來新的傷痕,鮮血染紅了一片。屈德仍然沒有絲毫抱怨,也沒有拖慢尼克的步伐。上一次的偷襲沒有嚇跑追蹤者,夜風中隱隱約約可聽到幾聲嚎叫,雖然聽上去是相當遙遠的。
翻越到一片山脊的頂峰時,他們發現遠處有一處村落,幾排房子,於是互相關切地望去。
「如果我們就這麼去那裡,會把獸人和座狼引到村裡去。」屈德推斷說。
「但若不繼續往前,再換一條路線的話,我們定會慢下來,比預計的慢很多。」尼克答道,「就算最後趕到了,帶給秘銀廳的消息必定會太遲了。」
「你認為那些村民會懂得如何去迎敵麼?」屈德回頭望向村莊問。
「生活在荒山裡的人不會一無是處的。」
這個假設似乎很簡潔明瞭,於是屈德聳了聳肩膀,跟著尼克走下山去。
小村莊的外圍有一排堆砌的如人高的石牆,這對矮人兄弟走近了瞧,卻未發現有任何崗哨。他們叫住圍牆旁的一男一女,想問問是否是守衛,可那兩人像是剛好路過才發現矮人的到來。
「你們兩個是從哪裡來的?」女人喊道。
「我們快不行了……」尼克回答說,他扶著屈德向前了幾步,請求說「有沒有可以讓我這個受傷的兄弟躺下休息的地方,我們可能還需要一些熱的食物。」
似乎所有的力氣都在連續趕路中用盡了,屈德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他的整個身體都疲軟下來,癱倒在地上。尼克盡可能地將他輕輕放倒在路邊上。
這個村落兩邊都沒有門,那一男一女直接翻過牆頭朝他們跑過來。他們,尤其是那個女人很快開始檢查起矮人的傷口來,同時又警覺地向兩個不速之客的身後觀望,看是否有敵人追來。
「你們是從秘銀廳來的?」男人問。
「菲而霸」尼克回答說,「我們被襲時正在趕往淺水鎮的路上。」
「淺水鎮麼?」女人接著說「離得很遠那。」
「敵人追了我們很遠。」
「是誰打傷你們的?獸人?」
「獸人和幾個巨人。」
「山丘巨人?我們已經很久都未見過有巨人出現了。」
「不是山丘巨人,藍皮膚狗。看起來很強壯,凶狠,霜巨人。」
男人和女人都同時關注地盯著他看,眼睛睜得很大。這個地區的村民沒有遭遇過霜巨人。在過去的幾十年中,萬幸的是老灰手還沒將奧廖爾部落帶到世界之脊的每個角落,霜巨人的燒殺劫掠還沒到無窮無盡的地步。而在這裡,任何與霜巨人,這北地最可怕的敵人聯繫到一起的戰役都會成為民間的爐邊傳奇或惡夢,當然,除了那幾個和龍有關的故事之外。
「我們得把他弄進村去,」那個女人說。「他需要一張床和一些吃的。我簡直不能相信他還能撐到現在!」
「呵,這難看的傢伙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呢,「尼克說道,屈德疲憊地睜開雙眼,慢慢靠近朋友的臉揚了下手,彷彿想要感激地去拍拍他。但當他湊得很近的時候,忽然將食指壓在拇指下,彈了一下尼克的鼻子。尼克摀住鼻子朝後逃去,屈德重又躺了下去,閉上眼睛,他那頑固而蒼白的臉上終於浮起了一絲笑意。
兩個矮人來了之後,這個叫克裡克希兒小村莊的人們開始進入警戒狀態,並且重新恢復了很久前取消的崗哨。他們選出六十多名強壯的村民擔當守衛,每八小時換一次崗哨。經過兩天休整,尼克也加入了守衛的工作,支持他們,並開始幫助指導村民們搭建一些額外的防禦工事。
屈德暫時什麼都動不了,這個矮人整日整夜地躺著。幾天之後,他終於能夠醒過來吞嚥一些克裡克希兒村好心的村民們送來的食物。村子裡有一個牧師,遺憾的是,這個可憐的牧師的祈禱神力和治癒能力很令人失望。他幾乎把所有的本領都拿出來了,但功效似乎還無矮人自己睡覺恢復得快。
第五天的時候,屈德終於能起身,並開始走動。尼克很高興再次又聽到了他那沉悶的嗓音。
第十天末,似乎還未見到任何追蹤者的足跡——巨人,獸人或座狼。屈德終於按捺不住了。
「我們要離開前往秘銀廳了,」尼克在某個早晨向大伙說,聽到這一離別的消息克裡克希兒村的男女老少都有些不捨,「我們將請求岡達倫王派更多的士兵來這裡防守。」
「你指的是布魯諾王吧,」其中一個村民說道,「如果他和他的軍隊已經從冰風谷回來了。」
「是這樣麼?」
「這是我們所聽說的。」
尼克點點頭,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對失去岡達倫的痛惜表情後,很快又恢復了他的鎮定。
「對,現在是布魯諾王,一個同樣偉大的矮人首領。」
「我不能確定他是否能夠答應派他的士兵來,我也不知道我們是否需要。」那個村民繼續說道。
「那麼,我們將如實告訴他這裡發生的一切,由他自己來做這個決定,」屈德插嘴道,「畢竟,那是他作為一個國王應做的。」
走出克裡克希兒村的時候,屈德和尼克的步伐更加堅定了,他們的背包中裝滿了村民們所贈的各種食物。好心的村民向他們詳細描述了去到秘銀廳的道路方向,因此矮人們確信不久就將找到行程的終點。他們打算去秘銀廳告訴布魯諾王這個消息,或者其他哪個長鬍鬚的矮人國王,然後請求一隻護衛隊幫助他們通過幽暗地域上層的聯結通道,返回他們在眾箭要塞的家。
對於屈德來說,那還不是他最後的打算。這個頑強的矮人會想盡辦法去召集一支勇士隊伍,殺回去,為他的兄弟及其他死去的矮人同胞報仇雪恨。
首要的事是找出去往秘銀廳的路。除了方向感問題,兩個矮人發現那些彎曲纏繞的山道實在麻煩。往往在一條狹窄的石頭通道裡走了半天,才發現是走錯了,然後他們不得不原路折回。
「見鬼,沿著這條河走又錯了,」某個早上,屈德抱怨說,他們朝著東南方一直前進了許久,而秘銀廳卻應該在克裡克希兒的西南方向。
「也許它會回掉頭的。」尼克估計說。
「哼!」屈德帶著鼻音回答道,向同伴揮了揮拳頭。
屈德和尼克都明白,無論承認與否,肯定是迷路了。然而他們沒有返回。這兩個矮人沿著河流往下走了多日,前面又是一段艱難的攀登之路。費勁走了那麼遠再折回去似乎是愚蠢的。
於是他們繼續沿著原路走。這條河出乎意料地向下墜落,匯入一個瀑布。屈德抱怨地嘟囔起來,他們只得從旁邊的岩石攀爬而下。
「也許是該考慮換一條路線的時候了。」尼克建議說。
「呸!」倔性子的屈德回答,他的嘟囔聲更響了。因為正當他揮著手向尼克做出一個輕視的姿勢時,竟然不巧撞上一塊平滑的岩石,不過這倒使他提早滑到了底下。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誰都沒說話,他們爬上一個碎石灘,在一塊突出地面的巨石上準備找地方安營。前面的路看上去很寬,有一個山谷,岔開道路分別朝著東、西方向。
「好大的山谷。「尼克說。
「那些商隊肯定是從其中的一條道去到秘銀廳的,」屈德槍著分析道,「一定是西邊那條路!」
尼克站在同伴旁邊點頭表示贊同,兩個矮人此時顯得很高興,似乎預見了第二天的行程將會變得容易起來。
當然,他們誰都不會想到所在的地方正是菲兒山隘的北部邊緣,他們更不會想到這裡曾是一個遠古時代的戰場,曾有成千上萬真實而危險的生命在此地化為鬼魂並神秘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