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兩敗俱傷
劍光閃的那一瞬,無暇上帶的三招怒焰濤天同時現出,熊熊烈焰與那劍光對上之時,竟被劍氣逼得倒捲而去,幸好他們組了隊,夜唱施放的法術不會傷害到隊友,但也足夠眾人手忙腳亂了一陣。
妖王的劍勢何其凌厲,夜唱是不可能扛得住的,這一刺下去,雖然出動了被動技能浴火重生,但他的氣血還是一個勁的在往下掉,要不是關鍵時刻離朱施展了七彩琉璃珠上恢復氣血的法術,瞬間替他回了1000點氣血值,給優雅薔薇和雪夜聽箏爭取了一點施法時間的話,估計他就該掛掉了。
沐雨術、水潤術、水壁術、火甲術、雷界術、土壁術……
無數輔助回復法術帶著各色光芒落到了夜唱的身上,畢方也在瞬間被召喚了出來,帶著火的光芒,如箭一般朝著妖王直衝而去,與此同時,一直匍匐不動的黃油也竄了出去,而烏鴉吉祥則是興奮的拍打著翅膀,口裡不停的詛咒謾罵著,只有花少的九尾狐,顯然對拿狐女還有顧及,伏身在那裡只是動了動九條長尾。
「螢火之光,也敢同日月爭輝?」妖王輕蔑一笑,手中長劍攸出攸回,就聽畢方悲鳴一聲,瞬間倒地。
「帥鳥——」吉祥見狀,慘呼一聲,從離朱肩上一頭紮落至畢方身上,駭了離朱一跳,以為它想殉情呢,誰知吉祥還沒有貞烈到如此程度,它只是將頭貼在畢方的頸上,溫柔的摩挲著,還用嘴去梳理畢方的鳥羽,明顯就是在趁機吃畢方豆腐。
離朱黑線,若是往常,必定要將它從畢方身上捉起來,但此刻卻顧不得那麼多了,眼見妖王又出一劍,目標是夜唱,連忙就驅著黃油去抵擋,黃油其衝撞力極大,得了主人的示令,一頭撞再那劍側,直接將劍尖撞離了原來的目標,只聽轟一聲響,劍刺歪了,但酒樓的牆崩倒了一面。
妖王微怔,看了黃油一眼,忽然將手一揮,於是原本空蕩蕩的街道,頃刻出現了烏壓壓一大群妖眾,妖氣沖天而起,喧嘩喊叫和助戰的聲響,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光是這氣勢,就有無比的震懾力,眾人的目光頓時一黯,知道今天這一戰會十分艱難了。
「怒焰濤天——」御邪趁此時機迅速出招,但他的實力還不如夜唱,法術打出去自然不可能對妖王造成傷害,只是想讓妖王出劍抵擋時,多爭取數秒的時間。
就這數秒的時間,小眼有神等人也相繼出手了,數人合力,打出去的法術也夠妖王凝神來對付。
離朱原先還在猶豫要不要誅殺這妖王,可是見此情形,大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對那狐女和妖王再有同情心,也不至於押上同伴和自己的性命,不敢再耽擱,立刻將四靈令往空中一拋,就見整座酒樓忽然被炸成了碎屑,飛散出去,而天空中又有大光明出現,無數金蓮飄墜而下。
金蓮落到死去的畢方身上,畢方微微睜開了眼睛,吉祥見狀放生尖叫,顯然是歡喜之極,但金蓮落在那群妖眾身上,就彷彿滴水落進了滾油鍋裡,只聽那群妖眾嘶聲慘叫,隨後化作一縷縷青煙,全都死光了,而且連屍體都沒剩下。
也有金蓮往狐女身上羅去,但是她被妖王護住了,而金蓮落在妖王身上,是金蓮化作一縷青煙裊裊消散,妖王那雙鳳眼微瞇了起來,目光忽閃,將狐女往身前一摟,就長劍攸出,這一次的目標,是離朱,顯然是想在四靈還未現身之際,將她誅滅於劍下。
不能動,離朱不能動!四靈還未召喚出來,她的身體完全不由自己控制,想躲都沒辦法躲。夜唱看得大急,但就在離朱拋出四靈令時,他也在凝神助她召喚四靈,此刻也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劍尖直刺過來——
就在關鍵時刻,公子白忽然往她身前一站,劍尖刺到他身上,他連一聲都沒坑出來,直接被秒殺在地。
劍勢未停,挾著風雷之勢。
離朱輕輕閉上眼睛,誰想御邪又從旁竄了過來,往她身前一擋。
毫無懸念,又是個秒殺!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緊接著金蓮開始幻落成雨,滿地的灰燼被沖刷乾淨,有奇花靈草從地底生長出來,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身影相繼出現在空中。
妖王劍勢已盡,不得不回劍再刺,但此時離朱已然能動了,微一閃身,意念動間,朱雀已然挾著金紅色的天火之光,撲翅往妖王身上啄去。
優雅薔薇和雪夜聽箏連忙施放回生術去救躺在地上的公子白和御邪,離朱和夜唱則操控著四靈惡鬥妖王。
金蓮消盡,妖王將狐女往地上一棄,速度立刻快起來,四靈都需要費很大的勁才能將他團圍在中間,這一戰顯然比上回敵對渾沌還要艱難,只見一道道身影如矢流竄,法術與法術在空中對撞出煙火般絢麗的光芒,除了離朱和夜唱能借四靈之眼看見妖王的行動軌跡外,其他人根本就插不上手來幫忙,就算法術能對準妖王打出去,但還沒落到他身上,他已經竄至了另一個方位,完全沒辦法打中。
離朱和夜唱也堅持得很辛苦,因為妖王比渾沌聰明,攻擊的目標不是四靈,而是他們,知道只要將他們殺掉,四靈自然會消失,於是兩人只好小心的留下一靈護在自己身前,只驅著另一靈去攻擊,分神之下,反應頓時就慢了兩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瞬,又彷彿已經堅持了數個時辰,兩人連汗滴到眼睫上都沒空去抹一抹,只能站站眼睛將之甩開,但就這樣一疏忽的時間,也能讓妖王趁隙而入,兩人相繼受了重傷,好在他們還有藥可以吃,有優雅薔薇和雪夜聽箏替他們回復氣血,不覺得太難支撐。
倒是妖王,鬥了許久,漸漸露出疲態,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之時,誰知他忽然將攻擊的目標轉向了其他人。
先是優雅薔薇,緊接著是雪夜聽箏,離朱和夜唱見狀急忙驅著四靈去救,可他們一救,妖王立刻轉而攻擊他們。
好一招聲東擊西,四靈速度再快,離朱和夜唱的意識再快,也需要依著妖王的攻擊而作出反應,變招速度絕對趕不上妖王的隨心所欲,就這麼反覆數招下來,隊伍裡其他人已經躺了一地,他們兩人也再次受了重傷,估計打到最後,就是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局面。
「不要……不要再打了……」狐女顯然氣力不支,勸止的聲音非常低弱。
沒人理她。
如果說先前離朱和夜唱還有遲疑和不忍,到了這時,同伴都被殺光,他們的殺意也被激到了極點,哪裡是說罷手就能罷手的?他們不停,妖王自然也不能停,何況他也未必想停,雙方都全力凝神鬥法,誰先罷手,誰就仙死!
狐女見勸止無用,很想站起身來阻擋,但她斷了心脈,根本用不出力道,目光裡而滿是無奈,知道最後看見小眼有神等人死時掉落的一地丹藥,眼睛才亮了一亮,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會被鬥場上的法術餘氣波及,匍匐著就艱難的往那些丹藥爬去。
小眼有神身上帶的都是好藥,而這狐女早就不顧自身安危了,撿到什麼藥都往嘴裡塞,這些丹藥雖不能起死回生,接續心脈,但讓她積蓄點氣力和微弱靈力還是能夠的,就在青龍曳著長尾往妖王身上抽去的時候,她立刻就使出渾身的氣力撲身而上,替妖王抵擋了那一招。
「你——」妖王一愣,身形頓止。
離朱和夜唱也吃了一驚,他們的怒氣只衝著妖王而去,根本沒有想殺狐女的心思,也沒有去注意她,見她忽然竄過來,被青龍擊出,分了分神,那四靈頓時就懸停在空中暫時不動了。
青龍的力道何其巨大,狐女此時又命微如草芥,被龍尾一抽,連掙扎都沒有,就被抽飛了出去,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落到地上,身子重重的彈得一彈,噴出一大口血。
再也怕不起來了,連手指頭都沒有辦法動,幸而狐女落下之時,目光還能望到妖王的身影,只見她此刻面目血糊猙獰,但眸光閃亮如星,裡面滿是柔情蜜意與無限的留戀,依稀還帶著三分哀婉的求懇之色,像是心底還在做著最後的吶喊——
離開,不要死!
眸光閃得一瞬,隨即暗淡無光,狐女的身形,在地上蜷縮而起,變成了一隻雪白的九尾狐狸,樣子同花少的靈獸差不多,只是體型更大一些,沾染著鮮血的白毛,尖端處是閃亮的銀色,璀璨如灑上了月光星光碾成的粉屑。
妖王的手緊拳而起,一張俊美無比的臉,此刻夾雜著萬般複雜的情緒,竟也有些扭曲起來,隨即她身上的妖光和戾氣猛然暴漲而出,濃得有如實質,將他的整個身體都籠在那淡黑色的霧氣之中,而他的雙眼卻變成了血紅的顏色,閃爍在那妖光戾氣裡,看上去更是邪惡得可怖。
離朱不覺被這妖光戾氣震懾,退了一步,凝神將兩隻靈獸驅到身前,護住了她和夜唱。
她不知道接下來妖王會如何行動,但看他此刻的模樣,可以猜測得到,他的實力已經暴漲到了極點,如果再鬥,結局會如何,還很難說。
不過說句實話,她已經不想再鬥下去了,要不那狐女好像死得也太沒有價值了,要知道他們死,還能再重生,而妖王死,就是徹底的消失。
只是,鬥不鬥,這決定權卻不在他們手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最後一擊
妖王站在那裡,一直沒有下一步的舉動,氣氛緊張得好像要凝固起來。
知道他要是出手,必定是凌厲雷霆般的一擊,離朱和夜唱都不敢動彈半下,只是用意念驅著四靈圍護在身周,不過心裡多少是有點感慨的,覺得兩情相悅尤其可貴,忍不住,對望了一眼,知道對方會一直陪在身邊,心裡就會泛起甜意。
就在他倆對望的時候,妖王終於動了,但不是向他們出手,而是將滿腔怒氣都發洩到了面前的地上,出劍,一擊,再一擊,不到十秒鐘時間,地面已經滿目瘡痍,附近的城內建築都開始哄然崩塌,而他還沒有停手的意思,嘴裡還恨恨道:「本王沒有讓你死,你就敢死!」
怒氣,是衝著狐女去的,但不知是不忍,還是盛怒之下沒有留意,他一直沒有朝著狐女的屍體出手,那只毛色泛著銀芒的白狐狸,還靜靜的,蜷縮在那裡。
他想幹什麼?毀掉聚妖城嗎?
離朱微皺起眉頭,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如果趁機上去對付妖王吧,必定能圓滿流光道長的心願,可是看見這一幕,她怎麼都出不了手,殺了他的話,恐怕狐女最後的心願就完不成了,哪怕,這只是一個NPC的心願,遊戲設計師設計的任務拐折點。
她還在遲疑,忽見妖王轉過身來,目光裡充滿了憤怒和恨意,出劍,劍芒幻作無數道劍影鋪天蓋地的朝著他們襲來。
還要打?
離朱急忙驅著青龍上前架住這一招,夜唱一邊幫忙一邊歎道:「何苦還要再打?」
妖王輕蔑的笑起來:「你們不就是來誅妖的嗎?」
夜唱沉吟:「但是現在已經不想殺你了。」
「真以為能殺得了本王?」妖王停了手,再笑起來,這一次笑聲肆意之極,但其實包含著一股濃濃的悲哀,他笑了半晌才停下來,怒道:「還是為了她?本王憑什麼要聽她的話?她又有什麼資格來掌控本王的生死?」
話畢,他長劍當空一劃,頓時就有妖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須臾就將整個天空給徹底遮蔽住了。
黑,伸手望不見五指。
靜,連喘息聲都隱約可聞。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是最讓人不安的,而妖王此刻,顯然已經存著同歸於盡之心,接下來的這一招,必定是毀天滅地的一擊。
到了此刻,再要喊停是不可能的。
夜唱微微歎息一聲,先下手為強!
他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就見白虎和玄武二靈已經朝著妖王的方向撲擊而去,離朱驅著青龍和朱雀緊隨其上,四靈的身影在半空中交疊分合,幻成巨大的四色光球,而那鋪天蓋地的妖氣,忽然幻作千萬隻寒鴉,在空中頓得一頓,就朝著他們沖襲而來——
鴉啼,淒厲如妖哭鬼嘯。
青朱白黑四道光芒明亮刺目。
四靈與那妖氛幻作得寒鴉撞擊而上的時候,爆發出的巨力,將離朱和夜唱兩人都掀飛了出去,還未落地,氣息已經驟降到了底端,好在他們兩人身上還各帶了一瓶回生露,急急喝下,就算如此,身在半空中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一次,等藉著回生露之效,重生後,再被重重摔倒地上之時,氣血又去了大半截,他倆只覺得頭暈身重,四肢彷彿不由自己控制,躺在那裡半天都爬不起來。
妖氛散去,那些寒鴉全化作了漫天的黑羽,隨著風,襯著四靈身影消失後散開的四色光點,緩緩的飄落下來,如果不是黑色的羽毛,這將是極美極夢幻的一幕。
反正一時也爬不起來,離朱倒沒將生死再記掛心頭了,只是望著那些黑羽飄墜,不知怎的,覺得這些真像是妖王的眼淚。
這樣的聯想,將她自己給寒了一下,寫字的人,果然會生出些文藝到令自己覺得肉麻的想法,再試著動了動手,發現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她連忙坐起身來,卻為了眼前的景象微微發怔。
天光重現,整座聚妖城,竟然已經在瞬間變成了一片廢墟。
妖王盤坐在地,低垂著頭,一手持劍,劍尖戳入身旁的泥中,而他面前,是那具狐女的屍體。
時間彷彿又靜止了,天地間聲息俱無。
離朱愣愣的看了半天,再看看夜唱,皺眉道:「就這樣結束了?」
夜唱沉吟片刻,翻身站起,走到妖王面前,靜靜的看了他數秒,忽然伸出手去輕輕推了推妖王,這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僵硬,不知道是在最後拼戰的那一刻死去,還是自己斷絕了生機。
「結束了。」夜唱低聲說著,語氣好似歎息。
原本以為接下來還有一番苦戰的,誰知接了驚天動地的一招後,這場戰鬥就這樣結束了,彷彿從來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兩人在妖王面前並肩而立了許久,夜唱這才伸出手去,將妖王腰間懸的妖王令拽了下來,至於妖王的佩劍,明知道這是完成殺妖王任務的獎勵,而且那絕對是一柄神器級別的寶劍,他也沒有動手拿的慾望。
「走吧!」離朱轉身走到四靈令掉落的地方,撿起了令牌。
她對那劍也沒興趣,同夜唱一起用封靈劍就足夠了,雖然原本想過,這劍可以帶給徒弟小眼有神用,可是人家剛同雪夜聽箏開始熱戀,再想想這劍主人的故事,就覺得有點不吉利。
她不是迷信的人,覺得不吉利,也僅是覺得這劍會讓人聯想起這段虐心的故事,引得人心情不好,所以,還是讓它留在這裡吧。
兩人剛要並肩往聚妖城外走去,就發現死回城的南宮莫等人急急的迎了上來,看見他們無恙,面上都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
「妖王……」公子白剛想問,已經看見了身後妖王和狐女的屍體,頓時就緊閉起了嘴。
雪夜聽箏倒是一眼就看見那把劍了,她先前昏迷了一陣,妖王出現後同狐女的對話是聽見了,但聽得一知半解,也不知道他倆最後是怎麼死的,因此倒沒有多大的心理陰影,歡呼一聲就奔上去撿那劍,還喊道:「小眼快過來,這把劍正適合你用!」
小眼有神尷尬的看了離朱一眼道:「這劍……還是給我師父吧……」
雪夜聽箏被他一提醒,才想起來,跟著尷尬了一下,笑道:「我……我一時沒想起來……」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了,此刻雪夜聽箏滿心裡年的都是小眼有神。離朱被他倆逗得忍不住要笑,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揚了揚手裡的封靈劍道:「我已經有這個了。」
至於那把妖王劍,如果他倆都不清楚那段故事的話,拿去用了也沒有什麼,遊戲裡哪來什麼忌諱啊,裝備都是給人用的,唯一可惜的就是BOSS最後不是爆掉的,她也不忍心去扒那層狐狸皮,因此秋水衍衍想要的材料肯定是沒有了。
還有,現在死一次的損失是很大的,她沒想到關鍵時刻,毒舌男御邪也會衝上來替她抵擋一劍,現在殺了BOSS,沒有東西分給他,心裡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但轉念一想,儲物腰帶裡還有些遁沙和還魂香,於是取了出來遞給他。
御邪低頭只瞟了一眼,就傲慢的抬起了眼:「我不是收破爛的。」
破爛?!
這些東西是破爛嗎?保命逃跑之必備啊!
明知道他毒舌慣了,離朱還是被氣到了:「你有錢還買不到呢!」
御邪哼一聲:「那正好,我從來也不花錢買破爛。」
離朱還待再說,就被夜唱摟到身邊,不知怎的,氣就消了,反笑起來。的確,跟他吵什麼樣,他就是這樣的人,刀子嘴豆付心,估計此刻口出毒言,還是在鬱悶先前被狐女藥倒的事情呢!
眾人魚貫出了聚妖城,又回到了妖鬼道上,只是此刻時間已經不早,而且大戰一場,誰都沒興趣繼續挑戰鬼母了,就乾脆回了九影城,打算先放鬆一下,修修裝備什麼的,再下線去休息,明日繼續苦戰。
誰想眾人剛進了天下第一雜貨鋪,就見小眼圓圓送了一名買了東西的玩家出來,看見他們,先是歡喜,正要開口說話呢,結果瞥見花少也在其中,想起哥哥的警告,頓時就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嘴,把話堵了回去。
她的樣子逗得眾人大笑,花少忍不住伸手輕扯了扯她垂落在肩頭的一縷頭髮。
小眼有神平時溫和訥言,但看見花少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調戲他妹妹,立刻就衝上去拍開他的手,鄙視道:「花花公子!」
花少只是覺得小眼圓圓可愛,想逗逗她而已,倒沒存著什麼不良的心,見小眼有神這樣,不禁一笑,隨即丟開了手,走進了店內,倒是小眼圓圓覺得自己哥哥好像對朋友太凶了,有點不安的拽了拽他的衣裳,低聲道:「哥哥,不要這樣啊,我看他不像壞人。」
壞壞的蠍子促狹道:「對,他不是壞人,他只是花心!小妹妹千萬別上他的當。」
雪夜聽箏卻道:「還好啦,花少只是比較愛玩而已……」
優雅薔薇一笑:「就怕有一天玩火*****。」
「嘁,一群小姑娘!」御邪在旁嗤的一笑,也不打招呼,就自顧自轉身離去。
小眼圓圓微紅著臉站在那裡,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裡對花少越發好奇起來,不過此刻感覺最深的還是——
哥哥的朋友,都是好奇怪的一群人哎!
第一百七十三章曖昧調侃
這一戰後,大家都很疲憊,沒有在遊戲裡多待,很快就各自下了線。
吃了飯,洗了澡,一時不想去睡,那藍抱著筆記本電腦,倦倦的半臥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夜唱說這話。
忽然,有條別的消息遞了過來。
「新書的稿子寫了沒有?」
那藍睜大眼,看看發信息的人,陳曦,不覺苦笑,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不是吧,這種時候還來催稿?」
陳曦:「這種時候才需要敲打你,否則養成了懶惰的習慣怎麼辦?」
那藍:「……」
陳曦:「一直沒有找你算帳!你還記得剛入這一行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那藍:「要勤奮,不要拖稿……」
陳曦:「還有呢?!」
那藍:「……玩物喪志,不許玩遊戲,不許沉迷任何影響寫字的娛樂。」
陳曦:「還有!」
那藍:「……不許玩消失,談戀愛要事先打報告……生孩子也要事先請假……我……我……」
那藍發了個憤怒的表情過去:「你管得也太寬了吧?你是我編輯,不是我媽!」
那頭遞了個陰險而又得意的笑容過來:「錯!現在是你老公的姐姐,約等於半個婆婆,你說我管不管得著?」
那藍很想砸鍵盤了:「姐姐,不帶這樣的……」
陳曦:「我已經很寬容了好吧?你自己數一數,上面的不許,你究竟有多少條沒犯過?」
那藍真的數了,結果很黑線的發現,除了生孩子那條還沒來得及犯之外,其他的都犯了無數次,不禁無語起來。
陳曦:「無言以對了吧?乖,去寫稿,你要開始攢奶粉錢了!」
那藍:「!!!」
陳曦:「憤怒也沒有用,該做的事情你還是得做。還有,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玩的遊戲,服務器名稱,還有角色ID,今後你要是再敢消失,我就上遊戲追殺你!」
那藍:「……」
陳曦發過來得信息還在閃了又閃,那藍裝死不理會,最後想了想,嘿嘿一笑,給葉暢發了條信息過去:「親愛的,你還在嗎?」
那頭很快就回過來:「在。」
那藍:「乖,你姐姐讓你攢奶粉錢,你要努力工作喲,我……我先去睡了,晚安!」
信息發過去,不等那頭回復,她就逃也似的下線了,躺到床上的時候,用手摸摸臉,覺得微燙微燙的,還沒來得及深呼吸一下,手機就響了起來。
夜已經有些深了,四周靜寂,手機的鈴聲聽起來分外響亮。
那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葉暢的聲音立刻從內傳出:「我剛才想了想,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攢奶粉錢。」
「那……那是什麼?」
葉暢沉默了片刻,再次響起的聲音帶了兩分笑意和三分誘惑:「我們先生個孩子吧。」
那藍臉紅:「你……你……先找你姐姐打報告去……」
還以為葉暢會聽得一頭霧水的,沒想到他爽快的答了一聲「好」就掛掉了電話。
難道,真的是打報告去了?不要吧?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說呢?她只是隨口推脫而已。
那藍的臉更燙了,一雙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片刻後,手機再次響起,她連忙接起,衝口就道:「你真的找她打報告去了?」
「打什麼報告?」沒想到,打電話來的是陳曦。
那藍一急:「怎麼是你?」
陳曦的聲音明顯帶著調侃:「那你以為是誰?」
那藍洩氣:「你找我幹嘛?」
說起這個,陳曦就來氣:「你居然敢放我鴿子!害我說了半天話,再一看,你人已經沒了……」
她不停口的足足罵了兩分鐘,罵得那藍都將手機扯離了耳旁,還能聽見從裡頭衝出的憤怒聲音,而且,罵道最後,她話鋒一轉:「話說回來,究竟是打什麼報告啊?你要不說,今晚就別想睡了!」
嗚嗚嗚,那藍好想哭,怎麼攤上個這樣的編輯和親戚!最後只好無條件的交待了,結果陳曦拋下一句話:「可以啊!不過在那之前,你先交三本書稿上來吧!」
那藍:……
她飛快的,迅速的掛掉電話,然後拔出手機電池,往床頭櫃上一丟,想想不放心,乾脆連座機的電話線都拔了,這才埋頭在被子裡悶聲發洩起來:「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啊——」
發洩了一陣,那藍也不知怎麼抱著被子睡著了,次日起來,精神爽利,為了防止再被陳曦騷擾,她還是沒將手機電池安回去,也沒插電話線,吃了點東西就上了遊戲。
遊戲裡風清日朗,眾人休息了一夜,再聚到天下第一雜貨鋪時,看上去都神采奕奕,唯有夜唱,彷彿一夜沒睡的樣子,微黑著眼圈,連往日一向亮如朗星的眼睛,都有些黯淡了光芒。
他一到場,先黑著臉把離朱給拖到牆角去了:「你的手機……」
「呃……」離朱被問得語結:「拔……拔了電池……」
「座機呢?」
「也……也拔了線……」
夜唱:「……」
兩人無語對望,看著看著,都笑起來。
夜唱一握她的胳膊,輕拖著她走:「走吧,這個任務就快做完了。」
任務做完了,接下來要做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他沒有說下去,她當然也不會提,只是心裡甜甜蜜蜜的,哪想這副模樣落到旁人眼裡,自然就看出了三分曖昧來。
公子白先沉著臉問她:「昨晚幹什麼去了?」
離朱疑惑:「睡覺啊,不可以嗎?」
優雅薔薇很含蓄:「看來睡眠質量很不錯。」
雪夜聽箏飄過來:「嘿嘿,你今天皮膚看上去特別好啊!」
壞壞的蠍子過來拍拍她的肩:「簡直容光煥發!」
離朱還在納悶,睡覺,不是每天都要做的事?她們幹嘛這麼興奮?
那頭,花少望著夜唱微笑,目光微閃。
小眼有神弱弱的對他說:「保重身體,不要熬夜。」
南宮莫輕歎一口氣:「凡事都要有個度,過度是不好的。」
御邪最直接,哼一聲道:「你確定你還有體力打BOSS?要是不行的話趁早說,休息一天算了!」
離朱的眼睛驀然睜大,怎麼越聽越不對勁?
她想問的話,站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的小眼圓圓終於替她問了出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眾人大笑,笑聲裡滿帶著曖昧和戲謔。
花少瞟了離朱一眼,微笑著對小眼圓圓道:「大人得事,小孩子不要多問。」
離朱終於悟了,渾身雪夜直衝上臉,再看夜唱也是一臉無奈:「你們能不能純潔一點?」
花少一揚眉:「到底是誰不純潔啊?」
離朱慌忙解釋:「他不是……不對,我們沒有……」
公子白黑著臉道:「不許再有下次!」
靠!怎麼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完全解釋不清了!
離朱捂臉,在心裡吶喊:「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不帶這樣冤枉人的啊!」
「走了!」等她回過神來,眾人已經帶著笑魚貫出去了,喊她的是夜唱。
離朱邊跟著他往外走,邊鬱悶道:「我們明明隔了一座城市那麼遠,怎麼可能……他們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夜唱不語,只是停下腳步指了指自己的微黑的眼圈。
呃,離朱只看一眼,就知道眾人誤會的根源了,他這副樣子,任憑誰看了都要以為是縱那個什麼過度了吧?只好低下頭,歎了一口氣。
夜唱召喚出靈獸畢方,一邊摟過她騎乘而上,一邊笑道:「下次記得,拔什麼都不能拔電話線和手機電池。」
昨晚,再打電話無法接通時,他真的有點惶怕,想起了她徹底消失的那一段日子,無比煎熬的那段日子……他不像再體會那種遍尋不著的感覺了,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半,痛苦,茫然,而又無措……要不是知道她不至於再消失,也沒有理由再消失,恐怕昨晚他都要買機票連夜飛過去了……
他低頭看看半倚在自己懷裡的離朱,不覺伸手將她摟緊了一點,再摟緊了一點。
畢方飛到妖鬼道處停下,眾人再次進入封印光幕,這一次,選擇了往右走,通往鬼域。只是與妖界不同,一路進去,居然什麼怪都沒有遇到,知道看見一座鬼氣森森的城池,上書三個大字,眾鬼城。
鬼域的光線很陰暗,幾乎不能視物,刮過來的風也是刺骨的寒,加上安靜,異常的安靜,連腳步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因此越發讓人毛骨悚然起來,眾人看看面前這連守衛都沒有的城池,都從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來,猶豫著沒有立刻進去。
南宮莫問道:「好像有點不對勁,要進去?」
夜唱微一沉吟:「都已經來了,進吧!」
其他人沒再說什麼,御邪當先走了進去,隨在他身後的是優雅薔薇和壞壞的蠍子,但是他們兩人都相互拉著手,走得有點戰戰兢兢,雪夜聽箏也不由自主的往小眼有神身上靠去,緊張得微微顫抖。
沒有人發現,等他們全部通過眾鬼城的城門後,原本掛在城牆兩邊的兩盞巨大的燈籠忽然亮了起來,散發出幽幽的陰森的綠光,而城門也在那一刻詭異的扭曲起來,遠遠望去,就彷彿一張長著雙眼一嘴,露出可怖笑容的鬼臉!
第一百七十四章處身詭異
眾鬼城是個奇怪的地方,這裡不但沒有半個鬼影,而且連一家店舖半間民居都沒有,只有一條最初平坦,走了一段之後傾斜向下的路,不知通往何處。
御邪緊抿著唇,施放了瑩光術走在前面帶路。
「這裡好臭。」雪夜聽箏一邊走,一邊捂著鼻子,阻止那酸腐濃烈的氣味竄入她的鼻腔。
南宮莫皺著眉沉吟:「怎麼會沒有半個NPC?跟聚妖城比起來差距太大了吧?」
「沒有不是更好?」花少不以為然道:「只要順著這條路走下去,能找到鬼母就可以了。」
離朱看看腳下,濕滑粘膩,頭頂還有膩乎乎的液體一直在往下滴嗒,再轉眼看身側,陰暗不說,那些不知道是牆面還是石壁的四周隔擋竟是凹凸不平,還在隱隱蠕動的。
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她挽住夜唱的胳膊:「這裡真的很古怪,就像……」
她頓住不說,感覺自己的聯想有點噁心。
「就像什麼?」壞壞的蠍子追問。
「就像孫悟空進了鐵扇公主的肚子!」接話的是御邪。
但看在場的女生,除了離朱之外,其他人都愣了一愣,轉頭看看身周,立刻彎下腰大嘔特嘔起來。
夜唱目光微閃,扯住離朱:「快走!」
他反應就算快,此刻要走也已經晚了,四周忽然陰風四起,風裡帶來陰冷邪惡而有分不清男女的笑聲,聽起來遙遠又彷彿逼近。
眾人急忙回頭,看見進來時通過的那道城門忽然緊緊閉合,光線一下子更暗起來,連御邪打出的瑩光術都只能照見他自己的臉。
猜測變成了現實。
「怎麼辦?」雪夜聽箏慌起來,她可不想被鬼母吃掉,想想就噁心得不行。
離朱不語,只迅速摸出四靈令,拋之而起,想要召喚四靈出來助力。其實進了鬼母的腹中也不錯,看它如何抵擋四靈的破壞!
只是,這地方暗無天日,四靈令根本吸取不到日月和天地精華,沒有力量召喚出四靈,被拋至半空後,就如同一塊普通令牌一樣,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又跌落下來,重重的掉落在地上,彈了一下不動了。
眾人大驚,這也太出乎意料了!他們敢來挑戰這種高難度BOSS,仗的就是四靈令還可以使用,如今變成這樣,豈不是只有束手的份?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忽然又有咕嘟咕嘟的詭異聲音響起,夜唱皺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無奈黑暗中視線始終投不遠,根本看不清有什麼東西在接近。
其他人的掌心裡,瑩光術紛紛亮起,但遠處還是一片空曠,真的什麼也看不見。
半晌,忽然小眼有神惶恐的跳起來,指著腳下:「這……這是什麼?」
大家迅速低頭,看見腳底有水液蔓延過來,只是一愣之間,那水就已經浸濕過了他們的鞋面,鞋子忽然變軟,隨即就破了個大洞,緊接著腳上就傳來一陣刺痛,痛的程度,因眾人調設的痛覺感受的不同而不同,但每個人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氣血在緩慢而持續的下降。
「這水有腐蝕性!」優雅薔薇大驚,一邊往自己和其他人身上施放水潤術,一邊疾退。
鬼母腹中,有腐蝕性的液體還能是什麼?
其他人不由自主的為了自己的聯想嘔吐,只是他們能退的距離有限,而那液體卻如影隨形,不緊不慢的一直追著他們。
南宮莫皺起眉:「先毀了城門殺出去。」
城門?大家苦笑,那就是鬼母的一張巨口,而且沒生牙齒,要不他們還沒走進來,應該就能發現異常了。
離朱依言退至城門口,抽劍,刺出——
叮一聲響,那劍彷彿刺在了銅牆鐵壁上,擦出了些微火光,而她的虎口也被震得隱隱發麻。
「上面。」夜唱微擰眉,縱身躍起,跟著也是一劍往上方刺出,但這鬼母簡直渾身上下全都是鐵打的,這一劍下去自然也沒有什麼效果……
「出不去?」
其他人都不信邪的跟著出手,但不管什麼兵器,都擊不破那唯一的逃生出口,不信邪的又用了法術轟擊,同樣沒有用,而他們就算被打死都不想回頭繼續往內走,誰知道走到後來,通出去的路是鬼母身體的哪一部分……
公子白有點慌:「水漫過來了,快想辦法。」
「放火?」花少將目光投向夜唱。
火,也許能將這些液體烤乾,說不定也能燒開通出去的路。
夜唱點頭,用了封存在無暇上的三招怒焰濤天,熊熊烈火立刻照亮了眼前的一切,但是立身的地面忽然迅速震動起來,幅度特別大,震得人頭昏眼花,簡直要站立不住。與此同時,還有一種淒厲的尖叫聲刺入他們的耳裡,震得耳膜生痛,讓人忍不住要抬手摀住耳朵,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火焰真將那些腐蝕性的液體給逼退了一些,暫時不用擔心無處立身。
這種危急情況下,御邪居然還能笑起來:「你們打算怎麼死?是要被液體腐蝕掉,還是要被尖叫聲震死。」
雪夜聽箏已被震倒在地,鬱悶的爬起身來:「我情願自殺!」
自殺什麼的,說起來還為時過早,最重要的是不甘心!同級別的妖王都殺掉了,怎麼甘心連打都沒打,就死在了鬼母的身體裡?
離朱咬咬牙,召喚出飛天貓黃油,騎乘上去,飄離地面三尺,其他人也都跟著學起來,御劍而起,然後就皺著眉頭,束手無策的看那怒焰濤天的火焰從燃燒,到黯淡,再到徹底熄滅。
眼前又暗下來,陰風慘慘,尖叫聲退去,但水液蔓延的咕嘟聲又響起,眾人被困在原地進退不得,只好發呆。
半晌,小眼有神弱弱道:「接下來……」
「實在沒辦法還是繼續往內走?」南宮莫自己不願意這樣做,但好像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猶豫不定之下,只好轉眼用目光來徵求其他人的意見。
「隨便!」御邪自己就是至毒,於是百毒不侵,毫無畏懼。
雪夜聽箏拚命搖頭:「打死不去!」
「我也不去!」壞壞的邪氣跟著表態。
……
局面僵持下來,只聽見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吵個不停。
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還停留在原地,已經被這裡的臭氣熏得不想說話了。
沉默了許久,一直沒有開口的夜唱忽道:「你們身上帶沒帶毒藥?」
「毒藥?」花少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圖,但仍是一攤手,無奈道:「沒有。」
再看其他人,都在歎惜搖頭,毒藥的作用不大的,他們平時都不愛用,倒是離朱目光一閃,從儲物腰帶裡摸出一把離魂香:「這個東西作用跟毒藥差不多吧?」
離魂香,流光幻境出品,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讓吸入香氣的敵方魂不附體,所有屬性大減的同時,持續掉落大量的氣血值。
夜唱接過來,分給眾人:「試試。」
不過離魂香數量明顯不足,但靠這個想要殺死鬼母,好像非常困難。
離朱伸手往發間探去,拔出變成花簪的碾香,搖一搖,召喚出美女碾冰。
御邪看見碾冰,愣了一下,目光微閃,隨即就冷笑起來:「你召出這個長舌女幹什麼?難道還想讓她用口水淹死鬼母?」
他不知道這個碾冰連話都不會說吧?離朱瞟他一眼,懶得計較他的毒舌,只是用意念驅著碾冰施放迷香技能,召出來的NPC施放的迷香技能,與法寶上自帶的又不同,效果更強,時間更長,而離朱想試試這招對鬼母有沒有用,但實驗的結果,效果顯然是低微的,只是在鬼母身中迷香的那一瞬,用劍去刺那封閉的城門,竟然有刺動的感覺。
隱約看見點出去的希望,眾人立刻又心熱起來,攻城門的攻城門,燃離魂香的燃離魂香,只是忙碌了片刻,忽聽一陣嘶吼,隨即有狂風刮過來,風影裡,一隻青面獠牙,身形巨大的鬼子緩緩現出了身形。
「刷鬼子了?」離朱在流光幻境殺過假鬼母,因此還算認得,連忙凝神防備,沒想刷了一隻不算,接二連三的不斷有鬼子的身形顯現,都捉著哭喪棒向他們襲來。
前無退路,後有追兵。
鬼母的口中雖然地方寬敞,但突然擠了九隻鬼子,立刻顯得狹窄逼仄起來,眾人連躲閃的地方都沒有,只見白光一閃,御劍在最前面的公子白最先被鬼子一棒掃落在地,臨死之前,只來得及罵了一句:「靠!」
優雅薔薇急放回生術救他,沒想,剛救起來,一隻鬼子衝著他重重撞擊過來,公子白這次連罵都來不及,瞬間又倒在了地上。
這……
眾人哭笑不得起來,但此刻自顧不暇,自然也沒有人去安慰他,唯有被小眼有神護在身後的雪夜聽箏,不忍心的對著他又放了個回生術。
公子白秒起,下一刻,又秒倒!
「靠!」這一次,他在隊伍頻道裡罵開了:「你們想讓鬼子輪白我啊?誰都不許再救……」
話沒說完,他再次被慌亂的雪夜聽箏救起。
公子白:……
再次秒倒!
雪夜聽箏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內疚得臉都紅了:「對……對不起啊,我……」
話沒說完,她跟著倒了。
御邪罵一聲:「笨蛋!」
眾人集體:……
南宮莫一邊招架鬼子的攻擊,一邊吃力道:「算……算了吧,都死出去……重新殺過……」
重要的是先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再說,下一次,打死他也不再進這偽城門了!
但就在這時,離朱和夜唱兩人架在一起的封靈劍爆發出了強烈的青紅光芒,那光芒愈來愈盛,愈來愈亮,最後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來。
第一百七十五章生死小白
青紅兩道光芒在空中匯聚糾纏,幻出了一個巨大的封字,如網一樣往那些鬼子身上覆去。同樣是BOSS級別的怪,鬼子的實力就比渾沌要差一些,無法抵抗這封靈法術,立刻就被縛住不能動彈了。
「全力殺!」南宮莫最先衝了上去。
優雅薔薇忙著用回生術救人,但有兩個人同時倒地,屍體消失的時間內只夠施展一次回生術,她猶豫了一下,把雪夜聽箏救了起來,畢竟隊伍裡有兩個治療會安全一些,萬一之後她掛掉了,也能保證還有人能把她救起來。
「小白你自己跑進來。」優雅薔薇救起人的時候,不忘囑咐一句。
「跑?怎麼跑?」公子白鬱悶,外面的通道裡早就該刷新了,他一個人根本過不來。
「那你就在外面等我們。」離朱說著就把靈獸都招了出來,封靈訣是有時間限制的,在鬼子們脫縛之前,一定要斬殺掉!
輔助法術掛滿身,劈刺砍殺,所有人都沒有留下餘力,好在大家都渡過了天劫,有100以上的等級,攻擊力還是恨強悍的,封靈訣消失之前,九個鬼子,已經殺掉了七個,剩下兩個不足為慮。
鬼子分別爆出了九顆內丹,顏色各自不同,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南宮莫先收下了,但是刷新的小BOSS殺掉了,他們又回到了之前被困的狀態裡。
「現在怎麼辦?」大家面面相覷。
夜唱沉吟:「要不,我和離朱出去,買點毒藥什麼的進來?」
剛才用的離魂香是有作用的,如果不想硬殺,用毒藥大概靠譜一點。
雪夜聽箏歎氣:「問題是你們怎麼出去啊?難道要死出去嗎?」
夜唱不語,試了一下手上那能傳送到流光幻境的青玉戒,結果發現無效,倒是離朱心念一動,摸了摸耳朵上掛的那珊瑚耳環,這是鬼宿城主送的,同樣是傳送法寶,有三次的使用機會,她還一直沒有用過。
「我試試吧。」她抱著估且試試看的心理用了一次,沒想成功了,身形一閃,頓時就消失在眾人面前,到了鬼宿城裡。
隊聊頻道裡優雅薔薇一愣:「離朱,你出去了?」
「嗯,等著我進來。」離朱回復一句,也不同鬼宿城主搭話,立刻就往市集奔去。
買毒藥,大量的毒藥!
離朱跑遍了四個主城,把市面上能收購到的毒藥全買了,隨後趕去妖鬼道與公子白匯合,兩人一路殺到眾鬼城,已經去了小半天的時間。
陰黑的光線下,那座城池看上去越發詭異而巨大了,只是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瞧不出這其實是鬼母的原身,然後離朱發現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被忽略了——
鬼母緊閉著她那如同城門一樣的嘴,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自然也進不去。
最後還是夜唱的的主意:「你在外面試試四靈令能不能用吧。」
「好。」離朱將身上的毒藥都交給了公子白:「你在邊上等著,一有機會就往裡沖。」
她說著就將四靈令拋上了半空,此時不在鬼母腹中,靈氣迅速聚合,天空中開始有光芒一點點出現,隨後又幻出無數金蓮。
鬼母彷彿意識到了不對,不再臥著裝死,巨大的城池抖動了一陣,扭出奇怪的形狀來,就像一大坨爛泥在掙扎蠕動。
公子白忍不住皺眉:「這玩意太TMD噁心了。」
話音剛落,團爛泥中忽然有斗大的兩點綠光一閃,那是鬼母睜開了雙目,隨即又延伸出了兩隻鬼爪,直往公子白和離朱站立的方向抓去。
離朱不能動,公子白總算記得捨身護妹,又擋在了她的身前。
可憐的小白被那鬼爪一觸,立刻就躺倒在了地上,他已經記不清這兩天裡死過多少次,要不是他對等級還不太重視的話,可能早就要被鬱悶死了。
好在四靈現身前,落地的金蓮有復生的功效,倒下的他,很快就站了起來,剛趕上另一隻鬼抓抽過來,於是,再倒……
杯具的人啊!
看著這一幕,離朱嘴角抽了一抽,說不清是想哭還是想笑,但是哥哥這樣護著她,她心裡還是很感動的。好在公子白最後又被金蓮復生了一次,而這時四靈已經陸續現身,她能夠動彈了,等著那兩隻鬼爪再次探過來時,就縱著青龍一個旋身,龍尾一掃,直接將那兩隻鬼爪給掃斷了。
被攻擊到的鬼母彷彿抽風似的,開始劇烈顫抖,須臾,數十隻鬼爪又從那爛泥一般的身體裡生長出來,利爪如鉤,都朝著她這邊攻擊而來。
殺鬼母有一個好處,就是此BOSS身形太大了,總是固定在原地不移動,因此只要反應快一點,躲過必定秒殺的致命攻擊,就有很大的生存幾率。
此刻離朱也沒有慌,這是第三回操縱四靈令了,她已經掌握了一些技巧,對四靈的能力也非常清楚,立刻調換離朱登場,只見朱雀一張口,就有火紅帶金的烈焰流洩出來,如同瀑布一樣遮擋在她和公子白的面前,鬼母的手爪一探過來,就被灼燒得開始融化。
疼痛感讓鬼母身體抽搐得更厲害了,置身在它腹中的眾人,被顛得連飛劍都無法操控,不是撞了牆,就是被那腐蝕性液體濺到身上,氣血一直在不住下降。
雪夜聽箏自顧不暇,只好不停的替自己恢復氣血,優雅薔薇操作好一點,還能抽空給其他隊友加持兩個水潤術,但是大部分人唯有依靠不停的吞食金元丹來維持生命。
「外面什麼情況?」南宮莫忍不住問了一句。
離朱沒空答話,公子白言簡意賅:「正打著呢,你們撐一下!」
「撐不住了!小眼有神聲音含糊,那是因為在大把大把的吞著金元丹,嘴裡已經塞滿了,影響說話。」
就在這時,鬼母忽然張了張嘴,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朱雀吐出的火焰已經漸熄,離朱身周的沙石草木被這股強大的吸力吸得倒捲而去,她仗著身上的法寶七彩琉璃珠有定風的作用,還安然站在原地,但公子白自然不能倖免,也不知他怎麼想的,關鍵時刻居然伸手抱住了身邊青龍的尾巴,就跟抱著人大腿一樣,死不肯鬆手。
青龍雖然是由離朱操控的,但總是免不了有點甩尾揚須的小動作,被他這麼一抱,立刻就條件反射的抖了抖龍尾,想把那渺小如蟲子般的傢伙抖出去。
「別動!」公子白抱得更加緊了,由於青龍渾身鱗片滑不留手,他的五指就插進了鱗片與鱗片之間的縫隙裡。
龍怕揭鱗,虎怕抽筋,青龍吃痛,龍尾就用力甩了起來,只聽公子白「啊」一聲驚呼,手裡還握著片被揭下來的青龍鱗,整個人就如同被擊出的高爾夫球一樣,瞬飛出去,直接撞進了鬼母那長大的嘴裡。
鬼母腹中的眾人剛被沙石撲了個灰頭土臉,雙眼都迷住了,正御著飛劍在拚命抵抗著那巨大的吸力,避免被捲入腹中深處,哪想公子白突然橫飛了進來,一撞之下,一群人就跟多米諾骨牌一樣,全倒飛了出去。
如果說他們剛才身處的位置是鬼母口腔的話,這一飛,就到了咽喉處,順著喉道直滑落下去。
「啊——」雪夜聽箏捂臉尖叫:「太噁心了!我不要掉到這東西的胃裡!我不要被消化掉!」
這不是單憑她意志就能決定的事情,不過眼見就在跌入到鬼母胃中了,她忽覺腳踝上一緊,卻是被人凌空提住了。
驚魂未定,雪夜聽箏戰戰兢兢的睜眼去看,結果發現提著她腳踝的是小眼有神,而小眼有神被御邪提著,御邪被公子白抓著,再往上是南宮莫等人,支撐著他們身體重量的,只有御著畢方的夜唱……
這情形太驚險了!
雪夜聽箏怕怕道:「別……別鬆手啊……」
小眼有神安慰她道:「放手吧,我不會鬆手的。」
「閉嘴!」御邪撐著兩個人的體重,才沒有小眼有神那樣輕鬆,催著夜唱道:「快飛上去。」
夜唱一人,承受著隊伍裡八個人的體重,哪裡還飛得動?簡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用意念操縱著畢方往上飛,可是畢方就算是神鳥一隻,也沒有這樣大的巨力,拍了半天翅膀,不但沒飛上去,反而有下落的趨勢。
花少一皺眉:「毒藥呢?」
公子白受的驚嚇比他們還大,這會還沒回過神來,聽花少這麼一說,立刻就伸手去儲物腰帶裡掏摸離朱交給他的毒藥,卻忘了自己手裡還捉著御邪,就這麼一鬆手的工夫,御邪和小眼有神、雪夜聽箏三人就是去了支撐,直直跌落下去。
「雪夜!」小眼有神驚呼出聲。
御邪忍不住罵人:「豬一樣的隊友啊!」
雪夜聽箏發出了最後的詛咒:「公子白!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眾人集體:……
只聽噗通通三聲響,三個人接連掉進了那具有腐蝕性的液體裡,好在死的很快,沒有想像中那麼噁心,不過雪夜聽箏被傳送回城裡安全點的時候,忍不住蹲在地上畫小人,再寫上公子白的名字,用小刀子去戳戳戳。
掛掉三名隊友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唯一的好處是夜唱和畢方承受的負擔就減輕了,眾人不再往下掉落,而是懸浮在原處,倒有了緩衝喘息的餘地,而公子白也一邊懊惱著,一邊將身上的毒藥都往下拋落,心裡祈禱著這毒藥能發揮一點作用,鬼母能快點死掉,好讓他早點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