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最難消受美人恩
白茯苓沒有出面示威拔衛主權的打算,默默站在海浮石身後看他表演,以海盟主現在的角色扮演需要,他絕對不會讓什麼五雲門的小姐、武林第一美人登堂入室的,尤其是在他剛剛宣布了剛定親、未婚妻又在身邊的情況之下。
有了未婚妻又去招惹武林名花,如果海浮石是花名滿天下的風流少俠那還罷了,他可是一直以正直守禮,品行良好著稱的武林盟主,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引人詬病的輕薄敗德行為?
海浮石沒有說話,面上的神色卻有些不太好看起來,兩道劍眉慢慢擰在一起,似乎是在准備一套比較不那麼傷人的拒客說辭。
站在右手邊的小菊一見,連忙道:“是我家老太爺想著這正氣院一直無人居住,怕僕役粗手粗腳收拾不仔細,所以派奴婢二人前來幫忙。”
這麼解釋合情合理,海浮石面色稍緩道:“如此請兩位姑娘回去謝過柳掌門的盛情,海某一個粗人,勞他費心了。”語言客氣,但分明是要請她們離開了。
白茯苓暗暗點頭,總算那位武林第一美人不算太腦殘,起碼身邊兩個丫鬟很懂事轉彎也快。小蘭先是一番試探,如果海浮石不反對,又或是態度松動,估計柳家小姐就算不馬上住進正氣院,過一兩日也會登堂入室,如果海浮石態度堅決,那便隨口賣個人情撤退,不至於太掉價。
按照柳萬金原本的打算,確實是想以莊園裡人客太多為由,把自己的孫女兒安排到這正氣院裡來的,反正正氣院房捨不止一處,又有丫鬟僕役在,江湖兒女不像官宦世家、書香門第的小姐少爺們忌諱那麼多,只要不是同居一室,就不必太糾纏於禮法。
一個是如花美眷,一個是血氣方剛的少年英雄,兩人朝夕相處,要產生感情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海浮石身邊會突然冒出個未婚妻,他氣惱之下壓根忘了自己已經派了丫鬟到正氣院打前哨。
海浮石曾到過五雲門作客,他不記得小蘭和小菊兩個丫鬟,她們倆人卻對他印象深刻,也約略知道他對自家小姐敬而遠之的態度。她們是柳依依的母親特地指派來伺候的,柳夫人看中的就是她們的機敏靈活。
柳依依的母親出身於一個破落的書香世家,對於女子婚嫁情愛之事,想得比自家公爹柳萬金要深入曲折得多,所以早就交待了兩個心腹丫鬟要見機行事,能夠促成這段姻緣最好,如若不然,也要保證柳依依名聲不受損害,日後也好另覓佳偶。
天知道柳依依之前那番公開告白非海浮石不嫁的宣言讓她多頭痛,這話一出,嫁得成海浮石是佳話一樁,嫁不成那就成了大大的笑話了,女兒日後還怎麼找婆家?
小蘭、小菊領會主人的心思與憂慮,來之前就想好了退路,一旦海浮石態度抗拒,便第一時間退一步再說。
白茯苓躲在海浮石身後,小蘭小菊早就察覺到她的存在,只是看不清楚她的形貌身份,兩女起身離開經過海浮石身邊,特意向她的方向掃了一眼。
這些小動作又怎麼能夠瞞得過海浮石,他心念一動,故意溫柔萬分地扭頭對白茯苓道:“苓兒,一路趕來,你也辛苦了,快先到裡面休息一下再說。”說完還主動伸手來扶,儼然當她是豆腐做的一般小心翼翼。
小蘭與小菊吃驚不小,何曾見過木頭一樣不解風情的武林盟主這麼溫柔地照顧一個女子?再見白茯苓那讓人驚艷的絕世容貌,更覺得自家小姐這回遇上了勁敵。
柳依依引以為傲的美貌在白茯苓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白茯苓心中不願被人當成靶子,卻也不敢公然挑戰海浮石壞了他的事,只得順著他的手勢與他一起走進院子裡。
正氣院是在莊園建成後,另外在莊園後方建造的一座小院,與莊園一牆相隔,開了一道大門連通,算是半獨立的建築,一進門就是一個用作練武比試的方形小廣場,兩側各有一排廂房,正對大門方向的則是一間正屋連帶兩個小小耳房,除了廂房外長廊下擺放的幾盆花草,再沒有別的裝飾,風格清爽簡單。
這倒讓白茯苓想起了北關城鎮北大將軍府的後院,格局與這裡甚是相似。
海浮石很想把白茯苓安置在正房與自己同住,但是此處人來人往,他與白茯苓又不是正式夫妻,此舉大大不妥,只得作罷,暫時把白茯苓帶到西廂去。
小蘭和小菊原本以為自家小姐來了多半在西廂居住,所以很是花了一番力氣布置整理房間,結果現在都讓白茯苓享受了。
莊園裡的僕役很快把白茯苓的一大箱行李送來,幾個負責搬運箱子的男僕雖然努力壓抑,但仍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白茯苓一眼又一眼。
海浮石面上不露聲色,心裡已經殺氣升騰,白茯苓身邊沒有丫鬟,只得自己親自取了一大把銅錢打賞。幾個僕役手捧猶帶美人余香的銅錢,暈暈乎乎飄了出去,那些錢不在懷裡揣上幾個月,他們是絕對捨不得花的。
海浮石賴在西廂房,白茯苓也不好趕他,心想到了這裡不怕他敢隨便胡來,於是大大方方打開自己的箱籠,取些日常用品,放到一旁。
小狸花睡醒了,瞇著一雙貓眼伏在籃子裡曬太陽,看著主人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地忙乎,白茯苓偶然轉身發現,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道:“你正在換毛,乖乖養傷別到處亂竄,白果她們不在,我還要動手清理你的毛絮會累死”
“想不到你也會自己做這些事。”海浮石忽然開口道。從見到白茯苓起,她身邊從來奴僕成群,極少見她動手做什麼事,一個眼神過去,自有人上前來伺候代勞。
“沒人可以幫忙就只能自己做啦……”白茯苓故意哀怨道,其實她在家時,並不願意房間裡有外人時常出入,所以大部分小事都是自己動手。
“明日我找幾個人來伺候你就是了。”海浮石笑笑道。他想起白茯苓在國公府時,寒冬臘月還要天天沐浴的習慣,要是不找些丫鬟在她身邊伺候,光這一項她就不得不常常去與莊園裡的僕人們打交道,他一想到那些人偷看白茯苓的神情,就想將他們的腦袋一個個擰下來扔到院子外去。
“不會又是聾子啞巴吧。”白茯苓不屑道。
海浮石不答,伸手將她拉過來,正想趁著沒人跟她好好親熱一番,忽然眉毛一挑,聽見院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不由得大感掃興。
白茯苓正心驚肉跳怕他有過分動作,結果他竟然松手退開,頓時覺得有些意外,過了一陣,她也聽見院子裡有了人聲,明白原因,忍不住偷笑起來。
外邊來的正是柳萬金等人,他身邊多了一名眉目如畫美貌出眾的少女,年紀大約十八九歲,正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第一美人柳依依。
與其他江湖女子不同,柳依依的氣質優雅如蘭,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的粗率剛強的氣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書香世代出來的閨閣千金,也正是這種獨特的氣質加上不俗的容貌家世,使她輕易壓倒了一眾江湖女子,成為公認的第一。
她比海浮石他們晚到了一刻,為了與心上人重逢的這一面,她特意精心打扮過再乘車趕來,錯過了海浮石宣布婚訊、白茯苓驚艷全場的震撼一幕。
進了莊園,柳依依先到爺爺柳萬金的住處拜見,一路只見人人看她的目光都頗為古怪,不是平常純粹的驚艷,反而有些類似同情、好奇之類,尤其是幾名女俠,遠遠看見她便掩嘴竊笑,一臉的幸災樂禍。
柳依依心裡奇怪,不過也無心細究,她要趕快見了爺爺,然後好去與她的海大哥相見呢
她帶著兩個貼身丫鬟依照僕人指路到了莊園裡柳萬金的住處,正好見到柳萬金對小蘭小菊兩個丫鬟大發脾氣。
柳萬金一見她,臉上的神情頓時一僵,也不待她行禮問安,便一手拉住她道:“這海浮石你再也莫見了,這便回家去吧,回頭爺爺給你另覓佳婿就是了。”
柳依依大吃一驚問起緣由,柳萬金把自己與小蘭小菊兩個丫鬟今日所見所聞一一說了,最後道:“那小子已經與人定下婚約,你是我的孫女,莫非還要委屈做小的不成?這事再也休提”
柳依依咬唇道:“孫女兒已經發下誓願,非君不嫁他、他不過是有婚約罷了,還未真正成婚孫女兒未必便沒有機會那女子來歷不明,聽口氣也未正式拜入岳長老門下,孫女兒又哪裡不如她了?”
柳萬金氣急,他是捨不得傷了孫女的心,自然不會直言她容貌就不如白茯苓多矣,不過除了這一點,自家孫女兒確實也沒有遜色的地方。
他很看好海浮石,年紀不過二十多歲就已經貴為武林盟主,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能有這樣的孫女婿,不但面子上好看,對五雲門的發展也好處多多。
他也捨不得放棄的,可是又拉不下臉來縱容孫女兒送上門去,一時猶豫不決。
正文197左右護法
柳依依見爺爺意動,心裡盤算一番道:“就一路行來所見,這莊園確實已經人滿為患,現在正氣院裡只住了海大哥與……與那個女人,爺爺可以聲稱我去與那女人作伴,也免去他們孤男寡女共住一處的尷尬嫌疑,如果爺爺仍是怕傷了面子,讓三弟陪我一起住進去,那旁人總沒話好說了吧”
她口中的三弟,是柳萬金的另一個孫子,她的堂弟柳停,今年十七歲,是武林中頗有名氣的武學神童,雖然無法與海浮石這種逆天存在相比,但在小輩中也是位列前十的高手。
柳萬金最終還是被孫女說服了,當即把柳停叫來,帶著他們就往正氣院而去。
海浮石偷香不遂,滿肚子火氣,不過面上一絲不露,柳萬金提出的理由充分,五雲門是白道三大門派之一,不便為了這樣的小事得罪他們,於是也痛快地答應下來。
白茯苓由始至終待在西廂房,也不出來見人,她不是武林中人,與海浮石也沒有正式成婚,犯不著裝模作樣應酬這些她不想理會的閒雜人等。
小蘭小菊一聲不吭就去收拾東廂房,柳依依雖然早有心理准備,但聽海浮石一臉柔情地提起自己的未婚妻就住在西廂房時,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僵了一下。
柳依依神情幽怨地進了東廂房,眼淚便止不住地往下掉,隨她同來的兩個丫鬟小梅、小竹見主人傷心十分不忿,小梅低聲道:“對面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小門小戶的野丫頭,躲在房裡不敢見人。天知道用什麼手段騙了盟主與她訂婚。”
小竹點頭道:“就是。小姐你是什麼身份,她怎麼跟你比?只怕她要見了你,就要自慚形穢、沒臉見人了”
正在收拾東西的小蘭與小菊不約而同暗暗斜了她們一眼,心裡歎口氣,希望自家小姐見到那位白小姐時,不要太受打擊才好。
柳依依默然片刻道:“海大哥不是只看容貌美丑的膚淺之人。”如果是,當初救了她早就順勢向她家提親了。
不得不說,她會這麼想,也是源於對自己容貌的強大自信,海浮石連她這種美人都能不假辭色,想必不會是只重美色的狂徒,她既欣然也黯然,欣慰歡喜於自己所愛之人的不凡,又黯然傷心於對方不願臣服於她的石榴裙下。
她的強大自信在見到白茯苓本人時,瞬間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事情是這樣的,紫草聽聞柳依依登堂入室住進了正氣院,馬上二話不說跑來陪伴白茯苓,海浮石當晚要與到達此地的武林名宿應酬,原也不放心把白茯苓一個人留在正氣院裡,所以鄭重其事把她托付給紫草。
兩女就在西廂中用晚膳,飯後紫草嚷嚷著要散步消食,就把白茯苓拖出了屋外的小廣場,柳依依滿心抑郁也正好出來對月抒懷,於是兩邊便正巧撞上了。
白茯苓也沒有刻意妝扮,仍是身著白天所穿的櫻草色雲繡襦衣、蝶戲水仙松花綠綾棉裙,發上也不過插了一支碧玉簪子,點綴幾枚尾指大小的赤金珠花,這已經是她出門在外比較簡便的裝扮。
但是比起一心展現空谷幽蘭氣質,特意打扮得很“瀟湘”的柳依依而言,仍是明媚非常,加上白茯苓從小錦衣玉食,呼奴喚婢的女霸王生活,不刻意壓抑的話,一出現就女王氣場十足,頓時把柳家蘭花比得黯然失色。
柳依依盯著她好一陣沒能回過神來,心中所受的打擊非言語所能形容,她在五雲門見過的人也不算少數,面前這少女的打扮氣度絕非小門小戶能夠培養出來的。
白茯苓最不怕人看,大大方方就讓柳依依主僕看個夠。
柳依依強撐起笑臉與她互通姓名她也很是配合,只是問到她的父母出身之時,白茯苓淡淡說了句:“我爹是商人。”就不願再多說。
問她如何與海浮石相識,白茯苓也只是語焉不詳地說隨父母出門偶然碰上。
再問為何會一人隨海浮石到這是非之地,則是路途中遇上魔教妖人,為怕她身份洩露被魔教所害,所以海浮石與她同行方便保護。
句句屬實,但句句都模糊得很,柳依依想追問細節,白茯苓便裝害羞低頭不語。
紫草看著柳依依那變幻莫測的神情偷笑,拉拉白茯苓道:“你們都是今日才趕到,一定都累了,這些話日後慢慢說不遲,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兩女互相行禮道別後,紫草故意用大家都聽到的“耳語”聲道:“你要累壞了,盟主回來不知要怎麼怪我呢”
柳依依聽著,衣袖中的一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戳傷了掌心都一無所覺。陪在她身邊的小梅、小竹臉色也很是難看。
白茯苓的話她是不太相信,但是又不能不信,營商在祁國並不是什麼風光的事情,商人更是良民之中的最末流,沒有哪個平民子女會自降身價謊稱自己父親是商人的。
武林中人雖然平日好勇斗狠,但整體而言也算不上什麼風光身份,只是好歹還能穩壓商人一頭,尤其五雲門中也有一些親族故舊在朝為官,不是普通江湖人可比。
想想也對,正常人家的女兒又怎麼可能以一個未嫁的黃花閨女,就公然單獨與男子一路同行,連個丫鬟都不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私奔呢
柳依依抓住一點希望,正考慮如何擴大優勢,白茯苓那邊又有了“動靜”——次日一早,兩個武功不弱的侍女忽然到來,聲稱是白家老爺特地請來看顧小姐的。
這兩名侍女容貌俏麗,竟然不比柳依依輸太多,最可怕的是明顯武功可以躋身一流高手之列,一個笑容滿面,一個神情冷漠,目光齊齊掃來時,就是柳依依見慣了世面也忍不住一陣發寒——能夠有這種眼神的人都很不好惹,而能夠將她們請來做侍女的,又怎麼可能是普通商人?
海浮石親自把人帶到西廂,守禮地很快退了出來,柳依依抓住機會上前問候,又旁敲側擊地問起白茯苓的家世出身:“白家妹妹說父親營商,可小妹怎麼看也不像,普通商戶人家又怎能養出白妹妹這樣出眾的女兒?”
海浮石帶著幾分無奈欲言又止:“苓兒……她出門在外不想惹麻煩,還望柳姑娘替她遮掩一二。”
一個是“苓兒”,一個是“柳姑娘”,親疏立見,柳依依抑制住傷心,嗔道:“我對白妹妹一見如故,難道還會害她不成,海大哥告訴小妹實情,小妹也好從旁幫襯。”
海浮石越是隱瞞,她越覺得白茯苓身份有問題,她忽然想起偶然聽幾個師兄弟酒後談笑,稱有些娼戶會買了漂亮的小姑娘悉心培養,待其長大後售予有錢人家為妾,也有人買下了當禮物送給朝中官員的。這些女孩子據說言行舉止比大家閨秀還要像樣幾分……
這個白茯苓古古怪怪地莫非就是這種見不得人的身份?如此她說父親是商人,還是高攀了呢算她知趣,沒敢過度吹噓。柳依依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那兩個武功高強的侍女,多半是海浮石出動個人關系替她找來的。
請得起這樣保鏢的人家斷不會放女兒與一個大男人孤身同行,普通人家也不可能倉促間請到這樣的人。說句丟臉的話,就算是她爺爺,五雲門掌門的身份,要臨時找出這樣級別的侍女來給她,也多半找不著呢。
海浮石聽她反反復復追問白茯苓的來歷,心中一動,故意守口如瓶。這柳依依對他有意也不是什麼秘密,就讓她去糾纏那小丫頭一番,讓那小丫頭知道,他多的是女人可以選擇,並非只她一人不可,挫挫她的刁蠻脾氣也好。
就算不成,也讓她日子別過得太痛快
白茯苓對海浮石漫不經心的態度,海浮石看似不在意,實際上惱恨非常,只不過在感情之事上,他完全是一只菜鳥,所以也不知該如何讓那小丫頭向他軟化臣服。
他只知道他不好過,也不能讓那丫頭過得太痛快。
西廂之內,白茯苓看著兩個侍女很無奈,這次這兩個倒不是聾啞人了,不過看那架勢,十九是魔教中人
她不懂武功,不過看人還是很在行的,一看兩人的眼神就知道絕非善類,言行舉止還隱約透著傲氣,哪裡像侍女了?
兩人對她都很是恭敬,全不因為她年紀小又不會武功而輕忽怠慢……白茯苓用膝蓋想都知道,多半這兩個是魔教的人了,而且是能讓海浮石放心信任的核心人物。否則他是不會將人帶到武林盟來的。
紫草見白茯苓身邊有人保護,笑瞇瞇地就放心出門而去。
確定左右無人,一臉笑容的那個侍女拉了同伴上前行禮道:“屬下鬼臼、鬼目拜見教主夫人”
白茯苓滿頭黑線,好吧教主夫人都來了下一步是不是就仙福永享,壽與天齊了?
“鬼臼?鬼目?”這兩個名字真怪,鬼頭鬼腦,一聽就陰森森的不是好人
鬼臼仍是笑盈盈地:“在教中我們鬼字部是神教左右護法使者,在這兒,我們的名字便是桂花的桂的桂,長久的久,木石的木。”
正文198唐僧肉分配方案
魔教的護法使者有很多,都以鬼為姓,有數百人之多,分布在魔教各處據點,眼前兩個不巧是護法使者中的兩個老大——總壇的左使和右使。
白茯苓虛弱地提醒道:“我與你家教主還未成婚,夫人二字當不起,你們還是叫我小姐好了。”
一直沒吭聲的鬼目干脆利落回了一句:“夫人與教主大婚不過是早晚的事。”
聽聽這口氣跟大魔頭完全一模一樣的討厭
鬼臼見她板起小臉,連忙笑著打圓場道:“有外人的時候,我們就稱呼夫人為小姐,也免得惹人懷疑。”
白茯苓沒話想說了,果然不愧是魔教出來的,都是一個獨斷專橫的德行,極度自我為中心,壓根聽不進別人的意見。
她心裡暗忖,也不知道是大魔頭很重視她有心抬舉她,還是很不放心她,特地找了兩個身份牛得不行的獄卒來看管她。不管哪一樣,她目前都沒有反對的余地就是了。
到了晚上,她才發現,原來此舉最大的意義完全不是她想的那些……
她好夢正酣,夢到自己提前完成了地藏王菩薩的任務,正與爹娘出外游玩,去到一個十分漂亮的地方,一家人都很是開心,忽然夢境一轉,不知從哪裡爬出一條足有碗口粗細的巨蟒不由分說將她緊緊纏住。
白茯苓幾乎嚇破了膽,扭頭向身邊的人求救,發現到處空無一人,父母與護衛丫鬟們全數不知去向,身邊的環境也變成一片屍山血海,遍地白骨累累,殘肢血肉上爬滿了蛆,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她又驚又怕拼命掙扎。
巨蟒卻越纏越緊,纏得她無法動彈,慌亂之中,巨蟒的頭顱一閃變成了甘大魔頭的模樣,不由分說狠狠吻住她的唇將她的呼救聲全數堵住,灼熱的帶著淡淡酒氣的味道湧向她……
灼熱?酒氣?
白茯苓一驚人醒了大半,張眼一看,眼前一片昏暗,一個烏黑的身影壓在她身上,唇上被吮吸的麻熱觸感無比真實,敢在武林盟的地方,在武林盟主“轄區”內夜探她的房間大模大樣當采花賊的,除了海浮石本人再不可能有另一個。
海浮石察覺她醒了,暫時停下攻勢,白茯苓抓緊機會低聲道:“你不是說你這幾天是海浮石嗎?怎麼又干這種事?”
海浮石把頭枕到她肩上,抱怨道:“你說你會對我主動的……”這口氣十足十像小禰,而且是剛剛被人欺負過的小禰。
白茯苓一陣無力,不過鑒於眼前形勢還是努力安撫道:“白天那麼多人,你又老是不在……”她說的也是實情,無論是甘遂還是海浮石,都是雄霸一方的強者,只要他們現身在教眾又或是白道武林面前,永遠有忙不完的事情與應酬。白茯苓雖然整天呆在這小院子裡覺得很是無聊,不過寧願這樣,也不想海浮石閒著天天來糾纏她。
柳依依倒是很積極,自從早上她認定了白茯苓的身份低賤之後,馬上改變策略,不再理會白茯苓,轉而跟在海浮石身邊。
在她看來,一個無權無勢又沒有背景的低賤女子,要出手對付反而在海浮石面前落了下乘,容易被他認為是心狠手辣,倒不如發揚自己的優勢,時刻跟在海浮石身邊,讓他明白什麼樣的女子更適合他,更能幫到他。
只要白茯苓失去了海浮石的寵愛,什麼婚約也不過是浮雲。
海浮石知道白茯苓是在推脫,不過說的也是實情,想了想道:“後天黃昏我帶你去個好地方玩。”
這是怕她悶要哄她開心,還是想制造孤男寡女的場景好對她下手?白茯苓覺得他心情似乎不錯,干脆趁機多要求些權益,順便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現在他雖然把身體挪開了一點點,沒有全壓她身上,不過兩人是在床上,這個位置太曖昧也太方便他做壞事了!
“我寫了信給我爹娘還有白果他們,你可以幫我把信送出去嗎?”白茯苓想盡快聯絡上家人,安撫好他們,免得他們擔心。
海浮石倒是很痛快:“你把信交給鬼臼、鬼目她們,她們會轉到正常渠道替你把信送出去。”
“你不在的時候,我可以出門去到處看看嗎?”白茯苓想到地藏王菩薩的任務還沒完成,閒了這麼些天毫無建樹,實在有些待不住了。
“帶上鬼臼、鬼目就行,最近這一帶來了很多武林人士。”海浮石心情好時,對白茯苓近乎有求必應。
“你不說我也會帶的……”白茯苓自知離了父母下屬,自己就是個典型的弱女子,還長了一張很招人垂涎的臉,如果一個人跑到街上,絕對會出事,所以就算明知鬼臼、鬼目是來監視她的人,她也不會意氣用事將她們甩開了獨自亂跑。
海浮石的懷抱很溫暖,白茯苓想到院子裡住著柳家兄妹,要是海浮石對自己做出太過分的舉動,很容易被那倆人發現,越想越放心,要求都被滿足後,便放下心靠著海浮石睡了過去。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幾天的同居生活,讓白茯苓慢慢不再那麼抗拒海浮石的親近,甚至可以與他同床共枕也能安然入夢了。
海浮石看著她恬靜的睡容,心裡湧起一陣淡淡的滿足感,調整一下姿勢讓兩人睡得舒服一些,也閉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醒來,海浮石已經不見蹤影,白茯苓起身梳洗用過早膳,從箱子裡翻出一頂帷帽,就提出要鬼臼、鬼目陪她出門到鎮上走一走。
兩女見她准備充分也沒有異議,跟著她從正氣院後門離開。
柳依依今日卻反常地沒有跟著海浮石出門,因為她收到消息,她的“盟友”很快要到了。
前武林盟主的女兒赤芍藥、飛瓊宮的少宮主花影寒還有吉州司徒家的千金司徒姍姍都會在今日抵達!
在兩三日之前,那幾個女人還是她的情敵,不過現在她們有了共同的敵人,倒不妨先想辦法把那個占住盟主夫人位置的女人趕下來再說。
當然如果這幾個女人之中能有人主動出手對付白茯苓,那是更好!
赤芍藥的父親赤地榆對海浮石有知遇之恩,飛瓊宮擅長種植各種稀有草藥,配制的丹藥天下聞名,吉州司徒家是武林十大世家之一,三個女人都不是好對付的,原本柳依依自問身份容貌都要比她們稍稍優勝,認為武林盟主夫人的位置非自己莫屬,這幾個女人就算要嫁海浮石,也要排在她後面,當平妻或妾,沒想到忽然半露殺出個程咬金。
赤芍藥等三女才到就收到了柳依依的邀請,她們也已經聽到風聲,說海浮石突然多了個貌若天仙的神秘未婚妻,幾個女人本來的好心情直接跌到谷底,出現在柳依依面前時,神情都有點兒猙獰。
幾個女子相約的地方並不在武林盟莊園之內,而是選了鎮上一家酒樓,柳依依包下一整層,說是為了接待貴客圖個清靜,實際上大家心知肚明,是不想她們今日見面談話的內容被人聽到罷了。
各人含蓄幾句便各自坐下,說了好一陣閒話,赤芍藥才故作輕描淡寫道:“柳家姐姐可知道海大哥這位未婚妻是何人。”
“她叫白茯苓,據她說父親乃是一個普通商人。”柳依依指望著她們幫忙,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赤芍藥一愣,與花影寒對望一眼,不約而同想到幾個月前在平州盧杉鎮附近鬼屋見過的白家人,那位姓白的小姐不正附和傳言以及柳依依描述的特征?
兩女神情都古怪起來,如果是那樣,不等於說當日海浮石就與她一見鍾情了?!難怪他們抓住煙霞三盜後,海浮石還特地回轉跑了鬼屋一趟,原來找尋賊贓蹤跡是假,會那小狐狸精是真!
司徒姍姍神情卻有些怪異。
武林中世家之間常有聯姻,她的一個堂姐就嫁到了平州劉氏分支來。她這次隨父親到平州,就先去拜會了劉家人,劉家除了劉娉婷一行被殺的大事,正忙著辦理後事,司徒家的人拜祭慰問過了,不便久留匆匆就趕到這邊來。
司徒姍姍偶然聽劉家的弟子提過仙客來客棧發生的事,說劉娉婷運氣不好,如果不是魯莽得罪了白閣老府的小姐,也不會被送返康州老家,也就不至於撞上魔教妖人,年紀輕輕便玉殞香消。說起此事的人對白閣老家小姐的容貌念念不忘,都說是天仙化人,美得出奇。
美女聽見別人誇獎別的女人漂亮,心裡很難不發酸,司徒姍姍自認也是美女一名,於是特地打聽了一番這位白小姐的事。
白茯苓一家之前幾個月在京城裡乃是熱門話題,劉家不少子弟是隨同卞非從京城直接趕到平州來的,對這些事如數家珍。
現在司徒姍姍聽了柳依依的話,馬上便想到了她——白茯苓,父親是商人,容貌絕美,而且正好身在平州!
這個白茯苓十九就是那位京城聞名的閣老府大小姐,她們跟她壓根沒有任何能力競爭,朝中第一權臣唯一的嫡孫女,光這樣的家世就可以把她們壓得抬不起頭。司徒姍姍越想心便越往下沉,正好聽到柳依依一番自以為是的分析,稱白茯苓多數是個見不得人的清倌出身,意圖打動赤芍藥和花影寒與她聯手將之趕離海浮石身邊,不由得撇嘴冷笑。
這個柳依依一直以未來盟主夫人自居,還公然發誓非海浮石不嫁,如果知道她口中清倌出身的白茯苓,竟然是閣老府的大小姐,身份比她高了不止多少倍,臉色一定很好看!
司徒姍姍想到這點,頓時覺得不那麼難受了。
赤芍藥與花影寒不是劉娉婷那種沒腦子只知沖動的草包,兩人早在柳依依邀請她們到這裡時,就已經猜到柳依依的意圖,都在合作與不合作之間搖擺不定。
柳依依也沉得住氣,故意笑瞇瞇道:“這個小鎮也沒什麼好地方,本來是想請你們到正氣院裡坐坐的,不過地方淺窄,怕怠慢了眾位貴客,只得勉強選了這兒,幾位可莫要嫌棄啊。”
這話說得客氣,其實是在炫耀自己能夠住進正氣院,而且以女主人自居,也暗示在座的幾位,雖然海浮石有了未婚妻,不過她仍是很受重視,在海浮石心目中地位要比她們高,如果她們不與自己合作,那日後她事成了,她們可能連海浮石的邊都碰不著。
赤芍藥與花影寒聽了這話臉色微變,柳依依知道她們有所動搖,微笑道:“海大哥他這樣的偉男子,原也不是那個女子能獨占的,能夠有幾位姐妹作伴一起照顧他輔助他也是美事一樁……”
這話說得“寬宏大量”,但其實連柳依依自己都恨不得把其他敢染指自己心上人的野女人統統趕走,可是光面前這幾個,就不是她能輕易對付得了的,數女共侍一夫,不過是她們不得已的選擇罷了。
柳依依當先擺出這個姿態也是有心拉攏盟友,至於成功把白茯苓趕走之後,她首先要收拾的就是面前三只狐狸精!
赤芍藥等也不是傻瓜,聽了這話也只是冷淡笑了笑,把白茯苓趕走之後,就算真如柳依依所言,她們都能嫁給海浮石,但誰是妻?誰是妾?這中間的差別可不小!
雖然武林中人對禮法規矩不太看重,妻妾之間也不似世家大戶那麼等級森嚴,但這之間終究是有差別,做妾的連帶自己的兒女,一輩子都要低人一頭,現場這些都是天之驕女,誰願意吃這個虧?
不過柳依依下一句卻打動了她們:“莫非你們就甘心一輩子讓個出身低賤的女人壓在頭上?”
司徒姍姍在柳依依說話之際,心裡也不斷盤算自己該怎麼辦,是利用面前這三個女人不知道白茯苓身份,讓她們去跟白茯苓硬碰然後去掉三個心頭大患呢?還是與她們聯合,爭取一起嫁給海浮石更好。
她猜到了白茯苓的身份,也知道憑自己一人不可能越過她成為海浮石的正妻,就算把面前三個女人斗倒了,她勢孤力弱,白茯苓只要一句話,她甚至連為妾的機會都沒有。
相反,如果聯合面前這三個女子,四家同時出力施壓,就算那白茯苓出身再高,海浮石也不得不考慮現實因素接受她們。
司徒姍姍反復思量,下了決定,不過她看柳依依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極不順眼,就算合作也要先打壓她一番,免得她真把自己當老大了!
白茯苓是閣老府的千金大小姐她奈何不得,面前這個柳依依又憑什麼在她面前裝模作樣?!
那邊柳依依正一臉得色地等待赤芍藥與花影寒的答復,忽然想到司徒姍姍由始至終一言未發,側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不知道司徒妹妹有什麼高見?”
司徒姍姍笑得很假:“緣分的事有什麼好說的?白小姐既然能得海大哥的青睞,自然有她的道理,只可惜有些人到現在還做著盟主原配夫人的好夢。”
柳依依一聽臉色就變了,赤芍藥與花影寒雖然有心與她合作,可也看不慣她的老大做派,事情還沒成就趕著充姐姐,一副已經成了盟主夫人的姿態,真以為她們矮了她一截不成?
“你這是什麼意思?!”柳依依的聲音尖銳起來。
“沒什麼意思,只是看著你癡心妄想有些好笑罷了,你就真以為人人出身都比你低賤不成?那位白家小姐,哼哼!說不定真正身份會讓你大吃一驚。”司徒姍姍越看柳依依的氣憤神情便越好笑。
赤芍藥和花影寒聽出她話裡有話,異口同聲問道:“這白茯苓究竟是何人?”
司徒珊珊掃了她們一眼,一字一字道:“如果我的消息沒錯,她是當朝內閣首輔白常山唯一的孫女兒,皇上親封的景綾縣主,忠國公的表妹,鎮北大經軍陸英的義妹。”
其余三女盡皆色變,這樣的身份,與她們雖然稱不上雲泥之別,但也比她們高了許多,根本不是她們能夠比擬的。
柳依依不信道:“她親口說她爹是商人的!”
司徒姍姍不屑道:“她爹確實是商人,從小與白閣老失散,最近才父子相認。”這些事都是她從劉家子弟口中打聽到的。
柳依依徹底無語了,司徒姍姍微笑著扭頭對赤芍藥與花影寒道:“柳小姐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我們姐妹齊心協力,未必便不能嫁給海大哥,只不過就不要心存僥幸想要誰壓過誰了,海大哥的夫人身份高貴,確實非我們可以比擬,我們屈居妾室,說來也算不上委屈,如果幾位姐妹有意,我們倒是不妨去與那白小姐商量商量。”
赤芍藥點點頭,道:“司徒妹妹說的有道理,難得那位白小姐現在孤身一人在此地……”
在座的都不是傻瓜,赤芍藥這一說都明白過來。
如果白家家長在,根本沒有她們說話的地方,趁著白茯苓落單,她們一面好生說服她,一面發動家人一起向海浮石下手,到時等白家人來了,她們名分已定,白家就算勢大,也只能無奈接受。
四人會議繼續,不過議題已經從如何把武林盟主的未婚妻趕下台取而代之,變成如何說服武林盟主的未婚妻接受她們這幾個“好姐妹”,而會議主持人,也從柳依依變成了司徒姍姍。
華燈初上,武林盟主的分配計劃終於定案,四女一致決定今晚就找個時間與白茯苓好好談談,聯絡感情,說服她接受這個利己利人丈夫分配方式。
白茯苓帶了鬼臼、鬼目在鎮上轉了一整天,沒發現什麼合適的下手對象,倒是滿大街的江湖人物,大量外來人口湧入,導致鎮上人滿為患。不過她也並不失望,被關了好幾天能夠出門放放風,她已經很滿足了。
一路上,她戴了帷帽別人看不見她的容貌,不過鬼臼、鬼目兩人的俏麗模樣依然惹來不少注視目光,不過她們都是一副不太好惹的模樣,稍有點眼色的江湖人都知道她們惹不得,也沒發生什麼意外。
回到武林盟,白茯苓梳洗過吃過晚飯,柳依依帶同另外三女聯袂前來拜訪。
白茯苓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想來不外乎就是為了海浮石,不曉得是想威脅她還是只想示威,好讓她吃醋難過。
她本來不想見,可大家同住一個院子,不讓她們如願,她們會一直煩她,所以干脆讓鬼臼把她們領進來奉茶,當睡前看場表演消遣一下了。
柳依依等一個個卻溫婉客氣非常,滿嘴好話,恨不得把白茯苓誇到天上去,直說她與海浮石兩人是天作之合、天賜良緣。
赤芍藥提起鬼屋那一面之緣,一副一見如故的親密口氣,連花影寒冷冷的臉上也擠出幾分笑意來附和一番。
白茯苓摸不著頭腦也只好讓她們盡情說個過癮,一徑裝羞怯也不怎麼答話。
柳依依等見了,不免覺得她就是個軟弱內向的嬌小姐,不過好運投胎投到了閣老府媳婦的肚子裡。
這種無意義的應酬寒暄一直說了半盞茶時分,司徒姍姍方才逐漸引入正題,白茯苓挺清楚她們的提議,頓時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實在貧乏得可以……這四個女人竟然是前來要求嫁給海浮石為妾的!
先是各自追憶一番對海浮石海盟主的傾慕之情,說得淒婉纏綿感天動地,白茯苓都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成了奪人所愛棒打鴛鴦的反面角色。
然後話鋒一轉,細數茶杯茶壺一拖幾的婚俗傳統源遠流長,大意是大戶人家納妾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能夠多幾個姐妹一起照顧伺候夫君,閒時也可以姐姐妹妹做個伴,生活是多麼和諧美好。
最後非常理性地分析納她們為妾的優越性,她們知根知底教養良好人品可靠,她們以及她們的家族能夠輔助海浮石更好地發展事業,實現江湖大一統的偉大事業,她們對白茯苓這位出身高貴的千金小姐充滿崇敬之心,絕不敢有半分逾越,會盡心盡力伺候夫君與她這位主母,同時嚴防死守,不讓別的狐狸精破壞他們的和諧大家庭。
正文199先撲倒為強
白茯苓努力控制面部表情,才沒有露出目瞪口呆的驚嚇表情,在一旁伺候的鬼臼、鬼目倒是十分淡定,仿佛覺得這事天經地義,尋常之極。
四個女子一臉真誠期盼地看著她,白茯苓表示壓力很大,擺出一副猶豫的神情道:“這事……要等海大哥回來,我問過他的意思再說……”
這樣的答案對於柳依依等人來說已經好得不能再好,起碼白茯苓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表示要回家去找家裡大人商量,只是問海浮石的話,這事八九成有希望。
不過多娶幾個女子,就能夠得到四大勢力的助力,何樂而不為,美人權勢兩者兼得,傻子才會往外推
鬼臼、鬼目聽了這話,眉頭卻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將心滿意足的四個女人送走後,鬼目便道:“夫人為何不直言拒絕她們?”
白茯苓笑得比狐狸更狐狸:“四個美女哦,既報答了前任武林盟主赤地榆的知遇舉薦之恩,又得了五雲門、吉州司徒氏和飛瓊宮三大助力,何樂而不為?我要拒絕了,怕你家教主嫌我壞他的好事。”
鬼目氣結:“你明知道教主的身份不可能娶她們……”
白茯苓一副天真無邪的蘿莉表情,用崇拜的口氣道:“能的能的,你家教主大人文成武德武林第一,對於他而言,一切皆有可能”
鬼目還待再說,鬼臼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笑道:“教主與教主夫人的事怎輪得到我們這些當下屬的操心?鬼目,你逾越了。”
鬼目心中一動,哼一聲不再說話。
白茯苓聽得出鬼臼話裡的威脅之意,不就是要把今天的事情完整稟報給甘遂嘛不管她怎麼做,這事甘大魔頭總會知道的,管他呢。
夜間海浮石果然再次出現在白茯苓床上,臉色難看地質問此事。
白茯苓揉揉眼睛道:“你受歡迎啊,大把美貌女俠不計名分要對你投懷送抱,你不高興嗎?她們連你妻妾名分都分配好了,只等你海大盟主接收臨幸,這樣的艷福真是令人羨慕嫉妒恨啊”
她不否認自己幸災樂禍,海浮石身兼兩職,又是武林盟主又是魔教教主,怎麼可能放這樣的定時在身邊,萬一不小心在她們面前露出些破綻,再被她們的家人得知,海浮石會十分麻煩。
她從前以為海浮石對那些熱情的女俠們不假辭色,是因為性格靦腆木訥,品性高潔,不好女色,現在想來,他是壓根不能招惹這些正道出身的女人的。
她現在被迫落在海浮石手上已經相當委屈,憑什麼平白招惹那些女人的怨恨,替他解決這些麻煩?
海浮石心情十分惡劣,倒不是為了白茯苓的幸災樂禍,而是他再一次深深認識到,這個女人不在乎他
看到別的女人對他有意甚至甘心為妾,她沒有半點妒忌生氣的情緒,反而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戲的戲謔態度。
“難得夫人這麼大量,這幾個名門正派的千金我確實消受不起,神教之中倒是有幾個女子伺候我好段時日了,一直沒有名分,原想與夫人成親後就將她們打發了,既然夫人不介意多幾個姐妹,那我就放心了。”海浮石笑起來,他要看看,白茯苓是不是真的那麼不在意他,真的不介意他身邊有幾個女人。
白茯苓愣了一下,暗暗咬牙,笑得全無所謂道:“隨你……”
這一夜兩人依然相依入眠,不過總覺得有些什麼不一樣了。
白茯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覺得才瞇了下眼睛,天就亮了,心裡仿佛有個什麼東西梗住了吐不出來。
鬼臼、鬼目不知道她與海浮石晚上發生過什麼事,都用詭異的眼光偷偷打量著她,白茯苓心煩意亂隨便找話題:“對面那些人的武功如何?你們教主每天半夜過來就不怕被人發現?”
鬼臼笑道:“那個叫柳停的還好些,其他的稀松平常,教主一點**就足以讓他們睡死過去。”
白茯苓一想也對,白果、白芍她們在她身邊的時候,大魔頭還不是想來就來?何曾有人發現過了?
她隨手抽了本書,打發鬼臼、鬼目下去,坐在窗邊看著書本發呆。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海浮石只有一點點欣賞好感,更多的是懼怕忌憚,但是昨天晚上聽他親口說魔教中有幾個“伺候他好段日子”的女人,她真的很郁悶。
他這把年紀有女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楊珩跟他差不多年紀家裡不也一樣有幾個美姬通房,外邊還大把紅顏知己,就算是林平子,也有不少情人。換了別家,海浮石這種二十好幾的男人兒子都上街打醬油了。
更不要說他的身份權勢外貌有多麼誘人,女人會自動倒貼,真是一點都不奇怪,他又不是什麼聖人君子,也不是心有所屬,會守身如玉才叫奇怪
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為什麼會介意,會難受?
她由始至終就沒打算過要嫁給海浮石,答應婚約,不過是迫不得已要穩住他罷了,他有多少女人,又關她什麼事?
可是,明明已經沾惹了那麼多女人,為什麼又要做出一副非娶她不可的模樣?為什麼要做出一副很關心很在意她的德行?
討厭討厭討厭
白茯苓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其實早被海浮石打動了,只是她的理智為她找出了太多不合適的理由,讓她一次一次把海浮石從心裡推出去。
茫然看著窗邊花瓶裡插著的一大捧開得燦爛的淡粉色李花,這是海浮石昨夜帶來的,自從發現她收到鮮花會高興,他總是時常給她送來一捧捧漂亮的花朵。
必須承認,海浮石對她真的不錯了,以她對他的態度,換了旁人,不知在他手上死了多少次了。
但是想到他昨晚的話,白茯苓便覺得一把火在心裡燒
攤平在一旁曬太陽的小狸花發現主人目光落在那一大捧李花上,頓時目露凶光,無聲無息爬起身就想把花瓶撲倒然後辣手摧花。
白茯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忽然覺得眼前黃影一閃,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呯一聲巨響,花瓶落地碎成了幾大塊。小狸花還想再撲,這回白茯苓總算來得及將它緊緊抱住。
鬼臼、鬼目聞聲跑進來,見到一地狼藉,眼帶疑惑地望向白茯苓。
白茯苓故作無事道:“哦,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如果讓甘大魔頭知道小狸花搞破壞,把他送的花弄成這樣,小狸花就有苦頭吃了
鬼臼、鬼目想到昨夜的事,頓時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她們就說嘛,夫人只是假裝不在意跟教主斗氣罷了,回頭就砸東西出氣砸的還是教主送的花,這不是遷怒是什麼?
白茯苓發現她們眼裡的笑意,又更郁悶幾分,她再怎麼生氣也不會砸東西發洩的好不好
不過解釋也只是越描越黑,等兩女把東西清理干淨退了出去,白茯苓沒好氣地敲了小狸花一下,叱道:“你這個搗蛋鬼”
小狸花喵嗚兩聲在她懷裡蹭了蹭,白茯苓也拿它沒辦法,將它抱到案幾上,摸摸它的腦袋道:“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好像真的喜歡上那個大壞蛋了,可是他也是個花心鬼”
小狸花眨巴眨巴一雙圓圓的貓眼,無辜地看著她。
白茯苓忽然心中一動,她只剩三年不到的陽壽,管那海浮石花心不花心?他花心不是正好嗎?她也不用擔心三年後會害他傷心了。
反正等著撫慰他身心的女人多的是
這麼說來,海浮石其實是個很好的情人人選啊
想通了此節,白茯苓忽然覺得豁然開朗,她不是一直想找個不麻煩的男人生個孩子給爹娘爺爺留個念想寄托嗎?海浮石無論容貌體質心智都是上上之選,絕對基因優良。
而且他雖然也有皇族血統,但沒有正式身份,不必擔心有人來糾結她孩子的皇家血脈。
最重要的是,海浮石還是個花心的家伙,很可能不到兩年,他就會移情別戀,他要孩子,多的是女人可以給他生,他想必不會特意跑來跟她搶。
她之前被海浮石的態度嚇住了,以為他對她有多在意,多專情,現在看來不過如此,既然他沒有想象中的在意她,那她又何必擔心自己的死會惹他傷心?
糾結了這麼久,原來是她太自戀了,真以為人人都會放不下她,會為她的死耿耿於懷,難過一生。
現實點看來,現在海浮石對她興趣正濃,她如果敢找別的男人生孩子,那個可憐的男人絕對會死得奇慘無比。而且她被看得這樣緊,也不可能找到其他合適的男人。
如果她與海浮石有了親密關系,一來可以打發安撫他,二來可以借種生孩子,三來還沒有始亂終棄的心理負擔和麻煩手尾,實在是一舉三得
白茯苓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在小狸花毛茸茸的腦袋上用力吧唧一口,得意道:“他不是老想撲倒我嗎?哼哼我就先下手為強,撲倒他”
正文200我要吃了你!
小狸花不明白主人話裡的意思,不過見主人高興,也跟著喵喵附和了幾聲。
白茯苓解決了心中難題,頓覺整個人輕松了許多,瞇起眼睛開始考慮撲倒大魔頭的作案地點以及行動計劃。
大魔頭好像說過今日黃昏會帶她出門,不曉得會不會因為昨晚斗氣取消約定呢?反正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正氣院裡閒雜人等太多,她可不想引人窺視八卦,尤其她現在的身份太多人知道了,她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卻不能不在意父母尤其是在朝為官的爺爺的名聲。
這裡不是現代,未婚夫妻之間公然同居,絕對是天大的丑聞一樁更別說她這輩子根本不打算跟大魔頭成婚。
白茯苓想通了一切,心情再次好起來,用過午飯,就叫了鬼臼和鬼目出門去逛逛。
小鎮上今日出奇地清靜,不見半個江湖人的影子,連普通百姓都少了許多,一眼望去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比昨日少了至少八成
“人都到哪兒去了?”白茯苓側頭問鬼臼。
“盟主他沒跟小姐說嗎?今日他帶同一眾武林人士前往藏寶之地去。”鬼臼有些奇怪地望向白茯苓,出門在外她對白茯苓與海浮石的稱呼就成了“小姐”與“盟主”。
白茯苓干笑兩聲,昨天忙著跟海浮石斗氣,根本沒說過其他的事,海浮石就算有心想說,在那樣的情況下也懶得多說了。
難怪街上都沒人,那些武林人士就是沖著寶藏才跑到這裡來的,就算普通百姓聽到這樣的新聞,也會想去看看熱鬧。
“海大哥他知道寶藏的位置?”白茯苓也有些好奇,早知道讓他把她帶去,她也想看看熱鬧,看看傳得沸沸揚揚的寶藏究竟都有些什麼。
“虎鷹幫的劉家兄弟發現的,據說因此他的二弟父子與三弟才遭了……魔教的毒手,藏寶之處機關重重,魔教的人也沒能闖進去,不少高手試圖進入結果都鎩羽而歸,還死傷了不少人。所以今日盟主他親自帶隊前去,一來防范魔教中人趁機謀害白道盟友,二來集眾人之力打開寶藏,三來避免各方為了爭搶寶物自傷殘殺。”鬼臼說這話的時候眼中似是帶了幾分譏誚與幸災樂禍,白茯苓一看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多半是海浮石另有安排布置,他前天定下今日的黃昏約會,那就是說他預計在黃昏之前能把這事擺平回來。
極有可能這就是一個局,不過不知道被他算計的是什麼人,寶藏多半也有貓膩,白茯苓心下了然,也不再繼續追問。
果然申時末(下午5點左右)鬼臼與鬼目就委婉地提醒她回正氣院去,過了不久,就聽見前面莊園傳來陣陣人聲,似乎是大部隊折返了。
海浮石面色如常地吩咐人把飯菜送到正房去,又讓白茯苓過去一道用晚飯,隨同他一起回來的柳依依一見白茯苓出現就一副**言又止的羞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喜歡的是白茯苓而不是海浮石。
白茯苓視若無睹。用過飯,天色也暗了下來,海浮石交待了鬼臼幾句,帶著白茯苓、鬼目從正氣院**出去,一輛馬車已經等在那裡。
馬車走了大約一炷香時間,在山邊一條小溪旁停了下來,海浮石吩咐鬼目留在這裡等候,自己牽著白茯苓的手沿著溪流往前走去。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流水聲,蟲鳴聲,還有微風吹過草葉摩擦的沙沙聲,天地間仿佛就剩下他們兩人。
從兩人交握的手上傳來微微的暖意,白茯苓覺得這股暖意一直沿著手臂沖到臉上,讓她渾身都不自在,一個走神差點被腳下一塊圓圓的鵝卵石絆倒。
“怎麼了?”海浮石反應極快,掌上稍稍用力,就把白茯苓重新扶好。
白茯苓心裡有鬼,支吾道:“一時沒看清,沒事,繼續走吧。”
又走了一段,路況越來越糟糕,原本的碎石沙礫地慢慢變成了一片石灘,海浮石頗為享受與心上人牽手漫步的感覺,但白茯苓不肯干了,她下午才在小鎮一帶走了一個多時辰,現在天色漸暗,海浮石不覺得什麼,她卻一步都不想走了。
眼珠子轉了轉,白茯苓干脆大聲提要求:“路不好走,不走了,你背我”
海浮石愣了一下,一彎腰把白茯苓橫抱起來,笑得曖昧又得意道:“明明想我抱你,怎麼不早說?”
白茯苓只要不用自己走路就好,才不在意被取笑,哼哼兩聲問道:“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有什麼好玩?”現在黑燈瞎火的,又是野外,連作奸犯科的對象都沒有,她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可以玩的。
“我要把你帶去賣掉”海浮石隨口玩笑道。
“我這麼貴,誰買得起啊。”白茯苓無所謂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下巴。
“是啊,沒辦法我只好留著自己用了。”海浮石低頭作勢要咬她那只頑皮的指頭,白茯苓笑嘻嘻把手藏起來。
兩人昨日因為納妾事件而產生的隔膜消失得干干淨淨。
再走不遠面前就是一座巨大的石山,上面爬滿籐蘿,小溪到此似乎到了盡頭。白茯苓正在疑惑,暗處忽然閃出兩個黑影,齊齊向海浮石躬身行禮,然後便退到石壁旁,拂開那些密密麻麻的籐蘿,溪流上方現出一個可容兩三人並排通過大石洞。
海浮石一聲不吭抱著白茯苓就走了進去。白茯苓心裡打鼓,這兩人鬼鬼祟祟地,多半是魔教中人,莫非海浮石這是要帶她到另一個魔教據點去?
山洞內的空間比洞口更要大得多,海浮石踩著凸出水面的大石幾個縱躍,就見前面洞口處映進來的一片淡淡光影,看顏色既非月光也非燈光。
“閉上眼睛。”海浮石低頭道。
白茯苓依言閉眼,過了一陣,海浮石將她放到地上,笑道:“好了,張開眼睛看吧”
白茯苓緩緩睜開眼睛,頓時被面前的美景震撼……
她與海浮石已經離開石洞,似乎是處身於一處山谷,山谷裡不見月光,但開滿了一叢叢淡紫色熒光的鮮花,無數不知名的彩蝶在**中飛舞,這些彩蝶身上同樣帶著熒光,藍的、綠的、黃的、白的……溪流映著這些夢幻的光斑在花間流過,恍如霓虹天河。
這樣的瑰麗奇景白茯苓只在前世奇幻動漫作品中見過,她簡直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處山谷是我神教的禁地,名叫熒幻仙谷,五色熒花移植到谷外,就會變得與普通花朵一般,既不會帶熒光,也不會變色,熒蝶也是如此。五色熒花一年只開五日,每夜不同色,紫藍綠黃白五色輪一次後,便會全數凋謝,今日是花開的第一日。”海浮石攬住白茯苓的腰,慢慢介紹著。
“真漂亮”白茯苓伸手想去摸了摸那些酒杯口大的熒光紫色花朵,觸感與普通花朵無異,一只白色的熒蝶停在她的指上,輕輕煽動著翅膀。
“是很漂亮,不過五色熒花與熒蝶都是劇毒之物。”海浮石不懷好意道。
“啊?”白茯苓一驚,飛快將手指縮回來。
海浮石看著她驚疑不定的神情大笑起來:“哈哈,怕什麼呢?你身上有我的玄陰洗髓奇毒,這點五色熒花與熒蝶又有何懼?”
“你這個混蛋”白茯苓氣恨地推開他,扭頭就想走進**裡玩,海浮石也隨她。
微風過處,花粉四處飛揚,淡黃色的花粉同樣帶著熒光,如一片閃光的煙霧在兩人身邊飄散,白茯苓心中一動,扭頭去問海浮石:“這個山谷裡有其他人嗎?”
海浮石搖搖頭:“五色熒花與熒蝶生長之處,除了有限幾種不懼劇毒的花草樹木,再無其他生物。一般人要在這山谷裡待上半個時辰,就算什麼都不碰也會中毒身亡。我從前有段時間就在此處修煉。”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對面石壁上的一個山洞。
“聽起來真是有夠恐怖的,這些溪水豈不是也帶毒?”白茯苓咕噥一聲,發現附近確實除了這熒花熒蝶便再沒有太多其他生物。
“這些毒不沾人或動物的話,十息內就會消散。溪水流到洞外,便已經與尋常普通溪流無異。”海浮石答道。
白茯苓左右打量一陣,覺得這是在是“作案”的好地點,她咬了咬唇,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問道:“你現在是海浮石對不對?”
海浮石一愣,還未反應過來,白茯苓便一鼓作氣抱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甜蜜的氣息湧入鼻中,柔軟的舌尖頑皮地劃過他的雙唇,海浮石沒想到她會忽然主動吻他,呆呆地徹底忘了反應。
白茯苓本來就有色心沒多大色膽,見海浮石不合作,頓時惱羞成怒亮出尖尖的牙齒一口咬到他唇上。
海浮石吃痛,人也醒了過來,摸著自己再次被咬出幾個深深牙痕的嘴唇,不知道該回味還是該懊悔沒抓緊機會讓面前的小美人完成全套強吻行為。
他知道白茯苓喜歡漂亮的花,每次他送花給她,她的心情就會好,沒想到帶她來看五色熒花,竟然能讓她主動親近自己。
朦朧熒光之中,白茯苓仿佛看到他的臉孔開始發紅,她對他表現的評價是:反應很快嘛,裝純情裝得真像
“你抱我到你住過的山洞去”既然他要裝,那就讓他裝個過癮,哼哼看她撲倒他時,他是不是也這樣乖乖的聽話不反抗
海浮石自然猜不到她瘋狂大膽的計劃,只當她是好奇想看看自己住過的地方,他現在很想再讓白茯苓像剛才那樣主動親他,自然有求必應,抱起她一躍便跳到了離地大概一丈高的山洞內。
山洞前天就派鬼目前來清理過,洞中各種生活所需的東西一應俱全,海浮石把白茯苓抱到床邊放下,扭頭想去取油燈點亮,白茯苓卻一手拉住他。
洞裡光線很暗,白茯苓也看不清楚海浮石現在是個什麼表情,不過她覺得這樣的黑暗比較有利於她接下來要干的事情……說到底她還是有些心虛害怕的。
男女之間那回事,她有豐富的理論知識,但是實踐經驗一次都沒有。當然只要她開口,估計面前這個饑渴了很久的男人會很樂意主動,但是她有些鑽牛角尖地不想說出那樣的話
雖然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她不願意讓大魔頭太得意,她要把他迷死了讓他知道她的厲害“你坐下”白茯苓命令道。
換了別人,敢用這樣的口氣對大魔頭說話,他早就一掌把他的腦袋拍飛了,不過對象是白茯苓……海浮石想到剛剛錯失的那個親吻,毫無異議地就老實坐到白茯苓身邊——他現在是海浮石。
白茯苓毫不客氣地跨坐到他的腿上,攬住他的脖子慢慢湊到他面前,輕輕吻上了他的唇,柔軟溫潤的嘴唇緊貼著他的,海浮石幾乎馬上便張開雙唇表示歡迎。
白茯苓卻不接受邀請,頑皮地含住他的下唇吮吻起來,麻麻癢癢的感覺瞬間化成烈焰,將海浮石燒得全身發紅,可惜光線太暗,白茯苓沒看見他通紅的臉。
即使看見,也會以為他是在演戲裝純情,事實上,此情此景,海浮石根本已經無法分心去掩飾自己的反應……
白茯苓看不清楚面前男人的神情,但是從他火燙粗重的呼吸與驟然緊繃的身體,她知道他動情了。
一個吻而已白茯苓心裡得意之極,舉動也大膽起來,舌尖掃過男人的唇齒,探入他口腔中嬉戲,故意男人的熱舌,卻每每在他被逗得熱情如火之際,便頑皮地退縮躲閃。
男人很想狠狠追擊,但心底裡僅余的理智卻又提醒他,忍耐一下懷裡美人兒的頑皮任性,也許會得到更甜美的回報。
纏綿的親吻時而激烈時而輕柔,反復了不知多少次,白茯苓伸手想解開海浮石的衣帶,想到可以親手剝光大魔頭的衣服,想到那日在溫泉山洞中見過的大魔頭健美的體魄與背影,她心裡升起一陣說不出的興奮與期待。
她不想否認,其實她很喜歡大魔頭的身體……
“你……”海浮石察覺她大膽的動作,不由自主渾身一震,伸手掌覆住她作怪的纖纖玉手,不知道是想拒絕還是想幫忙。
“我要脫光你的衣服”白茯苓宣布道,努力掩飾自己的心虛與膽怯。那副虛張聲勢、色厲內荏的可愛模樣,看得海浮石心如擂鼓。
白茯苓趁自己的色膽沒被戳破,一把甩開他的手掌,繼續自己的女色狼行為。
海浮石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好些天以來不肯讓他越雷池半步的美人兒竟然主動脫他的衣服真的如她所言,因為他是海浮石,所以她便想主動親近甚至嗎?
不管什麼原因,他希望這個夢能夠繼續做下去,不必醒來沒關系。
因為男人的老實合作,很快他上身的衣裳就被脫得干干淨淨,白茯苓一把將他推躺在床上,雙手順著他的肩膀一路滑過胸膛、腰腹……掌下的肌膚溫暖光滑,肌理分明又充滿彈性,仿佛可以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力量與矯捷,白茯苓著迷地以指尖描繪著他肌肉的線條,充滿了好奇與贊歎。
雖然她什麼都看不清楚,不過憑著記憶與觸感,可以想象身下這個男人的體魄是如何健美誘人,嘻嘻現在還乖乖地隨她非禮哦
海浮石覺得身體深處一股熱流直往腹下奔湧,整個人仿如一把被拉得滿滿地弓,恨不得馬上將身體力的熱流與力量爆發出來。
偏偏身上的小女妖動作卻慢條斯理,他想把主動權搶過來,卻又怕把她惹惱了不肯再對他這麼親密,那種得不到紓解的灼熱緊繃感覺幾乎把他折磨瘋了。
白茯苓“玩了”一陣,膽氣去了七成,手指滑到男人的褲子邊緣上,卻凝聚不起勇氣來扯開扯開系帶繩結。
海浮石再忍不住,伸手將她的身體拉到懷裡,想更近一些感覺她的氣味、溫度與柔軟曼妙的身子。白茯苓措不及防一下子撲倒在他身上,張口就在他肩頸處咬了一口,命令道:“不許動”
海浮石被咬得一顫,幾乎語不成調:“小苓兒,你究竟想做什麼?”
白茯苓小蛇一樣扭動身子湊到他耳邊,咬住他的耳垂廝磨兩下,得意道:“我要吃了你”
海浮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臂箍緊懷裡的小女妖,就想翻身壓住她,白茯苓伸出手按住他阻止他的反攻動作,嗔道:“你不許動”
海浮石深深吸兩口氣道:“我不動,但你可不可以快一點。”
白茯苓得意地要挾道:“我就要慢慢來,你不聽話我就不吃了”身下男人剛才的老實克制表現給了她信心,她玩得正開心,怎麼肯將主動權交出去?
不過沒料到海浮石的克制已經到了極限,她話音剛落,位置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被男人緊緊壓制在床上,海浮石熱切的親吻如狂風驟雨般落在她的臉上、唇上,一邊含糊地宣布:“我喂你吃”
白茯苓這才發現要糟糕,玩得得意忘形就忘記了身邊這個男人的老實聽話一直只是偽裝,玩太過了他會馬上露出本來的凶狠面目,伸出獠牙利爪把她撕咬個干干淨淨。
但是現在想什麼、說什麼都太晚了……反正她剛才也玩累了,現在換他“伺候”她好了,反正他不是有過至少好幾個女人嘛,應該很有經驗
不然靠她這種只會紙上談兵的家伙,估計很快會做不下去,白茯苓為自己的痛失主控權找理由,慢慢地停下了掙扎。
不過很快,白茯苓就發現自己錯了……
嘶衣裙被直接撕成幾塊碎布,轉眼身上便不著片縷——這個該死的粗魯鬼,她明天穿什麼衣服離開啊
胸口傳來一陣痛楚,白茯苓忍不住叫道:“你輕點輕點,很痛嗚嗚嗚”那裡不是面團,不能這麼用力揉捏的
更加不能當饅頭一樣啃
她後悔了,她不想繼續了
大魔頭這個粗魯的混蛋,她身子快要被他揉散了
昏暗之中,大魔頭像一只幾年沒吃過肉的野獸,急切地在她身上又啃又吻又添,動作粗魯且全無章法,白茯苓又痛又怕,偏偏身體深處卻燃起了一團烈焰,將她燒得渾身發軟,是驚懼、是痛楚、是緊張、是期待她已經完全分不出來,隱約覺得大魔頭的表現有些不對勁,但是此刻的她已經無力阻止。
“你走開我不要了……求求你、放手”白茯苓胡亂哀求著,微弱的抵抗在身上男人猛烈的攻擊下顯得毫無用處。
雙腿被用力拉開,然後是某雄性特征急切靠近,最柔軟嬌弱的一處猛地傳來一陣讓她幾乎要昏倒的撕裂痛楚。
白茯苓疼得眼淚汪汪,反射性一口咬在那個膽敢傷害他的男人身上,喚來對方重重一聲喘息,更加不管不顧地在她身體裡挺進。
每次動作都反復折磨著她的傷處,白茯苓從怒罵到求饒,最終慢慢變成了細細的呻吟,帶著委屈可憐的嚶嚶聲更刺激了男人的狂野血性。
慢慢地痛楚的感覺逐漸麻木,剩下一種難以言喻的酸軟酥麻,白茯苓昏昏沉沉,精疲力竭也不知這種感覺究竟是難過還是舒暢。
迷糊中,一股熱流毫無預警地沖刷過她的身體,她低低嗚咽一聲,渾身狠狠哆嗦了一下,身子徹底軟倒在床上,身上跟火一般熱燙的男人終於停下了動作,低頭看見她被淚水與汗珠染濕的嬌美小臉,膚色泛著迷人的淡淡緋紅,細嫩柔滑如同半透明的薄瓷,半閉著的一雙美麗眼睛波光迷離,嘴唇微張,整個人慵懶而嫵媚,美得讓他想將她永遠珍藏在懷裡。
溫柔地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水珠,替她撥開黏濕的發絲,海浮石一改之前的粗魯急切,動作小心翼翼,仿佛身下的美人兒是一碰就碎的稀世奇珍。
白茯苓緩過兩口氣,瞪著眼前一臉歉然不自在的男人,腦子慢慢恢復運作,忽然詭異地產生一股想大笑的沖動,她忽然明白了剛才為什麼會覺得大魔頭的表現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