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六百九十二章 行途15
    海藩的存在,對逐步走向幕年的大唐帝國繼續延續,扮演了極其重要的作用,隨著王朝體制的僵化和社會階層固態,大量因為土地兼併或是大工場興起而破產的農民和手工業者,還沒來得及行成足夠造成社會動dn的力量,就在地方官府和豪強勢力的直接或者間接的推動下,大量前往沿海,被渴求更多開拓勞力而發愁的海外蕃所吸收。[WWW..com無彈窗小說閱讀!]

    而規模龐大的海外蕃,不但為國家遣散的軍將提供了繼續軍旅生涯的舞台,也為中央帝國所佔據的大陸,輸送了無數的財富和資源,從稻米木材布匹到金銀銅鐵錫稽的豐富物產,讓這個龐大帝國積累下來的社會矛盾得以緩和,並被掩蓋在社會物資大充足而太平安定的表象下。

    事實上,作為外藩存在的另一個好處,也為帝國規模龐大的官僚機構,提供了更多的職位和待遇,以及收入的來源。

    相比北方和西方的陸蕃,對朝廷中樞政治生態影響有限的海藩,也更容易得到來自朝廷中樞的青睞,除了例行的朝貢和受封外,李唐王朝生息繁衍出來數目龐大的宗室,也開始熱衷於與這些海外蕃聯姻,以獲取金錢上的補充乃至商業上的穩定收益,而那些出身不算顯赫的海外蕃,也樂得在自己家族譜系中,增加來自皇家的貴血,哪怕是遠支……

    但另一方面,日益壯大的外藩,以及所代表的新興產業勢力,和中央王朝僵化的國家體制和社會階層,也不可避免的在所佔經濟基礎和政治訴求的比例上產生新的矛盾。

    事實上,隨著這種利益結合的密切而深入,大唐王朝最終的崩潰和顛覆,也是在朝廷中樞與海外蕃逐步交惡和對立中,逐漸埋下了注定的伏筆《論唐後期出現唐人外藩制度的興衰演變》

    別號「嶺南蠻」的張彪,不知道第幾次從粘軟的泥沼中拔腳出來,呼吸了一口充滿炎熱濕潤的空氣,山內山外,恍然兩重不同的世界,幾個呼吸間濕膩膩的汗水再次蒸騰出來,有些懷念起之前乾燥咯人的風沙。

    他沿著山脈的邊緣,這這只人馬已經奪去了三座城,獲得足夠的補給和馱畜,後續補充人員,也沿著他的足跡終於趕了上來,讓他這只一路保守傷病折磨和減員的武裝探索隊,再次突破了千人。

    他們不但帶來擅長山地活動的藩兵,還帶來了翻越山脈所需的一些關鍵裝備,攀鏑、繩具什麼的,所以張彪得以繼續他的行程。

    山上山下,民風和民情也是天然之別,山中之民看到外來者,多少還敢上前交涉質問一番,等到了山下就幾乎就是雞飛狗跳的望風而逃,留下一片空dndn的村落集鎮。

    這讓張彪很有些ō不著頭腦,但總算是走出綿連的大山了,但還不是可以好好休息的時候,一些牲畜也開始生病而不得不被宰殺,沿著河水慢慢的行進,一些廢棄的村莊開始出現明顯戰亂的痕跡,然後是被焚燒過的廢墟和暴屍荒野的骸骨,開始越來越頻繁的出現。

    戰爭的氣息,讓張彪一行人不僅提高了警惕,然後他們在大路上遇到了第一批襲擊者。

    那是突然間,從荒草和樹叢中冒出來漫山遍野衣裳襤褸的土人,他們揮舞的簡陋的武器,怒吼著聽不懂的語言,像是像是生死仇敵一般的撲向這只探索隊的前鋒。僅僅一個照面這火前哨就損失了十幾人。

    等到後續大隊聞訊掩殺過來救援,只留下數百具屍體和俘虜,三十多名前哨幾乎覆滅當場,連屍體都被扒的精光。

    這次襲擊,也讓他們徹底失去了交涉的耐心,開始主動的驅逐和焚燒任何風吹草動的痕跡,但行程反而變的平靜下來。

    直到第三天,他們重新發現人煙,那是一處正在燃燒的渡口,一隊皮衣氈帽的騎兵,正像驅趕羊群一般,將哭喊連天的人群,慢慢驅趕到河水裡去,或火焰和刀槍的雙重威逼下,相互擁擠和踐踏著變成一片片掙扎或是沉浮在河水裡的人體。

    偶爾偶奮起餘勇想反抗一二,就會被騎兵中的弓手射倒,然後套索拖出來大卸八塊,看起來相當享受著這種貓抓老鼠之戲的樂趣。

    張彪一行的出現,像是捅破了蜂巢一般,這隊騎兵放棄了繼續戲虐逐殺的對象,迅速退回到道路上,隨著沉悶的號角,接力一般的相繼響起,多條煙塵滾滾而來,匯聚起了數百人之多。

    武裝探索隊也沒有示弱,敲響金鼓,槍矛tǐn在前,弩手緊列其後,刀手護派分列兩翼,騾馬最內,按照最基本的操條排成一個標準防陣,打出南海都督府的旗幟。

    見到這面旗幟,正在積蓄馬力發動衝鋒的那些騎兵,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忙不住的停了下來,前後收勢不住頓時撞在了一起。

    一些人咆哮著叫罵起來,另一些人竭力攔住他們大聲呵斥道,過了一會派出一名騎手前來交涉。

    一連用不同的語言喊了好幾句,直到最後一句,讓這支隊伍有些sā動起來。雖然結結巴巴意思的不甚明瞭,卻可以聽得出是在唐話。

    「是吐火羅人」

    探索隊的通澤面色古怪的對張彪道「他們問我們是哪一位大人麾下

    「他們怎麼在這裡」。」

    張彪臉色驚異道「據是嶺南行營的均令地近天竺的西吐火羅藩部都被發動起來了」通繹回話後繼續道「嶺南行營?,這麼我們已經到了北天竺的境內了「他們乃是大月氏都督府西翁州刺史的麾下」

    「這是北天竺和西天竺接境的地方他們是通過背面的山口過來的」

    內布沙爾「第三個志願兵團,還要多少時間能完成整編」

    「我們缺乏更多的兵員?那就從市民中挑選吧」

    「逃亡百姓的甄別工作進行的如何了」

    「我不希望木鹿城的教訓,在這裡重演」

    官邸會議上,皇太麥海亞有些疲倦的揉揉額頭,來到內布沙爾的這段時間,讓他覺得格外漫長。

    「這就是賽裡斯人的秘密武器之一」

    他的面前再次被擺上一件破損的樣品,這是麾下秘密部隊最近的成果之一,來自一具墜毀的熱氣球,為了奪取殘骸中關鍵戰利品,他甚至派出了寶貴的呼羅珊禁衛騎兵,發動了一次代價不的佯攻。

    「用透明的水晶製作的雙重鏡片,可以將遙遠的事物放大到眼前……

    由皇室顧問兼工藝總監,為他解釋道「就是憑借這種圓筒,配合他們高懸在空中的漂浮物,可以輕易在很遠的地方居高臨下觀測和察覺到,我們規模稍大一點的軍事行動和部署」

    「這樣我們的襲擊部隊,往往剛剛出發,對方就開始做好迎擊的準備」

    「他們可以觀察我們的兵力配屬,這也讓我們的勇士很難在多數戰鬥中取得優勢」

    「難道就沒有破解的辦法而就此束手無策麼」

    麥海亞愈加凝眉重鎖。

    「據呼羅珊的前總督,曾經在與這些賽裡斯人的交鋒中,採取過相應的對策並予以了多次反擊。」

    排列在末位的內布沙爾治安長官,突然的開口,讓室內突然冷場下來。

    麥海亞臉色微變,他並不喜歡這位總督,不僅僅是因為他非正統阿利比亞或是呼羅珊人出身,還因為他是個泛教派主義的妥協派,這是國家危急關頭所最不能容忍的傾向。

    注意到他的臉色,幕僚和官員們馬上轉而他顧,拋開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我們還可以懸賞,重賞願意為王朝奉獻智慧和勇武的人士。

    「我們還需要更多的弓箭手來對抗對方的弓弩」

    「哪怕是普通獵人也好,可以依靠山地邊緣的堡壘,以解放出更多的兵力來

    「我們徵召的游騎兵在裝備上也遠不如對方」

    「那些部族騎手僅有簡陋袍和少量皮甲,臉鐵製兵器也無法配全,多數時候只能靠短弓和長矛進行作戰,而那些同樣是來自部族的敵人,卻擁有完整的護具和多件備換的武器,他們的弓箭也是更加精良的統一制式」

    「那就打開我們的倉庫,盡可能的把他們武裝起來,如果還不夠,就徵募更多的工匠日夜兼程的重新打造」

    麥海亞下定決心道「擊敗了敵人,我們有將來可言其他的都在其次」

    「弩具的仿製進行的如何了」

    「很抱歉我的主人,雖然我們已經成功的拆解了這件武器,並著手仿製零件,但是很多細節上還是存在難題」

    工藝總監低聲道「幾個關鍵零件沒能找到合適的替代品,而且拆下來就沒有辦法再裝回去此外在工藝的精密度上我們也有困難,一不心就前功盡棄」

    「因此成品率很低,我目前只做出十幾具樣品,而且相互之間存在不的誤差」

    「那就按照最簡便的方案,不計代價先試制一批吧,給我們最迫切需要的戰士」

    安西,龜茲鎮,我正坐在馬車上看嶺西行台具結的戰情,困難主要體現在拉長的後勤線上。

    軍械和人員上的損耗還好,可以從河中就地獲得修造維護,不至於影響整體戰力,但是前期接連戰役的yu望推進太快,然後又經歷木鹿城下的高強度攻堅,花費掉的各種箭只藥石油料遠超過預期計劃,也需要時間來重新輸送和囤積,能達到下一場大型戰役的基本需求。

    嶺西行台還需要需要足夠的戰馬進行大規模的換乘和補充,負責輸送的馱畜還可以通過收羅其他湊合,但是騎乘的戰馬和代步的軍馬就沒有這麼簡單。

    那些從國內乃至安西帶過來的戰馬,即使沒有因為路途勞頓和高強度作戰,或者乾脆水土不服而在傷病中損失掉的話,也需要時間重新養膘和適應環境。

    作為軍馬備換計劃…中的河中馬,來自安西的天山馬,來自大月氏都督府的吐火羅馬,來自葛羅祿和突騎師的突厥馬,來自裡海頓河流域的可薩馬,倒是不缺品種和來源,行台也不缺乏相應的財力,但是新配屬的戰馬和士兵,也需要時間來熟悉和磨合,不然連稍遠一些的作戰都支持不起。

    雖然唐軍在裝備和戰術上都具有優勢,但是作為士兵本身卻又受到地理環境和限制和削弱。這些東方的士兵…

    特別是黠戛斯人、回紇人、黨項人、吐蕃人、青海部這樣來自北方寒冷地域乃至高原地區的士兵那樣,會因為這樣的天氣而覺得異常不適應,甚至因而患上熱病,以及其他疾病。

    炎熱和乾燥,這是那只東來的征服大軍,需要克服的自然障礙之一。相比之下是那些大食軍所體現出對於沙漠作戰的專長。對於熾熱的陽光以及鬆軟的沙粒,這些士兵都非常的適應,騎乘著極為適應沙漠作戰的耐熱品種的阿拉伯馬。

    因此在具體戰術上,在呼羅珊本地針對內布沙爾的敵軍主力,採取步兵為主結寨聯陣予以遏制的策略,外圍則大量採用了遊牧騎兵的作戰方式對尚未征服和掌握的地區分頭進行掠奪式攻略,順便就食地方以減輕後勤上的壓力。

    「開府,已經到了」我哦的一聲,走下車來,就看見高聳的唐式牌樓之下人頭湧動身穿噗頭長衫的師生,已經排城了青藍灰色調列隊,在恭候我這個最大的出資人了。

    這就是我今天的目的地∼安西大學堂,這也是我這些年經營安西的成果之一,數於漢道昌項目的一部分,李酒鬼就是第一任大祭酒當然多數情況下,他只負責宣傳,不怎麼管事了。

    畢竟李酒鬼在文壇士林和江湖市井中的影響沒話,以他的名聲和人格魅力去宣傳和交涉自然而然會吸引到三大群人自發聚集身邊,但道具體事務和人事管理以及項目經營上,就實在不敢恭維了,不管有多少錢都是千金散盡還復來的那種頑主。

    因此這些方面都是我早年派去的人在她身邊實際操作,讓他做好他的精神導師和形象大使好了。

    這是安西第一所大學府,也是名為安西大學堂的教化規劃中本部所在,位於伊邏盧城二十五里外的西衛城一阿悉言城(今新疆拜城縣)

    附近,選址大路旁廢棄的軍營上擴建而來的,比鄰的就是個驛館發展起來集鎮。

    在一馬平川的原野上,最顯著的就是學堂中那座高達九層的塔樓一明遠樓,由於時軍屬工程團不惜成本,採用灰漿凝注法的新式建築技藝,所以可以將內部大空間的磚石結構壘築到九層高,這也讓它在周圍一片最多只有二三層的土壘建築中,尤顯的獨樹一幟,成為當地新的地標景觀,因為頂上覆蓋的是顏色泛白的磨光琉璃瓦,也被當地稱為大白樓。

    學堂建築分散在佔地約十幾畝空間內,相對於建築的數量,相互間空餘出來的場地很多,可以跑馬也可以斗球,甚至可以開一進行大規模的園藝苗圃,而學堂外延伸到不遠處的丘下,還有一片臨水的田地和牧廄什麼附屬地產。

    事實上,學堂周邊的土地及其上面附屬的產業,都是周邊列國王公、大族、富豪所捐獻的,囊括各行各業,以其在商路上的收益,來維持大學堂的日常同時這也是一些學生見習和勤工儉學的所在。而土地和牧廄的收穫,則是作為生員副食的補充。

    師生邸捨,食堂會堂、學樓公廳、倉稟工房都是比照國內京師兩大學府的模式,只是建築風格和取材上略有變化,再加上番文編澤館、

    制印房、大藏書樓等附屬機構,苗圃、藥園、操場等外部設施構成了最基本的格局。

    不過其中大部分設施都是新建或是在建中,目前只維持了不到百分之四十的使用率,因為師資的配套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得等上好幾屆生員畢業後留校形成反哺的良性循環後,能進一步考慮擴大授業規模。

    常年維持有生員八百多人,各色教師並雜役一百多人,此外還有各色不定額的短期見習班或是速成委培班兩百之五百人不等,沿襲國中成熟的格局,不過草創方短因地制宜有所簡化。

    按照傳統官定國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和算學諸學門類分設的六大基礎學部,再加上十幾科選修門類,其中既有音律書畫這樣的雅學,也有醫工匠類吏目之屬的雜學,更有物理化學經濟為名的國內時尚起來的新學。

    學成後,還有兩到三年的見習期,主要是按照擱置的所學專長,到各地軍屯或是熟藩部族裡任事,一般從啟門教員作開始,或是隨軍前線充當文職或是輔員,培養見歷和實務經驗。

    而軍中選拔的將士或是地方保薦的一些年輕吏員,也會被委派來這裡進行期限不等的進修,以適應進一步的職位變遷需求。

    費了偌大人力物力和精神,去建立這麼一座大型學府的的最終目的,通過先進文化和思想領域的宣傳推介,推動自上而下移風易俗的大漢主義教化,用有大唐特色主旋律思想,影響滲透改造統治區內各族百姓之外,更主要的是為了新征服土地迫在眉睫的統治需求,而培養和輸送人。

    到目前已經畢業四屆,無論是在軍中和地方官府都屬於搶手的本地化人。因為招收的生員,有相當比例的藩部上層或是屬國貴姓家族成員弟,讓他們長期接受去胡漢化熏陶,也有利於磨合族屬之間的差別,輸灌大唐本位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培養潛在的帶路黨和更具有向心力的親藩。

    這裡還有另一個特殊的存在。

    為了配合漢道昌計劃…,當初聚集在李酒鬼身邊的人,也按照三教九流的職業專長,被組成了一個半官方的團體,名曰昌社,取義弘揚漢風,武功昌久之意。他們的任務是在官方的扶持下,在地方的各個領域內招攬願意合作的對象,對西域傳統沿襲下來的地下勢力進行滲透和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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