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 第四卷 狂徒何事傲三公 第二一九章 祭台
    第二一九章祭台

    「你五嶽四瀆、九洲八極、十三部位、九種骨相都完善無缺,神儀安定,言語審諦,龍行虎步,動息有恆。無論是面相還是骨相,都好到了極點,可謂是前途無量。」殿中那老者瞇著眼睛,不住地點頭,連連發出讚歎:「你是我見過的人當中,命數最好的一個。」

    「哦?想不到我的命這麼好。」高庸涵淡然一笑,並沒有因為那老者的這番話,而有多大的興奮。說實話,他對算命看相這一類事情,一直都很淡漠,不能說一點也不相信,也不能說全然都信。畢竟,相術流傳了幾千年依舊具備旺盛的生命力,其中必然有它的道理。

    那名老者看到高庸涵的反應,頗有興致地晃了晃腦袋,續道:「我說的是命數,而非命。」

    「這當中有什麼分別?」

    「分別極大!」那老者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命數好,是指你無論做什麼事,哪怕遇到天大的凶險,都能逢凶化吉,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但是命不一樣,你命中注定要頻頻遭遇磨難,而且一世孤苦。想來你朋友雖多,卻大都時運不濟、際遇悲慘,就連你身邊的女人也逃不掉,每每有不如意的事情,到頭來卻只剩一把辛酸淚。」

    高庸涵聽得暗暗心驚,覺得這個老者眼光犀利之極,倒是真有幾分本事,忍不住問道:「然則可有化解之法?」

    「一飲一啄,莫非前緣,難得很!」那老者搖了搖頭,忽然陰沉沉一笑:「就拿此刻來說,你腦門上和口耳之間都有凶氣,魂魄游移不定,是大凶之兆。」

    「凶從何來?」高庸涵大笑道:「莫非就在這片廢墟之中麼?」[]

    那老者不答,只是拿著幾個玉珮一樣的飾物往上輕輕一拋,幾聲脆響,那些玉珮落回到地面,老者低頭細看似乎在看組成的卦象。高庸涵站在原地靜心等待,他等的不是那老者還會說什麼話,而是趁這個機會,悄悄放出神識查探四周。突然之間,大殿內的壓力一輕,身後的烈九烽已然動了,帶著一團烈焰衝向祭台。

    高庸涵吸引了祭台上那個老者的注意,而且獨自撐起了那片紫霞帶來的壓力,烈九烽故而可以躲在後面暗自觀察,並蓄勢待發。從一開始,烈九烽就壓根沒去聽兩人的對話,他的心神完全放在了祭台上,因為從祭台那裡隱隱感受到了一絲異樣。很明顯,這片廢墟雖然宏大,而且暗藏機關,但是絕不至於將他的那位朋友困住。所以可以肯定,眼前看到的這些,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假象而已。如果那名老者沒有拿出那幾枚玉珮,烈九烽肯定會耐心地等下去,可是一看到那些玉珮,便再也按捺不住,終於出手。

    那幾枚玉珮,烈九烽再熟悉不過,因為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買禮物,而且是送給一個女子的禮物。他到現在仍然清晰地記得,那是他第一次去回風谷,結果卻遇到了她——一個蘊水族女子。雖說兩人水火不能相容,但是一股奇怪的情愫將兩人連在了一起,自那以後,他的腦海中時時都是那女子的身影。可惜回風谷一別,兩人再沒見面的機會,直到後來才聽說她去了九重門,一去不復返。烈九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苦等了三十年才到了這裡,一見那幾枚玉珮怎麼還能忍得住?

    自從將這幾枚玉珮親手交給她,她就將玉珮掛在了衣裙的裙擺上,每次會面時總是先聽到琤琤作響,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對於烈九烽來說無異於仙音。而此時,一生的情感寄托,居然被那個老者當作龜甲一類的東西用來卜卦,自然是怒不可遏。烈九烽這次出手毫無保留,較之在金沙城火石樓上,更多出了一股拚命般的慘烈。一出手就是八重疊炎,而且還祭出了本命真元。烈九烽的本命真元,是在寥廓熔城的沸浪池中修煉而來,其中蘊含著天火無與倫比的純陽之力,此時含忿出手聲勢駭人之極。

    高庸涵心中暗歎,無奈只得跟著出手,垂弦閃電一左一右擊了過去,因為單憑烈九烽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是那名老者的對手。只是心中未免有些遺憾,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能從這個老者口中,聽到任何有關這片廢墟的隻言片語。在他心中,早已將這片廢墟和天機門連在了一起。

    兩人聯手,當世絕對沒有幾個人能接的下來,那個老者自然也不例外。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名老者不但沒有還手,甚至連躲都沒躲,任憑兩人霸道的法力擊在身上,瞬間化為一片灰燼。老者一死,那片淡淡的紫霞隱於空中,原先的那股壓力也隨即消失。這個結果大出意料,兩人不禁面面相覷,均覺得能活上千年的老怪物,怎麼可能如此輕鬆就被殺死。

    烈九烽轉眼就將這個疑問丟開,躍上祭台,俯身撿起來了那幾枚玉珮。高庸涵心中不安的感覺再次強烈起來,大喝道:「九哥,別動!」

    可是已經晚了,烈九烽已經將那幾枚玉珮握在了手中。祭台突然旋轉起來,祭台表面的符篆宛如活過來一般,全部浮到了半空,在空中糾纏在一起,傳出一聲輕輕的轟鳴聲,空氣一陣扭曲出現了一個氣旋。這樣的情形十分詭異,而且暗藏殺機,但是高庸涵和烈九烽都沒有退,反而毫不抵抗任憑那氣旋將自己捲了進去。其實,他們一踏進這座大殿,便注定逃不出去,就算是他們修為再超卓也沒有辦法離開。

    就在兩人被氣旋吸進去以後,一道光柱沖天而起,一閃而沒。廢墟外的那個神秘老者見狀,大喝一聲:「進!」帶著一眾手下穿過法陣,一刻不停地直奔大殿。

    進入殿中,祭台仍在旋轉,那個氣旋早已關閉,那些符篆也漸漸停了下來。老者又是一聲大喝:「佈陣!」眾人像是早已熟知自己該做什麼,各人分站不同的位置,擺出一個奇怪的法陣,然後所有的人都拿出一面令旗拋到空中。令旗在陣法的指引下,將所有的符篆全部給吸了回來,符篆重新彙集到一起再次產生了一個氣旋。那名老者一揮手拋出一個沙漏,率先跳了進去,緊跟其後的是那名壯漢,和那個夜觀天象的女子。三人一進氣旋,大殿突然一陣劇晃,其餘的人連忙捏動法訣,極速催動陣法,勉強將局勢穩定下來。人人均想,能否成功在此一舉,就看此去三人的造化了。

    高庸涵被那股氣旋裹著,扯進了虛空之中,恍惚中感覺到,和杜若那兩次帶他穿越時空時的情景,十分相像。虛空中,全是被扭曲的光線,色彩變幻不停,耳邊則是一陣陣若有若無的輕響,直到一股巨力襲來,才清醒過來。入眼是一個高大的祭台,祭台處於一座大殿正中,四周空空蕩蕩,連一根柱子都沒有。只是地面上的那些裂痕,令高庸涵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此處仍是剛才那座大殿,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座大殿完好無損,並沒有坍塌毀壞。

    「尊主,好像咱們又回到了原地?」烈九烽也是深有同感,只不過他初次經歷這種事情,一時間還有些頭昏腦脹。

    「對,也不對!」高庸涵這話有點矛盾,但是一說完烈九烽就明白了,「這裡的確還是剛才那個祭台,因為地上還留有我踏碎的石板。可是這座大殿富麗堂皇,證明我們已經到了以前,這裡還沒變成廢墟以前!」

    兩人均是敢作敢為、膽大心細的狠角色,當下定了定心神,而後相視一笑。情知接下來一定凶險無比,但是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雙雙走到殿門跟前,同時推開了厚重的大門。大門外,一片陽光明媚,所有的建築跟想像中的一樣,不但沒有絲毫破損,反而呈現出一種古樸的風貌,只是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顯得有些詭異。兩人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暗自提防著緩步走下台階。腳剛一踏上外面的青石板,一圈強烈的法力從遠處急速襲來,幸虧早有準備,兩人同時運力和那股法力硬拚了一記,頓時激起漫天水花。

    兩人盡皆大驚!因為此前就知道,這片廢墟雖然藏身在九重門極北的山中,但是常年經受那麼大的風沙,先前一路行來,何曾見過半滴水。當此情形下,怎麼可能有如此多的水花,這些水花又從哪裡來的呢?水花過後,兩人驟然發現,眼前景色又是一變,而兩人已身處在水池當中,這個水池正好在那座大殿門口。

    高庸涵經歷過墨玄莊的離奇,所以第一個反應,就是查看身邊的一切,是否都是真實存在。俯身掬了一捧水送到嘴邊嘗了一下,清甜涼爽,確實上等的泉水,比之東陵府外南山上那道有名的青松泉,也是毫不遜色。再抬頭時,長街上綠樹成蔭,不知名的野花攀爬在石牆之上,山谷四周環繞的青山,映襯著遠方的冰川白雪,好一幅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可是與這仙境全然不合的,是街上突然多出來的那些人。街上的行人並不多,也就百十個人,反而愈發襯托出長街的空曠。這些人都是人族中人,每個人似乎都被水池中的動靜給驚醒,目光齊齊望向這邊,只是這些目光中沒有一點生氣,彷彿是死人一般,令人說不出的彆扭。

    「的確是古怪得很!」看著那些人緩緩朝水池走過來,烈九烽忽然低聲笑道:「尊主,你說咱們一路這麼硬闖過去,會不會再遇到那個自稱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

    「這些人走路的姿勢好生怪異!」高庸涵沒有答話,而是陷入到深深的沉思當中。這些人就像是被抽了筋一樣,動作十分僵硬,但是在僵硬當中,又時不時有一些暗合符篆畫法的怪異姿勢。最為奇怪的是,這些人體內雖然沒有一點靈力波動,但是週身上下,卻散發出幾許高深莫測的意味。

    「管他怪還是不怪,一點靈力都沒有,諒也無妨。」烈九烽心知此處詭異離奇,反正兩人的行蹤已然敗露,雙翅一展,倏地飛到半空,查看四周情形。

    那些人眼見烈九烽突然竄到空中,喉頭裡發出一陣嗚嗚的怪叫,每個人居然同時手捏法訣,齊齊朝烈九烽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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