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吉特2000年1月18日
到今天早晨,巴基斯坦入在「自由克什米爾」的抵抗終於垮了。這一天的晚些時候,拉奧中校在他的「G十3一G十4戰鬥報告」中這樣寫道。從昨晚上拿下欣果斯之後,直到今日凌晨攻克吉爾吉特,拉奧和他的營隊就再沒有遇到巴軍像樣的抵抗。以至於使拉奧感到後來與他對陣的好像是另外一種巴基斯坦人,與頭兩天那些拚死血戰的士兵截然不同的巴基斯坦人。風聲鶴唬。望風披靡。大批的投降場面開始出現。僅在吉爾吉特城內,向拉奧中校投降的巴基斯坦軍人中,就有包括一名准將在內的54名軍官,l07名准尉和3413名士兵,這個數字幾乎相當於拉奧中校19O營兵力的兩倍!當拉奧中校有生以來第—次接受一位軍銜比他高得多的准將向他敬禮時,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巴基斯坦人看來真的是完蛋了。
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的結論下得有些為時過早。
在吉爾吉特城的西區,他看見他的手下以五架卡一50輪番向一座房頂上帶平台和小屋的院落發起猛烈的火箭襲擊,然後又從這座被炸塌的房屋裡拽出一個滿臉是血、一條腿被炸成三截、渾身的骨頭都快被震酥了的中年漢子。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當地的穆斯林民兵。這一帶民風膘悍,和那些從拉合爾或是海得拉巴平原地帶徵來的巴基斯坦士兵不同,這裡的人是典型的山民性格。
他的手下告訴他,就是這個已經快死的傢伙,剛才一個人幹掉了一個班的廓爾喀營士兵!他禁不住多瞧了那傢伙兩眼,實在想像不出他是怎麼幹的。要是巴基斯坦人全都這樣,那就太可怕了。謝天謝地,幸虧不是。他對審問一個已經完全喪失戰鬥力的當地土著沒什麼興趣,便回到他的「雌鹿」那裡去喝茶。但不是他在前天的戰鬥報告中樂觀地提到的巴基斯坦人的奶茶——從進入欣果斯的時候起,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喝到這種茶了,巴基斯坦人,不,主要是「自由克什米爾」的那些穆斯林,在他們節節退守時,仍然沒有忘了向每一口水井投下糞便或農藥。這樣一來,他和他的士兵們只好限量飲用靠直升飛機取來的印度河水。這使那些開始拉肚子的士兵們,把滿腔怨氣都發洩在了剛剛被他們抓獲的那個穆斯林身上。他們審他,他不開曰。他們打他,他還是不開口。後來他們割下他的舌頭,他就更不開口了。直到他們用一把廓爾喀彎刀把他剩下的那半條命從脖子上砍下來。
在新德里時,拉奧對一切殘忍的東西包括酷刑都十分反感,但現在,聞著空氣中瀰漫著的那個穆斯林身上的血腥味,他似乎又覺得這是戰爭理所當然的一部分。戰爭就是把人類天性中魔鬼的那一部分釋放出來,殺和被殺的都是魔鬼,只不過雙方不時存變換角色罷了。
眼下這個命題已不是他迫切關注的所在。對他來說,巨大的勝利到來時,巨大的擔心也就開始了。攻克吉爾吉待,連接中國和巴基斯坦的著名的二號公路,其實已摸在印度人手中。他可以隨時掐斷這條給巴基斯坦人提供營養的臍帶。這也是他在印度國防部大樓裡親自參與制定的克什米爾作戰計劃中,想要實現的目標之一。現在,他離這個目標只差一步之遙。勝利近在腿尺了,他卻變得猶豫起來。是印度人性格中的另一半開始顯現了嗎?——《八十奧義書》關於一切都處在對立和矛盾中的思想,使印度人從此再沒能跳出搖擺不定患得患失的性格——他問自己。不,他不這樣認為。
他發現只有離那條至關重要的公路如此之近時,你才會對來自中國的威脅究竟有多大,獲得一種切人肌膚的認識。這種認識是在新德里那種自我驕縱的狂妄氣氛中不可能體會到的。
他現在越來越明白,打垮巴基斯坦人,統一克什米爾全境,並不是這場戰爭的結束,恰恰相反,僅僅才是開始。當你夢寐以求想擊倒的那個敵人終於倒在你腳下時,你體會到的卻不是勝利的喜悅,因為你發現一個真正的對手正站在你剛剛搭好的凱旋門前,他極有可能使你的勝利變得毫無意義,一錢不值。
拉奧中校背倚著「雌鹿」,望著他的那些剛剛打過勝仗便開始變得為所欲為的官兵們,幽邃的瞳孔裡佈滿疲倦的血絲和深深的憂慮。
香港2000年1月18日
整整四天,李漢都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纏繞著,是痛苦?是難堪?是怨惑?是自責?還是進退維谷?都是,又不全是。是一種對別人也對自己曲折磨。希望這種折磨盡快結束,又怕這種結束僅僅是解脫了自己,卻以傷害別人為代價。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從沒有這樣不知所措過。這不是我。
這不像我。他在心裡對自己說,該—F決心了。但說完後依然什麼決心也下不了。他找不到擺脫困境的辦法。直到今天一早,嘉琪對著鏡子梳頭時,背朝著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今天就走」,才把一切都解決了。
雖然他一直在等這句話,一旦聽到它時,那帶著淡淡哀怨的聲音,使他感到的卻不是解脫,而是震驚,是一種從那個夜晚以來一直沒有過的內疚。
「怎麼這麼快?」
「在香港的事都辦完了。」
「幹嘛不多呆幾天?」
「我買的是往返機票。」
「你事先怎麼不告訴我?」
「你沒問。」
是呵,你沒問。李漢沒什麼話好說。
「你忙,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的』去機場。」
「不,我送你。」
去機場的路上,一路無語,好幾次在路口停下來等紅燈變綠時,他都想把那兩個字說出來:離婚。
但不知怎麼就是說不出口。半年之後,坐在他旁邊的這個女人讓他感到的不再是怨恨,反倒是一種可憐。
信上再說吧,他想。於是更加無話。直到把妻子送上飛機,他們之間僅有的交流是她進入航空港前那突然回頭的深深一瞥和他含義複雜的揮手送別。
四十分鐘後,他站在宿舍門口掏鑰匙準備開門時,突然被人從身後蒙住了眼睛。
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誰。
「你怎麼趕得這麼巧?」進屋後他問嬋。
「第六感。」
「她剛走。就好像你手裡有張日程表似的。」
「你沒聽說過心誠則靈?」
「看來我心誠得還不夠,一點沒想到你會回得這麼快。」他在床沿上坐下來。
「你就是心不誠,」她從身後摟住他的脖子,「不如我,」她用尖尖的下額蹭他的耳根,「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她優在他環邊輕聲訴說,「都快想死了。」
他一把將她從身後找過來,望著她的眼睛,「這一點你不如我。」
「怎麼不如你?」
「瞧,我想你已經想死了。」說完他身子一仰倒在床上,裝出死去的樣子,「你裝死!你是在裝死y她撲到他身上拍他,捶他,呵他的癢,捏住他的鼻子不讓他呼吸,他始終一動不動。最後,她沒辦法廠,他才閉著眼睛提醒她,「你不懂人工呼吸嗎?嘴對嘴的人工呼吸?」
「呀,你壞死了,你真的壞死了!」
李漢感到一雙滾燙的唇封住了自己的嘴。
「你不該讓她走。」後來她對他說。
「我沒讓她走。」
「可你也沒攔她。」
「我為什麼要攔她?」
「我也說不清,就覺得你不該讓她走。」她歎了口氣,眼神幽幽的。
他心頭一緊,兩眼死死盯著她,不知她說這話是否又是一次預言?
這天晚上,淺沼告訴他,那個德國人又回來了。他在電腦前坐等到後半夜,一無所見。
慕尼黑20O9年1月18日
這回艾哈德不再堅持由他確定見面地點了,他答應飛到慕尼黑來見巴克。
「凝芬堡,美女畫廊,下午三點。」巴克說完掛斷了電話。
當時艾哈德正在科西嘉島上一座拿破侖·波拿巴時期的古堡裡與薇拉調情。他放下電話,走回那張據說是拿破侖妹妹用過的婚床前,在薇拉的豐臀上拍了一把:
「收拾一下,跟我去慕尼黑。」
「真的?」薇拉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們去見一個人,一個奇怪的傢伙。」
「我才不管什麼奇怪的傢伙呢,我只想去慕尼黑。」
「那就快點,我打電話讓克勞斯機長做好準備。」
艾哈德的DC——l0上午九點就在施特勞斯機場專供私人飛機使用的跑道上落了地,他這樣做是要討薇拉的歡心,想讓她盡可能多的見識一下慕尼黑。
一下飛機,首先去看的是坐落在步行街上的聖彼得教室。但凡是到這個無處不見教堂的僧侶之城來的遊客,沒有不光顧這座比科隆大教堂還早建六十七年的「老彼得」的。何況顏拉說她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離開「老彼得」,看看時間還早,艾哈德又帶薇拉去看路德維希二世的施萊斯海姆宮。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使藏拉目眩神述。
從施萊斯海姆出來,他們又乘上事先已租好的車,前往此行的目的地。
三點鐘,他們準時趕到凝芬堡。
出租車還沒有停下,薇拉已經隔著車窗驚呼起來:
「喚!太壯觀了,太雄偉了,真是……太美了!」
即使薇拉能對冬宮、斯莫爾尼宮、克里姆林宮這些著名的宮殿如數家珍,但當她第一眼看到主樓氣勢雄偉、兩翼對稱和諧、由一幢幢方形尖頂建築連接而成的凝芬堡時,她還是瞪圓了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在宮殿前的池水噴泉中追逐擦戲的黑白天鵝,更使她恍惚餾誤入了柴可夫斯基的世界。要不是艾哈德催促,她一準能在這裡呆到太陽落山。
從之字形台階上到二樓,巴克已經等在「美女畫廊」。現任他又變成了梅林根先生。艾哈德走近他時,他正在那個叫羅拉的舞女肖像前駐足觀賞。
「真是個美輪美輪、令人想入非非的尤物,對嗎?梅林根先生。」
「說這話的人眼力看來不亞於當年的路德維希一世,那個看國王為了表示對這女人的寵愛,連王冠都送給了她。他說這話時目光沒離開那幅肖像。
「換了我,我也會的。不愛江山愛美人嘛。」艾哈德打著哈哈。
「您說這話就不怕委屈了您身邊這位美人?我看她要比畫上那女人更迷人。」
他依然沒有回頭,可他卻知道艾哈德身邊站著一個女人,並且是個迷人的女人。顯然,剛才他在什麼地方偷看過我們,艾哈德想。
「奧,薇拉,我的女友。」由於梅林根的露骨恭維,艾哈德很不情願把薇拉介紹給他。
梅林根這才緩緩轉過身來,在與薇拉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微微怔了一下。
薇拉卻比他顯得要隨意些,「薇拉.瑪特維耶娃。」她把纖纖指尖遞了過來。
他沒有去握這隻手,而是弓身在指尖上輕輕一吻。等他再抬起頭時,他已經從這女人的眼神中讀出了他想要的東西。
艾哈德面色不悅地把他肥胖的身軀插進了兩人中間。
「那批貨辦砸了,庫巴索夫上校是個笨蛋。」
「一個笨蛋怎麼會把事情弄得那麼糟?」梅林根話裡藏刺。
「當然,還有他的手下。」艾哈德倒是很能應討。
「我想你從科西嘉飛來是跟我解除合同、退還訂金的吧?」梅林根冷冷地問。
「梅林根先生難道對美國貨沒有興趣?」
「我不管它哪國貨,只要貨真價實。」
「那就太好了,我正在讓人為你去摘那種貨真價實的美國玩藝兒。不過不知道你是否有時間等?」
「等多久?」
「一個月左右。」
「到那時你肯定有把握交貨?」
「我肯定。」
去機場的路上,薇拉和艾哈德心裡都清楚,這個梅林根先生為什麼要親自開車送他們。打他從羅拉的肖像前轉過身來後,他的視線就很少離開過薇拉。這一點使艾哈德頗為不快。
「梅林根先生辦事真是豪爽,上億美元的生意,只憑一個口頭合同,就不怕被別人耍了?」艾哈德的話裡有股挑釁的昧道。
梅林根沒接他的話,一邊駕車,一邊把一盒錄像帶翻出來塞進車上的放像機。隨車電視的屏幕上,立刻顯現出一個接一個血淋淋讓人毛髮倒豎的鏡頭:
一個像艾哈德那般肥胖的傢伙,在被人朝眉心中央打了一槍後,又被幾條刺青的手臂三下兩下塞進了一隻麻包裡;
一輛在高速公路上飛駛的奔馳一6oo型豪華轎車,突然被不知何處射來的一枚火箭擊中,頓時爆炸起火,濃煙滾滾地撞開圍欄,朝公路下翻去;
一個頗有風度的中年男子,正在別墅的陽台上喝著威士忌翻看報紙,從畫外飛來的一支飛膘「哩」地一聲射穿了他的咽喉,鮮血像從卿筒裡射出來似的噴濺在牆上……
「還想接著看下去嗎?」
車裡一片寂靜。
梅林根隨手關掉了電視。「我覺得這比合同更能讓人守信用。」
艾哈德覺得渾身向外冒著涼氣。
北京2OO0年1月18日
在拉奧中校和他的190營的官兵,從300公尺的低空俯看著那條自東方婉蜒而來的中巴二號公路時,何達少將推開了總參謀長辦公室的門。
「印軍今天一早拿下了吉爾吉待,二號公路已在他們的火力控制之下,事實上是被切斷了。」
總參謀長點了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緩緩的吐了出去,才聲音低沉地說:
「印度人這是在逼我們。」
「看來必有一仗要打了。」
「勢在難免。」
「和三十八年前比,肯定是場惡仗。」
總參謀長能聽出何達在說惡仗這兩個字時背後的隱憂。
「你兒子也上去了,是吧?」
「他在阿里。」
「是哪一個?」
「維英,大兒子。」
「我見過他。」
「哦?」
「是個好小子。他敢一次關一個排的禁閉,從排長到列兵,一個沒拉—廠。我當時正好在他們團視察。
我對你那個當營長的兒子說,你很有創造性嘛,一次關三十多號人的禁閉,這在軍史上可以說史無前例。
他被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知道他有他的道理。」
何達知道這件事。維英寫信告訴過他。他說,那次是因為有幾個戰士在營區邊的小酒館裡吃飯,鄰桌有人嫌當兵的點的飯菜寒酸,便有意羞辱他們,把自己吃剩的山珍海鮮端過來,說讓當兵的開開洋葷,結果跟那幾個戰士打了起來,那幫傢伙人多勢眾,戰士汀不過,便有人跑回來搬救兵。排長一聽火了,吹響哨子集合起全排就衝了上去。最後把那夥人打得鼻青臉腫,捎帶著連小酒館也給砸了。維英拿自己一個月的工資賠給了酒館老闆,才算把事情了了。回來後,他當著全營的面表揚了那個排長,說他,「沒給咱們當兵的栽面兒」。當那個排長得意地挺高胸脯時,他臉一沉,宣佈道:該排長目無軍紀,擅自帶領全排出營區與人毆鬥,砸壞別人東西,影響惡劣,應予處罰。於是,全排人被警衛班押.送進小教室關了禁閉。
這是一年前的事了,居然給三軍總長留下如此探的印象,何達沒想到,「要是真打起來,這小子不會是孬種。」總參謀長又說。
「也許吧。」何達故作平淡。
「還有,」總參謀長話頭一轉,問道,「你愛人她怎麼樣,病情有好轉嗎7」何達播搖頭,「又住進3Ol了,這回恐怕過不去……」
總參謀長有些意外。沉默片刻,走到何達身邊,一隻手按在他肩頭說:「放你幾天假吧,多陪陪她。」
何達傷感地答道:「守著她一步步走向那一天,你卻毫無辦法,心裡更難受。何況,這種時候。」
總參謀長肯過身去,輕聲地:「是呵,這種時候。」
詹姆士.懷特2000一個太空人對地球的最後鳥瞰今天早晨;克什米爾戰場終於寂靜了。但這並不是個好消息,甚至可能只是個更壞的消息的序言。
印度獅子在「自由克什米爾」的得手,無疑將會激怒中國龍。因為中巴二號公路是連接中國與歐亞大陸的唯一陸上紐帶。他們把它驕傲地稱之為「現代絲綢之路」。
中國人現在有了最好的借口。而這是最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的印度人,送上門去的借口。印度人顯然不希望出現兩線作戰腹背受敵的局面,但他們別無選擇。他們在一個兩難問題面前別無選擇;要麼不招惹中國人,讓二號公路保持暢通,這等於沒有扼住巴基斯坦人的脖子;要麼切斷這條公路,使巴基斯坦窒息,而這又等於向中國宣戰。從這裡看上去,印度人選擇了後者。我看到成群的直升機像大片的蜻蜓在二號公路上空盤旋,目前公路還沒有遭到毀壞,不過這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J我不知道印度總理塔帕爾此刻是否會想起拿破侖說過的一句話:一旦中國人醒來,整個世界就會在它面前發抖。
看來世界唯一可以寄予希望的是中國龍本身一一但願她的確是一條在中庸之道、和為貴、忍為高的哲學之水中泡大的龍。
哦,你們看,朝霞上升了。這大概是讓人眉頭緊鎖的世界上唯一賞心悅目的景色。太陽還在地球的背面。像是為它掃清道路一樣,一個巨大的蔚藍色弧線,在地球的這一面迅速打開。太陽出現了,這個帶著億萬度高溫的大火球,像一隻盛滿銅液的轉爐,一露頭就把一爐銅水潑向藍色的球面。隨著太陽的升高,滾滾的銅流更快地在弧形的球體上奔瀉蔓延開來,半個地球一片火紅。連包裹它的雲層都被染透了,這就是朝霞。多美的朝霞!這是我進入太空以來第一次見到朝霞,此刻這朝霞正燃燒在號稱旭日昇起的帝國——日本的上空。
或許只是巧合,和這朝霞同時出現的,是日本政壇上空的一朵紅云:大島由紀子。
昨天傍晚,從日本議會傳出的消息說,這個赫赫有名的「犯罪宰相」的女兒,率領以大島派為主力陣容的自民黨,以壓倒多數戰勝聯合黨,第三次從對手手中奪回了日本政權。從而以一個漂亮的句號,結束了自1993年自民黨政權第一次垮台後,日本政壇上出現的長達六年的首相翻牌遊戲。毫無疑問,大島由紀子將成為日本歷史上第一位女首相。在婦女地位低下的日本,這是—個真正的奇跡,並且似乎還是個眾望所歸的奇跡。但是,選舉的勝利並不等於執政的勝利。這個女人,這個宰相之家誕生的女宰相,會把日本帶出久陷泥潭的政治沼澤和跡象明顯的經濟衰退嗎?
只有走著瞧了。
需要走著瞧的,還有一個表面上看去好像不那麼起眼的事件。一個到現在還在重重謎團包裹下的事件。在大島由紀於的勝利吸引住了全世界的目光時,俄羅斯反走私和國際犯罪行動局局長庫茲涅佐夫的聲音被忽略了,而這是無論如何不該被忽略的。他說,他領導的局近日破獲了一起跨國走私核武器的案件。該案的主犯庫巴索夫上校已被抓獲。據說這位倒霉的上校將被提交軍事法庭,並且極有可能作為俄羅斯總統對美國總統要求他加強核管理的第一次響應,被處以極刑。可是,誰要買核武器?買了核武器又去幹什麼?在這個至關要害的問題上,庫茲涅佐夫局長閃爍其詞,沒有了下文。還有,這是第一次或唯一的一次國際走私核武器案件嗎?全世界的有核國家都對此保持沉默。核俱樂部的會員說:無可奉告。
那麼,人們,你們要警惕了。警惕!
我知道我現在正處在與世隔絕同時也像中國人所說「旁觀者清」的位置上,我為你們,也為我的女兒小安妮深深地擔憂。
晚安,在我身後的阿美利加!早安,在我前方的亞細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