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 第四卷 狂徒何事傲三公 第一九六章 斗力
    第一九六章斗力

    月先生的笑聲太過響亮,在山崖間回蕩,鐵平川等人聞之皆是一驚,齊齊將石魂收回體內,凝神戒備。鐵平川大喝道:“什麼人,給我滾出來!”

    這句話狂妄且無理,高庸涵怒氣上湧,臉色一變,冷哼一聲騰空而起到了石堆上,盯著鐵平川森然道:“你說我是誰?”

    “高庸涵?”鐵平川大吃一驚。憑借五人聯手之力,不要說高庸涵,就算是狂君上人之流的高手,在此情形下也鐵定難以活命。況且通過一塊塊山巖,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石堆底下已經沒有任何活物。可是此時,原本應該被砸死的高庸涵,卻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怎麼不令人驚訝:“你不是被埋在地下了麼,這怎麼可能?”

    “我沒死你一定不甘心,所以再給你個機會,看看你還能不能把我給殺了。”高庸涵嘴角含笑,可是冰冷的目光和說出來的話,卻含有一種說不出的怨毒。不知不覺間,鳳勻閒留在他體內的那絲怨毒,已經和心魔以及魔霧,合二為一了。

    越是這種看似漫不經心的神態,越是令人感到戒懼。看到高庸涵一個人還敢前來,而且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派頭,鐵平川反而無故生出了一絲不妥。可是轉念想到四名同伴,無一不是鐵紅部落中一等一的高手,登時心中大定,指著高庸涵喝道:“你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說完,俯身一拳狠狠地砸在石堆之上。

    這一拳大有講究,喚作撼地擊,一拳砸出,地面頓時出現一個深坑,塵土飛揚之中,一圈無形的法力波動極速向四周蕩了出去。高庸涵只覺得地面一陣晃動,隨即覺察到一股法力襲來,待要閃避卻猛然覺得身形凝滯,舉步維艱。微微心驚,雙眉緊皺,拔出臨風劍一劍刺向地面,一道劍芒劃過,如同裂帛一般將那圈法力生生破成兩半。鐵平川大喝一聲,高高躍起,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巨大的石斧,當頭砸落。這一下聲勢駭人之極,比之剛才山崖崩塌更加奪人心魄。

    高庸涵平安無事出現在面前,鐵平川就知道還是低估了對手,所以一上來就施展出苦修了數百年的撼地擊。撼地擊本身並不能傷敵,但是卻有一種奇妙的功效,可以將人牢牢釘住,就如同用鎖鏈將敵人鎖死,只要對方無法行動,便可隨意處置。以鐵平川的身軀,加上石斧的重量,而且還帶著下墜的力道,這一擊的威力可想而知。[]

    鐵平川在巨擎閣當中,資質其實很一般,許多高深的武技和法術都學不會,但是他勝在一個“勤”字,勤能補拙!而且他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清楚貪多嚼不爛的道理,所以數百年來,只專心修習撼地擊這一個法術。時至今日,鐵平川的撼地擊,已經練的出神入化,足以困住絕大部分修真者,一旦困住敵人,再輔以迎頭重擊,還沒有人能躲得過這一招。所以這一招,是他的必殺技,而且是唯一的必殺技,從不落空!

    高庸涵身在局中,在鐵平川逼人的殺機之下幾乎喘不過氣來。鐵平川絕對是個高手,至少眼下散發出的氣勢,絲毫不弱於當初的狂尊、風如斗等人,比之鳳勻閒之流高明的太多了。但他一向是遇強則強,堅忍不拔的性格,每每在絕境中迸發出不可思議的斗志,這也是他能屢屢化險為夷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當此危急關頭,高庸涵靈台一片清明,一瞬不瞬地盯著鐵平川的每個動作,直到石斧到了頭頂三尺,才舉劍緩緩刺出。臨風劍看似緩慢,卻後發先至,堪堪抵在石斧的斧刃之上。劍尖和斧刃剛一接觸,全然沒有想像中的天地碰撞之勢,臨風劍只是彎曲成一個弧形,然後在頭頂一尺處,將石斧牢牢撐住。

    旁觀的四位鐵紅部落修真者,全沒想到高庸涵居然能擋住鐵平川的驚天一擊,都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情景。片刻之後,兩人沛然的靈力才碰撞到一起,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四周的空氣都被震碎,顯現出扭曲的光紋。這還不算,最令人感到可怖的是,方圓百丈之內,石堆和山崖齊齊一震,憑空陷下去三丈有余。強烈的法力波動,迅速蔓延到整個焚風谷,大塊大塊的山巖紛紛崩塌,帶著巨響滾落到山下。輕霜站立的地方也出現了塌陷,一陣長嘶之後,竟然不顧墜落的山巖,發足奔了過來,可惜被氣浪擋在了數十丈外,空自悲鳴卻始終進不到高庸涵身前。

    眼前的情形,可謂是驚心動魄到了極點。就見一個瘦小的人族修真者,憑借著一把寬僅一寸的長劍,將身形超過自己十倍,體重超出自身數十倍的源石族人,撐在半空。這就仿佛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將一個身高近兩丈,體重逾兩三百余斤的壯漢給撐起來一樣,令人不可思議。可是這個情景,的的確確就發生在眼前,令人瞠目結舌!

    就連隱在一旁觀戰的月先生,都有些吃驚,原本在鐵平川出手之際,他都忍不住想出手相助了。可是在臨出手的瞬間,他看到了高庸涵的眼神,那是一種充滿信心,充滿斗志的眼神。如果沒有幾分把握,任誰都會出現幾絲慌亂,可是高庸涵的嘴角卻浮現出一絲笑容,所以月先生不免有些遲疑。正是這一下遲疑,再要出手,已經來不及了。

    幾人當中,最最驚訝的,反而是鐵平川!雖然他的殺招只是這一下,卻屢試不爽,之前所遇到的幾個對手,其中也有修為高深之輩,可是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設法避其鋒芒,再伺機反攻。但是這些人的結局都一樣,最終均喪命在鐵平川的狂攻之下。今天卻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局面,高庸涵竟然不避不讓,拔劍硬接!

    這一擊倒底有多厲害,鐵平川還真說不上來,巨擎閣宗主石嶂在見識過這一招之後,曾有過一個很中肯的評價。“平川以撼地擊束敵,然後傾盡全力凌空一擊,換作是我,也沒有把握能接得下來。但是這一招正是因為太過剛烈,所以後繼乏力,一旦被人硬接下來,恐怕就非常不妙了!”

    鐵平川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石嶂的這句話,不禁出現了一絲焦躁,又是一聲大喝,體內石魂再度飛出直沖天際,跟著狠狠砸在石斧的斧背上。石斧猛地往下一沉,又下壓了七寸,斧刃離高庸涵的頭頂,只剩三寸,臨風劍都已經彎曲的快要折斷了。

    “捨身訣!”其中一個鐵紅部落的修真者失聲喊了出來,四個人面面相覷,均現出驚容。他們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妙,因為鐵平川已經拼命了。捨身訣,顧名思義,無疑是捨命相攻的招數,是每個源石族人天生就會的一個本領,這已到了鐵平川的極限。

    斧刃一分一分下壓,臨風劍劍身發出的光芒隨之大盛,幾可令日月無光。高庸涵的面容幾乎完全扭曲,顯得異常猙獰,但是目光中卻滿是笑意,因為他知道,自己終於撐過來了。

    其實在出劍之前,他並不像月先生以為的那樣,有十足的把握,之所以敢於硬撼,是因為他的性格所致。劍斧相交的一瞬間,紫府劇震,差一點靈胎就被震碎,當場斃命。至於肉身,也是遭受重創,雙腿深深陷入到巖石之中,兩條腿骨寸寸斷裂,經脈血肉更是完全被撕裂。劇痛之下,一股祥和的靈氣自靈台方寸鑽出,將已然快要散裂的靈胎給強行拉扯回來,他才能支撐下去。這些靈氣,正是來源於他所服食的楚蘭紅淚!

    從初次結識鳳五開始,一直到從凝愁宮出來,高庸涵前前後後吃了三十多顆楚蘭紅淚。這麼多仙果所蘊含的靈氣,以高庸涵的修為能煉化吸收的,不過十之一二而已,剩余的靈氣都自行儲藏在靈台方寸之地。要是他真能完全吸收,修為至少要比現在高出一倍都不止,可是這種情形他並不知曉,甚至紫袖也不甚清楚。這些靈氣一直很安靜,如同死水一般波瀾不驚,可是到了現在,靈胎行將破碎消散之時,終於被激發了出來。在之前的數次生死搏殺當中,雖也有過靈胎受損的情形,但是從未像今天這般,有徹底被抹殺的危險,楚蘭紅淚的功效自然沒有顯露出來。可是今天一發動,便救了他一命。

    撐過了鐵平川的第一擊,高庸涵猛吸一口氣,感覺到幾乎消散一空的靈力,猛然間回到了紫府,就知道這一戰勝定了。到了鐵平川使出捨身訣,以石魂拼命之時,高庸涵已經完全明白,對手銳氣盡失已沒有余力,是時候反擊了。

    臨風劍彎到極致,開始慢慢地一點一點回復,隨著劍身越來越直,斧刃離頭頂的距離也漸漸增大。一尺,兩尺,三尺!

    鐵平川的心,也一點一點在下沉,石嶂評價的“後繼乏力”,也慢慢顯現出來。一直保持臨空下劈的姿勢出現了一絲破綻,很快便蔓延至全身,一個支撐不住,碩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雙腳一落到地上,鐵平川只覺得周身一麻坐倒在地,雙手一松巨斧匡啷一聲掉在地上,變回成一塊塊巨石。斧背上的石魂,一下子變得暗淡無光,縮回到體內。

    高庸涵靈力勃發,劍芒暴漲至十幾丈,直指鐵平川的胸口。

    一個鐵紅部落的修真者,眼見鐵平川性命難保,顧不得什麼單打獨斗的規矩,揮舞著兩根石槌沖了過來。才剛剛跨出幾步,突然頓住,然後低頭看了看胸口,用一種難以置信地語氣說道:“原來,還有隱藏的敵人!”說完,渾身上下所有的石塊都爆裂開來,無數碎石漫天飛舞。

    變故橫生,其余三人見狀大驚,結成一個簡易的陣法,護在鐵平川身前,個個面色凝重之極。

    高庸涵自然知道,月先生終於出手了!強撐的意志陡然松懈,劍芒瞬間消失,不過仍然挺著胸膛,昂然站在原地。

    果然,塵土飛揚之中,緩步走出一個千靈族人,來人大袖飄飄,瀟灑俊朗,正是十二疊鼓樓尊主月先生。他在看到鐵平川摔倒之時,就知道高庸涵已是強弩之末了,這時不要說是修真者,哪怕就是一個普通的武士,都可以很輕易地將其擊倒。所以在那名修真者出手之際,月先生直接欺到那人身前,伸手就把他的石魂給掏了出來,然後一把捏得粉碎。正是這異常毒辣的一手,直接毀去了一名高手,而且將其余三人的勇氣也給捏碎了。

    “想不到,你在暗中還伏有幫手,而且還是一個絕頂高手!”鐵平川一見月先生,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幻石峰上的一幕令他記憶深刻,深知憑現有的四人,連一戰的實力都沒有。當下慘然笑道:“想不到我自以為布下了天羅地網,套住的卻是自己,嘿嘿!”

    那三人也已看出,形勢已然逆轉,但是卻毫不畏懼,齊聲說道:“鐵大哥,我們兄弟並肩作戰,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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