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判!」
是一個寓告正義的詞,讓正義的人大感痛快,使邪惡的人悲痛傷心。
它對強者可以治判,對弱者亦可宣判。
那,我們這裡又宣判的是什麼?
是兩人強者之一的生與死!
更是活著意義的對與錯!
銀河只身前往挑戰黑洞,以他的話來說,是為了印證究竟誰才是最強者。
似乎開始,他取得了局面上的優勢,曾幾番可置黑洞於死地。
但黑洞的實力又豈可低估,他在最後的生死存亡的關頭,憑著自己的智慧,又憑著對自己信念的執著!
還憑著他活著的意義,陡發神威,力量暴增,似乎已凌駕於自稱無敵的銀河之上。
他所使出的絕招「黑色吞噬」所打開的「洞中之洞」己把銀河擊出的拳頭吸去,並御去其所有擊出的勁力,吞噬了他的拳頭。
「我早就說過,你一定會後悔的……」黑洞道,但他也並不怎麼輕鬆,說時額上已沁出了汗珠。
他在傾盡全身之力,以圖吸食,消除掉銀河。
「媽的!」銀河罵道,並傾盡所有的力量與黑洞的「黑洞」吸力相抗衡。
但,他會何成功的機會嗎?
雖然他已使出了殘存的,高達四十三級的「異化潛能」力量,但他的手臂卻抵受不了這巨大力量的催逼。
更忍受不了當世兩大強者兩股無匹力量的拉扯!出現了爆裂的現象。
首先是皮膚,宛如一張薄紙,在兩個大力土的拉扯下出現了裂縫。
如冰塊碎裂的縫隙裡,往外噴著血。
鮮紅的血,噴得銀河與黑洞兩人皆滿頭臉,神色甚是猙獰。
這熱乎乎的血,灑在黑洞的臉上,他感到極是合適,極是開心。
世上有什麼樣的詞語能形容他此時的心情?沒有,連新婚的女人也沒他這般開心。
他盯著銀河,竟然覺得他有點可愛。
「要不是上帝在造就我時,也同時造就了銀河,我決對嘗不到這種合適與滿足感!」他暗想。
但手上卻絲毫沒有輕鬆!
而銀河呢?銀河卻感到鮮血是冷冰冰的。
因為他的臉上還淌著大滴的汗珠,太熱!
也太緊張!
他銀河已先失了一條手臂,他能否再次眼睜睜地看著這條手臂斷裂?
「不能!」他暗下決心,並同時放鬆了力量回奪。
但,他僅是稍存減小拉力之念,手臂又立時被黑洞吸入了三丈。
「若這等手臂被他吸入,那我還有命麼?還能保存這條手臂麼?」銀河暗想,拚力回奪。
一陣劇痛又全手臂上傳來,他己清楚地聽到了肌肉拉斷的聲音。
清脆,有如拉斷鋼絲,但聽有他的耳裡卻並不悅耳。
甚致比最難忘,最難聽的嗓音,還聽得令他難受。
「怎麼辦?」他在苦苦思索。
但容不得他分神,手臂又被黑洞吸入了半寸,黑洞裡黑乎乎的,他什麼也看不清,卻知道被吸入的拳頭及小手臂沒有痛疼之感,想是黑洞沒功夫運力於致殘他的拳頭。
「乾脆讓他吸進去好了!」銀河想,但馬上又否認了這一想法。
「若真的被他降服,那我銀河就全然交付給他處置了。」一想到這點,銀河就感到噁心,特別是此時黑洞的那一副醜惡嘴臉,他真想吐。
「即算黑洞會因利用我,而不殺我,這樣的生存,豈不是死了更好?」
銀河在拚力回拉,但黑洞的吸力似乎無窮無盡,愈是反抗,力量作用得愈是強大。
肌肉纖維仍在一根根地斷,每斷去一條,其承受的拉力,便減去了一份。
「棄去這條手臂,逃得一條命算了嗎!」銀河想。
「不行!」他這念頭剛一產生,銀河又馬上否決了,「沒有手臂的銀河,又豈能戰勝別人?不影戰勝,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實在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因為,在浩路無限的宇宙當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物質或力量被黑洞逮住後,能逃脫被它吞噬的命運!
「太可怕了!」銀河想,他已感到絕望,感知到死神的氣息。
手臂在暴漲,在碎裂!
但他銀河卻沒有放棄反抗,直到最後一刻,他想。
「沒用的!」黑洞道,臉色陰沉,甚是可怕。
銀河的臉色則更是難看,因為他知道黑洞所說的是一個不容置辨的實事。
「嗚——」他在低聲呻吟,雖沒有哭,但這種呻吟發自銀河這樣一位強者的嘴裡,卻比哭更是難聽。
聽得讓人心寒,讓人毛骨驚然。
連黑洞都感到心神受震,怒罵道;
「銀河,給我死吧!」
就在黑洞怒罵的同時,左掌一伸,直拍在銀河的面部。
銀河也清楚地看到了這一掌拍來的方向,角度,力量,也清楚這一掌被拍中的後果。
但他就是避不了!
手掌拍實,銀河又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濺在黑洞的臉上,滴滴下流,就像從他頭上潑下了一大盆鮮血。
黑洞可顧不得這許多,一甩頭,揮去遮眼的血珠,左手一扯,銀河唯一的手臂頓時被扯斷!
沒有雙臂的銀河,還有戰勝黑洞的機會嗎?沒有!根本完全沒有!
看著斷臂傷口,銀河已明白了,今日將是他生命的盡頭……
而且,沒有了雙臂的銀河,己根本上談不及「勝利」兩字,他已沒有活著的意義。
活著,連意義都失去了,那為什麼還要活?
此時的銀河,最大的奢望就是死,病痛快快地死。
他已是萬念俱灰!
更是有一種活著面對死亡還難受的感覺,在他的心頭泛起,擴散,瀰漫了他的全身。
「我……我敗了……我根本就不及黑洞!一直以來,我只是自已為是,我……我根本就不是無敵……」銀河在前喃自語。
此時,他的世界裡已什麼都沒有!他的眼睛裡也只有那剛剛斷去手臂的傷口!
「我……我根本就不是世上最強的男人……從前不是,現在更不是……嗚……」
銀河竟哭了。
他的哭是不是僅僅因為傷痛而傷心?
不是!絕對不是,能令銀河這樣一位男人流淚的東西,決不是這麼簡單。
而且,向來不哭的人,決不是因為害怕死亡而哭。
那是因什麼而哭?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形容此時銀河的心情。
只知,此時的他,哭得比小孩還要天真,無邪,比什麼都要傷心!
「既然你已連求生的慾望都沒有!那便給我認命吧!」
黑洞並沒有因為銀河不尋常表情而心軟,反而厲聲喝道:「死吧!」
五指箕張,「噗」的一聲,插入了銀河的胸膛,穿透後背而出,並連銀河的心臟也給抓了出來。
黑洞的性格,絕不會給重死的人有翻身的機會!更有殘酷者,他會讓弱者,讓戰敗者死得更慘,更無人道!
銀河已是掛在他的手臂上,卻沒有立即死。
你可以想像銀河此時所承受的痛苦嗎?
更何況他銀河還向來被稱作強者!
黑洞絲毫不憐憫銀河,反面說道;
「銀河,你終於還是死在我的手上!這,恐怕讓你再活十輩子,也不會想像到的吧,尊敬的強者!」
黑洞的話尖酸刻薄,已完全沒有一個強者,沒有一個勝利者應有的風度!
「一直以來,我真弄不明白,你這樣人渣,你這垃圾一樣的東西,竟有資格與我齊名?」
黑洞冷冷地問道,他在美狂蠻橫,在盡情地享受戰勝的感覺。
可他又哪裡想到,兩個小時間,他自己差點十次死在對方的手下。
「事實上,我是比你強得多的,可笑你這個豬一樣的傢伙,竟一直不知!」
說到這裡,黑洞頓了頓,他在欣賞,欣賞銀河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愚蠢的走狗!你一直都只是赤天的一件工具而己,知道嗎?可笑的忠誠之士!可歎的只是赤天的傀儡……」
這些話,銀河似乎絲毫出沒聽過,他閉著眼,究竟在臨死之前,他想到的是些什麼?黑洞無從猜測,他也不想去問,因為他知道銀河是不會說的,仍自顧自地道:
「赤天的傀儡,可以可笑可惜的傀儡!你得到今日的下場是理應該當的,是命中的注定!明白嗎?試問一名傀儡,又哪有資格成為世上最強的人?又哪有資格配被別人稱乎為『地球上的最強者』?!」
「嗚……」銀河忽地怒哼一聲,睜眼狠狠地瞪著黑洞,令他不由嚇得差點逃開。
怕他馬上便鎮定下來,因為銀河的身軀穿在他的手臂上,如炸腸串在竹籤上一般,那舉動彈得了?
而且,銀河己失去雙臂,根本無從攻擊他黑洞。他暗暗苦笑一聲:
「我也是太過多心了!」不過,這想法他並沒說出來,更是連表情上都沒透露半分。
不過,他感到縣是奇怪,「為何他銀河的心臟,已被拉高胸腔這麼長時間了,仍在我的掌心裡跳動?是『噗通!噗通的,甚是有力!」
「還是趁早殺了他嗎!」黑洞暗想,遂道:
「永別了,我親愛的銀河大人!」
到這等時候,他竟還有心情幽默一句,而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數出來,說的極為認真,也極為有感情。
宛如他們只是為了某種官事,而將天各一方的好友一般。
不過,他的眼神卻極為凶殘,極為狠毒,比獵豹捕殺小鹿,比眼鏡蛇追捕青蛙時,還要狡詐,還要狠毒!
怪不得向人感歎說:
「世上最狠毒的東西,就是滿腹倫理的道德,滿嘴鋼記法規的人。」
「噗通!」
聽得黑洞的這句話,銀河的心猛地搏動了一下,然後跳得更快,更急,不過,力度卻漸漸轉弱!
「我……我要死了嗎……喔……」
銀河睜眼看著黑洞,怪異的是,他此時的眼神已瘋沒有一絲怨毒之色!看著黑洞,就如慈愛的大哥看著調皮,惹人疼愛的小弟弟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他為什麼會這樣?銀河應當恨黑洞才對!
可此時銀河看著黑洞,眼神裡全然是一片慈愛,一片關切與撫慰。
他的思緒也飄到了久遠的以前……
黑洞與銀河的出現,是因一代強者赤穹蒼的兒子赤天的出生而誕生的。
他們倆被製造得脫穎而出,身賦超絕異庫,就是為了守護他們的主人——赤天。
也許,這就是他們出生的這一因由,就為他們種下了災難的禍根。
雖然,他們也擁有赤穹蒼遺傳的某些基因,並因此擁有一身超絕駭俗的異化能量,但他們的身份及地位上,已注定了只是赤天的僕從,只是赤天的保縹,守護赤天。
在赤天很小的時候,他們倆便就是赤天的,可以說話的洋布娃娃,是赤天兒時的伴侶,是赤天憂愁時發洩的對象。
及致赤天繼位後,他們倆也長大了,已擁有了無可匹敵的能量,這時,赤天已知道了他們倆的重要,並賦有高位,給予榮華富貴,拿他們當兄弟看待,再不像小時候那樣隨罵隨打人。
但,這卻永遠擺脫不了他們是工具的本質,永遠擺脫個了從屬於赤天的命運。
赤天所給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籠給他們,讓他們為赤家的政權而存在,讓他焦頭爛額赤家的因家政權機器的正常運轉下。
他們仍只是工具!
他們已漸漸死去情感與信念,變成一個不可估測的,不可思議的動物。
銀河成了一具專門負責殺戮的工具,他不斷的殺,不斷地憑借自己天生的異化潛能來壓倒別人,把一切己反抗或企圖反抗赤家政權的人宰殺,他已沒有了是非感念,別讓他的頭腦是清醒的,但不斷的血腥屠殺,已使他生存的意義變成了殺,變成了戰勝的對手。他要的是勝利,而勝利永遠站在銀河一方。
他已完全為了殺而生,為了勝利而活著。
即算偶爾腦中會掠過一絲童年時的歡趣,也瞬息被他忘卻。
戰鬥,勝利就是他活著意義的全部,也早就忘卻了黑洞這個與他一塊長大,一起媲戲的伴侶!
也早就忽略了黑洞與他銀河,在某種意義上,也存在著兄弟的關係。
在他的眼中,已忽略了黑洞的存在。
而黑洞卻沒忘記他銀河,他為了他活著的意義在一直窺視著銀河,他知道,有一天,他將與銀河站在戰場上,相對而立。
因為,他已有了野心,已把貪婪,佔有做為活著的意義。
他一直為此悄悄地準備著,涵路養晦,逼使自己在外界默默無聞,迫使自己在別人的眼中是神秘,不可估測!
而銀河一直四處張揚,驕氣四益,威風八方。
他黑洞可不願這樣,他總認為,太招眼裡,總有一天會惹鬼上門的,也總有一大會引起赤天的猜忌的。
銀河以他的赤誠,沒有引起赤天的猜忌,然而,那一天他卻因為自大自狂,在天狼的手上吃了大虧,導致最終慘敗於一個人的手下,並為此付出了一條手臂,這樣慘重的代價。
於是,一切都隨著他生命中的第一次戰敗而失去。
他的生命已被人毀滅,他活著的意義也被人踐踏,他的實力也被人懷疑。
他銀河可忍受不了這些,但他又能如何呢?
他在恨那帶給他第一次失敗,並毀滅他的「生命」踐踏他的信念的人。
但這不僅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他就是天行者。
「討厭的天行者!他即的天行者!」銀河的嘴裡一直在重複著這句話,即算爛醉如泥的時候,他也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那張有著四條血紅的淚痕,冷峻的面孔。
「唉!我怎麼老是忘不了這一切!」銀河常常感歎,「既然我已輸了,活著的意義已不復存在,那我還活著幹嗎?」
他開始自拋自棄,他飲酒,並常常魂也似的四處遊蕩。
似乎,他活著的意義已是把天下的酒渴光,把天下的路走完。
其實,他己不等於是活著的了,起碼不再是原來的銀河那樣活著。
有致有一天,他醉倒在街角的一大堆酒瓶子上時,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向他走來。
雖然此時的他已醉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他還是感知這個人就是赤天。
也只有赤天會在這個時候走近他,會不忘掉他銀河。
「帝……帝……皇……!?」銀河醉意朦朧地叫了一聲,努力地睜開眼皮。
「銀河!」赤天和謁地道: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句話一問,銀河淡由感動得心潮起伏,他真的不知道該是怎麼回答赤天。
赤天又道:
「銀河,你可向來不是這樣的,一次挫折折又能算什麼?想當年十二歲時自身赴北,擒殺七十二名反判惡徒!」
赤天的這句話,又勾起了銀河的加憶,是啊,當年何止的威風!
就在他八歲的那一年,究竟那時是不是八歲,他都記不清了,只記得回來後,先是赤穹蒼宴請他時,他因驚喜過度,而不知所措,把齒把碰到了餐桌沿上,弄得血流滿面,痛得他那逼盼牙裂嘴的窘態,引得眾官員,引得赤穹蒼一陣郎笑。
那時該是何等的春風得意?
記得那是一個夕陽薄山的黃昏,他正與少主人赤天在皇家花園的亭台上玩牌,忽地,赤天看到那滿天的彩霞,道:「多美呀!銀河,要是我也能化做彩霞,在天上飄呀飄的,那該多棒。」
那時,赤天與銀河皆是小孩心性,可不知什麼尊敬與禮議,遂大大裂咧地道:
「呸!這樣的彩霞有什麼看頭,前不久,我偷偷溜出帝都,去那沙漠上抓沙漠鼠,玩呀玩呀,到傍晚了才知道,抬頭一看,啊!你說,我看到了什麼?」
赤天看著銀河那一付神秘兮兮的樣子,笑道:「你這時問我,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是晚霞麼?」
銀河道:「對!可那裡的霞,比這裡可好看多了,天上在燒,地下在燃,霞光映著黃沙,黃沙對著晚霞,一直綿延到天邊!咳!我也說不得到底有多好看,反正,只有你親眼看到了,那才可以領會!」
「真的嗎?」赤天的好奇心一下了給銀河勾起來,問道:「你是否在騙我?我就不信,有比這帝都裡更好看的彩霞!」
「騙你幹嗎?」銀河認真地道:「騙你是小狗!」
赤天聽了,歎了一口氣,銀河道:「反正算了唄,那樣的景色,可是很少有人能看到的,只怕這天下有這等福份的,也沒幾個,你也不必失望。」
赤天扔下手中的紙牌,道:「銀河,我們現在就會,說不定今天也有哩!」
「現在就去!」銀河驚異地問道:「要被你阿爹知道了怎麼辦?」
「沒關係,我就說現在要寫一篇文章,當中有描繪沙漠晚霞的句子,只有看了才能寫出來!」
「那可不行。」銀河道:「我負理由,可我沒有,被知道了,要打屁股的!」
「不就打幾下屁股麼?那有什麼要緊,而且我跟爹說,你是我邀去的作伴的,阿爹也不一定會打你的!」
「說的也是!這裡也實在太悶,我就陪你去一趟唄!」
兩人立即趕到倉庫,取出兩加飛行器,偷偷地飛出了帝都。
晚風輕輕地吹,朵朵彩霞,或濃或淡,飄在他們的頭頂,赤天可從沒這樣開心地玩過,不由忘了回去,一直向前飛奔。
最壞他們發現飛行器在緩緩降落時,這才知道糟了,原來他們一時高興,意忘了給飛行器更換能源盒。
飛行器緩緩地降落在一沙丘上,算距離,他們只怕已飛離一帝都千里之外了,四顧茫茫,一片黃沙,暮色也越來越濃,籠罩了他們。
「怎麼辦?」銀河道:「現在可回不去了!」
赤天的興致正高;道:「沒關係,我們今晚就睡在這裡,明天阿爹發現我們不在了,自會派人了來的。」
「可是,晚上這裡會很危險的,有沙漠虎,一隻隻的都很大,而且餓得急了時,它們會的得十幾個精壯的漢子都對付不了一隻。」
「怕什麼,雖然我們還小,但十幾個人,我們不也同以打倒他們嗎?」
「好吧!」銀河頓了許多,歎口氣道:「現在我們也只有在這裡等了!」
二人逐攏來一些枯枝,抓住幾隻沙不漠鼠,烤熟吃了,赤天從沒嘗過這種露宿野外的味道,覺得甚是好玩,一直都興致很高。
銀河卻隱隱地有著一絲憂慮,他在害怕會遇上成群的沙漠虎。
果然,半夜時分,一陣冷風吹醒了赤天與銀河兩人,睜眼一看,「呀!」八隻碩大的沙漠虎,正團團圍住他們,最小的一隻也比他們高過半頭。
赤天終究是涉險較少,一時嚇得不知所措,銀河素來膽大,此情形下,只得先下手為強,先擊斃一頭小的再說。
當下,銀河騰身躍起,凌空撲向一頭最為雄壯的沙漠虎,但那沙漠慮自小在荒漠上長大,為了生存,已是久經搏殺,銀河又豈能輕易得手,只是一閃,已避過了銀河的拳頭,虎尾一立,向銀河拉腰橫掃過來,決不啻於一柄鋼鞭。
銀河一擊不中,立即閃身,幾個統步,拳把腿掃,還是給他擊死了另一頭猛虎。
眼見同伴死去,虎群立時發威,撇下赤天不管,一齊問銀河撲來。
尋常一個人八歲的孩子,哪裡見過這等陣勢,但銀河生來膽大,這一下倒激起了他的鬥志,大吼一聲,平空拔起,又一次撲向那頭最為兇惡的猛虎。
一般來說,老虎向來是不結群的,獨來獨往,就算多的慶,也不過是兩隻,而這次,這些沙漠虎肌飢餓之極,一聞到赤天他們的生人氣息,竟一下於全聚過來。
銀河雖是身法輕快伶俐,怎奈這些沙漠虎皮粗肉糙,又豈是三拳兩腳所能打倒?
而赤天竟是傻乎乎地看著銀河在虎群當中遊走,不知上前幫忙。
眾沙漠虎見銀河不過是一個小孩,竟然幾次捕撲不中,不由愈發虎威,怒吼連連,撲擊得更是凶了。
銀河見狀,乾脆懶得出手,只將全身的功力,聚於雙腳,一味避讓,欲趁虎疲乏之後再遂個收拾。
但這些猛虎又豈由他所願,生物的進化,己使他們的智商大增,立時窺破了銀河的計謀,紛紛蹲伏在地,團團圍住銀河。
銀河見狀,笑道:
「好個伶俐的畜牲,這樣就能奈何我麼?」右腿為軸,左腿掃地,團團轉起,攪起漫天黃沙,向虎群撲去。
眾虎見狀,竟極有陣勢地三上四下,一起向銀河撲去,黃沙蒙蔽,待得銀河發覺,已撲至他的跟前,根本不隙躲讓。
眼看銀河就要傷於眾虎口中,赤天手足無措,只有嚇得大叫的份。
銀河不愧是天生的鬥士,如此危難之際,仍不慌不亂,反和身撲向一頭沙漠虎。
虎口大張,難道銀河要自投虎口?
不,銀河右手虛晃,左手已一把抓住虎耳,雙腳一點,橫盪開來,「砰砰!」兩腳,已踢翻兩頭沙漠虎,反身一彈,已跨在這頭猛虎的背上,提起拳頭就打。
銀河雖是人小,手下但他力道奇大,幾拳砸下,痛得這頭猛虎大吼一聲,向前猛衝過去,又使銀河躲過了另四頭猛虎的撲擊。
怪異的是,另四頭猛虎一擊不中,竟全部蹲伏在地,豎起耳朵來。
而銀河所騎的那頭,更是衝下沙丘,一頭撞在銀河駕來的飛行器上,弄得頭骨破碎而死。
這一下甚是出乎銀河的意外,爬下虎身,暗想:莫非這頭老虎是瞎子!掀服虎眼一看,果然裡面有許多沙粒,暗歎自己剛才的黃沙沒白踢,猛虎雖死,眼淚卻還在滴滴下流。
銀河回首望向另四頭猛虎,果見仍蹲伏在地,想是失去了目標,不也亂動。
赤天卻不知這麼回事,見那頭沙漠虎竟自找死路,不禁拍手叫好。
這一下,沙丘上的四頭猛虎,循聲立即向他撲去,去繁洶洶。
赤天見狀,自知難敵兵鋒頭,翻身滾下沙丘,向銀河奔來,嚇得不住「哇哇」大叫。
赤天奔過銀河身邊,向前掠去,眾虎對銀河亦視而不見,尾隨赤大追去,銀河立即跟上,抓住最後一頭猛虎尾巴,運力十臂,提起貫向另一頭猛虎,剎那之間,又斃去兩頭猛虎。
聽得同伴哀吼,兩頭活虎嚇破了膽,立即向遠方遁去。
一場驚心動魂之戰,竟是這樣結束,銀河特得另外兩頭猛虎去後,伸手一摸額頭,只覺濕淋淋的,原來他也嚇得厲害,不過剛剛處於危險之中,渾然不覺罷了。
經過一番劇鬥,二人再也不敢棲身野外,鑽入飛行器中,天明時分,黑洞駕機尋來,帶走了他們兩人。
本來,黑洞是發現不見了他們兩人,一琢磨,便獨自尋來,此事赤穹蒼一概不知,未料,第二日,那些帝都近衛隊員發現了虎屍,甚覺奇怪,道從衛星攝下的資料中,知道了全過程,上報赤穹蒼知道。
赤穹蒼見銀河小小年紀,便如此勇猛,機智,甚是歡喜,倒沒怎麼責怪,更是獎勵了他一番。
其後一年,赤穹蒼耿了鍛煉他與黑洞的求生本領,把他倆磅到五百里以外的荒漠,並限於他們十天內步行回帝都。
黑洞那次倒是平平安安地順利歸來,而銀河卻遲了一天才回。
事後查究,銀河竟在一夜之間,擊斃了三百頭餓狼,身負重傷後,仍是回到了帝都。
須知,那時他才是一個九歲大的孩子。
九歲的孩子,便有如此能耐,豈有不稱作強人的道理?
待得銀河十幾歲後,己是常常孤身赴外,執行刺殺叛軍首領的任務。
最為得意的是,他十二歲那一年,與八個身負二十級以上異化潛能的再造人,遠赴北極,去那冰天雪地的世界裡追殺數十名狡詐多謀的敗軍首領。
三個月後,銀河孤身一人,又回到了帝都,同去另十人,則葬生於冰雪之中。
而銀河竟是一個不少地提回了那些判軍的有耳。
從他渾身的殺痕中,誰都明白,那次行動該是多麼驚險,多麼殘酷!
念著銀河這些碩項功勳,赤天繼位後,便把第二把交椅給他坐了。
那知,他卻敗在天行者的手下!
一想到「敗」字,銀河頓感恥辱,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這次,他竟失去了一條的臂。
「我銀河還可以再稱作強者麼?」
「既然我銀河也失去了手臂,已不可再奪最強的稱號,沒有勝利,我銀河幹嗎還要活?」
想到此,銀河「砰」的一聲,跪倒在地,道:「我……我已不配再稱作「強者」,已不再是『銀河』了,求帝皇賜我一死吧。」
「什麼?」赤天對此話感到甚是驚異,問道:「你為什麼要死?」
「我已找不到再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聽得這話,赤天一聲歎息,黯然無語。
許久之後,赤天緩緩道:
「銀河,這二十多年來,你與我一同長大,現在要我下手殺你,就等同要找親手破去自己的臂膀,我赤天做不到!」說罷,轉身拂袖欲去。
銀河爬上一步,拉住赤天的斗篷後擺,死死不放,道:「請求命筆成全我,讓我死在強者的手上。」
「這……」赤天遲疑了好半天。道:「好吧!我再給你一個『重生』的機會。」
「重生?」銀河驚詫地問道。
「對!不過,在你重生之前,你給找再去辦一件事,須得以昔日的銀河的面貌去?可以嗎?」赤天道。
「什麼事?」銀河問道。
「殺一個人,一個將會背叛赤家的人!」
「背叛赤家?」銀河一聽到這幾個字,頓感血液沸騰他一個都在為這幾個宰殺戮,為這幾個字征戰,此時一聽到這熟息的幾個字,立時忘掉了斷臂之敗,問道:「是誰?」大有活吞這人之勢。
「黑洞!」赤天冷冷地道。
「黑洞?」銀河這一驚,決不啻於斷臂時的不敢相信,「不會是他!」他肯定地道。
「是的,正是他!」赤天緩緩道:「我也不敢相信這,但,這卻是實事,不容置辨的事實!」
「我……我和他一塊長大,親如兄弟,怎可對他下手?銀河為難地道。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挑選你去。」赤天的話,說得銀河大大和尚模不著頭腦,「這可以證實你一向的忠誠,讓我安心地改造你重生,還可以讓你印證,你銀河仍是強者!」
「但,我卻不可以殺他!」銀河道。
「你將他擒回也可!」赤天道。
「那,好吧,屆時希望帝皇網開一面,能放他一條生路!」
赤天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就是銀河最後名黑洞時的眼神裡為什麼沒恨意,而慈愛與擔憂原因。
但,此時的銀河己再也支持不住了,他己趨於死亡的邊緣。
就算有再高明的醫術,此刻只怕也難以黑洞的手中救了銀河。
因為,黑洞己決意讓銀河死。
鐵勇己起回黑洞的身邊,他雖是己沒有任何情感意識,仍是看出了銀河的必死!
「啪裂!」一聲脆響,是黑洞擊碎銀河脅骨的聲音,黑黑洞將垂死的銀河,擊飛向鐵勇道:「鐵勇,這是你的!」
黑洞為什麼不親自下手,殺死銀河?難道,難道他也不忍心?
但銀河這樣的死,他又豈能逃脫兇手的罪責?
此時的黑洞也是心潮起伏。
鐵勇卻沒顧及這許多,一招「黑色分解」迎空擊向飛來的銀河。
他竟對一個垂死的人,使出了二十五級的異化潛能!
「轟隆」一聲爆響。
一生叱吒風雲的銀河。
向稱地球上最強的男人的銀河。
便隨著這一聲巨響,在鐵勇這無名小卒的一招「黑色分解」下,粉身碎骨。
太陽已躲到雲層的背後,天地間一片灰暗。
在黑洞的眼中,什麼也沒有,什麼也看不見,因為他早就閉上了雙眼。
他是不忍看到銀河的慘死?
誰也說不明白!
只辭別一代強者——銀河,也從這世界上消失了,消失得慘烈火致極。
同時如佛家所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什麼也沒有!」
只剩下漫天紛飛的血肉!
灑落塵埃!
灑落黑洞一生!
黑洞久久默立,他在想什麼?
他在想:「強者與弱者,在死時又有什麼分別?」遂問道:「鐵勇,屠殺強者的滋味如何?」
「快……樂!」
簡單的兩個字,毫無表情地說出來。
這就是強者與弱者在死時的區別?
「有一天,殺死我黑洞的人,是否也會這麼說?」黑洞想。
但,很快就恢復了往昔的那種冷漠與孤傲,恢復了往日的那份秘不可測的表情。
甚至表現得更強烈,更狂熱。
他已忍不住勝利的喜悅,揮拳大呼道:
「我贏了!赤天,你最後的擋箭牌也沒了,一月一日之後,我便可取代你,成為地球上的皇帝……」
「哈哈哈哈!」笑聲粗擴,刺耳。
「我已嘗到了黑洞時代的味道了!哈哈哈哈……我將吞噬一切……」
「哈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黑洞嘔出一口血,鮮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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