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不再客氣,拿起稿子看了起來,有了以前當編輯的經歷,陳默看稿子很快,這時卻不敢太快,一頁頁翻完了,果然寫得不差,觀點是觀點論證是論證,就說,好文章,李縣長好文筆。
李一光笑,說,不敢掠人之美,這是小翟給寫的,小翟文筆很好。
翟俊聽了,一時激動得臉都紅了,說,我不過是遣詞造句而已,觀點全是我們李縣長的。
李一光說,陳默,這現在知道這酒不好喝了吧,你想辦法讓《楚西日報》的理論版發一發?
陳默說,這好辦,你只要出錢,發表的事還不簡單?
李一光說,陳默,你耍滑頭不是?要出錢我還勞動你做什麼。說實在的,出錢發表論文,就是發了心裡也不舒服,倒不是我捨不得幾個錢,總感覺不出錢發表才是真發表。
陳默就笑,心想這李一光當了縣長,倒更像文人了,連想法都和文人一樣。就說,這樣吧,我和報社也不熟悉,我剛好有一個同學在那裡,叫她來一起喝酒?
李一光說,好啊,我也乘這個機會認識幾個記者,以後我們酉縣的工作缺不了記者的宣傳。
陳默就掏出手機,翻到沈小艷的名字,摁下了發射鍵,手機裡嘟了半聲就通了,心想這沈小艷接電話倒是快。沈小艷那頭問,喂,誰呀?陳默說,大記者,我是陳默。沈小艷那頭叫了起來,說,陳默啊,這麼久都不打一個電話來,是不是讓新娘子把心給迷住,連老同學都忘了?沈小艷聲音很大,陳默看了一下舒芳,舒芳正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陳默說,當然,不讓新娘子迷住了還讓你迷住啊。正說著,腿上挨了舒芳一掐,痛得唉呀了一聲。沈小艷那頭說,怎麼了?陳默說,還不是你害的,我老婆在身邊呢,教訓了我一下。舒芳羞得臉都紅了,李一光他們大笑起來,說,陳默你也太老實了。沈小艷那頭問,你那邊好像有好多人吧?陳默說是。沈小艷就問,有事嗎?陳默說,你有空不,有空一趟大富豪,我們一起吃頓飯吧,有幾個朋友想見見你。沈小艷問,是些什麼朋友?陳默說,你來就知道了,我來接你?
沈小艷遲疑了一下,說,好吧,我剛把版劃好,正閒得沒事。
兩人電話的對話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李一光就叫司機把車開到酒店門樓下來,叫舒芳道,小舒,你和陳主任一起去,當心別讓女記者給搶走了。舒芳紅著臉說,誰稀罕他,卻也不推辭,跟著陳默上了車。車一開出酒店,舒芳就說,行啊,面子挺大,一個電話就把人叫來了。
陳默就笑,說,吃醋了?
舒芳說,才不!
車快到報社時,陳默給沈小艷打了個電話,告她在報社門口等,車就不進報社大院去了,登記起來麻煩。沈小艷答應了。車到報社門口時,沈小艷果然在那兒等著了,陳默下去開了車門,說,大記者,請上車。沈小艷裊裊婷婷上了車,對舒芳一笑,說,果然是夫唱婦隨,你好!舒芳鬧得了個大紅臉,只得伸出手去和她握了握,說,你好!陳默上了車,對司機說,走吧,別讓他們久等了。
車開動後,沈小艷問,都是些什麼人?
陳默說,是我的幾個老鄉要見你,去了你就知道的。
車到酒店,陳默、舒芳和沈小艷一進包廂,李一光他們都站了起來,陳默連忙介紹說,這位是沈小艷,楚西報名牌記者,我的大學同學。又介紹李一光,酉縣縣長,李縣長。
代縣長。李一光補充道。
沈小艷笑了起來,說,李縣長倒是爽快,代縣長和縣長有什麼區別?
李一光說,區別是有的,有點像數學裡的約等於。
大家都笑了起來。接著又介紹了其他人,介紹到老七的時候,陳默實在忘了他的大名,正不知道怎麼介紹,老七說,我來自我介紹吧,我在家裡排行第七,人家都叫我老七,比你們知識分子大兩格,所以好多人叫我七哥。
沈小艷笑道,七哥是企業家,久仰大名了,也是個慈善家呢。
老七說,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大家坐下後,菜也上齊了。那個叫素芬的服務員過來問,上什麼酒?小翟說,酒中酒霸吧。李一光一揮手,說,那個酒有個什麼喝頭?上水井坊,最高檔的那種。陳默聽了,不僅咋舌,水井坊最高檔的灑,要一千多塊錢一瓶,他到市委辦那麼久了,還只聽說過,沒有喝過。看來李一光當上了縣長後,氣概與前大不同了。
正想著,服務員已經給各個的杯子斟好了酒,大家就一齊望著李一光,等他發話。李一光微笑著舉起酒杯,說,這第一杯酒,我提議大家共同祝陳主任和舒芳主任新婚幸福,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如何?
大家一連聲叫好,陳默和舒芳連忙表示感謝,舒芳已經不合適喝酒了,因此她的酒也由陳默代飲。接下來,陳默也舉了杯,說,這一杯酒,我是借花獻佛,提議大家共同舉杯,祝李縣長高昇。大家都站了起來,李一光忙擺手,說,陳默你扯哪兒去了,這第二杯酒,應該是敬我們沈大記者,她是我們共同的客人。沈小艷忙說,李縣長客氣了,您榮升的事,我也是才知道,這一杯酒,就算小女子領個頭向您表示祝賀,陳默老同學你就讓我一步吧。陳默說,也行,老同學既然領頭,我是要熱烈擁護的,這下李縣長就不要推托了吧。李一光笑著說,果然是名牌記者,巧舌如簧,陳默也推波助瀾,這一杯酒,也不容我不喝。如此,我乾了這杯。說著一仰脖干了。
大家一片掌聲。接著陳默、老七都敬了李一光,再是互敬,眼看得兩瓶水井坊都喝光了,李一光又叫了一瓶酒,陳默說,李縣長,這瓶酒就算了,再喝,真醉了。李一光說,不是說要一醉方休嗎?今天大家要喝個痛快。說著,叫服務員又開了,李一光親自給沈小艷斟了一小杯,也給自己斟了一杯,其他的人,讓服務員給斟了,然後舉起杯來說,我叫這杯酒,有個說法,剛才我們是個人交情,組織上既然叫我當這個代縣長,工作的事不能不說,我還得代表本縣人民政府敬沈記者一杯不是?日後酉縣的新聞報道,還要多多倚仗沈記者。說著,就把酒杯伸過來和沈小艷碰,沈小艷酒量不錯,雖然面帶桃花,卻也沒有什麼醉態,也舉起杯來在李一光的杯子下方碰了碰,說,李縣長,小女子無德無能,以後還要請縣長多多關照,至於以後要發表什麼稿子,只管找我。兩個人喝了。李一光說,爽快,沈記者真是女中豪傑,酒量超人。說著,就對著沈小艷道,我還真有個事要麻煩你幫忙,你知道,如今當領導的,都喜歡發表篇把論文,我叫秘書給整了一個,附庸風雅不是?沈大記者是行家裡手,你看著辦,不管你是用鉛筆改還是毛筆塗,我只求發表出來,上個名字就成。說著,小翟就把論文遞過來了,沈小艷也不推托,說,行,我先拜讀。
陳默說,李縣長的論文我粗粗瀏覽了一遍,觀點獨到,見解深刻,論據紮實,你可得盡快發表出來啊。
一瓶酒喝了半瓶,陳默突然想到陳良的事還沒有感謝李一光,就站起來給李一光斟酒,李一光有些醉了,用手把杯子捂得嚴嚴實實,說,幹什麼幹什麼?陳默說,這一杯酒,我有話要說。李一光說,我倆還有什麼話要在酒上說,陳默說,李縣長,你要不受我這一杯酒,我這話說不出來。李一光見說得重,就把手鬆開了,讓他倒杯。陳默又給老七倒了酒,老七倒不推,笑著讓他倒。陳默又給陳良倒好一杯,然後推了陳良一下,兄弟兩個站著舉著杯子說,自我回楚西以來,得到李縣長和七哥的很多關照,尤其是家母住院,陳良的工作,我一直沒有機會表示謝意,今天我要借這杯酒,我兄弟倆敬你和七哥一杯。說著,一口把酒喝了,陳良也喝了酒。李一光見陳默說得動情,和老七乾了杯,說,陳默,這一點小事,你掛在嘴邊做什麼?以後不許這樣說話了,兄弟之間,能做的自然會做,不要客氣。老七也說,區區小事,陳主任太客氣了。
除了舒芳、翟秘書和酉縣來的司機,大家都有些醉了。老七說,房間給大家定好了,請服務員給大家發房卡,自己拿著,然後我們去打打保齡球,累了的就先休息。李一光說,好好,就這樣,老七你安排得很周到。大家就各自拿了房卡,司機和小翟一間房,陳默兩口子一張,李一光和沈小艷各一張。李一光有些酒意,興致盎然,道,打保齡球好啊,大家都去,這東西我只在電視裡見過,估計比較好玩。
陳默也沒有玩過保齡球,打的時候,有幾次把持不住,球扔背後了,逗得舒芳直笑。沈小艷和李一光一個道,陳默發現沈小艷保齡球玩得很很老到,沈小艷玩出了汗,就解了外衣,露出裡面的紅色羊毛衫,曲線畢露,每一次俯下身子去,背部就呈現出動人的曲線來,讓人不禁想入非非。尤其是高挺的胸部,頂得羊毛衫似乎就要炸開似的。陳默看著,感覺到有股邪火呼啦啦從胯下升騰起來,一直竄到心裡去,就想立即拉著舒芳去房間。舒芳也感覺到他身體裡的慾望了,對他抿著嘴壞笑。陳默藉著彎腰的機會,對著她的耳朵說,老婆,我好想了。舒芳捏了他一把,由於兩口子好些天不見,她早已心旌蕩漾,幾乎難以自持了。
堅持著玩了一會後,陳默就發現老七,小翟他們都不見了,除了一些客人外,只剩下他們兩對還在玩。他一眼看過去,看見沈小艷正向李一光那邊彎過腰去,樣子好像在教他打保齡球,而李一光的手,看似無意地在她胸前抹了一把,沈小艷卻彷彿茫然不知似的。陳默本來還想找個理由去向李一光請假,這一下就決定不告訴他了,拉著舒芳逃跑似地離開了保齡球場,在去房間的路上,兩人都已經急迫激動得喘不過氣來了。
可能是喝了一些酒的緣故,這一次陳默做得猛烈而又持久,舒芳也早已沒有了新婚時的羞澀,顯得熱烈而投入,情慾之中的女人無限嫵媚,猶如一朵盛開的花,鮮艷而芬芳。他們久久地糾纏在一起,彷彿要把對方鑲嵌到自己的身體裡去,永遠不再分開,彼此的汗水流成了小河,淋濕了床單。當潮汐漸漸退盡,他們疲憊地相視而笑,陳默親吻著舒芳的耳垂,耳語般地說,我相信了一句話。舒芳笑了起來,說,你想起什麼話了?陳默說,女人的潛力只有男人能發掘出來。舒芳嬌羞地捏了他一下,說,你壞!兩個不禁笑了起來,相擁著說著綿綿情話,漸漸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