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任務圓滿
不知是離朱在外頭攻得急,還是鬼母中了毒感覺不適,總之片刻後它的身體就迅速而激烈的抖動了起來。
畢方越飛越不穩,想要平衡住身體都很難很難,而下方那水面則是像波濤一般澎湃起來,眾人立刻掙扎在了生與死的邊緣。
南宮莫再問:「外面情況怎麼樣了?我們快堅持不住了。」
「BOSS發狂了……」離朱百忙之中回了一句話,就見鬼母的身體上蔓延出了數不清的鬼爪,揮舞之間,彷彿將整片天空都遮蔽住了,全都往她站立之處襲來。
千手觀音都沒這麼多手!
離朱頭痛的驅著青龍與白虎擋在面前,而朱雀玄武則乘隙上前攻擊,可是鬼爪太多了,抽擊在四靈身上就冒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到最後什麼都看不清了,只見白光頻閃,天地被照成一片雪亮。
眼睛,被這光刺得好痛。
一疏忽間,朱雀就被鬼爪圈了個正著,隨後就被甩、擊、抽、纏,只見漫天的金紅色鳥羽在飛揚。
吉祥從靈獸空間裡探出頭來,正瞧見了這一幕,望著朱雀已經癡了:「好……好帥啊……」
唔,這只烏鴉要移情別戀?
離朱抿了抿唇,驅著青龍去救朱雀,誰知朱雀性格如火般熾烈,哪曾受過這般屈辱,鳥頸優雅的昂直,張口就噴出一堆流金火焰,燒得那些鬼爪全都溶成了一攤攤黑灰。
「帥!帥啊……」吉祥看得眼都直了。
再見朱雀脫困,拖著尾羽沖天而起,劃出一道比虹還絢爛璀麗的流光,隨後在空中頓得一頓,竟然對著鬼母一頭紮了下來。
「啊——」吉祥驚呼,恨不得衝上去陪死。
鬼母是不會移動的BOSS,避不開朱雀的撞擊,只能承受這種自殺式的攻擊。
只見一團金紅投入進一團黑漆之中,天地亮了一瞬,光芒又黯淡無蹤。
「咦?」吉祥詫異,還以為那一撞,會驚天動地呢,怎料到無聲無息。
「你夠了吧!」離朱百忙之中伸手,將吉祥的腦袋硬塞入靈獸空間,這個傢伙吵死人了!
至於朱雀,她藉著四靈之力,早已清楚看見,是鬼母的身體自動分裂了開來,如同一張巨口一樣,將朱雀吞噬了進去。
這個BOSS真討厭!
她早該料到了,在流光幻境的時候,那假鬼母就是依靠分裂的方式來生產鬼子攻擊的,但此刻顯然沒有時間跟它多磨,夜唱他們還在鬼母腹中呢!她立刻屏息凝神,又操縱著另外三靈與之纏鬥起來。
再說鬼母腹中,眾人已然堅持不住,畢方力竭之後,帶著下面掛的一群人,直往下墜去,誰知恰在此時,朱雀一頭紮了進來,夜唱心裡一喜,連忙凝神去操縱朱雀。
只見緊急關頭,朱雀一個急轉,掠飛過去的時候,將最先掉落的公子白給叼在了嘴裡,緊接著再一個俯衝,接住了南宮莫和優雅薔薇,而它的一雙鳥爪,攸然揪住了壞壞的蠍子和花少的衣裳,將他們整個身體都提了起來。
畢方承受的重量驟減,就在將要落入底下那沸騰一般的水面時,一個俯衝,帶著夜唱又飛了起來。
兩隻神鳥,開始繞著四週一圈一圈的飛,在黑暗中拖出金紅色的光芒。
不愧是天地四靈之一,朱雀的力量比畢方強太多,此刻身上帶了那麼多人,仍然很輕鬆,繞飛的速度還要快過畢方數倍。
只見它一個勁的繞著飛,愈來愈快,愈來愈急,忽然發出一聲悠揚清泠的啼鳴,就如流火一樣往四壁上撞去。
這一撞的力道極大,眾人只覺頭腦一昏,氣血狂掉,差點就被撞死過去,但等到回過神來一睜眼,卻發現眼前的光線已經比先前要亮上許多,他們竟然已經撞出了鬼母腹中!
夜唱驅著畢方緊隨在朱雀之後,也跟著飛了出來。
雖然外頭飛沙走石,漫天都是飛灰,但是,能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真好!
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躍下朱雀,御起飛劍,開始幫忙圍殺鬼母。他們的力量自然比四靈差得多,但威脅性相對也小,只要留神躲避先保住命,再乘隙砍它一隻鬼爪什麼的也辦得到。
夜唱出來了,能夠同離朱一起分別操縱四靈,倒讓離朱也鬆了口氣,卻沒想到這一回神,才發現吉祥又從靈獸空間裡探了出來,兩隻豆大的小眼珠子瞅瞅在場上游飛的朱雀,再看看高傲的站在夜唱身邊的畢方,露出左右為難的神色,重重的歎了口氣道:「要是兩隻帥鳥都是我的該有多好……」
一隻小烏鴉還想建後宮!
離朱被它雷道不行,索性漠視它。
沒想此時畢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往它這邊瞟了一眼,吉祥的豆子眼裡立刻放了光,萬般激動道:「帥……帥鳥……你還是喜歡我的對嗎?你是在吃醋嗎?你……你……」
說到這裡,吉祥的內心彷彿在作天人之戰,最後還是一閉眼,梗著脖子堅定道:「我剛剛作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我要跟你在一起!」
畢方斜睨它一眼,扭過頭去。
吉祥尖叫:「你不要不理我啊!雖然朱雀比你帥那麼一點點,但是誰讓你先出現在我面前呢?我絕不會喜新厭舊,我……」
它話沒說完,離朱著實受不得這番雷人的言語了,勾得她總是分神,於是一伸手,將吉祥又摁回了靈獸空間。
靈獸空間裡,已經化作人形的黃油正躺在那裡,吧嗒著嘴在啃一條魚乾,看見吉祥被摁了回來,不屑的撇了撇它的小胖嘴,吐出兩個字:「白癡!」
「白癡罵誰?」
「白癡罵你!」
「你才白癡!」
「你白癡!」
吉祥一抖身上黑羽,作獅子狀:「我要發飆了!」
黃油將啃到一半的魚乾隨手一拋,輕蔑道:「怕你?」
……
兩隻白癡罵著罵著就糾纏到了一起,在靈獸空間裡打了起來。
靈獸空間外,戰鬥已經到了最緊急的關頭,鬼母的身體在不斷的分裂,一群又一群鬥大的小鬼母不斷的從母體中奔湧出來,手裡都捉著三角叉,嘴裡還喊著古怪的口號,轉眼就跟密密麻麻的小黑蟲一樣往四面八方滾去。
地面上已經沒有了立足之處,更糟糕的是這些小鬼母還會飛,一個不慎,公子白就被圍攻住了,撐了片刻,掛了。
其他人沒他這麼倒霉,反應迅速的立刻聚攏在了一處,背貼著背,合力突圍。
天空地下,一色俱黑,只見四靈流光一樣盤旋其間,其場面宏大而讓人驚贊,只是離朱和夜唱此刻沒有驚讚的心思,小鬼母太多了,為了躲避攻擊到他們身邊的小鬼母,他們已經精疲力竭,就算後來南宮莫等人都圍攏在了他們身邊,替他們殺怪,還是支撐得很艱難。
這種情況下,只能將靈獸召喚出來分擔,可是離朱沒想到召喚出來的是揪打成一團的吉祥和黃油,這兩個傢伙,居然窩裡鬥!
吉祥啄著黃油的耳朵,黃油揪著它身上的羽毛,被召喚出來後還滾作一團。
離朱怒了:「再打晚上沒飯吃!」
兩隻靈獸同時愣住。
吉祥先哼一聲:「本姑娘不同小毛孩計較!」
黃油呲牙:「你就得瑟吧!」
「還吵?!」離朱一瞪眼,它們總算消停了下來,攻擊那群小鬼母去了。
彷彿殺之不盡一樣,眾人拚鬥了足了一個時辰,那鬼母還在連續不斷的分裂,只是體型看上去小了許多。
「藥吃完了!」壞壞的蠍子這邊最先告急。
南宮莫擦汗:「我這邊也沒有了。」
繼續這樣下去,恐怕還是支撐不到最後,不如拼了吧!
再說擒賊先擒王,他們好像搞錯了目標,被那鬼母牽著鼻子走了。
明白了這一點後,離朱和夜唱立刻掉轉了攻擊目標,不再管那些小鬼母了。
四靈的身形的天空中聚攏交纏,明亮得又如一顆新升起的太陽,只見那光線愈來愈強,直到最後炸裂開來。四靈合力,化作光球往鬼母撞擊而去。
力量已被削弱許多的鬼母再也沒有辦法以柔克剛將四靈吞噬,只見它的身軀幻作一隻巨爪,直往天空中延長出來,看那樣子像是要將四靈托飛。
光球愈近,巨爪猙獰。
兩相撞擊之下,一聲足以撼動天地的巨響聲炸開——
無數光焰如螢飛散,天空中彷彿下起了一陣流螢雨,炫彩奪目,帶著死亡的光。
巨響過後,眾人的耳朵裡再聽不見別的聲音,天地間已然死寂,只看見鬼母的身形在急劇縮小,而四靈的身形在天空中漸漸淡化……
這一變化持續了數分鐘之久,其後就見四靈徹底消失,終於,輕微之極的「噗」一聲響起,如同魚兒吐了個氣泡,鬼母的身體也縮小到極至,破裂開來,化作了一攤黑水。
喘息急促,汗順著額角滴落下來。
沒有人動彈,好似都還身處於方纔那場激戰中沒有回過神來,只有烏鴉吉祥最先發出了吶喊:「媽呀!我的帥朱雀!」
黃油憋出兩個字:「白癡!」
畢方沒好氣的瞟了它一眼,繼續扭過頭去,那表情好似在說:「我不認識這麼丟臉的傢伙!」
一直纖纖玉手探了過來,動作是輕緩而溫柔的,但是接觸到吉祥的身體之時,立刻迅捷的握住它的頭頸,將它一把提了起來,丟回靈獸空間。
太丟人了,這只雷鳥!
夜唱抿了抿嘴,唇邊含笑,慢慢的走過去,撿起落在地上的四靈令和鬼母化作的那團黑水中的鬼母令。
任務終於圓滿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永結同心
面前這個老道士已經絮絮叨叨,叨叨絮絮的廢話了小半個時辰。
夜唱的臉色也隨著時間逝去而產生了一系列的變化,從最初的雲淡風清,到面沉似水,及至此刻滿臉的風雷之色,看來已經忍無可忍,將要發作了。
偏那流光道長還未察覺,仍在那裡翻來覆去的講從前的故事:「還是你們厲害,想當年貧道最初遇見鬼母的時候……」
夜唱緊抿了唇:「夠了!」
聲音不夠大,沒有將流光道長從回憶裡驚醒過來:「沒撐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被殺得鎩羽而歸了……」
夜唱惱極:「閉嘴!」
這次聲音夠大了,流光道長張著嘴愣了一下,似乎很奇怪眼前這人幹嘛要打斷他,但話不吐不快,他緊接著又道:「你們還不知道這四靈令的傳說吧……」
連離朱都忍不住了:「你有完沒完啊?我們不想知道四靈令的傳說!」
流光道長詫異的望了她一眼:「那你們想聽什麼?」
「什麼都不想聽!」
過來交個任務而已,原本以為把兩塊令牌一遞就算完成了,哪能想到這老道士突然談興大發,搖身一變就成了第二個碾香,囉嗦得人頭都痛了。
夜唱沉著臉道:「任務完成了,有什麼東西要給的,你趕緊。」
流光道長這才恍然:「原來是要報酬啊!不是已經給過你們了嗎?」
「有嗎?」離朱面色不善起來,他想賴賬?
「平時你們經常來打劫敲詐我,該給的報酬我都提前給……」話沒說完,看見夜唱臉色已經黑了,隱隱帶著殺氣,這流光道長總算及時改了口:「好吧!破例再給你們點報酬。」
說著,他一揮袍袖,離朱和夜唱忽然聽見了系統提示——
「恭喜您,獲得了助仙為樂的稱號。」
這一次兩人都黑了臉,這是什麼東西!
急急查看了一下任務屬性,結果發現這稱號是個雞肋,唯一的作用就是獲得此稱號後,很容易接到仙緣任務。
仙緣任務,對其他玩家來說是代表著更好的裝備,更多的經驗,基本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他們已經做過一次這種變態任務了,知道任何好東西,都需要付出加倍的時間和精力來獲取,因此對這個稱號不太感冒,不過轉念想到仙緣任務偶爾也會獎勵角色的基礎屬性點,臉色又稍稍好看了一些,覺得還算能接受。
接受不代表滿意,離朱追問:「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流光道長正了臉色:「知足才能長樂!」
屁的知足,明明是他小氣!
離朱軟磨硬纏,最後流光道長無奈之下,將四靈令牌給了他們,只是此令牌被他動過一點手腳,今後召喚出來的四靈,其威力不像誅滅妖王鬼母時那樣驚天動地了,而是被削弱了將近一半。
有好過沒有,不管怎麼說,這四靈令牌也算是神器法寶一件了,兩人這才心滿意足而又迫不及待的離去。
出了流光幻境,此時夜色深沉,月懸中天,離朱臨風站在山崖頂上,剛想問夜唱現在要去做什麼,忽見漆黑深邃的天空中有流星劃過,不禁欣喜的拉著他道:「快許願!」
看見她閉上眼睛,雙手合什,極其虔誠的模樣,夜唱都忍不住抿著嘴笑了。
待到離朱再次睜開眼睛,極其訝異的發現流星已逝,但是整個夜空亮了半邊,那些流光煥彩,絢爛璀麗的各色光芒,不是煙花又是什麼?
「這是……」驚喜過後的驚喜,讓離朱簡直有點說不出話來。
夜唱一笑,攬過她的肩:「我也俗一回好了。」
就知道是他的安排,但聽見他說,離朱還是歡喜更甚:「我是俗人,我喜歡的。」
是真的喜歡。
其實不止是煙花,只要能同他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是喜歡的。
都說煙火轉瞬即逝,美則美,但不長久。
可是離朱覺得,這世上本沒有什麼是能夠長久的,就算是人的生命,也有一天會如同這煙花一樣,走到盡頭。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正譬如這一刻,同他並肩坐在山崖上看這如夢似幻的美景,她確信一年過去,十年過去,數十年過去,只要自己還活著,還記得這一刻,這煙花就不會真正逝去。
做俗人挺好的,可以有意外的驚喜,而且她真正想要的不是什麼浪漫,而是被人惦記,肯有人花心思來討自己歡喜的這種感覺。
她知道這煙花來之不易,遊戲裡只有到了元宵佳節時,店舖內才會出售這些東西,此時此刻她看到的這場煙花,大概是夜唱花了無數心思,從玩家們手裡收購來的壓箱底的貨色,而且燃放起來與現實不同,可以看見天空中有飛劍的光芒劃過,極高,而在那樣的高處燃起的煙花,就像流星雨一樣落下來,襯著漫天的星光月色,不帶一絲煙火氣息,卻更迷幻絢美。
煙花足足燃了半個時辰才徹底消失,兩人就坐在那裡相擁著看了半個時辰。
靜靜的,不想說話,只用心去體會這一刻的相依,去感受彼此的存在。
只是離朱沒有想到,夜空沉寂了片刻,隨後又有星星點點的光芒亮起,這一次亮得極淡,沒有煙花那樣璀璨,只是朦朦朧朧,明明滅滅的一點點光,飛舞在頭頂,縈繞在身周,漫天都是,觸手可及。
這是流螢。
美得柔和,更像是童話與夢境中的光景。
夏夜、微風、星光、青草香和螢火蟲……
彷彿遠古的童年記憶,有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但仍然覺得美。
輕輕的伸出手,引得那流螢飛入掌心,好像捉住了墜落的星星。
離朱輕輕笑了:「謝謝,這個我也很喜歡。」
夜唱跟著笑了,忽然一攤手,掌心裡赫然一對同心戒:「那這個你喜不喜歡?」
離朱臉一紅,只想著現實裡婚期將近了,卻沒想到他會在遊戲裡也求婚。
「喜……喜歡的……」這一次,她的聲音有若蚊吟了。
夜唱剛替她戴上戒指,全服公告就忽然響起——
「只羨鴛鴦不羨仙,祝玩家夜唱與玩家離朱,從此後舉案齊眉多恩愛,琴瑟和鳴永同心。」
同樣很俗的祝福呢,但是聽得離朱臉上又是一紅,隨即感覺夜唱的吻貼了上來,這一次是落在臉上,輕柔的,惹人心跳。
於此同時,世界頻道已經炸開了。
遊戲裡雖然有結婚系統,但是要求很嚴,結婚後彼此的財產裝備完全共享,將來若要離婚,提出離婚的那一方會被強行剝奪所有的財產和裝備,而且還會得到一個負心人的稱號,因此情投意合的玩家很多,真正結婚的卻極少。
有人結婚,已經讓八卦玩家們熱血沸騰了,更別說這還是一對高占排行榜的名人!此刻離朱要是打開世界頻道,就能看見玩家都在拚命刷屏,而且喊的都是同一句話——
「恭喜恭喜,快擺酒宴,喜糖和紅包統統發來!」
除了早已知情,替著夜唱安排的個別好友外,其他人得知這個消息也是驚喜交集,兩人的私聊頻道都快被刷爆了,南宮莫還急喊著他們打開行會頻道。
行會頻道裡,眾玩家刷屏喊的還是那句話。
「恭喜恭喜,快擺酒宴,喜糖和紅包統統發來!」
當然,其間還夾雜著一些恭喜他們永結同心之類的祝福語,氣氛極其喜慶熱鬧。
這一次夜唱很好說話,爽快的就答應了:「明天中午,青龍城,集粹樓。」
壞壞的蠍子:「酒擺幾桌?紅包發多少?」
公子白:「不許打劫我妹妹!」
花開如復:「這不是有妹夫了麼?你急什麼!」
公子白:「也對!夜唱,我的紅包要雙份!」
花少:「敲詐還這麼理直氣壯……」
小眼有神:「誰都別跟我搶!酒席和紅包的錢我出了!」
硯台墨:「又不是你結婚,你激動什麼?」
小眼有神:「雪夜,你嫁給我吧!」
雪夜聽箏:「……」
小眼有神:「我們可以跟他們一起擺酒。」
雪夜聽箏:「……」
墨鈴:「我摔!你們兩個居然有姦情?不要啊,雪夜MM,我暗戀你很久了,還是嫁給我吧!」
三寶:「誰都別跟我搶,雪夜MM是我的!」
沐歌:「你們這群流氓!雪夜別理他們,還是跟姐姐私奔吧。」
……
南宮莫:「都別吵!讓夜唱說,酒擺幾桌?紅包發多少?」
夜唱:「來多少人擺多少酒,紅包發999……」
離朱:「銅板!」
優雅薔薇:「你你你!你帶這樣的,還沒嫁過去就替老公省錢!」
玄音:「過份了吧?不過我不要紅包,我要好酒,謫仙露,就這麼定了。」
一點也不帥:「玄音,原來你是最狠的,謫仙露一壇就要100兩黃金啊!」
玄音:「又沒花你的錢,你心疼什麼?一輩子就只能敲詐他這麼一回,怎麼可以錯過?」
煙雨朦朧色:「說得也是,等著你哪時候結婚,我也要喝謫仙露。」
玄音:「影都沒有的事,你們慢慢等吧!夜唱,快說,答不答應?」
看著他們吵鬧鬥嘴,離朱和夜唱不覺相視而笑。
夜唱:「好。」
壞壞的蠍子:「我要999兩銀子的紅包啊!」
夜唱:「好。」
公子白:「我要雙倍!」
夜唱:「好。」
胭脂藍:「我要看抬著花轎遊街,還要鬧洞房!」
夜唱:「好。」
花少:「我要搶親!」
夜唱:「不好!」
花少:「……」
眼見花少吃了個癟,所有人都笑起來,話鋒一轉,跟著開始調侃離朱和夜唱。
其時星月漫天,兩人並肩坐在山崖上,吹著風,看流螢飛舞,再聽行會頻道裡大家的恭喜與祝福,偶爾探手緊握,相視一笑。
真的感覺,這一生已經圓滿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執子之手
遊戲裡的婚禮完全古風,從迎親到坐花轎及至拜堂與入洞房,簡直就是一整套。
吉服絕對是必不可少的,玩家們一般可以從普通的衣飾鋪子裡買到,可是還沒等離朱和夜唱去挑撿,煙火迷離已經發了信息來,說婚禮用的吉服包再她身上。
在天下第一雜貨鋪裡待得久了,練技能用的材料根本不缺,就算沖級要用稀有材料,離朱和夜唱也能幫她從秋水行會裡勻一些來,因此她的裁縫技能比懶散的雪夜聽箏要強得多,已經練到了宗師級別,都可以自己收徒了。
宗師出手制兩件不帶屬性的吉服,那是綽綽有餘的,煙火迷離連夜趕工,熬了一宿,總算將兩件衣裳都做了出來,都是一色的紅,女式的是曳地繡金鸞袍,男式的是暗繡雲龍紋長袍,華麗而精緻,看得雪夜聽箏眼都亮了,顧不得害羞,當即就拽著小眼有神說她也要結婚,也要這樣子的吉服,喜得小眼有神連連點頭,感激的目光不斷的往煙火迷離那邊瞟去。
離朱覺得好笑,取了衣裳就試穿,原本覺得這吉服太張揚,但著上身才發現竟然極其合適,她原本就是紅名,慣常的一身紅衣,這襲衣裳只是稍稍華麗了一些,襯得肌膚愈發瑩潔,眼波婉轉欲流。
再看夜唱,他倒是極少穿紅衣,但原本就身形頎長,面目俊朗,穿什麼都很合適,兼著那襲長袍是暗繡的雲龍花紋,倒穿出了內斂的華貴,舉手抬足間無不是氣質。
兩人出門這一亮相,引起尖叫聲無數。
九影行會裡不少小MM開始捂臉:「原來夜唱比花少還要帥!」
「而且比花少癡情長情。」
「完美的夢中情人啊!」
……
「是嗎?」說得正熱鬧,冷不防,一隻胳膊輕擱到了肩上,小MM驀然回頭,看見一張近在眼前的俊臉,眉目含情,唇角微揚,笑容極其曖昧……
小MM立刻紅了臉,不由自主的飛快搖起了頭。
花少好笑的看了看她,再抬眼去看遠處的離朱,心裡忍不住一聲歎息。
正惆悵間,衣袍忽然被人輕拽了一拽。
花少回眸,看見小眼圓圓站在他身後,怯怯的扯著他的衣裳:「花少,我上線晚了,擠不進去了,在遊戲裡又不認識什麼人,跟你一塊去青龍城行嗎?」
喜歡的人要嫁了,花少此刻沒什麼心情,揚了揚眉,原本想要拒絕,但看小眼圓圓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他,裡面滿含求助之意,而四周亂糟糟的全是人,讓她孤單單的隨眾而行,的確有些可憐,心裡一軟,不覺就微微頷首:「跟著我,別走丟了。」
他轉身就往人群外擠去,迎親的過程雖然熱鬧,但沒什麼好看的,不過就是人擠人的在大街上轉幾個圈,還不如早點趕到青龍城的月老祠去看拜堂。
今天的婚禮是大場面,整個九影行會的會員都到齊了不說,連秋水行會、沉醉行會的人都來了,甚至還有十月行會和弒月堂的人,外帶那些同九影交好,同夜唱和離朱交好的行會會長,圍觀熱鬧的閒雜玩家,可以說大半個服務器的玩家都擠來看這場難得一見的婚禮了。
人太多,而花少太出名,他往人群裡一擠,不少人會自動給他讓路,小眼圓圓就沒有這樣好的待遇了,時常被人群擠偏了方向,想要追上花少,偏偏就是追不上,沒多久就再看不見花少的身影了。
遊戲裡人怎麼這樣多!
小眼圓圓懊惱得想哭,眼淚剛盈滿眼眶,忽聽頭頂一個溫和的聲音道:「怎麼沒跟上?」
抬眼,見是花少,懊惱又變成了歡喜:「我……」
「笨!」一隻手伸過來,牽住了她的手:「這次跟緊一點,不要再走丟了!」
「嗯。」小眼圓圓低著頭看看兩隻牽在一起的手,越發懊惱了。
被人說笨哎!
雖然不是頭一回了,就連哥哥都常說她笨,但今天好像特別尷尬難過。
低著頭,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還沒抬手擦乾淨呢,忽然聽見花少「咦」了一聲:「你在哭?」
「沒有啦……」小眼圓圓找著拙劣的借口:「是沙子吹進了眼睛裡。」
花少無語的看看四周,今早清晨的時候下過一場透雨,泥土還未全干,透著濕意,此刻雖然人多,也沒有半天沙塵飛揚的樣子,不覺唇角一勾,又罵了一句:「笨!」
小眼圓圓心裡一窒,剛想說點什麼,就覺手被握得更緊了,花少帶著她輕鬆的穿行在人群之中。她不僅有些感動起來,這個人,沒有哥哥說的那樣壞啊!分明就是嘴裡不饒人,但心還是很好的,今天多虧了遇上他,否則自己不知道要擠多久才能到青龍城,就算到了,酒樓裡大擺宴席,身邊坐的都是不認識的人,感覺也尷尬呢!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又彷彿極慢。
跟著花少不知道在人群裡穿行了多久,忽然覺得他停了下來,再也不走。小眼圓圓抬眼看看,見面前一座祠堂,上書月老祠三個大字,旁邊兩幅對聯: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是前生注定的事,莫錯過姻緣。
這裡……
小眼圓圓本想問他在等些什麼,但想到剛才被罵笨,動了動嘴,欲言又止。
等了許久,總算隱約聽見樂曲聲傳來,再看夜唱當先騎著馬,後面跟著花轎和長長一群人往這邊來,她頓時明白了花少等在這裡的原因,不禁踮起了腳尖,想看得更仔細點。
這就是遊戲裡的婚禮麼,好熱鬧的樣子,倒有些像扮家家酒,只是氣氛明顯是真實的,彷彿穿越回了古代,看了一場真正的古典婚禮呢……
正想著,就見夜唱下馬,離朱下轎。
沒有用什麼紅蓋頭,也不需要喜娘攙扶,離朱爽爽快快的將手遞到夜唱手裡,兩人的眉眼間俱是歡喜無限,站在一起真實有若一對璧人,極相襯和諧的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微紅著臉,一起步入月老祠。
小眼圓圓心有感觸,喃喃念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花少的眼睛轉了轉,微皺了眉頭。
小眼圓圓恨面前人太多,腳尖踮了再踮,看到的還是圍在月老祠面前的黑壓壓的人頭,不禁求懇道:「他們是來這裡拜堂嗎?我們擠進去看看好不好?」
花少想都不想:「不好!」
「啊?」小眼圓圓沒想到他會拒絕,既然不想進去看,那千辛萬苦的擠到這裡來幹什麼?
望著她抬起的眼裡滿是疑惑,花少抿了抿唇,擠出三個字:「不解釋。」
「啊……」剛才是疑惑,此刻是沒話可說,這個人,脾氣忒古怪了,看來哥哥說的也有些道理……
還在納悶惋惜呢,忽然頭上被人輕輕敲了一下:「笨!」
又罵?!
小眼圓圓頓時無語了,睜大眼睛瞪他。
花少忽然又笑起來:「夜唱今天要倒霉了!」
「為什麼?」忘了還在生氣,小眼圓圓脫口就問了。
花少笑得幸災樂禍:「來了這麼多人,不知道要擺多少酒,包多少紅包,他要破產了!」
哎!這人的思緒轉得太快了,小眼圓圓有點跟不上,忽聽身邊有人笑道:「你擔心什麼,不是還有我嗎?」
說話的是秋水衍衍:「我和南宮莫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把四大主城的酒樓都包了下來,人再多也不怕。」
花少揚了揚眉:「你還真是好心。」
秋水衍衍一笑:「我出手一向很大方的,怎麼樣,考慮考慮幫我打材料?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說著,她低頭看看花少與小眼圓圓牽在一起的手,笑道:「下次你要是在遊戲裡結婚,一切費用我都包了。」
花少一愣,小眼圓圓也紅了臉,慌忙將手從他手裡掙脫出來,急急辯解道:「不是的……你誤會了,我和他沒有……」
有沒有這種事情,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犯得著跟別人解釋嗎?
花少一向我想我素,此刻長眉一軒,反手又將小眼圓圓的手牽了回來,轉身道:「走啦!」
「我……我話還沒說完呢!」
頭上又是一痛,被敲了。
「笨!」
「……」
秋水衍衍好笑的望著花少拖人離去,片刻後,小眼有神忽然從人群裡擠了過來:「秋水,我妹妹呢?」
「你妹妹?」秋水衍衍一愣,沒反應過來:「我怎麼知道你妹妹在哪?」
小眼有神急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和她站在一起,怎麼轉眼就不見了?」
「她是你妹妹啊!」秋水衍衍恍然笑道:「同花少一起走了。」
「什麼?花少!」小眼有神跳起來就往人群裡擠,想去追回她,可是擠了一會,想想不對,又回來了:「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
秋水衍衍好笑道:「沒瞧清。」
小眼有神頓時懊惱起來,開始使用私密頻道找人。
不提他這裡急亂,且說離朱和夜唱拜堂出來,雪夜聽箏忽然擠到他們面前,往他們手裡塞了兩樣東西。
「這……」夜唱微怔。
「這是我和小眼的紅包,還有這個——」雪夜聽箏指了指那一塊玉珮,輕輕笑道:「這個是南宮莫拍賣渾沌掉的裝備時我買下來的,覺得正適合新娘子用,不要推脫哦。」
那塊玉牌是佩戴在頸間的,此刻躺在夜唱的手心裡,散發著瑩瑩潤潤得綠光。
隱紅:佩之可隱藏身上帶的邪惡值。
很簡單但很實用的屬性,離朱微微一笑:「謝謝。」
這邊收了禮,那邊一群人立刻擠過來將他們給包圍了,紅包、裝備,送什麼的都有,倒鬧得他們手忙腳亂起來。
最後還是南宮莫喊一聲:「大家請先去赴宴,有什麼需要送的東西,回頭交給我,我替他們代收!」
人群這才哄笑著散去。
離朱與夜唱對望一眼,彼此覺得好笑,怎麼也沒想到,結婚竟然這樣賺!
夜唱微笑,附耳到她耳旁輕聲道:「不如,我們再來一次吧!」
離朱剛要啐他,沒想旁邊雪夜聽箏就伸過手來拖著他們走:「快走快走,別讓客人等急了,還是打起精神來先想著怎麼應付那些敬酒的人吧!至於結婚,你們放心,等你們在現實裡舉行婚禮的時候,我一定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齊聚一堂
炎陽影照,碧空如洗。
機場。
汪雪緊緊的挽住夜唱的胳膊,激動道:「出來了沒有?你看見她了沒有?」
夜唱拿眼一掃,暫時沒有看見人,不禁頭痛的將她的手拉開一點:「你不要這麼興奮好不好?」
「不好!」汪雪的手勾得跟緊了,整個人簡直要吊在葉暢身上,睜著眼睛四處張望:「我很緊張啊!我還沒有見過離朱的真容呢,是不是比照片上更漂亮?」
葉暢抿嘴一笑:「小眼那班飛機差不多同時到,怎麼沒見你緊張?」
汪雪一撇嘴:「那不一樣啊?我問過小眼了,他說在遊戲裡沒有調過容貌,反正都是那一張呆臉,天天都見的,有必要緊張……」
話沒說完,她整個人忽然僵住了,還沒等夜唱問怎麼回事,她就動作奇快的縮到葉暢身後去了,用比蚊子哼哼還小的聲音道:「右邊……右邊……那個人,是不是小眼……」
「不是說那張呆臉天天都見的?你還認不出來?」夜唱邊說邊往右看,目光掃過一張張臉孔,結果全是不認得的,倒是不少MM見他俊朗非常,熱辣辣的目光跟著投過來。
葉暢收回目光:「沒看見,你眼花了嗎?」
「沒有嗎?」汪雪弓著腰探頭往外看了看,沒想正見一雙腿停在她的面前,頓時再次僵住。
呃,錯了,她一緊張,把左右方向搞錯了……
再看面前這人,鞋子珵亮,褲線筆挺,目光再往上挪,汪雪忽然想罵人,傻瓜,這麼熱的天,幹什麼一身正裝,搞得像是要去參加晚宴一樣!及至看見那張熟悉的,帶著笑容的臉時,她的心倒是不由自主的碰碰跳了兩下,憑良心說,大熱天這樣穿雖然很傻,但看上去還是很帥的,整個人筆挺如松,顯得十分乾淨利索,尤其是他臉上架的那副眼鏡,倒替他平添了三分儒雅的氣質。
「雪夜。」小眼有神原本是很興奮的開口喚人的,但看清面前微弓著腰的汪雪,鼻血差點沒噴出來,要死!怎麼都沒想到,頭一回見面,就看見她春光外洩……
弓著腰,她身上那襲輕柔飄逸的雪紡連衣裙就往前低垂了,正好將露未露的顯出一片誘人春色。
小眼有神臉色驀然通紅,慌慌的挪開目光,一把將她拉直了身體。
「你幹嘛你幹嘛……」汪雪還沒發現自己春光外洩,只是被他拉住,肌膚相觸時心跳還是不由自主的快起來。
他要幹嘛……
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來個大熊抱吧?好像有一點點期待,又有十分的驚羞。
「我不幹嘛呀……」小眼有神納悶,他只是不想別人看見汪雪剛才的樣子而已。
兩個笨蛋!
夜唱忍不住笑,還說不緊張?要是不緊張,汪雪方才就不會那樣無措了。
幸好此時小眼有神身後又探出張臉來,帶圓的杏眼,甜甜得笑容,正是小眼圓圓,她先朝著葉暢一笑,緊接著就從哥哥手裡將汪雪拉了過去,清清亮亮的喊一聲:「嫂嫂。」
「什……什麼啊……」汪雪臉上紅得同小眼有神有得一比了,剛想找點話題岔開這份尷尬,忽然就見夜唱丟下他們,快步往前趕去。
離朱來了嗎?
汪雪暫時忘了尷尬,好奇的踮起腳尖往葉暢過去的方向張望。
此時機場人很多,但是幾乎不用尋找,目光一掃過去,自然而然的就能看見那一抹亮麗的身影,所有風景頓時都遠去,人群在那抹身影前也彷彿變成了可以忽略的背景板,她只是站在那裡,微微笑著一回眸,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好漂亮!」小眼圓圓的杏眼瞪得圓了:「她……她是離朱嗎?」
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需要問,能配得上葉暢和花少那樣的人,除了眼前那個絕色美女外,好像也沒有其他人適合了,但這種美是極具震撼性的,第一眼看見,就能攝得人魂魄去,一時半會,誰都不想再開口說話了。
小眼有神也有點愣,看了一會,低頭再看汪雪,笑道:「肯定是她。」
汪雪此刻早就魂飛天外了,連小眼有神探手過來握住她的手都沒覺察,只顧著看那藍,半晌才喃喃自語道:「我現在知道她為什麼要調低容貌進遊戲了……」
當初葉暢劈腿的八卦滿天飛的時候,她也瞥過一眼論壇的那個貼子,看見過那藍那張照片,但照片上只是低垂著的半張臉,窺不見全容,此刻見到,才發現她的真人遠比那張照片要亮眼得多,若是不調低容貌進遊戲,恐怕就沒法安心玩了。
遠遠的看著夜唱迎到近前輕擁住那藍,看見那藍低著頭笑,隨後目光往他們這邊掃過來,汪雪就不由自主的要迎上去,她左手拖過小眼圓圓,右手剛要去拉小眼有神,才發現兩人的手不知道是很麼時候已經牽在了一起,一愣,不禁也低著頭微微笑了。
遊戲玩那麼久,彼此很熟,但真正在現實裡見面的機會還是少之又少的,這次能齊聚在一起,還要多虧了葉暢和那藍在現實裡的這場婚禮,只是為了提早見面,能多相處一些時間,大家都相約趕在婚禮前兩天到達,搭乘的航班時間也盡量找相近的。
因此五人相聚,熱熱鬧鬧的說了一會話,卻不急著走。
汪雪是看葉家忙不過來,主動要求幫忙的,因此每個人的航班到達時間她都瞭如指掌,此刻正掰著手指頭數:「如果沒有晚點的話,南宮莫和優雅薔薇二十分鐘後到,蠍子和秋水是半個小時後,還有一點也不帥……」
她一個勁的往下數,那藍忽然插一句:「我讓我哥直飛這裡,不先回家了,他大概下午才能到。」
「下午啊?」汪雪偏著頭想了想:「那還早呢,一會我們可以先去吃個飯再趕過來接他。」
葉暢忍不住笑:「這麼一大群人,來來去去的多麻煩,不如回頭接了人,你帶著他們先去賓館休息一會,我和那藍過來接就可以了。」
汪雪點了點頭:「也好。」
小眼圓圓在旁聽著,一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藍恰好瞥見,不禁笑道:「你要說什麼?」
「我……」小眼圓圓被問,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花少他不來嗎?」
「花少啊——」汪雪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但小眼有神立刻緊張起來:「你問他幹嘛?」
他不是對花少有偏見啦,本身兩人也是朋友,只是他總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找個老實可靠點的男友,花少太出色,性子也太跳脫,他總覺得這樣的人,不是他妹妹能拿捏住的。
倒是葉暢笑了,笑容裡有些感慨:「我喊過他了,他說要看看有沒有時間,有時間得話就過來。」
是這樣嗎?小眼圓圓不禁低下了頭,其實她自己心裡根本就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在現實裡見上一回花少而已,哪怕就看一眼,被他罵笨蛋也行,至於她哥哥的緊張,那完全就是過慮了。
那藍心裡也不是沒有感觸,其實她挺希望花少能來,畢竟大家在現實裡相聚的機會很少,只是這來與不來,還是要花少自己決定,因此她只是低頭笑了笑,輕撫了撫小眼圓圓那披肩的長髮。
……
說不清是為了什麼,接到了眾人,吃過飯葉暢和那藍要再次趕往機場的時候,小眼圓圓就哀求著要一起去,小眼有神想跟著,但又捨不得離開汪雪身邊,最後經過複雜的思想鬥爭,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接到了人就早點回來。」看著小眼圓圓上車的時候,小眼有神忍不住再叮囑一句。
「知道啦!」小眼圓圓此刻也不嫌他煩了,忽然就心情飛揚起來。
其實,花少不一定會來呢,就來,也未必是那個時間,但她還是想去機場轉一圈,說不定能有意外的驚喜。
到了機場等得片刻,發現那瞬的飛機晚了半個鐘頭,三人就找了個地方先坐著等,順便閒閒的說話,只是小眼圓圓明顯一臉的心不在焉,不停的轉著頭四處張望。
那藍遞過飲料去,微微笑道:「沒有那麼巧啦,反正還有兩天時間,回頭慢慢等吧。」
心事驀然被窺破,小眼圓圓的臉就紅起來,也不敢抬眼,只伸手接過飲料,冰涼一下燙熱的手心,喃喃道:「沒……我沒想……」
話沒說完,忽然聽見那藍輕「咦」一聲,她不禁跟著抬眼去看,人群裡,很明顯有個昂然卓立的男子正往這邊走過來,那身段和側臉的模樣,很像花少,只是他微低著頭,在與身旁一名容貌俏麗的女孩說話,引得那女孩不住的笑,總是微微上翹的眼,用含情的眼眸去瞟視他。
這是花少……
是他吧?
待見那男子正過臉來,抬起眼眸,小眼圓圓不禁睜大了眼睛,就是他了……
只是,他果真同哥哥說的一樣啊……
心情不禁有點沮喪起來,但看花少怔了一怔,忽然露出個比外面陽光還要眩目的微笑,她的心情立刻又好起來,就是這樣啦,她本來也就只是想見他一面,僅此而已,沒有別的想法。
看見他們,花少丟開身旁的女孩快步走了上來,先緊緊的擁了一下夜唱,再轉眼去看那藍,只是他總低著眼眸,不語那藍對視,唇邊的笑意含得更深:「抱一下可以吧?」
那藍心裡微微歎息一聲,先依上去輕輕摟了他一下,隨即放脫手,笑道:「怎麼不事先說一聲?」
知道她指的是什麼,花少含笑不語,轉眼看見小眼圓圓,不禁手癢的捏了捏她的臉,沒想把小眼圓圓鬧了個大紅臉。
花少這才促狹道:「我可沒說要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我只是來轉一圈。」
葉暢一挑眉:「然後看緣分,遇到就來,遇不到就回去?」
花少大笑,再次擁住他道:「知我者夜唱也,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想和我私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旁人還沒說話呢,隨著他一起下機的那個女孩就傻了眼:「你……你們……」
在飛機上遇見花少這樣出色的男子,她心裡正竊喜,沒想下機看見同樣出色的夜唱,她又是大呼幸運,直歎今天眼福不淺,不過葉暢身旁的那藍太亮眼,她見了自慚形穢,再聽花少說起婚禮,她倒是除了感慨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單只遲疑著要怎麼同花少交換手機號碼,沒想此刻花少當眾說出這樣曖昧的話,她不知是玩笑,頓時就變了臉色。
這是什麼世界啊!
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出色的男子,不是已經明草有主,就是喜歡同性……
她正黯然神傷,花少偏還要作出一副尷尬樣子,正經道:「不好意思,見到喜歡的人,高興之下就忘形了……」
女孩被徹底打敗了,尷尬萬分的笑了一下,就借口有事,掩面傷心而去。
小眼圓圓比小眼有神還要單純,聽見他這樣說,不禁也睜大了眼睛,看看他,再看看葉暢,倒退一步:「你……夜唱……不是吧?」
花少剛才捏了她一把,覺得手感不錯,此刻看見她這副模樣,手又癢了,控制不住的伸過去,在她臉上又捏了一把,笑罵道:「笨!」
猜錯了?又被罵!
小眼圓圓委屈死了,不是她要想歪的好不好?實在是花少的演技太高明,剛才他那神情尷尬中帶著神傷,讓她看了都覺得很傷心,再聯想到前幾日遊戲裡那場婚禮,他不願意進月老祠去看拜堂,後來酒宴上又喝了許多酒,雖然眼眸亮晶晶的一直在笑,一直在說話,但她不知怎的,總感覺他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呢!
將那天之事,對照今日之事,她才會誤以為花少是真喜歡葉暢,因此也理解了他不太願意來參加婚禮的想法,只是剛剛明白過來,誰想就被罵了……
到底是也不是啊?
小眼圓圓百思不得其解,苦惱之極,正想扯過那藍來悄悄問一句,沒想到就見三人的目光一齊投向某處。
抬眼,跟著去看,那邊大步而來得事公子白吧?臉龐輪廓與那藍有點像呢!
小眼圓圓暫時忘了心事,睜著眼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再看看路過他們身邊的人……
哎,這些人聚在一起,個個都這麼出色,回頭率堪稱百分之百,簡直不讓其他人活了!
她想著,腳步挪開一點,再挪開一點,退到那藍身後去好了,這樣別人就不會看見她了,也不會將她同身邊這些幸運的遺傳到好容貌的傢伙對比了……
正悄悄的做著小動作呢,沒想胳膊上一緊,反被花少捉住拖了出來:「躲什麼你?」
「沒……沒有啦……」小眼圓圓假裝若無其事的抬眼去望頭頂。
結果,頭上驀然又是一痛。
被花少抬手敲了一下,緊接著就是一句:「笨!」
「哎——」小眼圓圓捂著腦袋剛要抱怨,沒想看見大家都笑起來,再看走過來的那瞬一臉的莫名,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外面陽光明媚,身旁的朋友笑容飛揚。
今天,心願圓滿了,很開心呢!
尾聲都要幸福
那藍還在化妝室裡,汪雪忽然提著裙擺急急衝了進來。
優雅薔薇皺著眉看她:「跑什麼?今天你是伴娘,好歹也端莊一點好不好?」
汪雪接不上氣,想說話又說不出來,急得直擺手,最後彎腰喘了一陣才笑道:「外面……突然來了一群人,說要找葉暢和那藍……」
「哎?」那藍詫異回頭:「怎麼回事?」
汪雪在她身旁挑了一張椅子坐下:「有些人手裡拿著書,說要找作著簽名,還有一些……」
她說著忽然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你們快去看看,他們玩起了cosplay,那服裝髮式全是遊戲裡的,吵著要見第一高手和第一紅名,說是來為婚禮吶喊助威的。」
「噗——」壞壞的蠍子沒憋住笑,站起來就往外跑:「我看看去。」
小眼圓圓好奇跟上:「我也去!」
「葉想!」那藍慍怒,猛然站了起來,急得化妝師急喊:「別動,小心把妝弄花了。」
還化什麼妝啊?她此刻就想將葉想捉來掐死,如果說遊戲裡玩家還有可能知道她和葉暢婚禮的事,那現實裡讀者怎麼可能知道?除非葉想從中搗了鬼,不過話說會來,遊戲?她立刻將目光轉向了坐在一旁的秋水衍衍。
「秋水!」
「啊?」秋水衍衍盯著她那猶如果凍一般晶瑩誘人的唇,心想天生麗質真好,連結婚都只需要化個薄妝,就已經明艷之極。
那藍無奈:「別裝傻,外面那群人怎麼回事?」
「那些遊戲玩家啊……」秋水衍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打算開一家cosplay服裝店,不過暫時沒生意啊,就需要先打響知名度……」
後面的話她沒說下去,但那藍已經了悟:「外面那些人的衣服都是你提供的?」
「對啊對啊!」提起這個,秋水衍衍不由自主的就興奮了:「回頭拍兩張照片,發到遊戲論壇上去,簡直就是最好的廣告,如果可以的話,你和夜唱,也換兩套衣服?」
她說著就從隨身的袋子裡掏東西,顯然是有備而來。
那藍無語。
秋水衍衍逃出兩套衣服來,看見她的神色,也有點心虛:「你們要是不願意,讓伴郎伴娘替你們也行……」
今天的伴郎伴娘有兩對,分別是小眼有神和汪雪,花少和煙火迷離,其他人先不提,單是花少一個就能傾倒眾生,再附加上那藍和葉暢在遊戲裡的知名度,不怕遊戲裡那些玩家不蜂擁著下訂單呢,就算自己不穿,cosplay衣服也極具收藏價值。
那藍再盯著她,不語。
秋水衍衍總算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要是都不願意那就算了……」
反正,發佈他們婚禮的消息,要求去圍觀的玩家都穿上遊戲裡的衣服,單這一次,她也已經賺了一大筆了。
優雅薔薇一向知道秋水衍衍最愛錢,但沒想到已經愛到這種程度了,不禁想笑,剛想勸那藍兩句,沒想化妝室門又被推開了,葉想一陣風似的捲進來,連聲問著化妝師:「妝呢,化好了沒有?」
化妝師也很無語:「還差一點呢!」
葉想二話不說,捉過那藍左看右看,滿意的點頭道:「人美就是沒辦法,化一半的妝都這麼漂亮。」
說著,她就往外拖那藍:「快走,出去簽名,別讓讀者們等急了。」
「你你你……」那藍終於要爆發了,從葉想手裡掙脫出來,雙手叉腰作潑婦狀,氣鼓鼓道:「你過分了啊!我這是結婚,不是開簽售會!」
她身上那襲潔白的婚紗輕盈而簡潔,襯得整個人彷彿童話裡面走出來的清新公主,就算生氣也無損美麗,反倒平添三分可愛。
紙老虎啦!
葉想不以為然的瞟了她一眼:「那有什麼辦法?誰讓你不願意參加簽售會?每回千拜託萬拜託,你都壓根無動於衷,為了你下一本書的銷量,我只好出此下策啊!」
「我……」
「你什麼啊!明明長這麼漂亮,不拉出去炫一圈怎麼行?要我說你寫文都是浪費了,光這一張臉,去當明星絕對轟動。」葉想說著再拖她:「好了,別廢話了,快跟我走,你不知道外面那些讀者想見你多久了,再拖拖拉拉,我就喊他們進來抬人了!」
「你你你……」那藍氣得無語了。
秋水衍衍的眼睛閃啊閃,湊過來一把捉住葉想:「英雄所見略同啊!那個,能不能拜託你一下,先讓她換上這個再出去。」
說著,一套遊戲裡的古式衣裳就晃在了葉想的面前。
葉想眼睛一亮:「哎!這個點子特別!剛好她下本書的內容是古代。」
這兩個傢伙太可惡了!
如果是在遊戲裡,那藍可以抽劍殺人,御劍逃跑,偏偏此刻是在現實,很無奈。
葉想的眼睛上下瞟著她,氣勢十足:「說,你是自己脫還是我把你婚紗扒了?」
這時房門被人「咚咚咚」敲了三下。
很討厭被打斷,葉想驀然回過頭去,目光像是要殺人。
誰想倚在門邊的是一身筆挺西服的夜唱,此刻他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葉想:「姐,我的事就不需要你代勞了。」
「噗——」這回是優雅薔薇忍不住噴笑了。
那藍的臉驀然漲得通紅。
葉想也尷尬了一下。
最後交涉的結果是雙方妥協。
那藍和葉暢勉為其難的換上秋水衍衍帶來得衣裳,拍了幾張照片,當然,只限於側臉和背影,但帥哥美人的組合,哪怕是側臉和背影都足夠人驚艷了,秋水衍衍已經喜出望外,沒有更多要求了。
至於葉想那邊,說不得,找人三千里加急,直奔照相館,準備洗印一大疊照片讓那藍簽了名後送出去,另外葉想自己也當起了苦力,將外頭苦候的那些讀者打算要求簽名的書,一整打一整打的往化妝室抱,等著那藍簽上名,她再抱出去。
也不是說沒有感動,桌上擱了一大堆讀者送來的小禮物,從手工做的精美卡片、十字繡、到各種零食和糕點,什麼東西都有,看得那藍心裡也是暖暖的,於是在書上簽名的時候,認真多寫了幾句話,希望能讓那些沒有見到她的讀者,不要太失望。
出去見人的事,還是不考慮。
一來低調習慣了,二來她更希望大家喜歡的是她的文字,她筆下的故事,當然可以愛屋及烏的喜歡她本人,但若是只追捧她本人,那就偏離了她的想法。
時間不太充足,忙忙碌碌的亂了一陣,還是沒有辦法簽完所有的書,最後還是葉想出去交涉,請大家不要耽誤婚禮,然後讓他們將地址留下,等那藍將書籤完,回頭再分別寄出。
就算這樣,還是有三三兩兩的讀者等在外面不願意離去。
那藍由著化妝師繼續擺弄的時候,心裡也是感觸萬分,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緩解了心裡的緊張,等葉暢再次過來接她的時候,她只是揚起頭對著他微微一笑。
在遊戲裡經歷過了純中式的婚禮,現實裡就完全西式,走過教堂裡鋪的紅地毯,在牧師面前接受祝福,再由葉暢替她戴上戒指,親吻她的臉頰。
那一刻,心裡滿溢的是喜悅。
彼此對望一眼,都是幸福。
再轉眼看看坐在下方的父母親友,還有葉想和那瞬,他們的眼裡也滿是欣然與祝福。
儀式舉行完畢,那藍和夜唱被簇擁出去上花車的時候,不幸的又鬧出了一點小騷亂,是由那些等著不願意離去的讀者和遊戲玩家造成的,只聽見有人在尖叫歡呼,喊的不是她的名字,就是葉暢在遊戲裡的名字,也有不少人在驚呼花少花少,倒讓他們有點尷尬。不過,照例儀式完畢,新娘手裡捧的那束花球是要丟出去的,那藍為了快些離去,緊趕著隨手一拋——
花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拋入人群裡去。
大家都在爭著搶,沒想葉想在那裡安撫讀者的情緒,這花球不偏不倚,正落在她頭上,隨即又從頭頂滑落下來。
葉想條件反射的就伸手接住了,剛想彪悍怒罵,哪個不長眼的算計老娘,就聽見人群裡一陣起哄聲起,低頭一看,接在手裡的居然是新娘的花球,頓時哭笑不得起來。
她的目光化作無數只小毒箭,嗖嗖的往那藍那邊飆去。
那藍卻是心裡一樂,衝著她眨了眨眼睛,隨即上了花車。
總算是報了仇了!
酒宴上的熱鬧不用提,不過是賓客滿堂,觥籌交錯。
只是除了備受關注的那藍和葉暢外,至今還單身未婚的花少和那瞬也成了眾人的焦點,單只敬一輪酒的工夫,已經有無數做母親的在私下打聽這兩位是誰,好央著人牽線搭線,替自己家裡未嫁的女兒尋個良人,而那些未嫁的女子,也都常常紅著臉,找機會同他們搭話,於是那藍等人生平頭一回,看見了花少那瞬被追得抱頭逃竄的情形。
最難消受美人恩,有時候太受人歡迎,也是一件挺痛苦的事。不過,他們此時還不知道,婚禮時有玩家悄悄拍到了他們的照片,回去都放在了論壇上,到時等他們上了遊戲,還有更大的一波追捧狂潮在等著他們……
酒宴結束後,回到早已佈置好的新房裡。
原本以為大家累了一天,鬧洞房的時候總會消停些,卻沒想這些人反倒變本加厲,全都跟著起哄,連葉暢都時不時要被鬧個大紅臉,那藍偶爾也要反抗一下,結果兩人又被灌了無數的酒下去。
正熱鬧時,花少倒是一個人悄悄走了出去,沒搭電梯,從安全樓道裡慢慢的走下樓,倚在小區裡的一棵樹上,抬頭看了看新房那層的燈光,猶豫了一下,從兜裡摸出了一包煙,抽了一支叼在嘴裡,點上。
剛吸了兩口,就見小眼圓圓遲疑的過來,像是要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花少微一揚眉:「你跟來幹嘛?」
「你……」小眼圓圓喃喃道:「你沒事吧?」
「我能什麼事?」花少好笑道:「不過覺得太吵,出來透透氣而已。」
話是這樣說,但還是覺得他不開心啦,見他微低了頭,食指拇指捏著煙在猛吸,小眼圓圓還是忍不住伸手過去,將煙從他手裡抽走,丟在腳下,默默的用鞋尖碾滅。
花少微微瞇起了眼,有些不悅:「你幹什麼?」
小眼圓圓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抽煙不好啦!」
「難得心情好抽一根你也要管……」花少在女孩面前風度都是好的,雖然心裡不悅,也沒同她計較,只是轉身走開,想另找個地方自己清淨待一會,不過走了數步,他又回頭叮囑小眼圓圓:「快點上去吧,要不回頭小眼他們要走時,找不到你。」
「嗯。」小眼圓圓低著頭,應了一聲,但是沒有動。
花少立在那裡默默的看了她半晌,最後沒法子,只得返過去哄她,先罵一聲「笨」,見她愕然抬起眼來,才笑道:「你到底多大了?怎麼動不動久鬧孩子脾氣?」
誰鬧孩子脾氣?分明是他好吧?面上總是笑笑的,但分明藏著難過的心事,讓人看著心裡酸酸的。
小眼圓圓想了想,沒說什麼,只抬起臉來歎了口氣:「我走啦。」
她說著就轉身走,花少原本要去拉她,但遲疑了一下,還是作罷,只對著她的背影喊道:「過兩天回去,早點上遊戲,我帶你練級吧。」
「真的?」聽了這句話,小眼圓圓心裡的憋悶早就煙消雲散,驀然回過來的杏眼裡閃著愉悅的光。
花少點了點頭,笑道:「比真金還真!」
小眼圓圓粲然一笑,這才歡喜離去。
花少望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再抬頭,見樓上得燈光竟然已黯,苦笑了一下,又站了片刻,也跟著轉身離去。
……
樓上新房裡,此時只亮著一盞光線柔和昏暗的小燈。
房裡這對倒霉的新人被毫不留情的灌了個酩酊大醉。
好不容易候著人都走了,那藍先倒在床上起不來了。
葉暢比她稍好一些,還忙著泡醒酒的茶給她,只是一杯茶喝著喝著,那藍就迷迷醉醉的抬起眼來對著他微微一笑。
醉了酒,她眼波似水輕漾,猶帶三分嫵媚,與平時的澄澈宛然不同。
葉暢醉意也深,瞧見她這模樣,唇邊不覺泛出一抹溫柔笑意,但目光顯然也逐漸熾熱起來,呼吸,控制不住的有點重。
那藍又是一笑,伸手一勾——
兩人已是擁吻在了一起。
身貼著身,唇貼著唇。
氣息拂在彼此臉上都是一種誘惑。
沉醉,迷亂,帶著悸動。
葉暢最初的吻還猶如蜻蜓點水,但漸漸控制不住情緒,那滾燙而灼熱的吻就毫不間斷的落在她的額頭、眉眼,輾轉唇間,再一路往下……
扣子被解開,衣裳半褪。
指尖滑落在瑩潔光滑如軟緞的肌膚上,擦起一朵朵看不見的火花,激起細微的戰慄。
忍不住,那藍喉間蕩出一抹極其低微的呻吟。
葉暢跟著心神一蕩,再次落下的吻,明顯加倍的熱烈而肆意起來。
彷彿著了火,從心裡一路燙倒臉上、身上。
溶化的感覺。
兩人貼得緊些,再緊些,雙手纏綿交握。
……
彼此都克制不住,將要漸入佳境時,忽然有煞風景的敲門聲傳來——
篤篤篤。
三下,很輕,小心翼翼。
葉暢驀然抬起頭來,眉峰微聚,好看的唇也因克制而緊抿了起來。
誰在這種時候敲門,誰就是混蛋!
不想理會,葉暢的吻又落了下來。
誰想敲門的人開始喊起來:「那藍、葉暢,你們睡了沒?」
聲音是小眼有神的,估計除了這個傢伙外,也不會有別人如此不識趣了。
葉暢顯然非常惱怒,悶哼了一聲,但若是不起來開門,恐怕他還要敲下去。
萬般不願的撐起身來,目光一掃,無邊春色落入眼裡……
那藍醉得比他厲害,都不知道有人在敲門了,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看光了,只迷迷糊糊的不願葉暢離開,固執的勾著他的手指不肯放。
「我就回來。」葉暢差點要控制不住繼續沉迷其中,急忙挪開目光,拉開了她的手,順便再抽了條被子覆在她身上,這才不耐煩的去開門:「什麼事?」
小眼有神見他眼眸裡迷濛著深邃的慾望,雙唇不悅的緊抿著,而聲音微啞低沉還帶著怒意,就隱約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但門已經敲開了,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道:「我……我把賓館的房卡忘在這裡了。」
葉暢回眼一掃,房間裡因鬧洞房而四處凌亂,此刻他哪裡有耐心替小眼有神去慢慢找那小小的房卡?斷然拒絕道:「讓賓館的服務生替你開門,要不然,你去雪夜房裡睡好了。」
「我……」小眼有神驀然臉紅,還待再說,門已經被葉暢關上了。
重色輕友,鬱悶哪!
小眼有神祇好離去。
……
門內這一邊,兩人還在繼續沒有做完的事情。
燈光被徹底熄滅了。
黑暗的靜寂中,身與身緊貼在一處,唇與唇膠著在一起。
只有,彼此的呢喃和喘息聲持續。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藍微微酒醒,想起方纔的那一場肆意歡娛,臉埋在葉暢懷裡就不敢再抬起來了。
黑暗中,葉暢無聲一笑,輕撫著她的發,在她耳旁吐字如氣道:「上回你在遊戲裡對著流星許的是什麼願?」
氣息拂在耳旁很癢,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悸動,那藍微紅了臉:「說出來就不靈了。」
葉暢沒有言語,只是雙手又開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游動。
啊a啊!
色狼!
那藍此刻完全忘記先前酒醉時,先主動的人好像是她了。
忍不住又喘息起來,她求饒道:「我說我說……」
其實,心願很簡單,希望大家都要幸福,一直幸福……
夜色還長。
此刻入睡好像太早,似乎還可以再做點什麼……
葉暢微微一笑,又傾身覆了過去……
旖旎春色,漫然無際。
幸福,已然啟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