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 第四卷 狂徒何事傲三公 第二二零章 書院
    第二二零章書院

    那些法訣甫一離手,就化成一道道符篆。烈九烽人在半空,就見數百道符篆緩緩朝自己擊來,冷哼一聲,根本不把這些毫無靈力支撐的符篆放在眼裡,振翅朝旁邊的一座高樓飛去。那些符篆的速度哪裡比得過烈九烽,瞬間被拉開十多丈的距離。但是不知為何,天空中似乎有一股無形的禁制,烈九烽身形一窒,竟然像是被定在了空中,眼看著符篆慢慢逼近。

    烈九烽的修為不在高庸涵之下,而且臨敵經驗毫不遜色,情知剛才太過大意,才身陷危險之中。此時哪裡還敢輕敵,暴喝一聲,一圈烈焰猛然炸開,周圍那些符篆一下子急退,彷彿很怕這股純陽之火。趁著這點空隙,烈九烽硬生生從無形的禁制中擠了出來,落回到地面。長街上的行人面無表情,仍舊發出一陣怪叫,再次出手,漫天法訣和先前的符篆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旋,當頭朝高庸涵、烈九烽俯衝下來。

    起先在祭台上的那個氣旋,將兩人捲了進去帶到了這裡,此時這個氣旋卻像是要將兩人撕碎,帶著無比霸道的氣勢砸了下來。高庸涵知道此刻絕不能退,因為隱約可以從四周感覺到,似乎有一股暗力湧了過來,不經意間已經將所有的退路隱隱封死。此時一退,便盡失戰機,再無這般從容出手的機會。

    聚象金元大法和怒焰奔雷同時出手,直指氣旋的中心。這兩個法術,稱得上是天下至陽至剛的法門,氣旋雖然匯聚了上百人之力,驟然被擊中也難以消受,登時被震得四分五裂。但是高庸涵和烈九烽也不好受,氣旋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霸道,反而暗藏了一股陰柔之力,所以兩人均有一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覺,心中難過之極。這些殭屍一般的人,雖然沒有靈力,但是使用的法訣卻能產生如此妙用,和這麼大的威力,饒是兩人見多識廣,也自心驚不已。

    此時不是細想的時候,趁著氣旋被震碎的當口,兩人同時發力,從氣旋的破碎處衝了出去。身後那股暗力悄然撞在一起,那個水池突然被擠成粉末,一池泉水也化作一片水霧。隨著這一下交手,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從房內走了出來,沒有任何的喧嘩,只有那種嗚嗚的怪叫聲。而周圍那股不知源自何處的暗力,也愈發的綿密。

    「絕不能讓那股暗力合圍!」高庸涵和烈九烽同時冒出一個念頭,相視一眼,生出了一股默契,沿著長街朝外衝去。兩人全力疾衝,速度何其之快,那些行人單打獨鬥根本不是對手,自然無法阻住兩人的去路。

    高庸涵原本就覺得,此處和天機門或許會有些瓜葛,剛才一見那些人祭出的法訣,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天機閣典藏中,曾經記載了一種法訣,不需要靈力、法力的支撐,只需要相同的法訣疊加在一起,便可以產生不小的威力,疊加的越多威力越強。不過可惜的是,那個法訣在九界坍塌之前就已經失傳,當年權思真人還曾白白高興了一場,以為可以拿來讓高庸涵修習。此時聯想起往事,兩者之間似乎有著某種關聯,心中的疑問愈發強烈。

    以此之故,高庸涵不願殺人,只是不斷用垂弦閃電將面前的人震開。烈九烽則不管那麼多,似乎要出心中那口惡氣,出手毫不容情,將身邊的人悉數燒成灰燼。長街似乎沒有盡頭,沿街的人越來越多,奔出數里之後,烈九烽每次出手至少都能擊殺數十人。高庸涵終於忍不住想要勸誡烈九烽,沒必要如此暴烈,長街突然轉向,兩人同時朝右一拐,眼前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

    一到這裡,景色又是一變。路口正中豎著一個五六丈高的雕像,雕像是由一種看似十分珍貴的香木雕刻而成,竟是像極了那個自稱活了千年,專門看相的老者。高庸涵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仔細端詳,雕像十分傳神,宛如活人一般。只是那張面孔顯然比那老者年輕許多,雖然笑容可掬,但是高庸涵感覺很不妙,總覺得這尊雕像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烈九烽同樣一愣,猛然間察覺到雕像的笑容,似乎蘊含了說不盡的嘲弄,當即怒道:「裝神弄鬼,我毀了你!」一拳砸了過去,天火的威力非同小可,雕像頓時燃起熊熊大火。

    「小心!」高庸涵心生警覺,突然拔出臨風劍,一劍劈了下來,可是仍然慢了一步。

    烈焰中,那尊雕像雙手挽出一個怪異的手勢,一個氣旋驟然顯現,將烈九烽給生生吸了進去。那個氣旋隨即消失,就連雕像也一同不見,高庸涵一劍落空,心中大驚!以烈九烽的修為,居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而他剛才那一劍去勢之快,只怕比之當日的扶風余岳都不慢,可還是落空。若是剛才那尊雕像對他出手,也一定躲不過去。

    高庸涵呆立原地,手心中全是冷汗,低頭深深吸了口氣,強自冷靜下來,緩緩看了看四周的情形。此地的建築,不再是那種巨石堆就的廣廈高樓,轉而全變成了古色古香的木屋,雕樑畫棟,無一不是匠心獨運的精品。說來也怪,面前的兩條街道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就連剛才身後追逐的那些人群,此時也沒有追上來,諾大的城鎮再次悄無聲息。不用想都知道,身後那些人一定沒了蹤影。眼前的情形,與當初天子城西北的會間集何其相似!

    「那夜是地府的陰魂作怪,今次又是什麼邪魔外道故弄玄虛?」高庸涵微微沉吟了一下,突然察覺到一絲淡淡的法力波動,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朝東面疾奔過去。

    拐過一道影壁,是一片好大的宅子,中門大開,正門的匾額上居然寫著「靈訣書院」四個大字。兩旁的柱子上有一幅楹聯,上聯是:性本疏狂,休去管來者逝者;下聯是:心如靈境,何必問是耶非耶。字跡龍飛鳳舞,顯然書寫對聯之人,乃是志趣高遠、不羈俗世一流。高庸涵看了一眼,微微讚了一聲,堂而皇之地從大門走了進去。

    明明是正午十分,陽光耀眼,但是書院內卻陰涼無比,幾株參天大樹將陽光悉數擋在了外面。書院內靜悄悄地,不出所料,所有的房舍裡面都是空無一人,到最後高庸涵也懶得再看,只是循著那絲淡淡的法力,直直朝內走去。接連穿過數座天井、廳堂,終於來到一座大廳跟前,抬頭看了看上懸的匾額,卻原來是論道堂。那絲淡淡的法力,到此為止。這座論道堂大門緊閉,高庸涵深吸了口氣,緩緩推開大門,頓時一愣。

    在門外時,裡面沒有一點聲音,而且絲毫感覺不到生靈的氣息,甚至連陰魂的味道都沒有。高庸涵腦海中想像了無數種情景,就算裡面坐著天機門曾經的師長,或者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異獸,又或者是什麼千年老妖,都不會令他如此吃驚。可是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先是一愣,隨即一驚,繼而大怒!

    論道堂內不是空無一人,而是有一群人,至少不下三十餘人。這三十餘人,都圍在一面牆壁跟前,一言不發地看另一人做事,那人手中拿著一把細長的利刃,正很細心地站在一個少年跟前做著什麼。那個少年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竟似被活生生釘在牆壁上,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面容扭曲不停地掙扎著,顯得十分痛苦。那些人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高庸涵進來,拿著利刃那人,猶自興致勃勃地將那少年的胸膛剖開,任憑鮮血濺的到處都是。

    高庸涵知道這裡十分古怪,也知道自己和烈九烽,被那相士老者用計給誘騙了進來,更加知道眼前的這一幕極有可能是假的,但是仍舊忍不住怒意憤而出手。臨風劍帶著無盡的殺意,只一劍就將手持利刃那人給開膛破腹,那人轟然倒地,其餘的人才發覺有外人闖了進來。而那個少年,則一臉的不可思議,呆呆地盯著高庸涵。

    高庸涵並不是認為世上的生靈,誰一定比誰要高一等,所以無論是人族還是源石族,棲綿族還是鳳羽族,甚至是一些頗具靈性的獸族,在他眼裡都有生存的道理。儘管骨子裡還是多少會偏重一點人族,但是無論哪族的百姓若是有難,只要遇上,他依舊會施以援手。在他還是東陵府兵馬大元帥的時候,就曾經殺過幾個人,這幾個人當中包括人族、蘊水族和鳳羽族等種族的人,他們的罪名都是欺壓百姓。所以在高庸涵的心中,無論是誰,只要欺壓良善,就算是一個人族隨意欺壓一個蟲人,他都會看不過眼,出手管上一管。

    高庸涵絕非聖人,而且數次險些被心魔所控,但是他心底始終保留著那份天生的善良。他可以對修真者屢下狠手,但是絕不會去動一個普通的百姓,反而會盡自己所能為百姓做些事情。這一點,正是他被枯鏑、玉南顧、風如斗等人,所看重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此時突然見到這等慘狀,明知其中可能有詐,也不管那麼多一劍直接劃了過去。快意恩仇,這是這兩年來的經歷,給高庸涵帶來的最大一個轉變。

    「你是誰?怎麼會到了這裡?」開口詢問的,居然是那個被釘在牆上,上半身被剖成兩半的少年。

    一聽到少年平穩的語氣,高庸涵就知道剛才看到的,又是一場假戲而已。不過既然來了這裡,就憑烈九烽的失蹤,也不可能和對方好言相商,當下反問道:「我是誰,怎麼進來的,莫非你們不知道?」

    「嗯,一定是那個老怪物把你們引進來的。」那少年毫不費力地從牆壁上跳了下來,用手抹了抹胸口,剛才那道恐怖的傷口,奇跡般地急速癒合瞬間痊癒。當那少年穿過人群時,那些人竟然顯得十分恭敬,紛紛彎著腰退讓到一旁。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那三十餘人施了一禮,扶起地上那名被高庸涵開膛破腹的同伴,朝牆壁走了過去,如同空氣一般消失在牆面。

    這一幕看的高庸涵很是詫異,可是接下來,那少年說的話,更加令他震驚。

    「你的修為一定很不錯,要不然,那個老怪物是不可能放你進來的。」那少年緩步走上前來,然後伸手相請,將高庸涵延請到大堂正中的桌子旁,示意他坐下,而後皺眉道:「已經有二十多年沒外人來過了,我還以為他們已經收手,哪知還是不肯死心,這般下去不知還要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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