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北京某某大學正在放假,在六號學生樓四樓一間宿舍裡躺著一個年輕人。突然宿舍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在電話裡他說了沒幾句眉頭就皺了起來,最後他大吼一聲,摔掉話筒,跳了起來,發狂地踹宿舍裡的桌椅板凳。然後樓上樓下找起自己的朋友,過了一陣,在他宿舍裡聚集了一幫哥們。
「龍飛,你出大事了?是不是女朋友被誰泡了?」
「放你娘的屁!」龍飛大聲吼了一句。「剛才我姐夫給我電話,說我大哥出事了。」龍飛氣喘吁吁地說。
「你哪個大哥?」
「我給你們常提的,我的救命恩人。現在被法院判了,還是死刑!」
他的一席話立刻讓屋裡的其他人錯愕不已。
「我今晚就坐火車走,我要去內蒙看我大哥。」龍飛激動地說。
「今晚?」大家不約而同發出驚歎。
「各位兄弟,」龍飛對朋友說,「我龍飛平時對大家怎麼樣?」
「那沒說的!夠義氣!」大家紛紛說。
「好!平時哥幾個有事找我,我龍飛可從來不含糊,現在我求哥幾個幫個忙,不知能不能行。」
「行!龍飛你發話,要怎麼幫,只管說。」這些看來外表文質彬彬的大學生此時說話口氣就像黑幫打手一樣。
「好,平時我們在學校裡沒少鬧騰,算是有點名氣。這次我想讓哥幾個陪我去趟內蒙,也去為我大哥打氣、助興。不知大家有沒有這個膽?」
大家聽了龍飛的話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假了吧!剛還說沒說的。現在怎麼了,都傻了?」龍飛氣惱地說。
「我們去內蒙能幹什麼?打架啊?」
「打你個頭!我們上次在學校食堂鬧事忘了嗎?」龍飛說。
「你說那!不就是打條幅靜坐示威嗎?說起來那次可真過癮,要不是我們那麼一鬧,學校食堂那豬狗食還不知道延續到什麼時候。」一個學生眉飛色舞地說。
「是!我們這次去帶一個條幅。還有,像上次一樣拉幾個女生,這樣他們就不敢對我們動粗。」
「現在是假期那裡去找?愛湊熱鬧的妹妹們都跑回家了。」
「那就把女朋友帶去,算是旅遊,專門開雙人房間。費用我來給大家報銷」
「龍飛,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們當真啦!」幾個有女友的小子頓時高興的查點沒從凳子上掉下來。
「可話說頭裡,誰去了要是出工不出力,我龍飛可翻臉不認人了。」
「那是!這事我們都是老手,放心吧!」其中一個說。其一個則接口道:「龍飛,閒話我們就不說了。就衝你哥們義氣,還有你大哥的義氣,我們就陪你赴死,一定把你大哥救出來。」
商量定後,這八九個人年輕人衝出門去,跑到樓下,他們找了家小酒館,猜酒划拳鬧騰了一下午,然後各自散去。第二天下午,九男五女十四個人跑到火車站,爬上了去內蒙的火車出發了。
自從兒子去世後,吳偉華的母親幾個月沒出門,失去愛子的疼痛讓她整個人都老了十歲。這天,她翻報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王志遠,文章的標題是:百家丁集團總裁王志遠被判死刑!
這爆炸性的標題讓吳媽吃驚不小,她急急地看下去,看完後,她癱在沙發上。「這是個好孩子啊!怎麼會去殺人呢?」吳媽難受地想,「這肯定有錯!」她在房間裡兜了幾十個圈子,然後開始打電話,整個一天她都在打電話。到晚上的時候,在她房間的客廳裡擠滿了人,還有二十幾個進不來在門外直著急。此時大家都很激動,嘴裡最常蹦出的一個詞是:不可能!一定是錯案!
吳媽對大家說:「志遠是我兒子的好朋友,他是個大好人,這個大家都很清楚。我兒子生前創辦的『天使計劃』後來的資金幾乎全是志遠提供的,他這幾年為我們市白血病患者做的事情比任何人都多,他自己就親自獻骨髓救過一個小姑娘。還有我們這裡有好幾個骨髓移植的手術費幾乎都是他掏的,如果這樣的人是壞人,那這個世界上就沒好人了。儘管志遠沒能救了我的兒子,但他讓我兒子的事業繼續了下去,就沖這一點我們就不能讓他死,難道救了這麼多人生命的人自己卻要送命,這公平嗎?」
吳媽的話讓大家都熱血沸騰,那些受過『天使計劃』的恩惠,正在受『天使計劃』恩惠的人,或者將要受『天使計劃』恩惠的人都感受到這份真情的可貴。而這種體驗在你不是圈中人的時候往往是體會不到的。
大家一致決定,推舉吳媽和其他十名代表遠赴內蒙去為王志遠說情,希望向法院討個說法,要求得到公正的審訊。其他人則向全國各地的親戚、朋友聯繫,要求得到整個社會的支持和同情。
很快,這些男女老少就行動起來,像一個完整的戰鬥團隊那樣,他們對分配的任務充滿熱情,那種忘我的精神連他們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在北方,披頭的家鄉,黑皮從妹夫那裡得知披頭的消息。這天,黑皮的妹夫專門到夜市來找黑皮。
「姐夫,你那哥們披頭被抓了,已經被判了死刑了。」
「什麼?」黑皮大叫著從攤子裡跳出來,他抓住妹夫的胳膊。「你能肯定?」
「這還有什麼假的!我就是幹這個的。」
「他現在在哪裡?」
「在某某縣看守所呢。」
「收攤!收攤!」黑皮對老婆說。
「怎麼了?」黑皮老婆沒聽清黑皮和他妹夫的談話,於是納悶地問。
「我說你收攤聽到沒有?」黑皮大聲吼道,「回家!這生意不做了。」
「啊!這才剛擺上怎麼就不做了?」黑皮老婆爭辯道。
「我說你囉嗦個什麼?說不做就不做了。你給我三分鐘收拾好。」黑皮指著老婆鼻子說。
「你吵什麼吵?你嗓門大是不是?不收!就不收!」
黑皮一下子跳了起來,幾腳就把攤子踹翻了。「你這臭娘們反天了!我看你不收,我告訴你,我今晚就去找我哥們,我就不信把我大哥救不出來。」
當晚,黑皮先找了冬瓜,此時冬瓜已經出院,在家裡修養。黑皮給他剛講完披頭的事,冬瓜揮起枴杖就把窗戶玻璃砸了。他把抽屜拉開,翻騰了半天,從裡面抽出一把刀,在黑皮面前揮了揮。
黑皮見冬瓜激動的樣子,譏諷地說:「我說你還是省省吧,就你這身體,還是在家好好躺著,等你能走了再說。」
「黑皮,你去找小四,這小子的命是我救的。現在這小子在北關一帶混得不錯,手下有三十多個弟兄,前兩天他還來看我,給我捎了東西,問我有什麼需要幫的,我當時沒想到大哥有這事,所以就和他吃了飯打了哈哈就分手了。現在我要這小子領我情了。你找到這小子,讓他給你調幾個打手來,然後去內蒙,把那幾個證人找到,問清楚人到底是不是大哥殺的,如果實在是大哥做的,那就讓他們改口,我還不信他們不怕死。」
黑皮點點頭,說:「我也是這個意思,大哥的那幫飯桶律師都是吃屎的,和那幫局子裡的人打交道來正的能有什麼用。我看這案子非來邪的不可。」
「那就不囉嗦了,你快去找小四,我也給他打個電話。時間不等人啊,大哥現在危在旦夕!」
黑皮找到小四把情況說了一下,小四聽到是救披頭的命,立刻滿口答應,他小時候就聽過披頭的傳說,對披頭很是佩服。第二天,黑皮帶了六個人懷揣傢伙起身去了內蒙。
這天黃昏,楊大媽正在飯店門口收拾門前雜物時,遠遠看見來了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背了個包,在黃昏夕陽的映照下朦朦朧朧,看得不十分清楚,當那年輕人再走近的時候,楊大媽突然認出那是他的兒子。
「新亮——,咋是你?你怎麼回來了?在南方幹得不好啊?」楊大媽又驚又喜。
「我接到新朋的電話就趕回來了,我來救我王大哥。」
「是!你是該回來,你王大哥冤枉啊!」楊大媽說著抹起了眼淚。劉新亮抓住母親的胳膊,對母親說:「媽!別哭了,現在不是五年前了,想給人安什麼罪名就安什麼罪名。」說完,他攙扶著母親進了店舖。
「我哥呢?」劉新亮問。
「他在後院陪你侄子呢。」
「我去看他。」說著劉新亮三腳兩步奔向後院。
在後院,劉新亮看到哥哥正在逗兒子玩。
「哥,我回來了!」劉新亮喊了一聲。
劉新朋回頭看見自己的弟弟,立刻跳了起來。「新亮,你終於回來了,怎麼拖了這麼久?」
「坐火車回來就要這麼長時間。」
「新亮,王大哥的事真冤枉。」劉新朋幾乎要落淚。
「是!」劉新亮咬牙切齒地說,「那幫混蛋真是畜生。這筆帳我壓在心裡很久了,早就想算了。」
「新亮,別急!帳是要算的,但我們得先想辦法把王大哥救出來。我已經找了王大哥律師的住處,今晚我們就過去找他們。」
吃完晚飯後,兄弟倆搭車去了縣城。
姚蘭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她近來經常暈倒,神思恍惚,工作中也是丟三落四。在她接到張曉凡有關王謙一審判決結果的電話後感覺腦袋要炸了似的,她腦子裡突然冒出無數古怪的念頭,像是有什麼人在她腦子唸咒,那聲音不斷騷擾她,讓她有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要病了,」她對自己說,「我的神經要斷了,受不了了。但此時,她又不得不鼓起勇氣。我要去看他,現在他最需要人給他鼓勵,他離不開我。」姚蘭強打精神再次啟程,她又來到內蒙來看披頭。
在飛機上,姚蘭感覺非常噁心,她從來坐飛機沒這麼暈過,這次讓她暈的嘔吐不止,上了四、五次洗手間。等她下飛機的時候她身體虛弱,雙腿打顫。
姚蘭下飛機不久天氣突然變了,毫無先兆之中天上下起冰雹,劈里啪啦打的滿地都是小拇指尖大的冰粒。
姚蘭站在機場大廳外的屋簷下,看著漫天飛舞的冰雹和雨水,她心裡像死了一樣麻木。這次來內蒙,姚蘭穿的是一件咖啡色套裙,腳上是短靴,臨出發前她專門去理廊做了頭髮,把自己刻意修飾了一番,她覺得自己打扮漂亮一些可能會讓披頭喜歡,她希望王謙不會像上次那樣對她那麼冷淡刻薄。
姚蘭再次申請與披頭見面,這次披頭見她的時候,神情好了很多。他對姚蘭說了很多笑話,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姚蘭強忍住悲痛與披頭談笑。
他對姚蘭說:「姚蘭,你真是比五年前漂亮了。我要是早知道你會變這麼漂亮我就不會離開你了。」
姚蘭聽了默然不語
披頭繼續說:「有一句話是誰說的我記不得了,說是浮世蒼生本是一場大劫難。這話說的真是不錯,看看這世上芸芸眾生哪個不是因為這場大劫而身不由己、苦苦掙扎的。人的生命說穿了就是一次旅行而已,有人是匆匆過客,有人頤享天年,百日人生和千年大壽沒什麼不同,最終都要歸於黃土,隨風飄逝。這段時間我細細回想我的人生道路,算是參透了一點道理。其實人是不能與天斗的,命裡有時終會有,命裡無緣莫強求啊。所以,姚蘭,別那麼想不開,古話說的好:山寺日高僧未起,算來名利不如閒。有朝一日你有了錢了,買房買車,嫁個好老公,你就算是把自己一生擺平了。姚蘭,你別太心高氣傲,總想做什麼大事。女人嘛,關鍵還是要對得起自己。我覺得——」
「王謙!你別說了——」姚蘭痛哭起來。「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披頭呵呵笑了起來,說:「你說的對!誰說我有事了?我命大!我倒是覺得你要多注意自己,像你現在這樣我都慘不忍睹,從來沒見你這麼瘦過,我記得剛見你的時候你胖乎乎,可愛的要命,可你現在簡直就是個餓死鬼。女人瘦了有什麼好?你沒事趕什麼時髦?」
姚蘭哭聲越來越激烈,被看守提醒了一聲。姚蘭對看守點點頭,隨即克制住自己,哽咽起來。
在姚蘭到內蒙的第三天,張律師和許律師突然來找她。同時還帶來了兩個年輕人。
「姚蘭!我們帶來兩個人,是有關王謙案子的,想和你談談。」張律師說。
姚蘭疑惑地看著張、許兩位律師和兩個年輕人,她不知道兩個年輕人的來臨意味著什麼。
「還記得嗎?案子中被提到叫劉新亮的年輕人,王謙阻止下礦救人的幫手就是他。」許律師說。「我和劉新亮已經談了當時發生的情況,看來王謙的話是沒錯的,這個案子的確有其他隱情在裡面。劉新亮,來,你給姚檢察官講講,她是王謙的朋友。」
劉新亮被讓在沙發上開始講述事件的整個過程。劉新亮完整地講述了他與王謙相識並結為兄弟,以及王謙幫他救人和逃脫煤礦黑幫魔爪的過程。最後他開始講述離開王謙後發生的事情。
「我和王大哥分手後就按照他教的向北走了兩里,然後向西走,等我到白石鎮北邊的時候已經到下半夜了,我悄悄摸進鎮子卻發現鎮子裡不像平時那麼安靜,尤其是派出所和鎮政府門前聚集了不少人。我沒敢在那裡露面,就偷偷往家跑,等我摸到家門口的時候突然上來幾個公安,把我按倒在地,我拚命掙扎,大呼抓錯人了,但他們把我拉起來,看了我的臉,然後說,沒抓錯,就是抓你。我當時納悶得很,我對公安說,銅窯煤礦透水了,你們趕快去救人。他們朝我屁股上踢了幾腳然後說他們不但知道煤礦透水了,還知道誰在煤礦鬧事,阻止煤礦救人。我越聽越納悶,不知道他們說什麼。等我被押到派出所後我看見了煤礦張礦長的幾個手下,我立刻明白了。他們開車提前到鎮上告了我和王大哥的黑狀。後來我被關在看守所,提審我的人好像和他們是一夥的,總是問很偏心的問題,對我的申辯一概不理,我在看守所多次被犯人打得死去活來,就那樣我也沒咬王大哥,後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說我認罪了,我就被判了三年,兩年前我被放了出來,於是去南方找王大哥,但一直沒著落。說實在的,要不是王大哥幫我,我哥就死在井下了。說實在的,我沒想那幫人這麼狠,惡人先告狀,五年前搞我,現在又王大哥搞成這部田地。我真是心有不甘。」
姚蘭聽劉新亮講完感覺突然有了希望,如果說她以前對王謙的話還抱有一絲的懷疑的話,那麼現在她完全相信王謙真是無辜的。絕望之中突然有了希望使她喜極而泣。
但是,張律師卻高興不起來,他憂心忡忡。在他心裡依然感覺案情一籌莫展。
「怎麼證明呢?」過了一陣張律師開口說,「我們現在只有劉新亮一個證人,但他也是這次案件的被檢控對象,劉新亮的證詞是否能被法庭採用還是問題。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才行。再說了,即便劉新亮的證詞被法庭採用,但王謙的殺人事實依然不能被推翻,僅僅改變對犯罪動機的認定,根據王謙的殺人情節看,這種改變依然不能推翻故意殺人的認定。所以,難啊!這個案子一切的關鍵已經不在於其他了,而是在於王謙是否殺人。可這一點我們目前是無法推翻的。」
「可事實是張礦長的打手在追殺我們啊!」劉新亮說。
「拿什麼證明?除非能證明張敬文是黑幫老大,整個事件是黑幫故意栽贓陷害,否則王謙的防衛過當就不成立。法庭是講證據的,我們即便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有什麼用?我們必須找到足夠的證據證明張敬文這夥人是殺人越貨的黑社會份子,可目前我們連一個證人都找不到。銅窯煤礦三年前就被封了,礦上的礦工都不知去向,我曾專門去找過當地部門希望能得到一份當年在場的礦工名單,可沒有,說是沒了,我懷疑可能當時張敬文就沒有提供。而我們現在能掌握的在礦上的職員都是在本案審理中為檢控王謙殺人作證的人,都是張敬文的手下。」
「張礦長現在在哪裡?」劉新亮問。
「他現在下落不明,但我想一定沒離開黑道。從他在這次審理對證人的操控來看,他一定還在把持著這些人。」
「我們可以向公安局告發他們啊!」劉新亮說。
「拿什麼告,你有證據嗎?我們現在需要的證據,可我們現在沒有。我還隱隱有個感覺,這個案子不僅僅牽扯到黑幫,而且有公檢法的人介入其中。為什麼這個案子這麼快就被認定,很難講其中沒有權錢交易。根據我辦案經驗,在這種偏遠的地方,這種事情很平常。」
張律師的一席話讓大家又都沉默下來。姚蘭心中剛剛升起的一團希望之光也變得暗淡,開始熄滅了。
第二天,突然在某某縣法院門口聚集了一撥人,男男女女共十四個年輕人,他們一碼子外地人的樣子,半數帶眼鏡,一看就是大學生的樣子。他們在地上一坐,打出了條幅。條幅上寫:「我們要法制,我們要真相!還王謙清白,還司法公正。」
他們的舉動立刻引起路人的圍觀,二十分鐘後,法院警衛出來要求這些大學生告知身份。龍飛給警衛遞交了一份請願書。警衛拿著請願書隨即離開,又過了十幾分鐘,從裡面出來兩個人,其中一人身著便裝,像是領導的樣子。他讓警衛把圍觀的人群驅散,然後走到學生面前。
「你們這種行為是違法的知道嗎?」男子說。
眾學生不語。
「你們這種行為不是在維護法制,而是在破壞法制。我國的法律規定在未經主管部門批准的情況下不得擅自遊行、示威,你們這些人不知道嗎?虧你們還是大學生,怎麼腦袋裡一點法制觀念都沒有?」
眾學生仍不說話。
男子繼續道:「關於你們提到的這個案件,現在正在按照司法程序在走,嫌疑犯是否有罪無罪不是誰叫的凶,誰能鼓動人鬧事就能行決定的。是要依法辦事,你們這種行為不但對本案的審理沒有任何幫助,反而只能對社會安定造成不良影響。其行為已經構成了妨害司法罪——」
「嚇誰呀!」一個小個子女孩突然站了起來。「我爸爸就是北京某某中法的,有本事你來抓我呀。」小女孩話一出,讓在座的男生立刻面紅耳赤。隨即幾個男生站了起來。
「你別在這裡嚇唬我們!妨害司法罪?言論自由是我們每個公民的的權利。我們在這裡一不鬧事,二不行兇。我們只表達自己的看法,說難聽是輿論監督,說好聽是伸張正義。你連這一點都不懂還當什麼法官,我看你還是歇菜吧你!」
「就是!」龍飛接著男生的話說,「就興你們執法不公,不興我們表達不滿?王謙的案子是冤案,這個人不可能殺人,要說救人還差不多。」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殺人?」男子立刻追問龍飛。
「王謙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王謙我現在都成廢人,早不知死哪裡了。還能上大學站在這裡和你辯論。在我們那裡,王謙救人還不只一個,他還救了很多白血病人。這樣的人被你們說成殺人犯,我看你們簡直就是昏官。」
男子聽龍飛說完,笑了笑,也不生氣,他說:「王謙殺人和救人之間有必然的聯繫嗎?你是不是說一個人只要救過人他就不可能殺人。」
「我認為——」龍飛有點啞了,他被問住了。
「不要你認為,你就說是不是好人就不會殺人?」
「好人畢竟——」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回答不了。全國每年發生幾十起在平常人看開好人殺人的案件。而這些案件的審理都必須依法辦事,決不會因為他曾經是好人而減輕他殺人的罪名。法律就是法律,法律是不講情面的,不會因為你以前做了多少好事而姑息你現在做的錯事。所以,我勸你回學校好好看看法律方面的書籍,不要讓人感覺現在的大學生都是法盲。」
「不!我們絕不回去。表達看法是我們的自由,你看國外——」
「國外是國外,你這是在中國。知道嗎?你在中國就要遵守這裡的法律。」
正說著從街對面又來了一幫男男女女十一個人,他們中絕大部分是老人和中年人。這些人突然之間打出橫幅,上面寫:「千古奇冤,內蒙一葉;王謙無罪,相煎何急?」
法院的男子這邊還沒把學生的事清理清楚,那邊又一隊人馬的出現則讓他立馬頭大。
這邊正被男子一席話說的有點頹喪的學生看到這情景情緒列立刻高漲起來,他們跳著腳大聲歡呼,萬歲、前進、衝啊之聲響成一片,隨即法院的門前則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