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啦?」
會長帶著很想知道的表情問金秘書。
「去仁川了。他們兩位如何決定的,恐怕過一陣就知道了。」
「很明顯了,還用過一陣才知道嗎?」
「這麼說,會長您已經相信他們倆會結婚了?」
金秘書聳了聳眉,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就當他們兩個小傢伙互相利用對方好了,反正他們都不是傻瓜。」
「在仁公子或許如此,不過那位小姐怎麼也會利用他呢?」
金秘書認識的李在仁堪稱「協議專家」,在金融界也頗有影響的他……難道會被那個柔弱的女孩利用?這簡直是不可能、也是難以想像的事!
「那孩子可不一般啊,在仁那小子現在哪,肯定已經暈頭轉向了。」
金秘書臉上仍寫滿「不信」二字。會長微微笑道:
「我說的沒錯。無論是誰,總會找到適合自己的那個人,要是在仁那小子認準多賢是他的另一半,那麼,無論多賢怎麼說他都不會放棄的,他可不是什麼傻瓜。」
會長說著,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多賢終於跟那個叫李在仁的男人簽了一份為期十個月的協議書。昨天晚上,當多賢把這份公證過的協議書拿給獨一無二的「死黨」賢貞看時,賢貞立刻「噗哧」笑了出來,說道:
「又不是什麼公寓協議,怎麼取了『交際協議書』這麼一個標題啊?」
「簡單呀,要是用什麼難懂的詞我怕會出洋相,所以才用了這麼個簡單的。」
「對語文老師來說,再難的詞也是小菜一碟呀。不過,這詳細內容還真讓人喘不過氣。」
賢貞剛看完第一行便嘖嘖咋舌。
「只真心交往十個月……」
「嗯,這條件好像是他爺爺提出的。」
「『真心交往』的定義什麼時候變質成一周在公開場所見一次面了?」看到協議書裡稀奇古怪的定義,賢貞側著頭問。
「一般人交往大概都是那樣吧。」
「真可笑,你們倆是一次沒談過戀愛的人哪。」
多賢聽了微微蹙眉,又氣又急地說:
「我們不是談戀愛,只是真心交往而已!」
「哎,真不知道哪裡搞錯了。兩個正常男女以結婚為前提『真心交往』,難道過程中會缺少『戀愛』?」賢貞略帶挖苦地說。
多賢聽了一把搶過協議書急急地辯解:
「都說過不是戀愛啦!」
哼哼,誰跟他戀愛!我跟他的的確確不是戀愛,只是真心交往而已!
「每週一次見上十個月難道不會產生感情嗎?總共要見40次呢!」
「是啊,簽得太匆忙了。」
真的是太匆忙了。問題是她現在還沒和他見過一次面呢,不知內情的媽媽就一個勁兒地把她往那些好男人身邊推。唉,多賢想到這裡只好暫時撇開昨天跟賢貞聊的話,把注意力集中到兩眼直冒光的媽媽身上。
真是的,看來今年的「男人運」是旺過頭了。
「多多呀,那邊說禮拜六見一面。」
「媽,星期天不行嗎?」
週六她已經跟那個男人有約了。李在仁,多賢此刻忽然想起了那個滿臉狐疑的男人。雖然他表情過於死板僵硬,不過長得倒是乾淨帥氣。要是他笑起來的話,應該也比較有男人味兒吧。不過他好像從來沒好好笑過哦,雖然偶爾也有一抹微笑掠過他的嘴角。他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究竟什麼原因他爺爺要把那麼龐大的家產以及他一起送給素不相識的我?真想知道啊,嘿嘿,我的好奇心已經產生。跟他見面的十個月內,我也不想跟其他男人相什麼親嘛,可是假如對媽媽提起他的話,媽媽還不立馬就去給我買婚紗了?到時候恐怕他也不得不馬上正式登門拜訪了。那樣一來,說不定他真的得結這個令他氣急敗壞的什麼婚了。話說回來,萬一真那樣的話,那可就有看頭嘍。說不定他會把我吃了?不看也想得出他那毛骨悚然的表情!想到這裡,多賢幾乎都要笑出來了。
「聽說那人禮拜天出差,去英國什麼的。反正你也放假,禮拜六又沒什麼事兒。」
媽媽滿懷期待,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多賢,希望得到滿意的答覆。乖乖,這世界上怎麼有那麼多沒結婚的男人啊。就算她把媽媽介紹的男人先篩選一遍,每週大概還得相一次親呢!雖然她每每也用這樣那樣的借口搪塞媽媽,可是她又實在是擔心她越是堅決拒絕,媽媽催促得就越是厲害。因此多賢認為:掌握要領行動才不失為上上策。不過這次多賢恐怕是逃不掉了,因為放假的緣故怎麼都搪塞不過去了。星期六……那天正是她和李在仁第一次「約會」的日子。好吧,這倒也容易。
「知道了,媽媽。」
多賢假裝很關心似的點了點頭。一直在欣賞姐姐「精彩表演」的俊賢不禁有些納悶兒:從姐姐的眼神來看,她分明在想著其他事哦。雖然沒人知道她想什麼,但是絕不是媽媽希望的事情。看來媽媽這次又上當了,又被姐姐一貫的伎倆蒙騙住了。唉,這樣的姐姐可真讓人擔心。
「媽媽,既然人家禮拜天還要出差,乾脆我禮拜六去見他得了。白天見面好像比晚上見面好哦,晚上看人又不清楚。」姐姐一臉真誠地勸說媽媽。
嗚呼!沒有比姐姐更狡猾的狐狸了!
「要不真那樣?」
雖然媽媽的眼神表明她仍在猶豫,但是遊戲的結局早就按照姐姐的意圖產生了,只是媽媽不知道而已。
「那樣不是更好嘛,反正放假在家待著也是待著。要想看清楚還得白天去,是不是呀媽媽?」
姐姐露出一臉真摯的笑容,找出各種理由央求媽媽同意。
「好吧,那你白天去見他,晚上他再送你回來。嗯,這樣也很好。」
見女兒反應如此積極,媽媽開心得也沒有多想,立刻點頭同意了。
「可是我穿什麼去呀?人家可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我穿得太馬虎了不好吧?那樣人家豈不是要小瞧我?」
「你這孩子,誰敢小瞧當老師的!聽說最近找對象最喜歡找老師了。不過,畢竟第一印象最重要,媽媽就給你買一件夏天衣服吧。」
「媽媽可一定要買呀!」
多賢得意地一笑,又瞪了弟弟好幾眼。俊賢無奈地轉過頭歎氣:是啊,姐姐現在才26歲,的確是一點兒都不著急,不過,總有她著急結婚的那一天。
星期六下午,一個明媚的夏日午後,大酒店照舊忙得要死。在這麼忙的時候,那個機靈的女教師正在等自己。在仁瞥了一眼手錶,然後看著站在前面的年輕科長微微皺了皺眉說道:
「比起銷售額上升多少,賺多少錢更重要!經營戰略已經轉為以資金流動為中心了,你這個已經做到企劃調整室科長的人,難道連這點都搞不清楚嗎?」
在仁把需要簽字的文件重重地拋在桌子上,聲色俱厲地訓斥完下屬之後,便餘怒未消地離開了辦公室。不管是為了實施計劃還是為了實施「政治策略」,總之,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約會」。既然他已經向爺爺承諾過會竭盡全力,也和她約定過「公平交易」,那麼他就會切實地履行諾言。值得感激的是,她並沒有要求他去仁川接她或者要求他去那裡約會,而是主動來到了大酒店。
可是當在仁來到咖啡廳和她見面時,卻沒瞧見她半個身影。直到大概五分鐘之後,她才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他面前。第一次「約會」不禁讓在仁有些為難:和這個叫什麼金多賢的女教師約會,到底該怎麼打發時間呢?雖然在仁對男女約會的節目非常熟悉,但是這個長得跟孩子似的機靈的女教師,怎麼看怎麼都沒有女人味。對於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素不相識的小女人,在仁實在不知道該和她如何開始這段「真心交往」。媽的,反正怎麼都得參加今晚的音樂會,乾脆就去那裡打發今天的時間吧。
「對不起,我來晚了吧?」
多賢非常抱歉地笑了笑。
「沒關係,晚了幾分鐘而已,我也是剛到不久。」
在仁看著她坐在座位上,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大度一些。
「我的方向感糟透了,每次總是找不著路。」
儘管咖啡屋開著涼快的空調,可她還是用手不停地扇風,好像熱得不行似的。哼哼,長著一雙機靈的大眼睛,連遲到的借口都與眾不同。
「沒關係,不知道多賢小姐喜歡什麼?今天我們做什麼呢?」
她喝了一口橙汁,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抬起頭喃喃道:
「做什麼呢?」
「我晚上得參加一個音樂會……要是去那裡最好了。」
多賢心中暗自歎了口氣:唉,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我喜歡什麼啊。
「音樂會?」
多賢微微蹙眉,可惜在仁並沒有察覺。
「是由我們酒店贊助的文化活動。」
要是帶她去那裡的話,肯定會讓爺爺的親信們看見,這些人肯定又會立即把消息通報給爺爺,說什麼看見在仁跟一個女孩出席音樂會什麼的。如此一來,爺爺肯定會想到我李在仁正在忠實地履行約定,而這正是我李在仁目的所在。
「音樂會……」
多賢略微沉思片刻,然後微微一笑道:
「比起那個來,我現在的胃更重要。真是餓死啦,咱們還是先去吃飯吧!」
在仁死死地盯著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她卻一臉無辜的模樣。
「還沒到5點呢。」
在仁瞥了一下手錶說。
「可是我都快餓死了。」
「那就先簡單墊點兒,等音樂會結束後再吃晚飯吧。」
這是什麼女孩啊,一見面就嚷嚷餓,真是的。
在仁心裡直咋舌,表面上卻只能無奈地點頭應允。
「音樂會待會兒再說吧,我是那種餓了就什麼都沒心思的類型哦,等吃完飯再說吧。」
「好吧,吃什麼?」
在仁溫順地點點頭,他也感覺有點餓了。
「五花肉。」
多賢認真地想了想,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單詞來。在仁噎得說不出話,卻又沒理由不高興。什麼?五花肉?看來她真的對我李在仁沒興趣啊!第一次約會的美好日子,想吃的東西竟然是五花肉!就算真想吃也要忍忍啊!這麼一個大熱天,她居然可以在我面前噘著小嘴說想吃五花肉!在仁雖然心裡嘀嘀咕咕,最後還是帶多賢去了吃飯的地方。
在仁帶多賢去的是一家室內環境整潔優雅、室外裝修豪華、看起來似乎很高級的韓式料理店。
多賢環顧四周,暗忖道:原來這男人吃五花肉都這麼講究,專門來這種高級的地方!唉,照以往經驗來看,這種地方通常都是價格又貴又不好吃。
看到身材苗條的多賢大口大口吃肉的樣子,在仁委實嚇了一大跳。嘖嘖,她吃東西的樣子可真要命。雖然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女孩不介意他的看法,不過像她這樣不顧淑女風範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現在看來,「狡詐」也好,「老實」也罷,在她的字典裡似乎根本沒有這樣的單詞。仔細想想,在他見過的所有女孩當中,好像還沒有一個人跟他一起吃過五花肉。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他都沒有帶女孩子來過這種地方。也就是說,她也是第一個在他李在仁面前大口大口吃肉的女孩。
「你原來就這麼能吃?」
奇怪,她狼吞虎嚥吃東西的樣子,好像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難看哦。不對,不僅不難看,反而像一個餓壞肚皮的孩子一樣惹人愛憐。
「我喜歡吃東西,不過今天表現得更厲害,平時倒是不至於這樣的。」
好像在為自己辯解似的,多賢似乎有些羞澀,「噗哧」一笑,說道:
「因為我早飯、午飯都沒吃。」
「都忙什麼了,一直沒吃飯?」
「早上起來晚了,中午太忙了。」
她簡單解釋了一句,又忙著往生菜葉上夾肉。
「早飯沒吃可以理解,可是現在你又不去學校,忙什麼忙成那樣?」
她只顧著低頭吃飯,頭都不抬地答道:
「2點跟人見面,5點就得和人家拜拜,你說忙不忙?」
「你是說剛才你還有一個約會?」在仁皺著眉問。
「當然。仁川的人來首爾一趟不容易。既然來了,當然得把幾件事一起給處理完。」
處理?
難道她今天和我約會,在她看來只是一件需要與其他事一起處理的「事情」而已?在仁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悲慘!他李在仁落到這般田地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那和你見面的那一位知道你5點鐘有約嗎?」
「當然啦,否則我怎麼跟人家拜拜?什麼都不說未免也太失禮了。」
「那他就乖乖答應了?」
她見的是什麼人?在仁忽然很想知道。
「什麼答不答應啊,反正他又沒有決定權。」
多賢滿不在乎地說完之後,忽然抬起頭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
多賢直截了當的問題,令在仁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只好轉移視線小聲嘀咕道:
「也不是,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我們倆的事?」
多賢沒有作答,反而問道:
「那你女朋友知道我嗎?」
哼哼,果然是跟男人約會!這麼說,她這身好看的衣服並不是為了我才穿的嘍。點綴著深紅色花紋的連衣裙,搭配一件白色小外套,令她整個人看起來清清爽爽。那一頭高高盤起的秀髮,也好像出自專業美發師之手,顯得她格外漂亮。她這身打扮跟她在學校裡給人的端莊嫻淑的外表截然不同,非常符合她的氣質。
在仁儘管心裡不舒服,卻依舊不動聲色地用一種近乎平靜的語調問道:
「你是說你剛剛跟別的男人約會完?」
「別的男人?……」
多賢聽到這個單詞,停下來看著他說:
「聽你這話,倒好像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錯事了!嗯,雖然這詞兒聽起來怪怪的,不過大概就是那樣吧。」多賢溫順地點點頭說。
「真沒看出來你還能同時玩兩個遊戲哪!」
在仁盡量掩飾著臉上的表情,但語氣中已經明顯地透出不滿了。
「還是明說了吧,你見我是為了你爺爺,我見那個人是為了我媽媽。」
在仁一邊極力抑制住心頭的怒火,一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妨把話再說得明白一點!多賢小姐見我是為了你自己!反正你又不是免費的。」
真不知道我幹嗎要生氣!她跟誰約會,她做什麼事關我什麼事呀!可是為什麼我不樂意?我李在仁可是手腕兒高明的生意人,可現在我怎麼好像在吃虧啊。
「當然,不過我為了媽媽見那個人,也得到我想要的了呀。」
嗯,一頓好飯和一套新衣服……雖然很遺憾這次沒來得及吃那頓飯。
「還有,我剛才說過了,我又沒讓你女朋友介入到交易中。」
在仁雖然很惱火,卻對這句天衣無縫的話無可奈何。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是她見那男的到底得到了什麼?這個女孩委實不簡單哪,想必做事業也會很成功,毫無疑問,她有這方面的素質。
「要是我爺爺知道的話,肯定會問我是什麼。」
不得已之下,在仁只好搬出爺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來當「擋箭牌」。
多賢滿不在乎地說:
「我看倒未必呢。如果你爺爺有你說的一半那麼偉大,想必就能充分理解我的立場了。」
在仁聽了老大不高興,皺著眉說道:
「可是你好像有什麼話瞞著我。」
聽了這句話,一直低頭吃飯的多賢忽然抬起頭雙目炯炯地看著他,用那對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著他。看到她那明亮的眼神,在仁的胸口忽然打了一個寒戰。
「難道我們不是彼此彼此?」
她眨著長長的睫毛下那兩隻滴溜溜的大眼睛,臉上再度浮起隱隱約約的笑容。只有在仁看到了那隱藏在微笑背後的眼神,透出如匕首般鋒利的光芒。雖然在仁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是這一刻他的感覺更深刻,那就是:她絕對是一個不容易對付的高手!
「你可千萬別說你對我百分之百老實,就算說了我也不信。你還是多關心你的實際利益吧,當然我也會多關心我的,那樣才算公平的是不是?」
她說這番話時既不激動也不煩躁,相反,她還笑得燦爛如花。媽的!又吃了她一發悶彈!在仁在心裡兀自氣惱卻又無計可施。他怎麼總讓這女教師耍得團團轉啊?!說他李在仁淪落到這種地步有誰會相信!!
多賢還在喝餐後上來的柿餅汁,就聽見在仁急急地催促她:
「吃飽了咱們就走吧!」
「去哪裡?」她明知故問。
「你說去哪裡?不是說好去音樂會了嘛!都6點20分了,音樂會7點就開始了,趕快起來吧!」
他一邊看手錶一邊催促她。可是她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衝著他撲閃撲閃地眨著大眼睛。
「真的要去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剛剛要拽她起來,看到她困惑不解的表情就只好又坐了下來。
「有什麼問題嗎?」
「嗯……我根本不適合聽音樂會。」她小聲說。
「我真的對那個沒興趣,」她又迅速接口道。
「我對音樂敏感得要死,一聽音樂就想睡,我總不能為了睡覺花十萬塊買一張票吧!」
在仁聽了忍不住「噗哧」一樂,笑道:
「去聽音樂會又不是去睡覺。」
呵呵,這女孩真是沒治了。
「說的就是呀,我聽古典音樂最多不能超過20分鐘,更何況今天我吃得都快要撐死了。哎呀,想必那裡還涼快得很。」多賢一臉絕望的表情,似乎在說:這種情況我怎麼可能不睡啊?
在仁極力不讓自己再笑出來,費勁吧啦地擺出一副真心誠意的表情,說道:
「我請你吃了你想吃的,你也該聽聽我想聽的呀,這樣才像你說的那樣公平嘛!」
「那不是呀,我是喜歡吃五花肉,可是我並不喜歡聽什麼高雅音樂呀。」
在仁一時答不上話,只剩下乾瞪眼的份兒。片刻之後,多賢輕輕歎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對在仁說:
「反正我已經提醒在仁君了,萬一到時候我不小心打呼嚕,記得一定要叫醒我喲!」
當多賢第一次從嘴裡說出他的名字時,在仁感到舒服極了。她已經讓他鬱悶一整天了,這會兒才說出讓他滿意的話來,想想可真不容易啊!
說不定會慢慢好起來的,在仁一邊微笑一邊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