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過了幾日,耀陽與倚弦起初以為妲己會想著法子來折騰他們,提心吊膽了幾天,但是除了一日三餐有人按時送來之外,別的時候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兩兄弟一見平安無事,也就自然放下心來。
他們自小吃苦慣了,從未像現在這般輕閒悠哉地度日,前幾日尚且偶爾懶惰一下,卻始終改不了每日早早起身的習慣,但是起得太早又沒什麼事可做,索性兩人一起攤開《玄法要訣》讀上半日。
自從冥界復生之後,兩兄弟失了「金傀符」的魔能依附,再也無法按圖索驥般使用《玄法要訣》上的玄術。雖說他們體內暗藏歸元魔璧之能,但兩人渾然不知此中玄機,更絲毫不明驅元御能之法,儘管守得寶山一座,卻只能時時空手而歸。
對已經體驗過玄能異法的他們而言,那是一種根本無力主宰自身的挫敗感,軀體經脈似乎被完全掏空了一樣,再也無復絲毫靈能流淌的痕跡,任何有意無意的召喚或驅使都無濟於事,彷彿重回以前凡軀俗身一般。
再則,歸元魔璧之能暗藏天地無極力量之秘,又豈是尋常法道玄術可以駕御得了,之所以妲己將《玄法要訣》投予兩人修習,也是基於弄不明白魔元稟性的緣故。
隨著時日的推移,耀陽與倚弦幾乎已將整卷要訣通背下來,正如姜子牙與蚩伯所料,他們二人的天資稟賦確實聰穎不凡,每每想通其中關鍵之處,都不由熱血沸騰、興奮不已。最可惜便是不能學以致用,只能空自歡喜一場。
這日清晨,兩兄弟趁著晨曦天光又在院前研讀要訣。
倚弦手捧半卷簡葉,苦思半響,搖頭皺眉道:「看了好些天,總覺得這前半卷所講述的只是玄法修持的過程,不外乎密法淨身、道引加持、正法修煉與靈元幻法四步,雖然這些解釋由淺入深、細緻入微,但卻並未涉及任何法訣的具體內容,我們縱然看得再懂也是沒什麼用處!」
耀陽掃了一眼手中的半卷訣要,搖頭一歎道:「這下半卷法道玄學開篇也講明了,內中所收錄的儘是一些稀鬆尋常的五行小術,即便學會怕也對付不了象騷狐狸、蚩老鬼這等級數的高手!」
倚弦忽而心思一動,道:「難道除此之外,還有其它的訣要卷籍不成?」
「我想也是!」耀陽大頭一搖,頗為肯定地點點頭。
倚弦放下手中卷籍,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一無所得的結果反而讓他鬆了一口氣,心中湧起一陣如釋重負的輕鬆感,道:「我們已經悶了好幾天了,不如出去走走,反正從這裡往北宮一路都是宮侍們的住處,沒有什麼宮衛兵士把守。」
耀陽一聽之下立時心情大好,拋開手中厚重的卷籍,欣然道:「就等小倚這句話,我一早就悶得發慌哩!瞧瞧今日萬里無雲,不晴不陰,正是出遊的好天氣!」
兩人一拍即合,同時漫步行出雜院,空留下此時擺放在地的玄門秘籍。殊不知兩人如此對待《玄法要訣》的態度,若是被昔日創下蜀山劍宗千年基業的老祖宗看到,非氣得大罵他們有眼無珠不可。
蜀山劍宗,源自於先天道宗的分支,與北明元宗、崑崙道宗並稱玄門三大宗,數千年的不世基業成就出一代又一代的劍仙遊俠,更在二次神魔大戰中表現卓越,鼎鼎盛名威赫三界六道。
試想申公豹等魔門高手費盡心機潛入蜀山,輾轉數百年才竊得此卷秘籍,可見這卷訣要的重要,但此時卻被兩兄弟當作廢棄之物一般。
其實,《玄法要訣》的精深真髓之處在於實修求證的微奧闡釋,越是真切體驗過玄法修持的人便越會瞭解它的可貴之處。所以,儘管耀陽與倚弦兩兄弟看得明白,卻因未曾實修實證的緣故,與真正的玄門正道法訣失之交臂。
出了小雜院,耀陽與倚弦沿著「壽仙宮」的殿牆往北漫步,穿過一條花草繁盛的石徑,他們的眼前豁然開朗,空曠別緻的御花園已在身前不遠處。遠遠望去,錯落有致的諸宮殿室巍然林立,層疊起伏的飛簷屋角遙相對應,整齊劃一地襯托出整座殷商皇宮的輝煌氣勢。
守衛御花園的宮衛兵士見他們身著宮侍服裝,而且又從「壽仙宮」方向走過來,揣測到他們主子的身份,於是也不阻攔詢問,任他們一路去了。
耀陽與倚弦由遠及近又行了數十步,此時在他們兄弟腳下的不遠處,靜靜流淌的護城河上,正是令他們記憶猶新的青石淇橋。
靜立橋頭,兄弟倆一同相視苦笑,俯首觀望靜水河面,他們的腦海中又再浮現出數日前夜闖禁宮的夜晚,奇怪的是雖然僅只相隔數日,但當時緊張絕望的情緒卻早已淡化無形,此時唯獨再現心頭的是那一幕九星並現的天體異象。
倚弦遠眺護城河的盡頭,苦笑道:「這些天我們經歷了太多事,想起來還是覺得以前逃來逃去的時候活得比較快活!」
「小倚還是老樣子!我倒覺得沒什麼,記得花子爺爺曾說過一句話,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我想我現在終於懂了!」耀陽語氣稍頓,一臉正色地繼續說道:「見過蚩伯、姜子牙他們之後我就不再甘於平凡。看過幽雲公主之後我就不再念想其她女子。經過生死之後我更加堅定我們兄弟不是尋常人的想法!」
倚弦心有所感地看著面前的兄弟,搖搖頭歎道:「我又何嘗沒有想過,只是你我從頭到尾都身不由己受人擺佈,究竟可以憑什麼去往高處走?」
「這就要靠我們自己哩!」耀陽滿懷信心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你想,妲己為什麼不讓我們死,而且還將完整的《玄法要訣》交給我們,這說明她跟蚩伯一樣存有某種企圖。先不管她究竟有什麼圖謀,但只要還有機會咱們就絕不能放棄。」
「其實,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們又不是沒死過,有什麼好怕的?」耀陽大大咧咧地負手而立,擺出一副大無畏的無賴表情。
倚弦沒好氣地一笑,做出懶得理會的模樣領步繼續前行。儘管他的心裡明白擺脫妲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此時深深感受到耀陽激勵自己的一番兄弟溫情,這是任何艱難險阻都無法與之相比的。
「喂,小倚,你究竟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耀陽難得擺一次英姿勃發的雄渾姿勢,卻眼見倚弦不識趣地走開,只得埋怨了一句,急忙追上前去。
兄弟倆的心情似乎因此開朗起來,而且許久以來也未曾像現在這般悠閒,兩人一路悠哉游哉順著淇橋往北玩耍過去。
朝歌皇城經殷商六百年數十餘朝帝王休戚完善,早已成為當時中原最繁華的中心地帶,皇宮內城更是富麗堂皇、金壁輝煌,到紂王臨朝之後又一再擴整加修,增添殿閣重簷、瓊樓玉宇,愈顯出超卓奢侈的不世氣派。
北宮殿閣先前原本住過後宮嬪妃,雖說現時是地位低卑的宮侍居處,但曾經也經歷過大規模的修整,周圍景致比之他處亦是絲毫不遜。尤其可貴便在於因宮侍居處之故,沿途並無任何宮衛兵士巡守,顯得格外幽雅清靜、氣氛怡人。
兩人沿著護城河道一路賞玩,不時侃侃從前的趣事,相互交流一下觀摩《玄法要訣》的經驗,相談甚歡之間彷彿渾然忘了眼前的重重危機。
倚弦舉目遠望護城河水蜿蜒出宮,遙想城外捨水狂放奔流,心中竟開始嚮往昔日三餐難繼的生活,無奈道:「想不到這深宮皇廷中竟早已妖邪遍地,真分不清楚什麼人才不是我們的敵人。」
耀陽聞言鬱悶了半響,最後撲哧一笑道:「小倚,你怎麼老改不了多愁善感的毛病呢?現在妲己擺明有求於我們,一天供吃供住不算,還甩一本玄法秘籍給咱們修煉。所以,在未達成目的之前,她應該是我們最要好的『朋友』才對!」
倚弦自是明白這個道理,苦笑道:「只怕是最要命的朋友吧!」
「對了!」耀陽似是想到什麼,道,「小倚,你可別忘記,除了妲己之外,我們還有一個頭號大敵!」
倚弦奇道:「頭號大敵?誰?」
耀陽故意擺出一個非常驚訝的樣子,曬笑道:「您老可真健忘,咱們可是幽雲公主那丫頭的頭號大敵。唉,誰讓咱們的倚大少爺拔了她的頭籌呢!」
倚弦立時想到那旖旎驚艷的夜晚,俊臉不由一紅,別過頭又好氣又好笑地罵道:「拔你個死人頭!頭籌?虧你把它用到這裡。」
耀陽看到倚弦的窘樣,笑得更是大聲,頓了頓又道:「哈,說得也是,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句,幽雲公主的玉體上有沒有什麼美人痣一類的誘人胎記……」
不等倚弦設法打斷耀陽的說話,就聽他們身後傳來一聲嬌叱——
「賤胚找死!」
兩人同時一驚,急忙轉頭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素雅裝扮的幽雲公主粉面含冰的俏立丈許外的花草叢中,杏眼含煞地盯視著他們兄弟,活脫脫一副俏羅剎發威的模樣。
耀陽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完了!」
倚弦一聽就知要糟,急忙上前一步辯解道:「公主息怒,那晚我們兄弟……」
幽雲公主見他還要再說,心中更覺氣憤火大,一聲怒喝打斷倚弦的說話,道:「你還敢再說!」話音不落,握拳便朝倚弦打去。
這幽雲公主素來是紂王最疼愛的女兒,不但嫻靜美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天資聰穎慧根不淺,幼時曾得一異人傳授武藝劍技,身手也是了得。那晚被兄弟倆險些佔了便宜,全因裸身泡在浴桶中羞澀不便的緣故,後來想起始終如同芒刺在心,今日又聽見耀陽這般調侃,大怒之下含恨出手,自是毫不留情。
倚弦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見公主的粉拳直衝自己面門而來。拳風勁起,速度之快頓時令倚弦驚慄當場,自問根本無力躲過此拳,只能眼睜睜看著粉拳襲來,腰生腳硬唯有等著挨扁的份兒。
就當倚弦閉目準備受拳之際,身後的耀陽見情況不妙,也顧不上什麼時機已晚,只是一個勁地推了倚弦一把,卻不想奇妙的事情適時發生了——
倚弦週身一震,心神恍惚之間條件反射地閃往一邊,恰恰避過擦耳而過的一拳。這根本不是他所能做到的,但現在偏偏輕鬆寫意地做了出來。倚弦對自己的身體反應感到震驚,尤其此刻週身上下充斥一股冰涼怡心的異感,令他頓時怔怔地連退數步。
幽雲公主心中一訝,對倚弦的反應甚是驚疑,但見這一拳並沒有擊中倚弦,腳下錯步而前,順勢又再翻拳向倚弦身後的耀陽攻去。
耀陽見倚弦躲過幽雲公主一擊,心中原本鬆了一口氣,卻料不到幽雲反應如此之快,傻呆呆站在那裡根本反應不過來,理所當然地挨了這結結實實的一拳。
「哎呀,痛啊……」耀陽受了一拳,吃勁退了二步,不由自主地摀住痛處,口裡滋滋抽著冷氣在那裡大呼小叫。
倚弦聽到耀陽的呼聲才清醒過來,靠近他一看,只見耀陽左眼上現出一個清晰的拳印淤跡,黑紫發烏,再加上此時耀陽跳腳呼痛的樣子,其狀甚為滑稽,令倚弦不由覺得一陣好笑。
幽雲公主一拳落實便已抽身後退,卻當她看到耀陽的樣子時,也不自禁強忍心中笑意,仍舊裝出一副極度惱怒的模樣,喝問道:「你們到底是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私闖皇廷禁宮!」
聽到說話聲,倚弦與耀陽的目光立刻集中到她身上,但見朝陽燦爛之輝斜照在她半邊臉龐上,映出無比秀美的柔和輪廓,襯合那宛若完璧的無暇肌膚,在那雙秋水翦瞳般的流連目光中,格外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倚弦不由看得癡了,渾然忘了如何回答她的問話。
耀陽瞪大眼睛見到幽雲此時聖潔絕艷的樣子,渾然忘記了臉上的疼痛,呆呆地觀望半響,喃喃道:「真是太美了,要是可以娶到她,哪怕只活一天我也認命……」
想那幽雲公主的身份是何等尊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今日卻被這無名小子屢屢調侃,讓她如何受得了這般恥辱,沒等耀陽說完便再次揮掌向身前二人攻去。
倚弦對耀陽口不遮攔的毛病真是恨得要命,可是偏偏又沒辦法,此時見幽雲公主臉色大變,立時知道要壞事,趕忙急急將耀陽推向一邊,同時大聲喊道:「小陽快閃!」
耀陽正沉浸在自我想像當中,那裡聽得見倚弦的呼喊聲。只見幽雲快若流星的粉拳眨眼即到,直到勁風逼體耀陽才生出反應,但已躲閃不及。
「蓬」一聲悶響,一擊到位,只聽拳勁擊體的聲響,可見幽雲此擊勁道十足。
卻也奇怪,雖然又是一拳打在耀陽身上,不過感覺完全不同,這次耀陽並沒有感到太大的疼痛,反而覺得體內生出一股溫熱爽和的異感,再看幽雲竟臉色微微發白,在那裡不停揉搓粉拳,好像是她挨了打似的。
幽雲立時怒火重燃,美目厲芒湛現,嬌喝道:「好!既然你們各有所持,本公主今日就和你們鬥鬥!」說著玉手一招,朱唇微啟,表情肅然請咒道:「鳳鳴!」
只見一道七彩芒光倏地閃過,幽雲公主的手中憑空多出一柄晶瑩玄彩的鳳紋古劍,抖手輕劃,交疊出數道奇形軌跡,劃出九朵劍花異芒交織成一道獨特劍網,在陽光下耀出千絲萬縷的劍芒覆罩向耀陽與倚弦。
兄弟倆幾時想到幽雲的劍說出即出,而且竟有這般厲害,淬不及防的情況下,只能倒身滾往一旁,好在護城河兩岸築有石欄護桿,兩人才僥倖不致於滾落河中。
劍勢落空,幽雲想來定是惱極了耀陽的輕薄調侃,鳳鳴劍緊緊隨他而去,照準他雙眼便刺。耀陽正好滾倒石欄邊上,勢盡力竭,眼見劍芒異動洶洶而來,心中驚慌無比,身軀更是挪不動半分,心中直呼完了。
滾到另一側的倚弦哪能眼睜睜耀陽喪生幽雲的鳳鳴劍下,情急之下飛身撲去,速度之快連他自己也禁不住暗自咋舌,雙掌終於及時拍在鳳鳴劍上,奈何所有力氣都用來前撲,掌上力道過小,只能將劍盪開少許。
鳳鳴劍雖然未能刺傷耀陽的雙目,但卻在他的眉鬢處劃出一線創口。
耀陽趁幽雲劍勢用老,連忙縮地一滾爬到倚弦身邊。
幽雲公主見他們一個眉角受創滴血不止,一個雙手因觸及劍鋒也血痕纍纍,心中怒氣倒是消了一大半,掌中利劍直指兩人,喝斥道:「本公主再問一次,你們是什麼來歷,混入宮中究竟有何目的?」
耀陽與倚弦兩人頹然立起身,倚弦揖身拱手苦笑道:「啟稟公主殿下,小民兄弟兩人當夜確實是受奸人所害,才導致無意冒犯公主。」倚弦瞥了耀陽一眼,語氣異常誠懇地繼續說道:「我這兄弟雖然口沒遮攔,愛說胡話,但絕對不是對公主心存邪念,不過只是驚艷而已,想我等兄弟出身低賤,平常一日三餐都難以自給自足,又哪曾見過象公主這般容貌絕艷的女子呢?」
這番話甫一出口,如果換做是耀陽說,幽雲肯定又是一劍揮上,只怕不會有絲毫客氣,可是從容貌清秀的倚弦口中說出後,卻偏偏別有一種誠懇的味道。
幽雲公主初初聽到這些直白的誇讚詞,桃腮不由一片嫣紅,顯然有些受用,口中卻斥道:「你這人本也不是什麼好人!」
耀陽慣常察言觀色,怎會不知事情大有轉機,連忙跟口對幽雲說道:「對對對,我真不是存心輕薄公主殿下,再說我們還是妲己娘娘的貴客,又怎敢對公主您存有絲毫不敬之意呢。」
幽雲的怒氣原本已消了大半,但此時聽了耀陽的一番話後,顧念到母親之死,心中一陣難過,看他們兩人的眼光更是不順眼起來,面寒如冰地恨聲道:「原來你們是那妖婦的貴客,難怪如此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如此一來,今日本宮就更不能客氣了,一定要替父王教訓教訓你們這些狗奴才!」
倚弦猛然想起當日命館的一幕,這才猜到原來前些日子含冤枉死的姜皇后便是幽雲公主的母親,而那狐妖妲己正是她的天大仇人,立馬心知又要糟糕了。耀陽則縮在一邊心想,這丫頭怎麼說變就變,禁不住直呼受不了。
幽雲公主揮舞掌中鳳鳴劍,照準兩人分心便刺,顯然心中氣憤已極,劍式翩動竟沒有半分花架子。兄弟倆一見大事不妙拔腿就跑,好在他們身體的反應還是很快,比之方纔的手忙腳亂,自是多了一些經驗。
幽雲公主一劍刺空,輕盈的身形緊隨上前,輕抬玉腳堪堪正踹在耀陽身後,一股勁力透背入心,令到耀陽頓時跌扑倒地,險些背過氣去。
倚弦蹲身正欲扶起耀陽,卻見眼前劍光一閃,幽雲的鳳鳴劍已然掠至眼前,眼看避無可避就要伏屍劍下,倒地的耀陽急中生智,躋身一撲而上,竟以身軀撞向幽雲公主的軟香玉體,顯然用的是無賴打法。
幽雲公主一貫自持身份尊雅高貴,怎會容許他人有絲毫侵犯自身的機會,頓時手中劍勢一收,及時錯步挪身,險險避過耀陽的捨身一撲,鳳鳴劍含怒再度出手,銳利劍鋒化作一道厲芒直刺近在咫尺的耀陽。
倚弦大驚失色,奈何距離差得較遠,已然救援不及,不由目光盡赤,大喊一聲道:「小陽!」
耀陽的一撲之勢力竭而止,此刻面對眨眼即至的劍芒,已根本無力作出任何反抗。
然而就在他雙目緊閉引頸就戮之際,異變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