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錦梓似乎不大高興,轉身拿了桌上的小剪子去剪燈花。我一邊拽著外袍往下脫,一邊說:「怎麼了?錦楓不聽話?」
他悶哼了一聲,沒說什麼,上來幫我寬衣,我展開手臂,方便他拉下我的袖子,一邊抱怨說:「今天好累啊,錦梓不累嗎?騎了一天馬!嗯,要不要我給你按摩?」
「按摩?」錦梓看我一眼,「你學過藥理針灸?」
我搖搖頭:「胡亂按兩下罷了。」我要學過還會讓他籍教我認穴道之名大吃豆腐嗎?
他又看我一眼,明顯產生了一點興趣,說:「好。」
我讓錦梓脫下上身衣服,趴在床上,輕輕按上他腰溝正中央脊柱處,唉,最喜歡錦梓的腰了,纖長柔韌而有力,有修長堅實的肌肉,配著紋理細膩的淺古銅色肌膚,真讓人流口水。
我的手微微用力,揉按他腰間,他趴著不動。我問:「舒服嗎?」
他輕輕「嗯」了一聲,低低說:「再用力些。」
他的聲音和平時不同,有點像呻吟,從嗓子眼裡發出來,含糊不清,我頓時覺得心裡像被一根羽毛在撓,臉也慢慢紅了。
我收攝心神,專心按摩,然後才正色說:「錦梓。」
「嗯?」
「你要不要,嗯,那個?」
他一聽我的話,立刻也不要我按摩了,坐起上半身,睜大眼訝然望著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從沒主動求歡過,也難怪他驚訝。
「要。」實用主義者就是實用主義者,他沒在此時費心思考為什麼,立即簡潔地說著,伸手就一把拉住我,一邊吻我一邊把我往床上壓,手在我身上摸索,當真格外熱情如火。
我好不容易從他嘴的攻勢下逃開一點,抵著他胸膛氣喘吁吁說:「等,等等!」
他暫時停住進攻的手,看著我。
「為什麼我們兩個總是我在下面?」我問他。
「你自己要求的。」
我自己要求的?
我忍住想扁他的衝動,耐下性子,給他解釋說:「我只說那回,並沒說以後都要這樣。好罷,雖然現在習慣了也不大痛了,可是總是我在下面,你難道不會膩?」
「不膩。」錦梓回答得乾脆無比。
……
很好。
我打不過他。
默默對自己念了十遍這句話之後,我好不容易繼續按耐住性子,好聲好氣跟他說:「可是我會膩。」
錦梓看看我,眼色頗肅然,突然不屑地一扭頭,「你又不會!在上面也做不好。」
……
什麼態度!
我差點沒氣歪了鼻子。
「不會才要學啊!」我瞇起眼睛,格外柔聲說,熟悉我的人就會知道這是我的危險信號。
錦梓有點警覺地看著我。
「誰在上面原本不重要,」我循循善誘,「可是錦梓只肯這樣對我,卻不肯回報,我不免就要懷疑錦梓對我的心。」
他懷疑地看著我,我睜大眼睛力使目光清澈,以顯示我說的都是光明正大的肺腑之言。
他繼續看著我不說話,顯然有點猶豫,我連忙趁熱打鐵,撲到他懷裡說:「我從來都隨便你怎樣,錦梓卻連一次嘗試的機會都不肯給我。」聲音哀婉委屈。
錦梓抱住我,我拿頭髮在他赤裸的上身蹭,最後他終於低聲說:「好吧。」
結果,這一夜,我很害怕隔壁會聽見我們房中傳出的如下聲響:……
「不用你幫我脫!我自己會脫!」
……
「……先抹藥膏!在那個白緞包袱裡!……算了,我自己來!」
……
「……。不對!不是這樣的!……我來吧……你乖乖躺著就是……」
「不要,我要在上面。」
「你不會別逞強了……慢點,不是這樣……你照著我平時做……好了,慢慢進去……嗯……」
……
……
「你倒是動啊!」
「我知道了!」上次和原慶雲我可沒做得這麼費事過。
……
若干分鐘之後。
……
「……你好了?……輪到我了,乖乖躺著……」
「不要!……錦梓……我好累……嗯,今天不要了……」
「不行。」
「錦梓……不,唔……」
……
結果我還是虧了,我只得到了一次嘗試的機會,錦梓卻因此加倍向我索歡……
第二天早上我都不敢看周紫竹,他就住在隔壁,約摸昨夜也聽到我跟錦梓的聲音了,錦梓卻神清氣爽,一派無謂自若的模樣。
紅鳳去收拾包袱,小珠接過店小二送來的粥,給大家盛,錦楓居然主動幫著她拿碗,我很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粥放到周紫竹面前時,那個光頭的老兄依照慣例拿了支銀針給周紫竹試毒,不理會我們。昨天看他這麼做過,當時我就覺得感覺怪怪的,不過我們這邊沒有心性輕浮之輩,也沒人說什麼,錦楓的假想敵是我,也不會去說他。
周紫竹見我看他,笑一笑說:「家父聽說那回咱們遇險的事,特地叫他來照顧我,是家裡的老人了,向來格外仔細。」
我點頭「哦」了一聲,「還不知如何稱呼……」
「阿三。」周紫竹還沒開口,光頭搶先說,「張大人叫我阿三即可。」黑黝黝的臉上木木的。
我微一頷首,沒再多說什麼。
錦楓把一碗粥放到我面前,我當然不會傻得就吃,拿筷子漫不經心攪動了幾下,果然,幾絲黑黑的細線慢慢從雪白晶瑩的米粒透出來,再一撥,是只花生大小的長腿蜘蛛,倒霉地被粥燙死在碗底。
我不動聲色,把碗推回蜘蛛兇手面前,淡淡說:「我不要特別加料的。」
小殺手把下巴一揚,擺出一副「不是我幹的」樣子,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錦梓坐在我和周紫竹兄之間,原是看不見碗中乾坤,但看見我和他弟的互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臉一沉,說:「錦楓!」起身示意他跟上。
錦楓灰溜溜地被他哥叫出去談話,臨走狠狠瞪我。
周紫竹看著那兄弟倆走出去,神色有點迷惘,說:「張兄,交淺言深,張兄莫怪。張兄與姚世兄相交匪淺啊!」
我嫣然一笑,「是啊。」
「原先聽說不大投合?」
「啊……嗯,不錯。」我又笑笑說,「我前些年心緒不佳,行事不免任性得緊,不過如今都過去了。」
周紫竹意味深長地投我一瞥,似乎有點瞭然,又似有點不可理解。
「姚世兄我不大熟,不過聽說從小就少有人從他手裡討得好去。張兄不怕……」
「嗯,不怕。」我溫和地說。
周紫竹聽出我的意思,笑了笑:「是我小人之心了,張兄莫怪。」
我們換話題,但是不約而同,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即將碰到的這件案子。
不一會兒錦梓神色如常地走進來,錦楓滿面沮喪兼憤憤地跟進來,我們繼續啟程。
錦梓找他弟談話的直接結果就是激起了錦楓的逆反心理,這傢伙沒放過任何機會損我,搞惡作劇,比如說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發現鞋裡多了條白乎乎的蚰蜒,我想了想,把蚰蜒放進了錦梓鞋裡。
結果我第一次觀賞到了錦楓被錦梓打屁股,先是強頭強腦,終於哇哇大哭的好戲。
不過錦楓因此和我的友好度更加降得厲害。
第三天傍晚投店時,發現這次的城裡最大的客棧已經被包了,我們正要離開,一個穿寶藍長緞衣,三十許,頭面齊整的微髭男子走出門口對我們長揖說:「大人,兩位大人,家主命我在此恭候兩位大人,小人別無所長,慣會服侍大人們的衣食住行,家主已命我沿途打點好了。」
「現酒菜具備,請二位大人入席。」這男子十分彬彬有禮。
我和周紫竹對望一眼,迅速交換了默契,我對那男子笑嘻嘻說:「令主人是誰?如此叨擾他豈非不好意思?只不過我們兄弟幾個出來遊歷,做做生意,俱是白丁,兄台叫我們大人,莫不是認錯人了?」
那男子被我說得一愣,我又對周紫竹笑道:「大哥,主人既拳拳盛意,咱們也不好辜負,不如腆顏叨擾一頓?」
周紫竹陪我演戲,不耐煩說:「無功不受祿,二弟,莫貪小便宜,快些走吧。」拉了我就走。
我們把那寶藍長衫男落到了後頭,那傢伙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結果我們就跑了,但至此我們的行蹤算是暴露了。
我承認,這是我的責任,實在太張揚了。
別的人還好,周紫竹家那個光頭阿三,比錦梓還要疑神疑鬼,什麼都仔細檢查,還嫌不夠,恨不能把他家公子裝進保險箱集裝箱,快遞到災區。
第四天我們遇到黃河比較大的支流,終於要租船而下了,錦梓和那個阿三狂查那個船家,直到證實人家祖宗十二代全在這裡做船工的才租下一條,比政審還費事。
我們連人帶馬一併上了船。
這船甚大,有四五個艙,說實話,在這個時代這種地方能租到這樣的船,我不是不驚訝的。一般大船都是富貴人家自己訂做自用的。
可憐的馬兒們被關在甲板下的艙裡,啃點乾草吃,煞是可憐,我家壁爐蔫蔫的,東西也不吃,看似暈船。我擔心它,餵了兩粒松子糖,它勉強用舌頭捲進嘴裡,「嘎吱嘎吱」地嚼。
這是黃河的一條支流,從這個港順流而下,可以到達離陵陽三百里外,比起陸路,省了不少路。這兩天這條河也漲了水,水流變急,再有一日夜就能到,若從陸路繞,須得兩三天。
上船時已是黃昏,水面金光粼粼的,不多久,就變了銀光,水雖急,波浪不大,水色透出深黝黝的藍,映了個月亮在裡頭晃蕩。
我和錦梓倚在船欄邊上,船家開始做飯,魚和米飯的香氣慢慢飄在江面上,遠處有別的船的依稀影子,彷彿還有人唱著山歌漁曲,我覺得好久沒遇到這樣寧謐悠閒的時光,叫人止不住心中安樂,直起出世之念。
我回頭看錦梓,錦梓也正好看我,我朝他一笑,他遲疑了一下,慢慢伸出手來攬住我的腰。
周紫竹又在船尾吹簫,不知是不是映著江水的緣故,簫聲格外淒楚寂寥,我沒過去,靜靜聽著,一曲罷,聽得他低吟:「昨夜誰家弄素琴,擾得江水徹夜鳴。一夜金風落碧玉,半江明月映秋心。煢煢孤影徑年餘,知交故友半凋零。慈母難盡堂前淚,遊子空負不孝名。」
我父母均早逝,但在世時也是慈愛的,朋友雖真心相待的不多,也總是有那麼幾個的,聽他這麼一念,也不禁歎了口氣。結果錦梓放在我腰上的手就緊了一緊。
「風大,回去罷。」他幾乎有點柔聲說。
我點點頭,順從地跟他回艙中,這船有一個最大的艙算是吃飯什麼的地方,公共空間,大家的臥房就小得很了,我們的算是大的,也不過三四平米樣子,放了床就不剩什麼地方,氣悶得緊。「要不要睡一會兒起來吃飯?」
我「嗯」了一聲,枕著錦梓的腿躺下:「睡就不必了,躺著歇會兒。」
錦梓安靜地充當我的枕頭。
過了會兒,我說:「你覺得那個主上是誰?」
「大約是盧良。」他頓了頓說。
「噢?」
「你們出來這事朝中知道的有了那麼幾個,就無論如何也隱秘不了行蹤。我知道你不過是不欲沿途官面應酬浪費時間。盧良收到信兒,自然要拉攏討好你。」
「怎見得不是郭正通要討好周紫竹?」
錦梓嗤笑:「你莫非真覺得自己那邊有什麼好官?」
「盧良是不是好官不重要,重要的是郭正通是不是好官。這次是分贓不均,狗咬狗呢,還是純粹的誣告?」
錦梓沒理我,由著我自己想去。
吃飯時錦楓不肯出來,這傢伙被他哥揍了一頓,賭氣不吃飯呢。我於是叫小綠小珠拿了些吃的去艙裡和他一起吃。
船家做的只是尋常的菜,不過勝在魚新鮮美味,吃起來別有風味,我破天荒添了飯。
飯後回房,錦梓有點心不在焉,我說:「你去看看錦楓吧,別鬧點事出來。」
他點點頭,囑我早睡,就出去了。
我當然不敢一吃就睡,我還想維持身材呢,於是我坐在桌邊,對著桌上小小跳動火焰中的燈芯托腮發呆,突然聽見身後「噗嗤」一聲響,我一回頭,只見一個久違的熟悉人影坐在床邊,正衝我笑呢。也不知何時進來的,真是形如鬼魅。
我汗毛倒豎,驟然起身後退,被他虐待鞭打的不堪回憶都一一回來,我身上已經痊癒的傷也開始隱隱作痛。
原慶雲輕功甚好,也沒怎麼動,身影一晃,就貼近了我,我看他那張又美又俊的臉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張嘴欲叫,卻被他摀住嘴。
我拚命搖頭也沒甩脫,反倒聽見他輕笑的聲音,近得呼吸都拂起我髮絲。我突然想起自己內力恢復了,不動聲色蘊了掌力,悄悄朝他小腹擊去。
不料手上一緊,我整個手掌被他捏在手裡。原慶云「嘖嘖」兩聲,笑道:「原來張大人武功恢復了。」
我冷冷瞪他。
原慶雲把手移到我膻中穴,笑道:「別叫人,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我點點頭,他放開摀住我嘴的手,我吐了口氣,望著他,勉強鎮定下來,冷聲說:「你不去找邵青,來找我做什麼?」
原慶雲嘻嘻一笑:「邵大將軍自然要找的,不過捨不得張大人,正好又離得不遠。先來探望一下。」
我聽到他這語氣就惡寒,忍不住退了一步,他卻跟著進了一步,就這樣慢慢把我逼進牆角。
我看他身子貼得我就快沒有縫隙了,忍不住出聲抗議,他的手慢慢摸到我脖子上,輕輕扼住,柔聲說:「別出聲,不許動。」說著俯首吻我。
我脖子被他捏住,自然不敢反抗,只好任他在我唇上又舔又咬,我只緊緊抿著嘴。他試圖把舌頭伸進來的企圖失敗後,離開了我一點點,膩聲說:「張大人,好歹咱們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幾天沒見,怎麼這麼不念舊?」
我才不開口回答,給他可乘之機!
繼續緊抿嘴唇。
原慶雲大笑,伸手到我衣服裡亂摸起來。我被他摸得有些腿軟,不過生理反應是生理反應,我是不會對不起我家錦梓的。
突然,原慶雲低喘說:「……對,寶貝兒,你可真美,把腿再分開些……抱緊我。」
我聽得莫名其妙,一抬頭,頓時面無血色,錦梓站在門口,面色鐵青。
該死的原慶雲,居然用這種賤招害我!
原慶雲朝我一笑,才極度愉快地放開我,轉身挑釁地微笑看著錦梓。
錦梓臉上已經掛不出笑容了,冷冷看著原慶雲,「看來你是真想死。」
好重的殺氣。
原慶雲又大笑起來。
我連忙撇清:「錦梓,這惡人輕薄我,快捉住他算賬!」
原慶雲輕薄地笑道:「張大人,怎麼是我輕薄你呢?明明張大人說姚錦梓味道不佳,要和我重溫舊夢,慶雲才同意的……哎喲!」話沒說完,錦梓已快如閃電欺上身來,一掌朝他打過去,被險險避開。
兩個傢伙鬥成一團,拳來腳往,漸漸打到艙外去,引了一堆人。
慢慢我是只看到兩團影子,什麼都看不清,頭暈目眩,突然分開,原慶雲按著自己肋下,恨恨笑罵:「姚錦梓你小子真狠!」
錦梓站在欄杆上,腳尖一點,身形穩如泰山,衣衫隨風輕動,面色其寒如冰,冷哼一聲:「哼,我倒是奇怪以你的武功怎麼就這麼不知死活!」
原慶雲把腰間的黑色細細長鞭解下,立刻鞭影漫天,如雨如霧,我聽到後面有人「咦」了一聲,低聲說「烏蠶鞭」。我一看,是那個光頭阿三。
原慶雲鞭法精湛,錦梓赤手空拳,急切間竟討不了好去。我心中憂急,衝回艙中拿了錦梓的含章,跑回來想擲給他,突然被阿三伸手攔住,我看向他,阿三搖搖頭,說:「不必。」
我將信將疑,看原慶雲進退間尚無敗相,但果然不出三招,錦梓一把扣住他的長鞭,運力一震,原慶雲長鞭幾乎脫手,他強攻一式,錦梓才鬆了手,原慶雲奪回鞭子,飄出船舷外。
原慶雲往水面一躍,笑道:「姚錦梓,我在地上打不過你,有本事你到水裡來!」「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水裡。
錦梓甚是惱怒,緊緊抿著嘴唇,卻不追趕,我突然明白了:錦梓是旱鴨子!
周紫竹跑過來問長問短,我不及回答,原慶雲已經游遠了。遠遠傳來他的笑聲:「張大人,你可要小心!這河裡有人專喜歡鑿船……」
我聽得一驚,旁人也是,我們立刻往艙底跑過去,只見船底已經破了個大窟窿,水漸漸湧上來。馬兒們都不安地刨著蹄子。
阿三和船家都上去堵,錦梓也過去尋木板之類的東西,但是破口太大,怎麼也堵不住,水已經漫到了小腿,周紫竹說:「不成了!快出去!尋些木板之類的抱住!」
我對錦梓說:「錦梓千萬別離開我,一會兒抓緊我,閉住氣即可。」
錦梓卻臉色一變,說:「錦楓!」往外頭沖。
我大急,連聲叫他,他也不理我,我想跟著他衝出去,卻見馬兒們都被繫著,一會兒掙不脫非淹死不可,只好衝過去先解韁繩。
艙中已經只剩我了,我又害怕又擔心錦梓,心急如焚,手忍不住顫抖,半天打不開一個結,等我把馬兒全解開時,水已經漫到我腰間了。
費力拉著壁爐爬出去,外面燈火都沒了,黑漆漆的,船面迅速沉到水面以下,我不住叫著錦梓,叫得嗓子都啞了,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水漫到了脖子,我的泳技總算還是不錯的,壁爐作為一匹馬,也還是會游泳的,我們漂在水面上,周圍只有水聲,還有我不停叫著錦梓的聲音。
找不到他。
我閉了口氣,潛到水下尋找,但黑乎乎的什麼也找不到,忽然腳碰觸到如海藻水草般的物體,頭髮!我心中一喜,潛下去一把撈住,就勢把那人拉上來,頭透出水面,就著月光一看,原來是錦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