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 第四卷 狂徒何事傲三公 第一九五章 攛掇
    第一九五章攛掇

    百丈高的山崖崩塌下來,聲勢驚人,加上四周蜂擁而至的岩石,瞬間就將高庸涵和輕霜埋在了下面。無數岩石堆積起來,雖然高庸涵還可以勉力支撐,但是已被生生活埋在下面,這時透過岩石縫隙,傳來一陣笑聲:「高庸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聽到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高庸涵仔細回想了一下,辨認出此人居然是前幾天有過一面之緣的鐵平川。心中大感不解,開口問道:「外面的可是鐵平川鐵先生麼?不知你我有何冤仇,要在此伏擊於我?」

    「你在天機峰上殺我三名弟子,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原來如此,難怪當日在碎影橋前,鐵先生可以一語道破我的來歷!」高庸涵暗歎一聲,若是今日能脫困,只怕日後類似的情形也不會太少,當下續道:「你這般做法,定然是私作主張,莫非不知道已經違背了古玉族長的意思,難道就不怕日後怪罪下來?」

    「就算族長怪罪下來,自有我一力承擔,還輪不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你給殺了,為我兄弟報仇!」說話的卻是另外一個人,言語間顯得十分憤怒。

    「原來還有其他人?」高庸涵心中一沉,口中卻毫不示弱:「我就說,以一人之力要想將兩側的山崖弄塌,就算是古玉族長親至,只怕也有些吃力。果然被我猜中,你們不過是仗著人多,然後施以卑鄙的手段偷襲。莫非你們真的以為,憑這些岩石就可以困住我麼?」話音一落,臨風劍往地上一插,「生機」勃然而發,聚象金元大法蘊含著極強的靈力噴湧而出,頭頂上數萬斤的岩石,竟然被震得紛紛散落。

    鐵平川自離開幻石峰後,始終耿耿於懷,腦子裡橫亙著一個念頭,就是如何殺死高庸涵。對於古玉的做法,他不懂,也不想懂,他只知道,高庸涵曾殺了他三名弟子。源石族人天性質樸粗豪,可是也極易鑽到死理當中出不來,鐵平川便是如此,所以他糾集了四位鐵紅部落的高手,專程守候在焚風谷。進出倚剛山的通路總共有五條,但是外界知道的只有兩條,一條是寒索橋,一條便是焚風谷、絕跡崖。他料定高庸涵會走這條路,所以在峽谷內放置了好幾塊靈石,果不其然,高庸涵剛一踏上這座山峰,行蹤便被偵知。

    高庸涵和枯木的比拚,鐵平川雖不甚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對於結果卻十分清楚,知道以自己一己之力,基本沒有必勝的把握。反正是殺人,也就顧不得什麼規矩不規矩,和四位族人合力將來路堵死,而後又在峽谷內布下重重機關,務求一舉將高庸涵擊殺。可是沒想到高庸涵修為的確高深,在無數的岩石下,還能侃侃而談,並且有脫困的跡象。

    鐵平川見狀,一招手,那四名同伴分別站在不同的位置,排出一個奇怪的陣法。隨著一段咒語吐出,從四人胸口彈出幾顆靈石,靈石慢慢匯聚到一起,組成了一個符篆,然後驟然拔高再狠狠地砸到石堆上。石堆本來在高庸涵不斷的擊打下,已經變得異常鬆動,這時被靈石一砸,轟然巨響中,往下一緊重新被加固。

    高庸涵正自發力,一下下猛擊週遭的巨石,突然覺得一股巨力自上而下襲來,力量之大,以至於腳下的輕霜支撐不住,悲鳴一聲四足跪了下去。這一擊,匯聚了鐵平川等五人的靈力,而且還有陣法的作用,單憑高庸涵一個人又豈能抵擋得住?高庸涵早已下馬,站在地上死命支撐,但是頭頂的巨石仍是一寸一寸壓了下來,四周的岩石也隨之逼了過來,照這種情形下去,只怕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撐不住,就會被活活擊成肉醬。曾經經歷了無數次的危險,可哪一次都沒有今天這樣,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到,就被深埋在巨石山巖當中。饒是身懷雲霄瓶、藏鴉指環之類的頂尖法器,還有火螈、雲絲天龍、屍螟蝠之類的異獸,又或是聚象金元大法、、天覺雲龍、血凝大法之類的高深法術,到了此刻都全無用處。

    「難道說,就這麼葬身此處了麼?」高庸涵不禁第一次感到了人力的渺小,面對數十萬斤山巖,泛出了一種無力之感。

    鐵平川一面催動陣法轟擊石堆,一面連連催動四周的山巖,不斷堆積上去,石堆很快就高出了兩側的山崖。自從見識了高庸涵的手段,他不敢有絲毫大意。開玩笑,當日天機峰上那麼多高手,都沒能將高庸涵除掉,今日要不是藉著天時地利,豈能如此輕鬆將其困住。鐵平川深知斬草除根的道理,所以到了此刻不但沒有鬆懈,反而更加謹慎,生怕功虧一簣。

    就在高庸涵近乎絕望的時候,眼前一花,一個身影顯現出來:「唉,想不到你還沒幫我做什麼事,我倒要先救你!」

    「是你?你怎麼來了?」來人正是才認識不久的月先生,此情此景下能看到他,高庸涵自然有一種意外的驚喜。

    「你別管我從哪兒來的,還是先出去再說。」月先生一手扯著高庸涵,一手拽著輕霜,使出遮天法界,很輕鬆地穿越虛空,到了山崖頂上。

    重新回到地面,高庸涵長舒了一口氣,就連輕霜也抖了抖身子,彷彿是有了劫後餘生的興奮。此處山崖十分陡峭,僅僅只能容輕霜站立,高庸涵和月先生隨便找了一塊略微凸起的岩石,站在上面朝遠處看去。就見一道深深的峽谷如同長蛇一般,從天邊蔓延過來,將兩側的峭壁撕裂開來,可是到了不遠處卻,被一堆巨石給攔腰截斷。而那堆巨石上,站著五個週身冒著紅光的源石族人,在他們中間,還有一團耀眼的靈石。

    「你知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法術?」雖然只有過一次交談,但是月先生的語氣就像是相識多年一樣,拍著高庸涵的肩膀,很隨意地問道。

    「不知道,不過看上去,像是催動石魂的一種法術。」高庸涵對於月先生這一親暱行為,也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反而覺得一切都很自然。他不知道,這完全是因為魔霧的潛移默化。正是魔息之間的相互吸引,才使得他對月先生的厭惡,降低了不少,以至於這次月先生出手相救之後,竟有了一種信賴的感覺。

    「嘿嘿,這就是源石族拚命的招數,喚作怒斷天橫。這些年我也殺過幾個巨擎閣的人,不過都沒能逼出他們使用這一招,沒想到你初上倚剛山,就能見識到這個法術,真正叫難得。」

    高庸涵惟有報以苦笑。怒斷天橫,他曾聽師父說過,在源石族內部有一個規矩,非到緊要關頭,不得輕易使用這一招。因為這個法術說穿了,就是通過釋放出石魂,來成倍地提高攻擊的力道,可以算做是兩敗俱傷的打法。看來,鐵平川是鐵了心,要將自己徹底擊殺。至於他為何敢使出這個怒斷天橫,其中的緣故自是一目瞭然。就是他認為,已經將高庸涵給困死,而且方圓數十里之內沒有一個人,足以保證石魂安然無事,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可惜,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月先生,這個會遮天法界,可以自由穿越虛空的十二疊鼓樓前尊主。

    月先生的話中,略帶一絲戲謔,似笑非笑地看著高庸涵問道:「你倒底做了些什麼,惹惱了這幾個源石族人,不惜和你同歸於盡?」

    「我在天機峰上,曾經誤殺了他們三個同伴。」

    「哼,什麼誤傷不誤傷的,這些修真者當真不講道理。那種情形下,你不殺他,他便殺你,況且還是混戰,有什麼好記恨的?」月先生故意顯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不動聲色地繼續挑撥。高庸涵受到魔霧的影響,再加上月先生在一旁不住地冷言冷語,目光也從略帶歉然變得陰鷙起來。

    看到高庸涵慢慢銳利的眼神,月先生暗自高興,索性湊到高庸涵跟前,慫恿道:「我們去把他們的石魂給搶過來,怎麼樣?」

    心魔大盛,但是這一次有了魔霧的克制,高庸涵並沒有發生什麼異變。由於魔霧上身的時日不久,紫府中尚能保持一點清明,所以對於月先生的這個提議,高庸涵內心深處覺得不能這麼做。可是另一面,心中也確有不甘,一時間天人交戰,只是緊閉嘴唇一言不發。

    「怎麼,下不去手?你可別忘了,剛才是誰想要你的命?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現在早已死的徹徹底底、乾乾脆脆了,就算你能去地府找回魂魄,肉身已毀也是回不來的。」月先生說道這裡,看了看高庸涵的神情,頗為滿意,續道:「況且,石魂是厚土界出了名的寶物,雖說見過的人不少,但是能真正拿到手中的,也就那麼幾個人,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以放過呢?」

    前面的話都已經成功地激起了高庸涵的心魔,可惜最後這句話說壞了,高庸涵扭頭看著月先生,冷冷說道:「我高庸涵是什麼人,豈會貪圖他們的石魂?」

    月先生應變也很快,哈哈一笑:「好,咱們不要他們的石魂,但是這口惡氣總得出吧!」其實以他的修為,偷襲之下,一個人就可以將鐵平川等五人擊殺,但是他一心想要激高庸涵出手。只要高庸涵在心魔的影響下大開殺戒,如此下去遲早會成魔,這才是他的真正的目的。

    在杜若離開魔界之時,大明王曾告訴他,此去厚土界,要盡力尋找一個人,並設法將其引入魔界。此人是誰,倒底有何來歷,大明王均未言及,只是說此人是日後魔界的希望所在。杜若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是此人既然對於魔界如此重要,到了厚土界之後便開始四處尋找。可是茫茫人海中,哪有那麼容易,所以他才化身成月先生,組建了十二疊鼓樓,一方面固然是培植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尋訪那人。直到他聽說了高庸涵的事情之後,才驚覺,原來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要想將高庸涵引入魔界,用正常的路子肯定不通,那就只有劍走偏鋒。所以一上來,杜若就逼迫高庸涵接掌十二疊鼓樓,甚至不惜以審香妍相要挾,逼得高庸涵怒火攻心之下,心神出現破綻,將魔霧灌注到其體內。而後,他的打算更加陰狠,準備利用一切機會,將高庸涵打造成修真界的公敵,要將他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才能徹底收復其心。這裡面當然也要把握好一個度,否則高庸涵一旦喪命可就事與願違了,十二疊鼓樓說穿了,就是送給他一個可以仰仗的實力。

    連番施為之下,高庸涵終於點頭,月先生大笑:「好,我給你壓陣,你儘管放手去打!」

    ps:九界讀者群一已滿,如果想聊聊的話,請大家加群5443220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