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沒的魚 第五部 不是終局 3、間諜之謎
    還有一個人請讓我懺悔,我誤會了亨利希。

    我永遠也無法洞悉他的內心,他善於尋找托詞,我也曾經下定決心,不再去瞭解他了。

    但閒言碎語還是有用的:他其實是前中央情報局成員。1970年,他不滿美國對越南的政策,如果你真要知道具體是哪個政策的話,是鳳凰項目——當時民族解放陣線的成員,被認為是越共並被殺掉。亨利希,一個醒悟過來的理想主義者,厭煩了中央情報局的生涯,也厭惡了骯髒的越南戰爭,他決定逃離他的組織。

    他過去的掩護身份是賓館顧問,於是他秘密地留在了曼谷,繼續這種身份。

    噢,他的口音是假的,他出身於盛產電影明星的洛杉磯,父親是德裔瑞士人,母親是奧地利籍。由於家庭的原因,他有與生俱來的更改口音的能力。然而,這個「酒鬼」並不是偽裝的,亨利希是個悲傷易怒的人,只有在意識模糊時才是快樂的。

    使我吃驚的是他和山區部落,特別是「神之軍隊」的特殊聯繫。幾年前,他在船夫偷竊他的旅館時,正好抓住了黑點,但他並沒有把黑點交給警察。黑點認為亨利希是心靈上的朋友,因為這個德國人說他痛恨國王。

    最後,他和亨利希達成了一項協議,一項瞞著亨利希僱員的協議——

    亨利希會為遊客購買物品,但它們會被「偷走」。最近它是一輛自行車和一台電視機、一部衛星電話、一個自行車發動機和汽車電池。食物經常會不見,特別是調味品和發酵的魚。但亨利希從未說過黑點可以「偷走『』他的衛星電話。而且他肯定沒有說過,黑點和他的朋友們可以偷他的顧客。

    好吧,回想一下,他可能無意中說過這個。他回想起那天黑點極其興奮地告訴他,他們已經找到了「小白哥」。看到他了嗎?那個高高的正在玩籐球的男孩?黑點預測,他們會在「無名之地」重聚。

    亨利希讓他停止這種錯覺,亨利希說那個孩子只是個美國遊客,不是神。黑點說他會用紙牌變魔術,他們爭論著魯珀特的身份,到底是神還是遊客。為了強調魯珀特去「無名之地」的無用,亨利希說:「唯一讓這可能的機會,就是他們所有人,都認為去那裡是很有趣的。」

    現在他回憶起黑點當時說:「謝謝你的聰明才智。」

    當遊客們沒在聖誕節回來時,亨利希假裝他不關心。他不得不對政府隱瞞——如果王國政府知道他們是同謀的話,那麼部落的人會被判死刑,他自己也有可能。他不得不讓該死的柏哈利停下來。

    當黑點再次來偷東西時,亨利希抓住了他。黑點向他保證,他們都很好,他們熱愛南夷人——在他們的攝像機裡這麼說的。他們住得非常舒適,所以這根本不是問題。他們認為在樹林裡睡覺,是一次神奇的冒險經歷。每次吃飯時,他們稱讚非同一般的食物,說從未吃過這麼奇妙美味的昆蟲。

    亨利希非常吃驚,遊客居然相信橋塌了這個捏造的故事。但他也慶幸有更多的時間,把他們從不幸中營救出來。他可以多等一些日子,希望遊客對他們的冒險感到厭倦,而部落也意識到那男孩不是救世主。他要黑點保證,帶給客人們足夠的食物。

    他也斥責了黑點偷竊他的衛星電話。他說在叢林裡擁有一部電話是沒有意義的,你在樹下是接收不到信號的。黑點回答說如果沒有電話,部落看起來會很無助,如果他們有電話了,可以讓很多事情發生。他保證會盡快賠償一部電話給亨利希。

    黑點又來了三次。第一次是來拿食物,包括「小白哥」渴望的麵條。

    在第二次來訪時,他拿來了奇怪的紅色植物,它足可以換回一部新的衛星電話。第三次他拿來了錄像帶,可以使「神之軍隊」成為明星。他請亨利希把它交給柏哈利,此時柏哈利有一個向全球播出的節目。

    亨利希看了兩遍錄像帶,憂心忡忡地分析判斷,它到底會傷害還是會幫助他們。他走進辦公室,倒了兩杯酒,一杯是留給自己的,一杯是給酒櫃裡的神靈。

    就這樣持續了幾天,在喝了許多酒以後,神靈終於同意不會惡作劇。

    感謝亨利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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