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海峽200O年2月6日
「這小子真有那麼棒嗎?」
李漢已經下到摩托艇上,淺沼又趴在船欄上追問了一句。
「你該自己打開監視器看看。」
李漢仰起頭大聲答道。剛才他們正在談那位「漢斯」遙控ss一23彈道導彈的事。
「他肯定是個魔鬼!」
「比魔鬼還要魔鬼。」
「你打算怎麼樣他?」
「找到他,然後——」李漢作了個決鬥的手勢。
「跟他決鬥?」
李漢點點頭,「在電腦上。你來做公證人怎麼樣?」
「中校,還是把機會讓給軍階低的人吧,你來當公證……」淺沼的後半句話被一聲悶響蓋過了——
沉雷似的爆音從海峽方向貼水面滾了過來。
李漢回身望去,隱約可見峽口處有火光。
「我得馬上回艦上去。」
「怎麼回事?」
「恐怕跟印度人交火了。」
摩托艇飛馳而去。猛烈的海風吹刮得李漢睜不開眼。他雙手抓緊船欄,瞇起眼睛向海峽那邊眺望,只見一條條火鏈像出水蚊龍,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眩目的弧線後,又呼嘯著扎進水中。隨即可見那一帶海面上火光沖天,水柱騰空,接連不斷的爆炸聲追趕著湧浪向四處盪開……
是火箭深彈。李漢想,肯定跟印度人的潛艇幹上了。
他猜得不錯。上艦後,維雄告訴他,剛才一艘印度潛艇向我631號獵潛艦發射魚雷,631號規避開後,魚雷又碰上了我方一艘補給船。我獵潛艦當即發射兩組火箭深彈,估計最低限度炸傷了印度潛艇。用探照燈搜索的結果,可以看到海面上有油漬漂浮。
如果潛艇受傷程度嚴重的話,用不了多久它會自動上浮的。
李漢向海面上望去,他希望能看到一隻潛望鏡什麼的正在升起來,但是沒有。他看到的是那艘倒霉的補給船正在徐徐下沉,燃燒的火光映紅了好大一片海面和夜空。
這情景顯然把中國特遣艦隊的官兵們激怒了。李漢看到四五艘護衛艦和獵潛艦排開扇形搜索的陣勢,拉網似的拚命追尋那條受傷的大魚。一隻接一隻深水炸彈在海中炸開,巨大的水柱像間歇噴泉此起彼落。
這時,李漢所在的541艦接到旗艦命令,要他們立刻調過頭去通知日本船隊,馬上離開交戰海域。當541艦高速向右轉彎,在黑沉沉的海面上劃出一條漂亮的白色弧線時,雷達操縱員報告:右弦45度發現敵潛艇!
李漢偏過頭去,正好看到弧線的裡側,有一隻潛望鏡樣的東西從水下探了出來。
「看!它在那兒!」李漢指著那只潛望鏡喊起來。
維雄點了點頭,一面命令做好深彈攻擊準備,一面把送話器貼近嘴邊:
「海神,海蛇已經發現那條受傷的魚,請示深彈攻擊!」
幾乎在旗艦下達「可以攻擊」命令的同時,一條火龍已經從541艦尾的發射器上騰空而起——維雄提前發出了攻擊令,因為他看到那只潛望鏡正在縮回水下。
火龍準確地咬住了那條受傷的大魚。猛烈的爆炸聲中,一面巨大的水牆在海面上豎了起來,水牆中拱起的是那條大魚黑色的脊背……潛艇中彈了,隨之而來的是起火,炸裂,翻覆,沉沒。李漢靜靜地目睹了全過程,他似乎可以感覺到印度水兵在艇艙中驚怖的掙扎和喊叫,頭一次領略到海戰的慘烈和悲壯。
大海卻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541艦繼續向日本船隊駛去,一邊行駛一邊用燈語告知對方:
迅速離開這片海域「津輕丸」號上剛剛打出「遵命」二字,淒厲的警報聲又拉響了。
這回是防空警報。
艦載雷達的螢光屏上顯示出,有兩個批次的飛行目標正越過新加坡上空朝這片海域飛來。
「是從維蘭特上起飛的海鷂。」維雄告訴李漢。
隔著寬大的擋風玻璃,李漢看到前甲板上的防空導彈已經翹首指向夜空。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飛機的引擎聲。
「來得這麼快?」李漢問。
維雄掃了一眼雷達回波,說道:「這是我們的F一8。」
話音未落,十二架三組梯形編隊的F一8III型戰鬥機已從541艦橋左上方呼嘯而過。夜暗中看不到飛機本身,能看到的是左右兩側的翼燈和發動機尾噴管噴出的赤紅色火焰。
「這下有好瞧的了。」維雄說。
「肯定比天安門廣場的焰火壯觀。」李漢說。
好像要印證他倆的話似的,一團火球在海峽上空爆綻開來,接著又是一團,很快又出現了第三團,火球在夜空中炸裂,分解,碎片橫飛,流星四濺,確實如同怒放的禮花焰火。穿行在這些禮花焰火間的是一條條游動的火蛇,那是空一空導彈飛向目標時劃出的彈跡。每一條彈跡的終點,將出現又一團新的火球……。
「看上去就像是一次盛典。」維雄說。
「殘酷的盛典。」李漢說。
通訊參謀走上前來,遞給維雄一份旗艦發來的急電:
「維蘭特」號航母特混艦隊已通過新加坡海峽正向我特遣艦隊駛來命各艦速加入編隊至南沙海域回防541及543兩艦須掩護日船隊撤離務使其不落入印軍之手。
「他媽的,不跟印度人交一下手就往回撤?」維雄低聲罵道。
「誰讓你沒有航母?
不過,回防這兩個字裡有名堂。」李漢提醒維雄。
「嗯,看來是想撤到陸基飛機夠得著的地方再干。這下咱倆都不必羨慕我哥了,肯定能趕上一場大仗!
「維雄興奮地轉過身去,對著通話器下令道:「各戰位注意,我艦奉命掩護日本船隊撤離。航向東北東45度,航速18節。」
李漢抬手看了下表,零點過九分。已是二月六日凌晨了。到明天的這個時候他才會知道,真正慘烈悲壯的海戰現在還沒有開始。
《解放軍報》2月6日報道:
題:海空夜戰揚威域外(記者鄭智成發自西沙永興島)「昨日午夜至今日凌晨,我海軍航空兵某夜航大隊為我特遣艦隊護航時,在新加坡海峽上空,與從印度海軍『維蘭特』號航空母艦上起飛的海鷂式戰鬥機發生激烈空戰。我夜航大隊大隊長葉文革少校首開紀錄,一舉擊落擊傷敵機各一架。今天上午,記者在剛剛噴塗了一實一虛兩顆紅星的飛機旁。採訪了葉大隊長。
「五號晚上十點一刻,我們從西沙機場起飛,去接替為我特遣艦隊護航的SU—27飛行大隊。在南沙群島上空進行空中加油後,我收到了新加坡海峽發生海戰的通報,便帶領全大隊加速趕往那裡。
「ll時45分,我們在東經105一北緯1.14度海域跟SU一27編隊完成了交接。當我目送著他們消失在夜空中後,儀表盤上的多普勒雷達突然顯示出有兩個批次共八架的敵機,正向我特遣艦隊方向撲來。我當即命令全大隊拋掉副油箱,迅速佔位,做好接敵準備。
「ll時59分,雷達再次顯示,敵方已向我發射多枚空一空導彈,我方在施放同樣數目的紅外誘導炸彈引開敵彈的同時,迅速進行戰術機動,飛臨敵機的頂空。這時,一架海鷂式戰鬥機正好出現在我的雷達下視下射範圍內,我想都沒想就按下了發射導彈的按鈕,等我衝到前方再回過頭來看時,那架海鷂已經凌空爆炸成一個巨大的火球。
「我沒想到第一次擊落敵機竟會如此輕易。當我還在琢磨這是不是錯覺時,僚機突然在耳機裡向我大聲疾呼:051當心!正前方有敵機!
我定睛一看,又有兩架海鷂迎面朝我飛來。
它們的編隊要比我們密集得多,相距不到一百公尺,眼看著就要和我迎頭相撞,我急忙拉起機頭,從敵機座艙蓋上飛掠而過,隨即又來了個滾轉改平,想把危險性較小的剖面暴露給敵機。沒想到這時另一架海鷂出現在我的側後方,警告裝置提醒顯示,我機已被敵方多普勒雷達鎖定,可以想像敵機駕駛員的大拇指已經搭在了手控系統操縱桿上,接下來只需輕輕一按,一枚『麻雀』或是『天空閃光』空一空導彈就會像離弦之箭射向我。這種時候再想用一般動作擺脫海鷂的鎖定,可能性已經很小了,我別無選擇,只好冒險做出只有米格一29才做出過的尾沖機動動作,試圖使自己脫離險境。但是,連我都不大相信自己終於完成這個全世界大部分飛機都無法做出的高難度動作後,警告裝置卻繼續顯示,我機仍然還在敵機的鎖定之中。
當時我簡直絕望了,乾脆把心一橫,管它呢,再試試『普加喬夫眼鏡蛇』!想到這一點,我忽然冷靜下來,不溫不火地拉動駕駛桿,使機頭一點點向上仰,迎角在不斷增大,70度,80度,90度……從未有過的飛行感覺出現了:飛機的姿態已經與地面垂直,卻仍然在保持向前平飛!
我繼續拉桿,100度,lIO度,現在飛機已是用機尾朝前飛行了,這種動作帶來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使人在剎那間甚至能忘掉危險。直到空速表的指針開始急劇下降.我才用力均勻地向前推桿,讓機頭重新回到正常平飛狀態。警告燈熄滅了,這就是說,我擺脫了海鷂的追擊。
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過去從沒有人在F一8上作出過這兩個動作,就是飛機性能說明書上也沒有這類提示。看來F一8的潛力,超出了飛機設計師的想像。
「說句笑話,它大概也超出了那個一直咬住我不放的印度飛行員的想像。當他眼睜睜看著我從必死無疑中擺脫出來後,肯定楞了一兩秒鐘。就是這一兩秒鐘,他想不到自己已進入了我的僚機發射導彈的最佳射程。當我改為平飛狀態,回頭望去時,剛好看見火光一閃,那架海鷂也變成了一個大火球。離它不遠的另一架海鷂,見此情景也明顯慌亂起來,企圖用蛇形機動甩掉我們。我迅速轉到它的左前方進行佔位,待機頭與它成45度夾角時,我發射了一枚紅箭導彈,可惜只削去了它的垂直尾翼,當我從它的側後方飛過時,垂尾的碎片險些擊中我的座艙蓋。
「這次空戰,我方以損失一架,受傷一架的代價,取得了擊落敵機三架,擊傷一架的戰果。」
路透社3月6日電:
題:我擊落了中國的F一8戰鬥機(記者約翰·米勒采自印度「維蘭特」號航空母艦的獨家新聞)今日凌晨,「維蘭特」號航空母艦率領的印度海軍第二特混艦隊,在新加坡海峽以東海面,與南下攔截日本船隊的中國海軍特遣艦隊發生交火。從「維蘭特」號航母上起飛的海鷂式飛機,與從西沙群島飛來的中國海軍航空兵F一8型戰鬥機展開了一場激烈空戰。事後雙方公佈的傷亡數字截然不同。各自均宣稱贏得了這場空戰的勝利。
經特許後,記者乘一架雲雀式直升機在「維蘭特」號航母上著艦,對一位名叫拉坦·辛格的飛行員進行了獨家採訪。
記者:據你的長官曼諾哈爾·辛格上校說,你在這次空戰中擊落了一架中國空軍的戰鬥機?
辛格:是的,一架F一8機。
記者:你駕駛的是海鷂式戰鬥機嗎?
李格:海鷂—式,GR7型,有夜間攻擊能力的那種。
記者:你認為海鷂比F一8性能更優越嗎?
辛格:這很難說。開始我們有些瞧不起這種中國人自己製造的飛機。但在空戰中,當它做出了一些令人難以置信的高難度動作後,你不得不對它另眼相看。我就親眼看見一架F一8在短短幾秒時間裡,連續飛出了尾沖機動和「普加喬夫眼鏡蛇」這樣兩個難度極高的動作,當時我簡直懷疑自己是在跟米格一29和蘇一27這種性能優越的戰鬥機作戰。
記者:但你還是把它擊落了?
辛格:不,我擊落的是另一架。當時我和納文·帕坦尼亞上尉同時咬住了一架因前衝速度過大,跑到我們前面去了的F一8。它馬上發現自己處境不利,竭力做出各種動作想要逃開。但這架F一8的飛行員顯然不如那一個走運,也不如那個傢伙技術高超。我們兩人死死咬住他,從一萬英尺高度急劇下降到四千英尺,又從四千英尺躍升到八千英尺,再改為半轉觔斗加橫滾,他都始終沒能跳出我們的頭盔式瞄準具,最後,在1.5海里的距離上,帕坦尼亞上尉發射了一枚「麻雀式」空一空導彈,導彈在離F一8很近的地方爆炸了,彈片擊中了它的左機翼,翼根處很快就冒出一團火來,看來是打著了發動機。但飛機還在繼續向前飛,帕坦尼亞上尉又發射了第二枚「麻雀」,這回沒有擊中。我急忙趕上前去,連續摁動HOTAS操控桿導彈發射扳機,兩枚「天空閃光」空一空導彈飛了出去,那架F一8眨眼間變成了真正的「天空閃光」!
記者:飛行員陣亡了嗎?
辛格:他跳了傘。後來落到什麼地方就不知道了。
記者:這麼說這架飛機是你和帕坦尼亞上尉共同擊落的?
辛格;是的,他先把它擊傷,我再把它擊落的。
記者:可以帶我去見見帕坦尼亞上尉嗎?
辛格:恐怕不能了。
記者:為什麼?
辛格:帕坦尼亞上尉陣亡了。
記者:可以談談經過嗎?
辛格:不,現在不能。我很為他難過。
慕尼黑2000年2月6日
濱口直子半夜醒來,發現巴克不在身邊,頓時睡意全消。她馬上想到的就是薇拉。這個姨子!
她在心裡恨恨罵著跳下床來,躡手躡腳地穿過走廊,摸到巴克打坐的「瑜枷一撣房」門邊。
門虛掩著。與肉體的拍擊聲同時敲打她耳膜的,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發顫的浪叫。
她貼著門縫向裡望去,只見昏暗的燈光下,那婊子正騎在巴克身上前俯後仰地搖頭擺臀。她的一頭栗色長髮隨著這一連串瘋狂的動作上下飄散,看上去像一匹奔跑時鬃毛飛揚的母馬。
直子感到像被人用棒球棍在頭上狠狠掄了一下,險些站立不穩。早在意料之中是一回事,真正面對時又是一回事。頃刻間她既被妒火和恨意或許還要加上瞬間激起的慾念淹沒了,她不顧一切地踢開門闖了進去,原以為那兩人會大驚失色地一分為二,尷尬地任她斥罵和苛責。誰知巴克臉上連丁點兒吃驚的表情都沒有,微微也斜了她一眼,又示意已經停頓下來的藏拉繼續下去。
再明顯不過的蔑視。
直子忍無可忍了,撲上前去揪住薇拉飄揚的長髮,一把將她從巴克身上拽了下來。
倒在地上的薇拉並不示弱,一記耳光狠狠回敬在直子的臉上。
巴克毫無表情地看看直子,又看看薇拉。
直子被徹底激怒了,她斷定這種美人坯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便把柔道三段加空手道二段的功夫使了出來,想用一個背胯把薇拉摔飛出去,跌她個半死。誰知一連串的動作完成之後,跌個半死的卻是直子自己。
直子歇斯底里地嚎叫著跑回臥室,從枕下拔出一支伯萊塔9mm手槍後又折了回來,當她正要把槍口對準薇拉時,卻見那個長髮披散的女人手中握著一支精巧的袖珍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早已對準了她。
她發現這女人遠比她想像的要厲害得多。她佔不了這女人的上風,只好以罵代打:
「你這條母狗!你這條臭哄哄的俄羅斯母狗!」
薇拉冷笑一聲,收回了手槍: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也不過是個日本婊子,下等的日本妓女!」
直子忽然回過頭來沖巴克嚷道:
「你從什麼地方弄來這個騷貨,還讓她回什麼地萬去,否則,我就離開你!」
巴克一絲不掛,懶洋洋地倚在門邊,似笑非笑地望看那兩個怒目相向的女人。
吉爾吉特2OO0年2月6日
早上一睜眼,拉奧看到的是沙潘少將送他的那只護身符:手舞足蹈的梵天大神。他覺得這是個好兆頭。果然,在他用早餐時,天空響起了馬達聲。他走出帳篷抬頭望去,24架米一28「浩劫」式直升機已經飛臨營地上空。幾乎與這批直升機同時到達的,是從地面上連夜趕來的油罐車隊。好極了,拉奧笑著朝「浩劫」機群的領隊普拉沙德少校迎上去。
少校向拉奧中校行過禮後,把軍長普拉卡希的手令交給了他。手令要求他迅速協調好新補充的「浩劫」與原有「雌鹿」、「噱頭」的配置使用問題,在午夜前完成戰鬥準備。從一切跡象上看.將軍寫道,中國軍隊明天將會有大舉動。
這和他的預感一樣。連日來,交戰雙方都在摸對手的底脾,已經摸得差不多了。補充進這一批「浩劫」後,拉奧覺得自己的底牌有了改變,自信在實力上已經壓過了對手。剩下的,就要看各自的臨場發揮了。
明天得給中國人來一次「浩劫」。拉奧想,這批傢伙來得真是時候。
但,會出現意外嗎?
面對梵天大神,拉奧低問了一句。意外總會有的,不過感到意外的應該是中國人,拉奧自語道,而不是印度人。說著他找出一根綠色尼龍繩把梵天大神繫掛在了脖子上。
整整一天,他懷著愉快的心情完成了普拉卡希將軍要他做的一切。
臨入睡前,他在日記本上寫了幾行字。是寫給莎伯楠的,他想等打完仗後再拿給她看:
「親愛的,我知道你現在剛把我們的兩個寶貝女兒哄睡著,陪伴你的只有我們的小拉奧。我看見你正跪在那尊三位一體的神像前為我祈禱。莎伯楠,親愛的莎伯楠,為我祈禱吧,明天我將會有一場惡仗要打,為我向大神祈求勝利吧。等這一仗打完,我會得到一個禮拜的假期。那時,我會一分鐘都不耽擱地飛回德裡,飛到你和孩子們身邊去!」
魯昂2000年2月6日
午夜。聖巴斯蒂安·杜米埃紅衣大主教被他的助手皮埃爾牧師喚醒了,要他去接一個梵蒂岡來的電話。
紅衣大主教的長袍無聲地拂過地毯。他走進書房,拿起了電話聽筒。
是教廷的國務大臣馬裡奧·岡薩雷斯紅衣大主教打來的電話,要他連夜趕到巴黎,盡可能乘最早一班飛機、火速趕到梵蒂岡來。
「越早越好。」國務大臣說。
「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嗎?」杜米埃紅衣大主教問。
「恐怕要發生。」
「今天原定要為流入法國的那些窮人移民做望彌撒的。」
「只能改日了。」
「大人,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不能。來了你就會知道一切。」
「好吧,大人。我這就動身。」
放下電話,他閉目靜思了一會兒,以便讓自己從睡意中完全清醒過來。一定是出了或者要出什麼大事,他想,否則國務大臣不會這麼急迫。
「皮埃爾,請盡快把車備好,我們這就去巴黎。」紅衣大主教吩咐道。
「是,大人。」一直守候在他身旁的皮埃爾牧師答應著向門外走去。
這時,牆上那只掛鐘頂部的兩扇小門打開了,一個滑稽的小老頭從裡面走出來,揮起銅錘,輕輕在鍾上敲了三下。
三點了。紅衣大主教長長地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