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一回生兩回熟
當海浮石還只是海浮石的時候,白茯苓心裡也曾經有過一個很邪惡很陰暗的猜想——被眾多俠女、妖女環伺的“唐僧先生”不會還是童男一尾吧?
尤其是海浮石在她面前表現出的種種生澀、笨拙、害羞的舉動,更讓她越發肯定這個離奇的想法。一個身體健康的熱血青年二十好幾沒開過葷,尤其在他並不缺乏接觸女性機會的情況下,實在是件相當詭異的事情。
作為一個內外兼修的絕世高手,不可能身患暗病,而且外形氣質陽剛味十足,絕對東方不敗之流可比,那就只能歸咎於他可能是個武癡,是個古板得令人發指的正人君子這兩個可能性之上。
直到後來發現海浮石還有甘遂、小禰兩個邪惡恐怖的身份之後,她就徹底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認定甘遂甘大魔頭是個天生的優秀演員,演什麼像什麼,包括海浮石這個木頭男角色也表現得惟肖惟妙。
什麼生澀、笨拙、害羞,什麼正人君子都是裝出來的罷了人被騙過一次,看法很容易走入另一個極端。
因為有了這樣的成見,所以她有意無意間忽略曲解了很多細節,包括小禰那個搞得他們兩敗俱傷的“強吻”,包括在玲瓏閣雅室裡,她主動親吻海浮石時,對方的不合作反應……其實那時候他不是不合作,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合作才能不洩露自己全無經驗的事實吧。
大魔頭喜歡她的主動親近,會不會是在掩飾他的技術不純熟呢?
白茯苓自負看人眼光獨到,沒想到卻在甘大魔頭身上一次又一次判斷失誤。這個家伙簡直就是她的克星。
這該死的混蛋還好意思說魔教裡頭有幾個伺候他的女人掃地擦桌子那種嗎?哼哼這麼一個分明是想激她吃醋的拙劣謊言,她竟然毫不猶豫地就信了,還暗暗難受了半天。
她現在有成把握確定,身邊這個橫掃正邪兩道的男人在今夜之前都是童男一尾。令她產生這個定論的最直接證據就是剛才海浮石那粗魯、生澀而且毫無章法的親熱舉動。
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她想絕大部分正常男人都不會有足夠的理智去偽裝自己的反應,而且也沒有必要。
不管怎麼說,至少就這段時間看來,海浮石對她是相當在意的,沒道理在她主動親近的情況下這麼粗暴地對她,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沒經驗,控制不了,被**沖昏了頭腦,無法注意更不了解她的感受。
不是故意對她不好,可是他全憑本能行事,難免就不小心傷了她。
白茯苓想通了這些,可是還沒有傻到直接開口去確定事實。
她要敢問海浮石“你是不是第一次”,估計這個男人惱羞成怒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也有成。
不過,現在這樣她算是吃虧了還是算是占了便宜?
一不小心成了武林盟主兼魔教教主的第一個女人,麻煩大了
白茯苓一想到這個就笑不出來了,之前一廂情願地以為甘大魔頭對她也只是玩玩,很快會失去興趣又或者她日後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他太難過的想法,就算不能徹底推翻,也存在很大的風險。
至少大魔頭把第一次給她,對她的在意程度絕對高於他身邊的其他女人,她要想吃亂終棄,後果可能很嚴重
真是郁悶,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女主角擔心男主角吃了就跑嗎?白茯苓想著想著都覺得自己三觀扭曲,思想極度非主流。
身體上的疲倦一陣一陣襲來,白茯苓覺得那些煩惱的問題,還是等她歇足了精神力氣再說吧。
身上黏黏的有她的汗水也有海浮石的,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情況更糟,白茯苓動都不想動,卻又很潔癖地忍不住糾結,兩彎眉毛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很難受?哪裡不舒服?”海浮石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消退後的沙啞性感。
白茯苓覺得壓在身上的“大山”終於挪開了,整個人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一股混合了委屈惱怒的火氣彭一下湧上心頭:“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你這個混蛋粗魯鬼”
她知道海浮石不是故意讓她難過,可是不代表她就能原諒他她的第一次原本是想找個有經驗、知道溫柔體貼的男人,給她留下個美好的回憶。
結果因為大魔頭的吹牛誤導,變成了副狼狽模樣……她現在渾身都疼,甚至覺得自己像被人打了一頓似的。不能說剛才完全沒有歡愉,只是比起她所受的苦,那實在不算什麼。
yu仙yu死、蝕骨之類鬼話是誰想出來的?真該拖出去毒打一頓。
海浮石低頭看見她身上隨處可見的青紫“傷痕”,心裡有些懊悔自己下手太重,卻也暗自得意滿足——這只難纏刁蠻的小狐狸,終於是他的了。
與白茯苓的慘痛感受截然不同,海浮石的感覺極好,好得不能再好,身體完全放松,身心的徹底滿足舒暢感,比練功突破瓶頸踏入大成境地那一刻還要痛快適意。
早知這男女之事如此快活,他神功大成那一夜就該把這小丫頭吃下去,現在這樣白白浪費了多少日子啊
海浮石心情好到極處,自然不會計較白茯苓的態度,再說他也不捨得傷了她的,於是一雙大掌便伸到白茯苓身上,緩緩替她揉按傷處,希望能讓她好過一些,一邊沉聲笑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你自己看看,我也沒比你好多少,你都咬了我多少口了……”
“誰叫你弄疼我?活該。”那一雙手掌揉按的地方暖洋洋的,一股熱流緩緩擴散,似乎真的沒那麼痛了,白茯苓對這樣的服務尚算滿意,哼哼兩聲瞇起眼睛放松身子任海浮石施為。
這樣的毫無防備是非常危險的,海浮石本來出於關心疼愛的溫柔按摩慢慢就變了味道……
白茯苓的傷處多在敏感部位,細嫩的肌膚,誘人的曲線飛快喚起了男人對於剛才美好滋味的回憶,手下的按摩動作便開始逐漸放肆起來,呼吸也越發沉重熱燙。
白茯苓像只被主人細心愛撫的小貓,舒服得差點要打呼嚕了,忽然覺得有根又熱又硬、有些濕滑的不明物體頂住了自己的小腹,本來在替她按摩腰肢的大掌也移到了她的臀部之上。
那兒雖然今日被狠狠“襲擊”過,但好歹相對算狀態良好,似乎不需要特別按摩……白茯苓半閉著眼睛扭扭腰,示意那雙大掌還是回到之前的位置繼續服務比較好。
結果那雙不聽話的大掌不但沒有依照她的意願撤回,反而發力抓握起來,那手法一如之前海浮石攻擊她時的凶狠激切,甚至還出力把她的腰臀往那大壞蛋的方向推。
兩人下半身急速靠近,白茯苓小腹上那熱燙的不明物體存在感更加明顯,她心中一驚猛然醒起抵在腹部上的那是什麼東西,睜開眼低叫一想就想掙扎退開。
海浮石圈住她低聲哄道:“小苓兒乖,讓我再來一回……”
“不要,我又累又難受,你快放開我”白茯苓本來力氣就完全比不上海浮石,剛剛消耗了那麼多,現在更是虛軟乏力,用力推了幾下身邊的男人都覺得像是在推一塊被火燒得辣的大石頭,她出盡全力,對方卻還是不痛不癢。
有了第一次地經驗,這次海浮石的動作明顯流暢了不少,輕輕松松就擺平了白茯苓,肢體交纏之間將兩人調整成合適他發起攻擊的標准姿態。
白茯苓被嚇壞了,用要哭出來的聲音抗議道:“我那裡很痛很痛……嗚嗚,你不要再來了我不習慣,我很難過……”
“就一次,我會輕輕的,不把你弄疼。”海浮石拉起她頂在他胸口的一只小手放到唇邊親了親,另一只手探往她的腿上摸索,似是打算確認她的“傷勢”。
白茯苓一邊努力縮起身子閃躲,一邊怒聲道:“你騙我的你敢亂來,我再不要理你了”
海浮石湊過去親親她的唇,用鼻尖頂頂她的,低笑道:“明明是你要吃我的,乖一點好不好。”
“我吃撐了,不要再吃了哇……你這個壞蛋”白茯苓的抗議還未說完,就在海浮石的大舉進擊中化成了一聲驚呼。
海浮石毫不客氣地吻助她的唇,封住她的反對,直到那張可愛又可恨的小嘴裡只剩下綿軟嬌媚的嚶嚀喘息。
白茯苓覺得自己在做一場漫長的**無邊的夢,夢裡反反復復全是她與海浮石的廝磨纏綿,她腦子裡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念頭:難怪大魔頭的武功獨步武林,實在是個舉一反三,學習能力與創新能力出類拔萃的……色狼啊
想出yu仙yu死、蝕骨之類鬼話的,必須拖出去毒打一頓。大魔頭再不節制一點,她真的會死
莫非這是當了二十多年童男的後遺症?倒霉的她毫無疑問成為了唯一當然的受害者了。
白茯苓忽然想起祥林嫂的名言:“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冬天有狼……”
正文202溫柔
大魔頭首次嘗到魚水之歡的甜頭,熱情一發不可收拾,白茯苓性子雖然凶悍蠻橫實質卻是正宗弱女子一名,勉強奉陪兩回後就徹底歇菜。
海浮石意猶未盡,可終究不捨得傷了好不容易到手的美人兒,只得勉強忍耐,一邊盤算著有些什麼藥物可以使她盡快恢復且不留後患,一邊把昏睡的美人兒圈在懷裡撫弄廝磨,稍稍滿足一下手口之欲。
清晨醒來,海浮石已經不在身邊,白茯苓只覺得渾身不對勁,被窩裡混合著她與海浮石的氣味陣陣湧上,更有一股令人臉紅的情欲味道夾雜其中,身上的酸痛似乎好了些,只是腿間的詭異感覺讓她十分的別扭尷尬。
低頭看看床邊,昨夜穿來的一身衣裙從裡到外徹底報廢,已經沒法再穿,她只好裹著被子下床去找找看有沒有海浮石的衣物先穿上再說。
雖然已經有了一些心理准備,不過下床的一刻還是腳下一軟差點栽倒在地,白茯苓恨恨咒罵幾句,扶著床柱適應了一會兒,才慢慢一步一步挪到旁邊一個衣箱前,她覺得自己簡直像一下子老了六十歲,成了個行動不便的老太婆。
都是那個該死的大魔頭的錯!白茯苓出力翻開衣箱蓋子,翻了幾下從裡面摸出一件灰褐色的葛布短打上衣穿上。
箱子裡倒是有不少料子手工一流的精致男裝,問題大多是直裰袍服甚至深衣一類,穿在她身上長得拖地,其余短打上衣全是樸素之極的葛布類衣衫,為了方便活動,白茯苓也只好選擇後者。
海浮石的身形比她高大壯健得多,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衣緣垂落到膝蓋位置,白茯苓把袖子折了很多折才露出自己的雙手,不用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般滑稽。
她才把頭發撥出衣領,海浮石就從外邊走了進來,一眼看見白茯苓套著自己的衣服俏生生站在面前,練了好一陣功夫外加泡冷水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苗再次刷刷地往上飆。
裹在寬大深衣粗布衣服中的美人兒被襯托得如同白玉雕成荏弱花朵,嬌小的身子、細膩雪白的肌膚,還有那雙黑暗中熠熠生輝的美麗眼眸,吸引了他的全部視線,只一剎那,他滿心滿眼便只剩下面前這一個小小女子。
山洞裡即使白天,光線仍甚是昏暗,海浮石背光而立,白茯苓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不過他眼中燃燒著的熱辣火焰她太熟悉了,一時心慌意亂就想往後退開,盡量保持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沒想到一腳踩上了地上一顆碎石,站立不穩差點摔了個四仰八叉。幸好海浮石動作足夠快,一閃身上前扶住了她,將她抱起放到自己腿上,一起坐回床沿。
白茯苓驚魂未定,自覺丟臉,眉毛一豎就想惡人先告狀,把海浮石罵一頓再說,結果嘴巴才張開就被人狠狠吻住,這個吻想要將她整個吞噬一樣,不容許她的任何抵抗。
海浮石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毫不客氣地就從她的領子裡滑了進去,急切的探索著令他著迷不已的凝脂軟玉。
白茯苓心底裡哀嚎一聲……不會又來了吧……
不過海浮石卻出乎她意料地沒有把壞事做絕,最後關頭還是忍住沒繼續進行下去,只是摟著白茯苓用力調勻氣息,勉強壓下情火,過了好一陣才柔聲道:“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
雖然他懸崖勒馬,可白茯苓還是不太敢相信他的自控能力,扭扭身子想從他的腿上離開坐到一旁再說,結果才動了兩下海浮石忽然收緊手臂,澀聲道:“你別再動了……我忍不住的。”
“你忍不住就、就放開我啦!”白茯苓心驚膽戰道。
“我不想放!快說你想吃什麼,還是……你想吃我?”海浮石低頭在白茯苓頸側輕舔了一下。
吃你個大頭鬼!白茯苓惱羞成怒,眼珠子一轉道:“我要吃梅花素餃子,百子酥,豐登粥。”
她說的這三樣東西不但做法很難,對材料要求更高。
梅花素餃子的名字取自五五梅花之數,一只小小餃子餡料包含二十五種素菜食材,百子棧至少要有十多種果仁才算地道,豐登粥類似現代養生吃的十谷粥,也是由多種糧食混煮而成。這三樣東西不但要求食材新鮮質優,處理時更有諸多講究以確保混合後的食材味道口感恰到好處。就是皇宮裡頭,也不是隨時可以吃到的。
白茯苓提這三樣東西,說白了就是存心為難。
海浮石卻不以為意,道:“這三樣東西頗花時間,百子酥倒是現成做好了,待會兒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真的有?!這下子輪到白茯苓吃驚了。
海浮石將她放在床上:“既然不舒服就別亂跑好好休息一陣,我去把吃的拿來。”說完起身就走。
白茯苓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一手扯住他的衣袖,訕訕道:“我想先洗澡,還有衣服……”
海浮石早知她的潔癖,揉揉她的發心笑道:“早就准備好了!”
說著將她抱起來就往洞口方向走。
昨日進山洞的時候白茯苓滿肚子邪惡計劃,加上黑燈瞎火的也沒注意這個山洞的結構,現在才知道原來靠近洞口的地方另有一座人工開鑿的石室。
才走到石室入口,一股混合了藥香的水汽撲面而來。
石室中間放了一只足以容納兩三個人共浴的大木桶,水氣氤氳,藥香也是從木桶中散發出來的。
海浮石把白茯苓放到一旁的椅子上,伸手就要解她的腰帶,白茯苓警惕地拍開他的手道:“你干什麼?”
“你要穿著衣服洗?”海浮石神情很正經,眼裡帶著純粹的困惑。
“我自己會,你出去就好……”
“水中放了藥,你泡過後身子就不會這麼難受,不過需要我替你行功按摩,否則藥力不能運行全身,效果不到正常的一成。”海浮石一臉的認真,像在耐心說服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白茯苓將信將疑,不過實話實說,她身上能看的不能看的,能碰的不能碰的,都讓大魔頭看遍了碰遍了,現在再矜持也無用,於是扁扁嘴巴自己伸手扯開腰帶,脫去衣衫。
露出身體的那一刻,她分明瞄到海浮石的眼裡亮起了熟悉的火焰,暗暗罵了幾句大色狼,側過身子避開他“吃人”的眼光,就想跨進浴桶中。
浴桶有些高,她正猶豫著該怎麼穩穩地邁進去,身子忽然一輕,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輕輕放入桶內。
“謝謝……”白茯苓有些尷尬,低著臉道。剛剛才想把人趕走,沒想到下一刻就要人幫忙。
海浮石笑而不答,溫和道:“你先泡一陣,我去給你取吃的來,然後再幫你按摩。”
“哦!”白茯苓整個人縮進水裡,只露出一張被水汽熏紅的小臉。海浮石留戀地看了兩眼,轉身離開。
他人一走,白茯苓頓覺輕松了許多,舒舒服服調整了一下姿勢,靠在桶邊上輕歎一口氣,一邊打量著石室裡布置。
石室裡左手邊靠牆的地方有一個放置雜物的架子,地上放了兩個足有她半身高的大木桶,此外再無其他。白茯苓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泡著的這一大桶水,多半是海浮石親自提上來的……嘖嘖,服務真周到啊!
海浮石的娘親甘青蘭已經過世,她很可能是這世上唯一有機會享受魔教教主兼武林盟主親自服務的人了,白茯苓有些得意地想。
從她醒來起,就覺得海浮石對她很是溫柔縱容,全不似以往那樣一言不合便即刻恐嚇威逼——果然吃到了甜頭,才知道對她好,這個大色狼!
如果他能一直這樣對她溫柔愛護,其實跟他在一起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可惜……白茯苓一想到實際問題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除非海浮石先變心,否則她是當定了始亂終棄、欺騙感情的壞收了。
現在這個情況,硬要甩掉海浮石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而且後患無窮,她一個人還好說,問題是她的親戚朋友委實太多,誰也不能保證,大魔頭被甩後會不會遷怒他人。這些人絕大部分直接關系到她的任務量,少一個都可能令她功敗垂成,這個險不能冒!
剩下兩條路,一是什麼都不管,有一天算一天,過好當下的日子,剩余的交給老天決定,二是想辦法讓海浮石厭煩她,自動離開。
白茯苓擰著眉頭糾結重大人生問題,連海浮石回來了都不知道。
“在想什麼?”海浮石靜靜看了她一陣,忽然開口問道。
白茯苓沒有細想便沖口而出:“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會怎麼辦?”
“把你找回來。”海浮石眼神中閃過什麼,快得讓白茯苓無法辨認。
“要是找不回來呢?”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海浮石的眉毛慢慢擰起,語氣不善地質問道。
正文第203章今天我要吃回來
白茯苓聽出海浮石話裡的不滿與懷疑,才恍然想起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干笑兩聲掩飾道:“我擔心爹娘找不到我,會難過……”
海浮石覺得沒這麼簡單,但是他也想不出來有什麼理由會讓白茯苓主動“吃了他”之後馬上就想要離開他,就算是兩人的第一次他控制不住將她弄痛了,可第二次到後來,她明明是喜歡的。o
她願意將自己交給他,對他總該是有意的。海浮石想到昨夜兩人纏綿的畫面,眉頭便舒展開來,只當自己多疑,沒再繼續追究:“你要不放心,就把他們也請來不妨,正好為我們主持婚禮。反正我的身份,他們心裡也有數。”
白茯苓一聽“婚禮”兩個字就頭皮發麻,她腦子裡根深蒂固地認為男女朋友可以隨意分手,可是一旦上升到夫妻關系,就不止是兩個人的事了,不但會驚動雙方家族,更有許多必須遵守的規范與必須承擔的義務。
她明知自己只剩三年時間,怎麼可以還把兩人綁到一起?
而且一旦她成了海浮石的妻子,理所當然要與他一起生活,再想要甩掉他豈不是難上加難?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能把兩人的孩子偷偷私藏起來留給爹娘了,她全家都要與這大魔頭扯上關系,光想到因此帶來的各種麻煩,白茯苓就想逃跑。
“我還小,我答應爹娘要陪他們的。”白茯苓小心翼翼道。
海浮石神情曖昧地把眼光投向她隱在水面下的酥胸,口氣一本正經:“我不覺得你小……”
白茯苓眨眨眼睛,慢慢回過味來——這個色狼在調戲她!
她磨磨牙,果然學壞比學好的速度快N倍,昨天還是童男一尾,今天就知道調戲女人了!
海浮石走到她身邊捋起衣袖,將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柔聲道:“現在放松身體,很快就好。”
白茯苓輕哼一聲,算是答應。
純熟專業的手法配合藥水,功效十分明顯,白茯苓舒服地瞇起眼睛,覺得有這樣一個擅長按摩的男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而且這一回海浮石很克制,雖然那雙手沒放過她身體的任何部位,她也明顯發現了他呼吸的急促,以及眼神中的渴切,但是他那雙手動作由始至終很規矩,至少她沒感覺出有什麼多余的不當舉動,被按摩過的地方很舒服,昨夜留下的後遺症很快就消褪了。
倒是白茯苓在他的熱情注視與手掌按摩下,不自覺全身發紅,怎麼也無法靜下心來。
異性按摩果然是個邪惡的活動,就算動機純潔,也能勾引出極度不純潔的感覺來,白茯苓臉紅心跳可是偏偏捨不得提出讓海浮石停止這項邪惡的活動。
甚至當海浮石把她從浴桶裡抱出來放回床上,又用布巾替她擦干身子與濕發,她也沒有提出異議,還順道發現了海浮石的又一項新功能——作為一個內功高手,簡直堪比一台人肉烘干機,在他的發上撥弄一陣,濕透的發絲竟然全數干了!
剛才那一大桶藥水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泡過後不但身上的不適與疲勞盡數消除,吻痕指痕淡去了大半,連皮膚與頭發似乎也滑潤了許多。白茯苓馬上想到京城那邊正在籌建的兩座溫泉山莊,如果把藥方要過去,京城那些夫人小姐們不為之瘋狂才怪,多好的美容產品啊。
桌子旁放了一盤點心與一壺熱湯,海浮石從衣箱裡取了自己的衣服讓白茯苓穿上,就把她抱到桌子旁。
那盤點心竟然真的就是她之前要求的百子酥!
這確實是白茯苓平日很喜歡的點心,昨夜又進行了十分消耗體力的“勞動”,現在正餓得兩眼放光,當即毫不客氣就拈起一塊塞進嘴裡。
酥脆松化的點心滋味融化在口中,各種果仁的味道與口感調和得剛剛好,分毫不輸於京城又或是百裡山的大廚手藝。白茯苓吃得眉開眼笑,看海浮石也越發順眼起來,從京城往百裡山的這一路上,她都沒吃過這麼正宗的百子酥呢。
海浮石見她吃得開心,起身出去了一趟,白茯苓那碟子百子酥還沒吃完,就見他帶了一個食盒回來,裡面不但有豐登粥、梅花素餃子,還有好幾樣她平常愛吃的小菜。
白茯苓在巨大的幸福感中,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海浮石看她的眼神有點詭異,不過她現在心情正好,也沒有去深究究竟哪裡不妥。
她的食量不大,很快就飽得直打嗝,喝了一大口海浮石遞過來的清茶順了順氣,隨口問道:“我們一夜沒回去正氣院,不妨事嗎?”
海浮石笑得更詭異:“我今早回去跟他們說過,既然寶藏已經被人盜了,留在此地也無益處,我要去追查截殺虎鷹幫劉二虎等人的魔教凶徒,就不在此地停留了。”
白茯苓斜了他一眼,拉長聲音道:“真是急公好義啊……”
“夫人謬贊。”海浮石坦然接受贊美。
“寶藏那個是怎麼回事?你們那麼多人去了就什麼都沒有弄到?”白茯苓有些好奇地問道。
“裡面的東西被人捷足先登了,只剩下一些不便攜帶的金銀財帛,算下來也不值多少。”海浮石冷冷一笑,語帶譏諷。
看他的表現,這寶藏似乎是真有其事,而海浮石似乎是知道什麼人下手搶先盜空了寶藏。
“我一直以為,寶藏是你派人杜撰出來的……”白茯苓也不掩飾自己的陰謀論,事實上武俠小說裡,這類寶藏背後多半都是有貓膩的,或者是為了挑起武林紛爭,或許是有其他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海浮石輕笑兩聲把白茯苓抱起來,道:“多謝夫人提醒,這倒是個好主意。”
“我沒有教你去害人!”白茯苓皺起眉頭抗議,想了想又問道:“你知道寶藏在誰手上?”
“知道……你身子好些了麼?”海浮石將白茯苓放到床上。
“好了好了,那人是誰?”白茯苓很好奇誰敢虎口奪食,讓教主大人吃了暗虧。|
其實也算不上吃虧,說不定就是海浮石故意放任人這麼干的,否則寶藏就要分給同去的那些武林同道,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海浮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詭異地笑了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下一刻,白茯苓就被推倒在床上,身上臨時系上的腰帶被拉了開來,身上唯一一件葛布衣衫被扯落下來扔到一旁,雪白的身子毫無遮掩地展露在海浮石面前。
白茯苓大吃一驚,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為什麼會覺得海浮石看她的眼神有點詭異了,那分明是打量即將被屠宰的小豬的眼神——把你喂得白白胖胖,吃起來滋味一定格外的好!
難怪剛才服務那麼周到,又是藥浴按摩又是美食招待,原來是算計著要把她吃了!
海浮石站在床邊,兩眼發光地盯著她,一邊解開自己的衣帶,三兩下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干干淨淨。
白茯苓徒勞無功地把自己蜷做一團,努力遮掩著重要部位,海浮石上了床將她拖到懷裡,輕易穿過她的防線,專往她敏感的地方去,一邊拂開她的發絲,輕吻起她雪白晶瑩的玉背。
每一個吻都很輕很柔,像羽毛擦過肌膚,癢癢的,一股觸電的感覺順著脊椎傳遍全身,白茯苓哆嗦一下,忍不住發出小貓一般的輕吟。
大魔頭的**手段未免進步得太快了!白茯苓為自己的動情反應懊惱得幾乎想咬人。
海浮石低笑兩聲,雙掌滑到她腰上慢慢摩挲,然後緩緩向上拖住那處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小的地方細細撫摸起來,不同於昨夜的急切粗魯,動作輕柔得過份,簡直像有心要讓她發癢一般,指腹粗糙的皮膚緩緩摩擦著她敏感非常的細嫩肌膚,那種感覺簡直讓人發狂!
很癢!很熱!那種感覺勾動身體深處的共鳴,令白茯苓忍不住輕顫起來。
“你放開我……”說出口的拒絕顫巍巍、軟綿綿地,像是在撒嬌。
“不放!昨天我讓你吃了,今天我要吃回來!”海浮石察覺她的反應,動作越發放肆起來。
白茯苓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干脆不再頑抗,松開身子半轉過身攪住海浮石,在他下巴上啊嗚一口,恨恨道:“你這個混蛋!”!
海浮石低頭吻住她,不讓她繼續出口傷人,順勢將她壓到了床上,開始細細品嘗美味的小肥豬。
忍到現在,終於可以放開肚皮吃個過癮了!
開始時還能耐著性子挑逗嬉戲,過了不久,海浮石的動作便忍不住越來越急切用力起來,白茯苓也快被他的慢條斯理折騰急了,雖然對他的粗魯頗有微詞,不過也配合他的動作,為他像盛開的鮮花般舒展開來。
接下來幾天,初嘗**滋味的海浮石猶如一只不知饜足的野獸,毫不客氣地把白茯苓從裡到外,連皮帶骨頭渣子都啃了個干干淨淨。
有了藥浴的幫助,海浮石再不顧忌什麼,山洞之中只要興致一來便抱了白茯苓求歡,白茯苓想到自己要懷孩子,海浮石這麼出力也有利於提高成功率,於是也不太抗拒他的親近,只是有時實在吃不消了,才喊停……不過一般沒什麼用處就是了。
正文204章螳螂與黃雀
熒幻仙谷裡的五色熒花夜夜盛放,一連五夜變換過五種夢幻色彩,終於在第六天清早的晨光中無聲凋謝。
白茯苓坐在洞口看著那一朵朵迅速枯萎凋零的花朵,心裡也莫名有些感觸。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熒花盛放五日便要凋零,明年此時依然會再次盛放,她在這世間十五年,可十五年後這世間便再沒有她了。
海浮石自身後抱住她,柔聲道:“明年我再帶你來看花。我聽說有一種奇花名為玉葉天曇,百年開花一次,每次開花就是一年,過些日子我去找一株快要開花的來送你。”
也許是兩人有了親密關系,海浮石這幾日對白茯苓的態度說是千依百順也不為過,只把她當成女王、公主一般極盡嬌寵,她要喜歡什麼只要一句話,東西很快就會送到她面前。
她知道這是海浮石有意討她歡心,就像每一個熱戀中的男人,恨不得把所有最美好的東西都奉獻給自己的情人。她很享受這樣溫柔的對待,干脆放開心胸去接受他的熱情。
也許過些日子,他熱情消退了,不必她做什麼,兩人也會漸行漸遠吧,白茯苓想到這個心情便無可抑止地低落起來。
可是理智告訴她,這樣才是對彼此最好的結局!
白茯苓拋開這些令人不快的念頭,靠進海浮石懷裡,懶洋洋道:“你都不用忙嗎?天天待在這裡……”
“要啊,所以今天我們就要離開這兒了,明年花開的時候我們再來。”海浮石有些遺憾地說道,他是挺享受這幾天天堂一般的日子的,不過外邊還有太多事情等著他,能夠偷來五天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
明年的事明年再說,你快些讓鬼臼、鬼目她們把我的東西送來。你這個好色又陰險的壞蛋!”白茯苓橫眉豎目地發脾氣。
她穿來的唯一一身衣裙被海浮石徹底毀壞,替換衣服卻一直沒有送來,她基本肯定這是大魔頭故意的——她衣不蔽體正好方便他吃豆腐占便宜!
再想得歪一點,現在雖然已經接近暮春,但是天氣仍頗為清涼,她穿得這麼少就只能老老實實呆被窩裡了,非常方便大魔頭的各種不軌行為。
大魔頭就是大魔頭,滿腦子都是很黃很暴力的邪惡思想!
“我喜歡看你穿我的衣服……很好看……”海浮石的眼睛在白茯苓身上溜了一圈,神情便有些曖昧起來。
白茯苓穿的仍是他的葛布短打上衣,衣長僅僅及膝,露出一雙雪白修長的小腿,寬大的衣衫僅在她的腰際盈盈一束,越發顯得她的身型嬌小玲瓏、腰肢輕細。
海浮石每次看見她裹著自己的衣衫,就越發覺得她是完全屬於他的,那種滋味美妙而滿足,直接導致他遲遲不肯去將白茯苓留在正氣院的衣物行李取來。
白茯苓用力推了他一下,站起身來插腰沒好氣道:“好看?那我穿出去給別人看看好了!”
海浮石站起身,把她抱在懷裡,笑得輕描淡寫:“誰敢看一眼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多看幾眼的直接殺了得了。”
白茯苓氣結,舉起拳頭用力捶了他幾下道:“就知道打打殺殺、要挾恐嚇的混蛋!”
海浮石哈哈笑著拉過她的拳頭輕吻了一口。
海浮石當然不可能讓白茯苓穿得這麼少離開,他取了斗篷把白茯苓裹好了直接抱著就離開了熒幻仙谷,沿著原路返回五天前下車的地方,鬼目守在車前,車子仍是來時那一輛。
鬼目上前來向海浮石躬身行禮,白茯苓躲在斗篷裡聽聲音認了出來,她對自己衣衫不整的現況大感丟臉根本不肯冒頭。鬼目很清楚能讓教主這麼當寶貝一樣抱著的人必是白茯苓無疑,不過卻不敢多問,只作不見。
海浮石直接把白茯苓抱到車上去,吩咐鬼目駕車就往鎮上去。
馬車搖搖晃晃走在路上,海浮石伸手攬過白茯苓掀開斗篷道:“那邊包袱裡有你的衣裙,你不是一直說要換自己的衣服?”
白茯苓恨恨瞪著他道:“你滾下車我再換!”
海浮石並不太在意她的惡劣態度,笑得不懷好意道:“我幫你換好了。”說著伸手就要來解她的衣帶,白茯苓大驚,連忙拍開他的爪子。
“你背過身去!”白茯苓揪緊衣襟退到車內一角,一邊虛張聲勢地命令道。
海浮石想到從這裡回到鎮上路程很近,想干什麼時間也不夠,終於不再鬧她,笑笑依然背過身去:“我都見過了,你還害羞什麼呢?”
白茯苓快手快腳從一旁的包袱裡翻出自己的衣裙換上,懶得去跟他生氣。
這個大魔頭分明就是故意逗她的,她反應越大他就越得意,哼!
海浮石耳中聽著白茯苓翻動更換衣裙的聲響,腦子裡描繪著她穿衣的情景,暗暗心動不已。
待白茯苓穿好衣裙,理好妝容,馬車已經進入小鎮范圍,海浮石對白茯苓的發式頗有微詞,認為她應該挽已婚婦人的那種發髻,白茯苓橫了他一眼不作理會。
在馬車進入小鎮之前海浮石就坐到了車夫的位置上,改由鬼目坐進車內陪伴白茯苓。白茯苓對他的演員專業素養表示敬佩,只要是以武林盟主海浮石的身份出現在別人面前,這家伙遠遠不忘裝守禮君子,現在這是假惺惺地避嫌來著。
馬車仍是停在鎮上武林盟所在的莊園,因為寶藏被人捷足先登,大部分武林人士都已經離開,莊園裡清淨了不少,留下的多是平州本地的武林人士,本來正在廳上商議前日虎鷹幫發生的一樁大案,忽然聽聞武林盟主去而復返,紛紛出來迎接。
不少人看見海浮石以武林盟主之尊親自趕車,馬上就猜到了車上人的身份,想到白茯苓無雙的美貌,就算是一些上了年紀的武林前輩也忍不住暗暗吞口口水。
海浮石一副溫柔好先生的模樣把白茯苓扶下馬車,帶著她上前去與眾人見禮,寒暄過後,其中一位作書生打扮青年問道:“盟主可是為了虎鷹幫之事回轉?說來這劉一龍真真禽獸不如!”
另有幾人附和,都是眾口一詞大聲痛罵劉一龍的,白茯苓從他們的話裡聽出一些端倪,原來虎鷹幫的劉二虎父子與劉三鷹並非死於魔教截殺,而是因為他們捷足先登,偷入天心老人的藏寶之地把裡面最有價值的武功秘籍等偷了出來,兩兄弟歡天喜地派人先行返回虎鷹幫向劉一龍報訊,怎知劉一龍卻見財起意,在路上設下圈套將兩個弟弟與侄子以及其他隨行人員全數殺死。
結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前天晚上,劉一龍參照天心老人留下的某本秘籍修煉,結果不知怎的走火入魔,狂亂之中大喊大叫,六親不認,提刀砍殺宅邸裡的人,有些人見勢不對逃了出來,劉一龍狂性大發放火燒屋,來不及逃出來的人以及屋裡東西都被燒了個一干二淨,連帶天心老人留下的秘籍也付諸一炬
逃出來的人提起劉一龍發狂時呼叫的說話,方才知道他做下的種種惡事。
白茯苓聽著心裡一動,她記得海浮石前天晚上曾經離開過好一段時間,再想到他擅長各種**催眠類的邪門手段,不由得暗歎一聲。
劉一龍的所作所為,為魔教洗清嫌疑事小,給海浮石解決了一個麻煩是真,不但不必再追殺什麼殺死劉氏兄弟的魔教凶徒了,還在眾人面前把天心老人留下的東西燒了,實際上這些東西肯定已經被海浮石全數接收。
真是一石數鳥,只是殺死弟弟侄子、私吞寶藏的事,劉一龍是真的做了,還是只是海浮石找來頂罪的倒霉鬼。
白茯苓正想著,忽然聽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陰陽怪氣道:“嘿,這劉一龍想著把弟弟侄兒的死往魔教頭上一推了事,還連累盟主去替他奔走找尋元凶,把我們平州一班武林人士耍得團團轉。委實可恨!可恨!”
他臉上沒有什麼憤怒的神色,反而帶了點看好戲的輕佻模樣。發現白茯苓的眼光望向他,眼中露出的垂涎之色幾乎掩飾不住。
海浮石看在眼裡,眉頭微微皺了皺。
在場平州一眾武林人物,人人臉色都難看起來,開始時與海浮石說話的那個書生年輕氣盛,當場便橫眉喝道:“周通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通嘿嘿笑了兩聲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起各位前幾天被那劉一龍騙得團團轉的樣子好笑罷了。”
海浮石神情不變,抬手拍了拍那書生的肩膀道:“對付魔教中人本來就是我武林正道的職責所在,並非單為了某人某事。劉一龍雖然品行不端,不過死者已矣,如何安置劉家之人以及虎鷹幫幫眾,才是當務之急,還要仰仗平州諸位前輩同道伸出援手。”
一番話大義凜然,又語帶安撫,輕輕松松就把周通的譏諷帶過,那書生與在場幾個本來面現怒色的平州武林人士都平了怒氣,一個個改為與海浮石討論如何安置虎鷹幫以及劉家的孤兒寡母,把那周通晾在一邊。
周通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正文205大魔頭的逼供
海浮石讓鬼目把白茯苓先帶回正氣院休息,自己留下與這些人繼續商議。
虎鷹幫是平州當地一個大幫派,由劉氏鏢局起家,傳了幾代,核心人物都是劉家的子侄與門內弟子,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不可避免要解散。
原本虎鷹幫占著的地盤就要重新分配,劉家剩下的孤兒寡母也需要有人照管,否則舊日仇家找上門來,估計性命難保。
白茯苓也不想理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更沒有興趣看海浮石演戲,她怕自己對著他仁厚端方的假面會忍不住笑場。
漫步回到正氣院,幾日不見主人的小狸花一眼看見她就喵嗚一聲飛撲上來,它還不曾離開主人那麼久呢,當下黏在白茯苓懷裡就不肯走了。
白茯苓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又撥弄幾下它的小爪子,笑道:“我不在這幾天有沒有想我?看你好吃好睡,好像又胖了哦你當心傷勢好了就胖得跳不起來了。”
小狸花嬌聲嬌氣地喵喵叫著挨挨蹭蹭出力賣萌,一雙圓圓的貓眼睛裡似乎滿是委屈,也不知是不是怨怪主人扔下它就幾天不見蹤影。
鬼臼笑瞇瞇道:“它想你得緊,天天趴在窗邊盯著院子等你,都不肯理人。”
白茯苓在小狸花腦袋上吧唧一口,沒有說話。小狸花現在才兩三歲的樣子,據說它的正常壽命有十多二十年,三年後小狸花再也找不到她了,到時候一定會很寂寞……她想到小狸花趴在窗邊等她的樣子就覺得心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父母不在身邊,又或是其他什麼緣故,白茯苓最近一想到自己的大限,便心情低落,全沒了往日的坦然無所謂。
鬼臼本來是想哄白茯苓高興的,沒想到反而惹得她皺眉不語,不由得暗暗奇怪,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好在白茯苓的低落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便又多雲轉晴了。
鬼臼取了白果、楊梅等人寫來的信函,一個講述路上的趣聞,一個明示暗示說男女獨處要當心吃虧,白茯苓看得滿頭黑線……這信來得太遲了,她什麼虧都吃了,楊梅如果知道了一定暴跳如雷然後攔著她拼命說教,順道再招呼白家上下的人一起來找海浮石逼婚吧。
她也不打算嫁給海浮石,所以她與海浮石發展出“超友誼關系”的事還是先保密好了。
鬼臼見她心情好轉,就說起她不在的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就在白茯苓被海浮石拐帶到熒幻仙谷的第二天早上,海浮石曾回過莊園裡一趟交待行蹤,結果當場就被五雲門、吉州司徒家、飛瓊宮以及赤家的人攔住,提起要他迎娶四家的女兒為妾一事,海浮石當即婉言謝絕,聲稱他只娶白茯苓一個妻子,一心一意不敢多惹情債,辜負四家女兒的一片深情。
一番話說得深情動人,在場女子恨不得自己就是白茯苓,就能有這麼個好夫君摯情不渝。
鬼臼說得聲情並茂,無非就是暗示白茯苓要惜福,好好回報教主的一片癡心。
白茯苓心裡也是很甜的,不過還是忍不住很陰暗地揣測,海浮石才剛剛得償所願將她吃干抹淨,正是戀奸情熱的時候,恨不得掏心挖肺地對她好、討她歡心,又怎麼可能有心情去招惹其他女人?
待他的新鮮勁過了,再有美女送上門來,那可就不好說了。
這麼想確實有些小人之心,不過不這樣想的話,白茯苓會更擔心難過,一想這個就忍不住怨恨海浮石,裝什麼花心大蘿卜,搞得她現在不上不下的真討厭
這一回白茯苓的惡劣心情一直維持到晚上海浮石找她的時候仍未消退。
她在側間裡沐浴過後回到房間,就見海浮石正坐在燈下一邊看書一邊等她,她瞄了一眼他手上的書,覺得甚是老舊也不知道是哪裡挖出來的老古董,她不記得自己房間裡還有這種殘舊不堪的書本,於是順口問了句:“這是什麼書?”
才說著一道黃影便撲進了她懷裡,正是小狸花發現她回來,急急撲過來黏人。
它剛才見“天敵”來了,自知無力對抗,緊張了好一陣子,見主人終於出現,連忙來撒嬌尋求安慰。
“天心老人留下的‘無極五形拳’拳譜。”海浮石抬頭對她笑了笑,燈下俊美的面上笑容比燈光更耀目迷人,只是再看見小狸花黏在白茯苓胸口用力猛蹭的親熱德行時皺了皺眉頭。
這瘟貓真是該死的惹人討厭。
白茯苓一愣:“劉一龍的事原來真的是你干的”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面對海浮石的無惡不作了。
這人殺人放火不過是一動念間的事,如果不把兩人的關系處理好,和平分手,天知道他會做出多恐怖的事情來報復。
海浮石伸出一手示意白茯苓過去:“若我說不是我干的,豈不讓夫人失望?那劉一龍總算不是全無用處。”
“你手剛摸過這本髒兮兮的舊書,不要來碰我”白茯苓抱著小狸花繞過他的手坐到他對面:“這無極五形拳很厲害嗎?”
“還好,有些兒參考價值,不過也算不上多稀罕。”海浮石笑了笑收回手,跟著白茯苓進房的鬼臼已經很機靈地出去准備洗手的水了。
白茯苓心有戚戚焉地點點頭,她就說嘛,總體而言人類應該是往前進步的,這些老古董如果反比現在的東西優勝,豈不是說現在的人越活越回去了?
“不是說還有什麼‘陰陽互合丹’可以增加一甲子功力嗎?”
“這樣胡扯的話你也信?天心老人夫婦倒是留下了一些丹藥,不過放得太久,早便不能服用了,劉一龍倒是拼死服下了一枚保存完好的據說能夠助他打通經脈的丹藥,結果練功時走火入魔了,若非如此,要收拾他還真要花點時間,事情不會這般順利。”海浮石嘴角含笑,又補了一句:“夫人果然料事如神。”
岳老四曾經把白茯苓對天心老人寶藏中的秘籍與丹藥的評價跟他轉述過,還大贊自己未來的徒兒如何腦筋冷靜,所以海浮石有此一說。
白茯苓訕訕道:“我還以為拉拉肚子完了,沒想到竟然會走火入魔這麼嚴重……”
海浮石一邊與她說話,一邊把拳譜剩下幾頁翻完,順手扔到一旁,鬼臼適時送上溫水胰子讓他淨手,然後飛快退了出去。
白茯苓的注意力都被懷裡翻滾的小狸花吸引了過去,沒注意海浮石的動靜,等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海浮石走上前來將她抱到床上,她才察覺不妥,抱緊了如臨大敵的小狸花扭扭身子退開,道:“這裡是正氣院,你……你不要亂來哦。”
“院子裡沒人,就算有,鬼臼、鬼目她們自會處理。”海浮石從白茯苓早上離開就開始想這個了,哪裡肯輕易放手?
白茯苓一路退到床尾,抱著小狸花縮成一團道:“不要,鬼臼她們會知道”
海浮石好氣又好笑道:“她們早就知道我們這些天做過什麼了。”
“哼不干就不干”白茯苓玉白的臉上泛起紅霞,仍是不樂意,倒不完全是害羞,只是作為一個在現代長大的女子,對於**十分在乎,鬼臼鬼目就在院子裡,以她們的武功就算不故意偷聽,恐怕也能把他們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好,我什麼都不干,天色晚了,早點兒睡吧,明日我們就要離開了。”海浮石神色一動,退了一步,不過仍堅持同睡一處。
白茯苓知道不可能把他趕走,而且被窩裡有個“真皮暖爐”也不錯,於是大方點了點頭。
“這貓兒讓它出去吧。”
“不行,小狸花幾天不見我,要跟我一起睡”
“它一只母貓,這個時候應該出去找公貓,黏著你干什麼?”海浮石十分地不以為然。
如果不是發現小狸花是只母貓,他早就下手把它掐死了,哪還由得它這麼囂張跟他搶女人?
白茯苓被他的話說得一愣,對哦現在是春天,不正是貓兒發*的季節嗎?怎麼小狸花都不見動靜呢?她仔細回想一下過去兩年,不管什麼季節,小狸花似乎從沒有出去找情人的意思,不曉得它是成長得太慢,至今未成年,還是因為它看不上別的品種的公貓。
小狸花算是進口名種貓,要找同類**的話未免難度有些大……
白茯苓看著它那雙圓圓的、純真無比的貓眼睛,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同病相憐,她與它在這世上都是難覓同類的,難怪她一直覺得小狸花投緣。
海浮石見她神情忽然變得恍惚疏離,心裡湧起一股不安的迷霧,又是這樣明明人就在眼前,卻覺得兩人距離無比遙遠,這小狐狸心中定有些什麼東西瞞著他
他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覺,即使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他仍然有種她隨時會消失在他眼前,再也找不回來的不妙預感。
他忍無可忍地一手把白茯苓拖入懷中,拈起她的下巴,瞇起眼睛盯著她的臉,沉聲一字一字道:“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不是疑問,是百分百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