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最大的感觸就是精神上的全民皆兵的味道,作為並不佔優勢的統治民族,唐人在這裡始終居安思危,至少有一點是國內所沒有的,就是在四面皆敵的外部環境下,jī發出來的開拓進取精神,西進河中諸國為自己爭奪一個戰略緩衝的空間,據有了河中之地,後又南下天竺,奪取一個擁有生產糧食和豐富物產的大後方,為了保證糧道有發動了吐火羅攻略,肅清那些可能威脅到輸送線的說法勢力,為了鞏固河中又進兵河外,奪取沙漠中的天險為屏障,有了初步的屏障,有開始籌謀奪取大食東部人口沃土最集中的呼羅珊,以摧毀這個大食攻略東方的前進腹地,等到了呼羅珊易手,又開始肅清周邊的大食諸省,以確保消化這片土地。
幾乎是隨著這樣那樣的大大小小因果彙集成的大勢使然一步步走到現在,大唐最西端的邊防線幾乎是推進了古代bō斯境內,裡海之畔。
我定了定神,我只是來見證這一切,並收割我應有的成果,為什麼要想這麼多呢安西乃至嶺西,缺少的已經不是簡單的財富、糧食或者某種資源,而是實實在在的人口,作為民族主體的唐人數量,相對這一大片區域來說,實在太有限了。
寬敝的校場中,震耳yu聾的聲響再次隨著火焰與煙團一起爆發出來,硝煙散後,可以看到數十步外七倒八歪的人形靶子,哪怕披上一層鎖子甲,也照樣被炮子深深嵌入,如果是活生生的人,就算不死,也基本失去行動能力了。
處於安全嶺西行台的大部分後勤生產和研發機構,都還留在安西境內,行台下的軍器所,正在為展示最新版的改良鑄炮,雖然我沒有刻意進行引導,但相關火藥產品用多了,前方的軍工人員,從皮炮的基礎還是發展出了這種東西來,雖然看起來還只是個放大的噴槍而已。
但在一些細節上,已經很有些先進的味道。
把皮炮的鐵膛不斷加厚,最終變成不需要皮子作為緩衝束縛物的純金屬炮身,但隨之而來的是鑄造工藝上的進步,這是在得到了河中的先進金屬加工工藝和優質的富鐵礦料之後,才慢慢積累成的質變。
為了解決材料和工藝成本上的衝突,採取了一個折中的方案,用重鍛的卷鐵作為內膛,用整體融鑄的銅胎作為炮身,然後二次加熱利用兩種金屬不同的收縮性,緊密契合在一起,這樣內膛的強度足夠承受多次發射的磨損,而炮身也能吸收膨脹應力而不至於很快就崩裂掉。
使用壽命大概在兩三百發左右,然後因為磨損和變形就要重新回爐再鑄,相比後世動輒千萬發為單位的炮管,實在少的可憐,但是對這種原始的射速來說,已經足以初步滿足需要了。
這也就是戰爭頻繁的地區,才會催生出來的革新和進步,如果放在國內,大唐的君臣們對來源廣泛普及技術成熟的火油彈威力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投擲爆炸物的火雷彈之類,沒有多少迫切改進的需求和yu望。
剛出模的坯子,看起來相當的粗糙,但是沒有明顯肉眼可以觀察到的,就是顆粒狀的粗糙,也是相當均勻的,自身的老工匠會仔細的敲打各個部位,聽取聲音是否勻稱清脆,一一標記,然後借助水利機械進行進一步的打磨和拋光,讓婁驚訝的是,他們是借助了類似制陶旋盤原理研製出的工具,在水力的驅動下可以從內膛打磨出無限接近離心圓的內徑來。
河中最不缺乏銅,又回收了大量的各族錢幣,其中金銀餅稍作改作就可以繼續沿用,但是數量龐大而雜色的銅錢,就被集中起來融鑄成各色器具。
他們使用整體定裝的子藥就更簡單了,來自投擲爆炸物使用精磨提純的顆粒火藥,精密稱重後製成的藥餅,只要撕開一個個包裝往裡頭倒就行了,連計量都省卻了。
雖然是銅胎鐵膛炮,但卻是在後開栓,塞入事先裝好藥石的子膛,通過火雷彈的引火管來jī發藥石,只要預裝藥石的子膛準備的夠多,可以短時間內迅速提高發射率,但差不多七八發後就會因為冷卻問題而暫時無法使用了。
在皮炮使用的炮子基礎上,甚至出現了榴霰彈的雛形,就是用一塊耐火的石棉布,包住顆粒相近的鉛丸或是鐵渣,造成出膛的自然扇面打擊,五十步內可破單甲及肉」
雖然比慣用的皮炮重了許多,但是提高了使用效率和發射頻率,結構簡單基本不用什麼維護,可以通過特製的車架隨軍行進。由於是以皮炮為基礎研製的,因此目前還只是輕管野戰炮的水準,對稍厚一些的城牆就無能為力了,各項指標都不如車弩和石炮之類成熟產品。
此外還有一些諸如子膛炮胎之間密封工藝不足的煙氣洩lu:子藥燃燒不充分殘渣多,需要頻繁清膛,整體份量偏重,在沙漠和山地行軍是個拖累等問題。總之雖然第一件樣品出來已經一年多了,還沒有能投入戰場實用過,因為將士們更喜歡已經用習慣的火巢車和彈射器等,冷兵器與近代火器之間過渡成品。
不過這些問題對我這個半桶水前軍mi來說,不算是真正的問題,火藥的配方有進一步提純的潛力,隨著佔領西域棉huā和硝石產地,火棉的批量獲取也不再限定在投擲爆炸物的領域,我甚至指導他們用簡易的光學刻度尺來進行射界標示。
儘管有軍隊幾乎無償的人工和廉價的原料來源,但是不夠穩定的成品率,還是讓這種武器每件的造價達到了五百緡,然後我下達了一百件的訂單,以示後續的支持,這樣通過產量規模可以將成本降到四百多緡,還可以積累相關的生產經驗,來進一步改良。
當然,這筆錢將從我個人名下撥出,日後軍中接受了這批實驗性的兵器後,將以戰利品中的貴貨來抵價償付。主要是由於安西各地現在的經濟狀況。
由於前方輸送回來的大量戰利品和奴隸充斥市面,相比之下這些安西境內的人口增長卻是相對有限的,因此市面上已經很有些錢賤物貴的通貨膨脹跡象,一些初級的生產資料也出現了短缺,雖然這種勢頭暫時被高歌猛進的戰事和普遍樂觀情緒所掩蓋。
但在下一批國內組織的大規模商品輸送和移民一起過來之前,不適宜再投入更多的貴貨財物來刺jī市場。
寧遠國,個市城,又是一個橡爽的早晨。
吐蕃人扎昂,再次看了眼側背向裡猶有淚痕的女人,這是地方送來勞軍的禮物之一,慢慢站了起來,握住自己的戰劍,頓時覺得安心了許多,上面繁複的劃痕,昭示著它所經歷的纍纍戰績。
大吐蕃帝國的輝煌昌盛,還是幾年的事情,扎昂卻已經感覺了很久一般,很多的東西都有變的模糊起來或者乾脆就不願去想。
雖然唐人獻俘太廟的龐大隊伍中,並沒有少年贊普的身影,但不妨礙昔日強極一時的吐蕃已經成為歷史名詞的普遍共識。
失去了地域最廣大牛馬人口最富庶的青海,失去以蘇毗為首四大內族的政權支柱,失去了五茹十八域六十一東岱中,包括本國腹地最精華的葉茹和本茹在內,大部分的人口和土地,只能退回窮苦貧瘠的發源地芶延殘喘的悉補野王族,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鼓舞和號召眾多吐蕃遺民的精神支柱。
與那些民族和立場都十分模糊的噶西嘉尼,或是乘機舉旗自立,投附在唐人名下土谷渾、黨項、西羌各種不同,扎昂是正統的雅礱舊族出身的老牌貴姓子鼻,從小就訓練刀槍弓馬戰技,十六歲開始選入備軍,進而成為吐蕃禁衛軍「薛昂諾季布」的小頭領,兼拱衛贊普行帳的紅牌禁衛之一,無論從出身還是個人資歷,屬於龐大的吐蕃王朝內最親貴最中堅的階層。
只是化的家族在站隊中靠上了如日中天的執政馬向,他也因此水漲船高,作為執政馬向掌握的紅牌禁衛頭領之一,他經歷吐蕃上層這些年來的大大小小的風雲變幻,他親手絞殺過密謀反對馬向的大臣,也參與過對贊普身邊伴臣的處刑,焚燬過宏偉的寺廟,監斬過那些摩柯衍那……
然後他也迎來了經歷了吐蕃王國極盛轉衰的幾乎每一次沉重的挫敗和打擊,*州包圍戰、具龍泊大戰、安樂州的淪陷,河西肅清戰,直到關中大進軍的大逆轉。吐蕃強橫一時的國力,像是消融的雪水一般迅速崩解利息。
在星宿,為了挽回吐蕃崩壞的國運而努力的最後一搏中,他追隨著吐蕃最後的名將達扎路恭,僅存的紅牌禁衛和貴姓子弟,流著眼淚不顧滿身的傷痕,高喊著「大吐蕃萬載長勝……」對著敵人那面最顯眼的旌旗,發動了決死的衝擊。
但他還是活了下來,被打掃戰場的藩部皇協軍從屍堆裡揀出來,一身被割的囫圇是血,但幸運的沒有致命的傷害,逃過被補刀的命運,而丟到傷患成堆的俘虜營裡自生自滅,周圍的人在傷痛煎熬中紛紛死去後,他卻再次活了下來,帶著滿身傷痕和結疤,被編入吐蕃俘組成的苦役營中。
為了修建符合唐人標準的道路和城寨,役使他們的藩部也是下了血本,幾乎每天都有人過勞而累死或是死於繁重勞作帶來的傷病,這條修建好的碎石鋪鹽大路,也被稱為贖罪之路,吐蕃人對各族百姓犯下深重罪孽的償還之路,因此幾乎每一塊稍大一點的基石下,都可以找到這些吐蕃俘奴留下的血跡斑斑。
然後冬天到了,那些藩部不願意白養活這麼俘奴,於是把他們一股腦都賣給了唐人,但只接納有最強壯的,那些體弱多病的則做了荒原中的狼食,扎昂和其他被挑選出來的人,趕在下雪封山之前,隨之來到了低地度過了整個冬天。
然後是包括一名小倫在內的那些吐蕃降臣,天天輪番的洗腦和輸灌,他們為之效忠的吐蕃已經不復存在了,關於yu念難塹的馬向是如何窮兵蛺武將吐蕃拉近絕望的深淵,志大才疏的贊普又是如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敗壞了吐蕃最後的希望。
等到春暖huā開的時候,他們就被當作補充兵員,編進了臭麼昭著的敢死效節軍,這是一隻常年損耗甚大的特殊編製。
一方面因為作為炮灰,一貫被驅使拚命在前而始終高居不下的傷亡率,另一方面則是也有不少倖存下來的吐蕃人,因為作戰勇猛得以解脫消耗品的俘奴身份,轉入低強度的輔兵序列或是藩營其他所在。
昂扎是幸運的,他至少沒有等到和自己昔日同胞作戰的機會,吐蕃殘餘的勢力就一路敗逃內訌,在新仇舊怨的自相殘殺中四分五裂。
因此,他們這批敢死效節軍在國內並沒能呆多久,就跋山涉水輾轉來到了異域,開始與各式各樣的敵人作戰,供應和獎賞一下變的寬裕起來,甚至允許他們放開手來擄掠作為表現賣力的獎賞,只有肆意燒殺是不被允許的,因為被征服的土地上無論是產業還是人口,都是可以變成金錢的重要戰利品。
由於所面對的都是陌生外族人,所以廝殺起來起來絲毫沒有任何心理障礙,然後昔日從軍的底子,讓他很快脫穎而出成了一名效節軍的營頭,類似於吐蕃時代的一名小千戶。
直到前個月,在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意外的遇到昔日故人,扎昂才從自暴自棄行屍走肉一般的殺戮生涯中慢慢的醒省過來,意識到自己一直逃避的現實。
他的家族已經不復存在了,包括他的母族舅家,未過門的妻子親族,也在王權衰敗四分五裂的吐蕃貴姓之間,一般舊怨新仇而慘烈的攻殺中,幾乎不復存在。吐蕃權力中樞所在的羅些川,業已被燒殺成了一片殘垣斷壁白骨lu野,人間地獄般的焦土。
想到這裡他再次堅定決心,把這個過夜的女人留下來,為自己生兒育女,在這個異域組成新的家庭,將自己的血脈繼續流傳下去。
但在此之前,他必須為自己和部下的將來做出一個更重要的決定。
在營帳之外,披掛齊全的將士已經列隊整齊了,他在寧遠國遇到的故人,站在角落裡含笑看著他。
男人都是喜歡鋼鐵和火焰的,我又親手嘗試操作了火巢車、發火弩、彈射火雷、旋風炮等一系列野戰火器之後,才意猶未盡的帶著一身硝煙味回到住地,卻發現車墅營帳中有些靜悄悄的,冬天窖藏的冰稜兒,滋滋作響的融化在夏天的空氣裡,隨著絲縷的白煙蒸騰起絲絲涼爽和濕潤。
雨兒和哥舒姐妹已經去看彈唱龜茲樂,跳薩揭舞的當地各族百姓獻藝匯演,收集沿途民風編訂《新樂府》,也是這次西來順帶的計劃之一,龜茲為安西之首府,亦是真正意義上經濟和文化中心,因此雖然番漢陳雜,但是繁華程度比西周有過之而不及,幾乎比的上涼州等道一級的望要大邑。又當外來文化交流之樞紐,因此有的是可以采風的素材和創作,小丫頭剛剛好奇心起,喝了幾口三十年陳釀的老葡萄酒,碧綠粘稠的酒液喝起來酸甜膩膩的後勁直接把她給放倒了,然後髏來又發酒瘋,非要趴在我的上位騎大馬,還不夠又讓尉遲瑤趴上來,她在背後騎……
折騰了一晚上,估計這會還在tǐng屍呢,我正想著,卻聽見內室傳來隱約的聲音,不由放輕腳步推開一線,重紗帷帳之中,只著一身絲袍的尉遲瑤,正在給一邊給小東西梳頭一邊說著體己話兒。
「家裡來信還說了什麼……」
「主上身邊許久沒有收人了……」
那是尉遲瑤歎息的聲音「大家都說,殿下真是好性子,處處都與人無爭的……」
「我為什麼要爭,該有的我都有了,多一分少一分對我有什麼區別麼。」
小東西毫不猶豫看著她的眼睛道「要說來日方長,我也比你們戀熱長久的多,你們有什麼值得我爭麼……」
「是我唐突了……
尉遲瑤趕忙道歉「或許你們還不明白……一件事情」
小東西繼續道「我有世上最顯赫的父兄,也有世上最出色的夫君,而且和他在一起總是不缺乏樂子和情趣,還有什麼不夠滿意的。」
「天家的公主難道就不能是選擇並享受自己幸福的女人了。」
「再說我擁有的你們這一輩子也未必有,你們有的我全擁有過,就算為你們將來生了子嗣著想,也要寄在我名下撫養,我還需要刻意去爭什麼……」
「我的身份已經決定了,這個家裡事事都必須有人維護我的利益,我又何苦去做一個討人嫌的大fu呢,還不如抓緊時間享受少艾年華,不讓抓緊留下什麼遺憾才是……」
「他喜歡我這樣的身子,也喜歡你那樣的金毛大白羊,但他更在乎的是我們頭腦和才華」……」
「戀熱總是短暫的,但是過日子的家長裡短,才是長久的,為什麼要為這種旁支細節的小事,消磨男人的耐心和寵愛呢。」
「起碼找個家長期維持下來,並不需要你們象宮中一般,為子嗣和恩寵爭鬥的你死我活……」
「我嫁的可是了不得的男人額,閨房固寵的手段還在其次,只要你能證明除了chuang第之外你還是同樣有用,就永遠不用擔心身邊會少了你一席之地……」
「容顏和年華總是容易逝去,有頭腦,又能發揮用處的女人,才是最好的女人……」
這句話說完,【房】中靜默了許久,小東西才重新開口「楊娘娘說過,這世上的女子有很多種。但是能找到自己合意衷情的卻是麟毛鳳角」
「五流的女子,是用心機和小手段貼附男人身邊。」
「四流的女子,用容貌寵媚將男人留在身邊。」
「三流的女子,用愧疚和柔懷,羈縻男人……」
「二流的女子,用賢德和才智,讓男人覺得事事都離不開她……
「一流的女子,男人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無需刻意去做什麼「那稱又是那一流的……「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推帳進去道「我那種也不是。」
小東西白了我一眼,做張牙舞爪狀。
「你敢負我,我就敢把你給切掉,大家一拍兩散好了……」
「你捨得麼……」
「捨不捨得試試就知道了……」
她嗷嗚一聲,飛禽大咬把我給撲到了。
休整了足足半個多月後,我一行人終於再次啟程,向探親祭祖的最終目的地疏勒鎮出發了,只是隨行隊伍已經大幅縮水,補充了大量備換騎乘馬匹和隨行兼做肉食的大型馱畜,龜茲大營也派出了新軍中唯一一隻車團護送隨行。
我名義上的故鄉疏勒鎮,即後世新疆自治區靠近西部邊境的喀什市附近,地處塔里木盆地西緣喀什噶爾綠洲中部,西面是大蔥嶺(帕米爾高原)的天然阻隔,從這裡將傳統意義上的廣大西域,分成屬於中華文化圈的內西域,以及眾多外來民族和文化交匯影響的外西域,兩大部分。
因此疏勒鎮也是大唐版圖上最西端的軍事重鎮,由於常年直接面對河中局勢變化和大食東進的壓力,駐軍甚至一度超過了首府龜茲鎮,不過現在這種狀況已經發生了變化。
自從嶺西行台建立,相繼在河內、河中設置了一系列軍州後,上百年來來自蔥嶺西麓的軍事威脅已經基本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協助駐屯維持肅清地方的低強度軍事存在。安西都護府也得以將精力放到更北邊的碎葉鎮去,專心經略整治當地的突騎施、葛邏祿並雜胡部眾。
因此這段路途基本沒什麼風險,只遭遇了一次餓極昏頭跑到大陸上來的狼群,結果是我的隊伍中多了幾十張狼皮的收穫,袖馬拉的大房車裡也墊上了狼皮做的褥子、圍脖、手套等用具。
沿著小赤河(葛什喀爾河)繼續向西,穿過撥換城、大石城等大小
綠洲上的軍城鎮戍,地勢再次抬高後,緣著山口古道翻過過了地理標誌性的孤石山,就進入疏勒(今新疆喀什)鎮境內最東端的蔚頭州。
翻過山後,依舊是大片綠洲上的原野和田陌,但是並沒有出現大張旗鼓的自發迎接和圍觀,反而處處充斥著一種緊張紛忙的氣氛,連田地裡勞作的番人奴婢,也加強了管束,拿著刀劍和弓弩在道路上巡曳的團練和義勇,幾乎一個時辰就出現了好幾撥。
匆忙出現在當地所遇到的第一座大型市鎮揭者館接待我們的,只是一個都護府判官,這個規格相對之前在西州等地受到的禮遇,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他直接給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比鄰疏勒的寧遠國(拔那汗)剛剛發生內亂,造反者幾乎席捲大半個河內之地,周邊諸國都收到了牽連紛紛向都護府求援,四鎮節度使、安西副大都護郭昕正在點起兵馬以平息事態,疏勒鎮鎮守使魯陽率領的馬軍,已經先期出發了。
我的悠閒探鄉之旅,也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