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袁大頭——民間異術後人的傳奇經歷 第二部 陝北白狄峁 第十一節 噩耗傳來
    說完後我倒是平靜下來,怪他也沒什麼意義了,於是安慰道:「你怎麼弄?他以為能值二十萬,櫃上有二十萬啊?」

    「殺價啊!」殷騫趕忙接道:「三萬塊錢以內搞定,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看你就不細心觀察!」我說道:「從那人話裡聽就知道,這玩意兒是抵債抵來的。你覺得人家會同意賤賣麼?」

    「我可以用店裡壓堂的跟他換啊!」殷騫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得了吧!」我知道殷騫的心意,已經很感激了。拍著他肩膀道:「你也不看看,那人像是古玩行的麼?再說了,這東西是不值那麼多錢,你老爸會同意你花大價錢弄來個賠錢貨?」

    「可是……」殷騫剛說了倆字,也知道不太可能,就自然的住嘴了。

    「沒關係!別放心上,這玩意兒,只要是我的,跑也跑不了!況且離二十三歲還有好幾年呢!不急!」我再次安慰他道。

    殷騫低頭想了半晌,突然堅定地看著我說道:「這個物件,我一定幫你追查到它的下落!你就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成!呵呵。別廢寢忘食啊!」我知道不答應他,這傢伙心裡始終是個疙瘩。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沒事兒就找去吧!

    不過這事兒我沒幾天就忘了,壓根不認為殷騫會找得到。

    國慶後剛開學不久,我就接到了家裡打來的電話,帶來的卻是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舅爺去世了。

    其實老爺子多年來飽受腦袋上那顆瘤的折磨,但他硬是憑絕強的意志力,始終掩蓋著痛苦,不讓大家為自己擔心。

    家裡人說如果學業忙,就不用回去了,但我怎能不最後送舅爺一程?

    決定一下,立刻就和老師請了假,坐最近的一班火車奔回省城。家裡人也早做好了準備,這邊一出站,汽車接了我就上高速,直奔老家縣城而去。

    終於,經過十幾個小時的奔波,當我站在陸家老宅的大院中間,看到躺在靈堂裡那副瘦弱的身子骨,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一個平凡的人,自從遇到梅道人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不平凡的一生。

    那些看似普通的事情,背後卻往往隱藏著極大的風險。當然,除了真正走上這條路的,外人是永遠都不會知曉的。

    在他人眼中,舅爺不務正業,一生漂泊不定。但誰又知道,這個乾瘦的老人為了保一方平安,所做出的努力和犧牲?

    就是這麼一個人,默默地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舅爺並沒有繼承梅道人的衣缽,但他卻繼承了老一輩的精神。我想梅道人他老人家在天有靈,也會撚鬚微笑的。

    晚上,我主動要求給舅爺守夜,家裡人知道我們爺孫倆感情深厚,也沒攔著。

    我就這麼一個人,喃喃地和老爺子說了大半夜的話,從十三歲說到二十,然後又從志豪說到了雨佳,因為我始終認為,他能聽得見。

    舅奶告訴我,舅爺閉眼前,嘴中反覆叫著我和志豪的名字。我也只能仰天長歎:「志豪,你現在在哪兒啊?你知道麼?就算是已經被逐出師門,舅爺最擔心的仍然是你!」

    舅爺出殯在第三天,看到幾乎半個縣城的人家都送來了花圈,我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動:大家不是不知道您所做的一切,只是鄉下人樸實,不善表達罷了!

    完事後,我並沒有選擇跟家人直接回省城,而是打算先完成舅爺的臨終囑托之一——將那枚象徵著梅道人掌教身份的銅扳指,送回王屋山雲燕嶺雙重觀。

    這是我三天來經過反覆考慮才決定的。

    舅奶知道我要去替舅爺還願,說什麼都要塞一千塊錢給我,以便路上開銷使用。

    打聽清楚了大概位置,我就打點行裝,在家人的再三叮囑下,坐著長途大巴先來到了位於王屋山東麓的一個小鎮上。

    王屋山,愚公的故鄉,也就是愚公移山中那兩座大山的其中一座,另一座是太行山。而這個小鎮,則剛好在王屋和太行兩座大山的交界處。

    王屋山東依太行,西接中條,北連太岳,南臨黃河,是中國九大古代名山之一,也是道教十大洞天之首,怪不得梅道人他們一派如此厲害,原來是有來頭的!

    到了這個小鎮已是傍晚,我先找了一家旅店住下,決定先打聽打聽,再計劃後面的行程。畢竟那個雲燕嶺在哪兒,我壓根不知道。

    開了房間,放下行李,只覺肚餓,於是信步來到街上,看能有什麼吃的?

    這個小鎮的確夠小,其實只是沿著一條大路兩旁,在一里地的範圍內,住了些人家罷了。不過因為這裡是上山的必經之路,上面旅遊景點很多,這裡還算熱鬧,各種飯店一字排開。

    我找到家小麵館坐下,要了碗刀削面,就趁著老闆做面的空,跟他攀談起來。

    當聽到我問附近山上哪裡有一個雙重觀,正削面的老闆停下手裡的活,直起身想了半天道:「哎呀!~要說這山上的道觀可真不少,大大小小好幾座,畢竟是道家聖地嘛!可是我聽說過有三清觀、鍾南觀、三真觀,印象裡還真沒有這個什麼雙重觀!」

    「那您聽說過雲燕嶺沒有?」我只有繼續追問道。

    「……也沒有!」老闆又瞇著眼想了半天,只好繼續削面。

    這頓飯我是食之無味,不是人家手藝不好,而是心情作怪。我開始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也許並非這個雲燕嶺雙重觀不出名,要不怎麼會連當地人都不知道?

    難道……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據舅爺講,梅道人當年來到老家縣城後,就再沒離開。偶爾外出做法事,也是兩三天即歸。

    舅爺雖然知道有這個地方,但他自己也沒來過。如今算來,至少已經過了七十多年,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這雙重觀究竟是否存在,還真值得考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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