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再想想?」
「不用想了,你們就算幫我個忙,照做吧。」
我不是一個偉大的人,也沒有偉大的覺悟,我之所以不想使用這些招數,是因為我明白這可能對公司造成的損害,也許你覺得我幼稚,但是我對公司的感情確實非常深厚,這是我第一份也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份工作,我在這家公司待了七年,和它一同成長到了今天,雖然我不佔有公司的任何股份,不是它的所有者,但最起碼,也是親密的戰友,可以依靠的基石,我堅信只有公司好我才能好,這個簡單的道理,我也經常用這句話教育我部門的員工,如果公司不賺錢,怎麼可能還會給員工加薪?再則,也許就是一個男人的面子問題,我承認喬靈有著我無可比擬的優勢所在,但是我也相信自己七年來的努力,如果不能正大光明的與她對陣,即使贏了,也會在我的心裡留下一個陰影。
這樣做也許是個笨蛋,可是似乎我一直就是個笨蛋,現在我這個笨蛋,不僅在會戰首戰上失利,還面臨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又到月底了。經過七年的奮鬥,我的收入相比較大學剛剛畢業時微薄的薪水已經足足多了一個零,但是我依舊沒有脫貧,我將所有的積蓄貢獻給了房地產開發商之後,還向銀行借了」高利貸」,這個高利貸不是指利息高(當然也不低),而是我還款的方式,是起初償還的金額高,然後逐漸減少。為了激發我奮鬥的力量,我將還款的年限也調整到我可以承受的最低年限,每個月償還給銀行的錢正好佔據我薪水的90%。這是我經過精確的計算之後作出的決定,我把日常所有的開銷,包括水電煤氣交通伙食,等等做了一個詳細的規劃之後,得出用我10%的薪水可以負擔,並且還可以多出100元的應急基金。可是事實教育我100元的應急基金是遠遠不夠的,自從上次幫菲兒過生日之後,我就一直處在負債的階段。你是否很難想像一個算是公司半個高層行政人員,收入水平高於平均收入水準許多的我,在金錢上會面臨如此窘迫的境地?一切都是因為那價格飛速膨脹的房價和一個傳統中國人希望有一個屬於自己房子的理念。
距離發餉的日子還有五天,我的皮夾裡居然一分錢都沒有,搜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有七毛錢,不用指望我的銀行帳戶,因為裡面只有維持帳戶不被取消的金額,用七毛錢過五天,放在現代社會應該也算個不小的奇跡吧?不過我倒沒有那麼擔心,因為中餐由公司供應,如果加班的話公司也負責晚餐的費用,我的地鐵IC卡中還剩下50多元的餘額,足夠交通費用,明後兩天週末,可以利用家中剩餘的食品度過,另外目前家裡還有一個願意準備餐點的美女。
只是事情有時候非常無奈,僅僅因為我忘記了一件資料在公司,浪費了三分鐘回去取資料的時間,我沒能趕上最後一班地鐵。我站在地鐵站門口還真有種淒涼的感覺,從這裡走回家的話,最少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我看著睡在地鐵站旁邊的乞丐,真的很想和他商量一下,看在我平時貢獻給他同行不少的份上,可不可以考慮還給我一些?
雖然我明知道我的皮夾只是一個擺設,但是還是習慣性的把它拿出來看了一眼。翻開皮夾,我眼前一亮,因為在我的皮夾裡看見了五張100元面額的紙幣,難道我的皮夾還有「聚寶盆」的功能,自己變鈔票?白癡也知道不可能,那麼唯一能夠接觸我皮夾的人,就只有一個——籐井樹。
「你回來了?」回到家就看見籐井樹已經準備好一桌的美食。
「嗯,我和你說,我今天遇到一件怪事。」我一邊坐下一邊說到。
「怪事?什麼怪事?」
「我的皮夾居然會自己變錢,原來是空空的,今天突然變出來500元。」我注視著籐井樹的表情,觀察是否因為我的話產生變化。
籐井樹微微地笑了一下,用非常平靜的口氣說到:「哪有這種事情,一定是你自己不記得了吧?」
「不可能,我怎麼會不記得,別的事情我會忘記,我自己有多少錢,我記得最清楚了,是不是你……」我再一次注視著籐井樹。
「你不是想說我給你的錢吧,我幹嘛要給你錢?」籐井樹的表情沒有一絲破綻,這次讓我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自己記錯了。
「那可能真的是我自己記錯了,這下麻煩了,我看到一下子多了500元,一高興都花掉了。」
「啊,你一天就把500元都花了?」
這次籐井樹終於露出了破綻,在我的眼神注視下,終於顯得有些侷促。
「我皮夾裡的錢是你放的對不對?」
籐井樹沒有回答,沒有回答就是默認。
「你怎麼知道我……」
「我昨天晚上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你的皮夾了,然後又看見你對著你的還貸存折歎氣。」
「然後你就給了我500元?」
「嗯。」籐井樹的頭更低了。
「那你為啥不告訴我?」
「是書上說的,男人最要面子了,不能接受女孩的錢。」
「你不用什麼都是書上說吧?」
「可是我又沒有談過戀愛,只能看書上說啊。」
「等等,你能不能再重複一次你的話?」
「我……我說我沒談過戀愛……」
我是個笨蛋,但是不至於笨到在這種情況下我依舊認為籐井樹對我只是報恩的行為,我也沒有給予她這麼多恩惠,所以我開始覺得前途是光明的,世界是美好的,上帝也是公平的。
「你在傻笑什麼?」中午吃飯的時間是我和王瞳見面的時間,這個傳統自大學時代延續到了今天。
「沒什麼。」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一副淫蕩的樣子,是不是因為女孩?」
「你哪只眼睛可以看到在我這麼正派的人身上有淫蕩的樣子?」
「你要不要我招呼大家都來看看?」說著,王瞳就要站起身氣沉丹田。
「好了好了,我怕你行了吧,先坐下。」
「那你老實交代。」
「我應該算是戀愛了吧。你又吃我的菜,你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你說真的?是誰?」王瞳夾著我碗裡的雞腿停了下來。
「就是你上次看到的那位,菲兒的老師。」我把王瞳夾著的雞腿重新撥回自己碗裡。
「就是那個她老媽極其可惡的老師?」王瞳再次把我的雞腿夾了起來。
「她媽是她媽,她是她,要區別對待。」我再次把雞腿撥回自己碗裡。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甜蜜啊。」
「還行。」
「進展到什麼地步,上床了?」王瞳放棄了我的雞腿,轉向我的炸蝦。
「你說你一個女孩子,不要動不動就上床好不好?」我把我的炸蝦用筷子壓住。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難道你每天晚上不睡床的?」王瞳用筷子挑起我的筷子。
「我每天晚上就不睡床,我睡的是沙發。」我用力壓住王瞳的筷子。
「菲兒不是已經回父母那了嘛,」王瞳突然用目光注視著我:」你該不會和老師住一起了吧?」
「答對了。」
「啊,氣死我了。」王瞳一用力,搶走了我炸蝦,放進她的嘴裡,這丫頭,你生氣就生氣,就會搶我的炸蝦。
「我談戀愛,你生什麼氣呀?」
「你個豬頭居然比我快了一步,還甜蜜得這麼淫蕩,我當然不服氣了。」
「你都什麼詞啊,甜蜜得淫蕩?這種形容詞的組合也就你這個腦袋能想出來。」
「不行,我不同意。」
「又不是和你談戀愛,幹嘛要你同意?」
「你談戀愛是不需要我同意,所以我搞破壞也不需要你同意。」
王瞳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她說的出就一定做的到,還沒有下班,她就已經坐在我的面前拖著下巴用一對帶著壞笑眼神的眼睛看著我。
「小姐,你不用上班嗎?」
「快下班了,我可以提早走了。」
「那你就走吧,不用坐在我面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今天我要跟你一起走,跟你回家。」
「為什麼?」
「搞破壞啊。」
「今天中午才說的,你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效率當然要高了。」
「可是你總要有個理由吧。」
「你在我之前談戀愛,我不高興,那樣我在你心目中,就不是排在第一位的美麗善良女孩了,你就不會像以前那樣關心照顧我了,所以在我找到一個可以關心照顧我的人之前,不許你談戀愛。」
「排在第一位的美麗善良女孩?」我知道我腦子的邏輯不一樣,總是抓不到問題的重點,但是這個非重點也太誇張了吧。
「難道不是嗎?」王瞳的眼睛又張大了,我還能說什麼。
「可是我今天不回家。」
「那你去哪裡?」
「我不告訴你,反正我不回家。」
「哦,我知道了,你今天要去學校接菲兒,對不對?那我也要去,那個老師正好也在學校。」
一個人太熟悉你,就意味著你喪失了主動權。妄想把下定決心的王瞳趕走,騙走,乞求走的幾率幾乎為零,準確的說就是零,因為她已經出現在菲兒和籐井樹的面前。
「你就是那個網名叫「籐井樹」的老師吧?」我還沒有給她們倆正式介紹,王瞳已經自己「熱情」地上前打招呼了。
「啊?!你好。」
「我們見過幾次面的,不過沒有正式介紹,我叫王瞳,是陳哲心目中排在第一位最重要的美麗女孩。」暈倒,還真有這麼向別人介紹自己的人呢。
「等等,我……」我很想解釋一下,但是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王瞳在我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打消了我解釋的念頭。她說的話是「我警告你,如果你用語言解釋的話,我就不用語言破壞了,我會用肢體語言進行破壞,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帶著菲兒走在前面。」
以我對王瞳這麼多年的瞭解,我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她所指的肢體語言當然是用肢體行動進行破壞,以王瞳的個性,她甚至有當街抱住我親我的可能,那樣就不是我可以用語言能夠向籐井樹能解釋清楚的了,所以我只好兩害取其輕了。
我帶著菲兒,走在王瞳指定的距離她們五米遠的前方,雖然我將意念高度集中,聽力發揮到極限,依舊無法聽見她們的對話,只是不時地回頭看到王瞳始終保持一臉的笑意,而籐井樹的表情,看上去略顯平靜。
「爹,你又走神了。」
「我,我沒有啊。」
「那我剛才我說什麼了?」
「你,你說你想爹了。」
「那是之前說的。」
「你說你想吃雪糕了。」
「才沒有呢,我剛才什麼也沒說。」嗨,這孩子,跟誰學的,也會捉弄人了。
「爹,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王瞳媽和籐井樹老師說什麼?」王瞳媽?我們家小公主的稱呼還真獨特。
「菲兒,幫爹個忙好不好?」
「好啊。」
「你去幫爹聽聽她們說什麼。」
「收到。」
我們家小公主很利落的從我懷裡下到地面,走到籐井樹和王瞳身邊,一手牽著一個。
可是我得意的情緒還沒能夠蔓延,幻想系統剛剛將劇情發展到知道王瞳說些什麼的時候,菲兒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怎麼這麼快,你聽明白她們說什麼了嗎?」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